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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14      字数:2478
  臣药甜瓜子、土鳖虫等,皆有治跌仆损伤,散淤消肿之能。

  郁容借着掩饰,以聂昕之的名义,搬出一箱子的乳香和没药。

  这两味几乎适用于所有治伤止痛的方子,虽说其身价昂贵,但这些折伤者着实可怜,看在任何一名医者眼里,难心有戚戚,自是不至于舍不得用药。

  便取乳香与没药烊化,拌入混匀的药粉,以水泛丸,冷却干燥后打光,即成色黑褐的合骨丸。

  合骨丸可直接口服,亦可以黄酒糊丸再食用。用作外敷时,同样用酒化开,取生姜汁液调和,以纸花子摊药,涂抹在伤痛之处。

  治了伤、制好药,接下来的事情全数交由逆卫处理,郁容是无权也无心无力插手。

  春序正中二月十二,美景良辰花朝时。

  刚给那些无家可归的被拐者复查结束,年轻大夫独自离开小院,顺着桃花怒放的街道,慢步朝临时住处走去。

  街头,来来往往许多人,热闹的堪比正月初时。

  这一段时间总显心事重重的郁容,听着欢声笑语,感受这久违的人声,渐渐就放开了心怀。

  看到人潮往某一个方向涌去。

  郁容感到莫名,便顺着人流走了一段距离,忽而察觉到那边是南街市口……

  脚步猛地顿住了。

  对看人杀头敬谢不敏,郁容当机立断地转身,脚步尚未迈开,便听一声“容儿”在身后响起。

  “兄长?”郁容略是讶异,“你没在监刑?”

  聂昕之说明:“有贺景即可。”

  贺景是一开始负责调查常鄱鬻口一案的六品都头。

  郁容暗想:也是,尽管这一回鬻口案牵涉了不少官吏,但以地方胥吏为多,七品以上的反倒没多少参与者,自是用不着聂昕之这样身份的人亲自监刑。

  不再多问,他对男人微微一笑:“回去?”

  聂昕之摇头。

  郁容没多想,以为这人尚有公务要忙:“那你先……”

  聂昕之忽朝他伸出一只手:“容儿随我来。”

  “去哪?”

  聂昕之只道:“去了便知。”

  第122章

  聂昕之带着郁容出了小城,纵马驰骋了近两刻钟的时间,在临近常鄱与新安府交界处,倏然停下了。

  郁容微有茫然,环顾了一圈……

  四方荒远,渺无人烟。

  “兄长?”

  着实不解,看这男人神神秘秘的,还以为要去的是什么特别的地方。

  聂昕之浅声说明:“及至花朝,自当赏红踏青。”

  郁容:“……”

  搞半天,跑这荒郊野外的连个鬼影都看不到的地方,请他踏青?

  聂昕之继续道:“既见峰峦,碧水堪赏,容儿何至悒郁不欢?”

  郁容了,合着这是给他喂鸡汤呢?

  其实谈不上什么悒郁不欢的,只是整日面对那些遭罪的可怜人,难有些负面情绪罢了。

  现如今鬻口案定落,要犯被砍了头,从犯也受了严重的刑罚,绝大多数被拐骗的人俱已归家,心里自然而然也即释然了许多。

  定心打量起周遭景致,果如男人之言,远是青山近有水,又逢风和日丽,春色确实不错。

  郁容不由得轻笑:“如此,兄长可有什么安排?”

  总不能真就两个人在野地里,面面相顾傻站着看风景、互相灌鸡汤罢?

  聂昕之将目光投向连绵起伏的山峦:“宁泰寺。”

  郁容对宁泰寺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但不妨碍他理解男人的言下之意。

  “山上有寺庙吗?”想了想,他微微点了头,道,“也好,花朝节拈香祈福正适合。”

  不过……

  郁容顺着他家兄长的视线看过去:“这边没什么人的感觉。”

  聂昕之简短解释了一句:“从此登山,是为小道。”

  郁容恍悟,小路素来难走,没人很正常。

  时辰接近中午了,既决定了要爬山,便不宜再墨迹。

  两人穿的正好是方便行动的衣鞋,登山什么的不太妨事。

  但到底比不得现代的运动装,走的又是小道,没到山腰就没了路,上有交柯的树枝,地面是纵横交错的荆棘,就听“撕拉”一声,有人的衣服被刮破了。

  郁容不得不暂停下脚步了,俯首,默默地将绊在杂枝间的衣袂牵起,视野里遂出现了另一人的手,抢先一步替他理好了衣衫。

  聂昕之表示:“背容儿上山何如?”

  郁容瞥了男人一眼:“背就算了,目前我还有力气,”语气陡地一换,“就是有个问题想确认一下。”

  聂昕之颔首,等待着对方的询问。

  郁容扬起嘴角:“兄长真的认识去宁泰寺的路?”

  小道小道,再怎么难走,前提也是得有个“道”吧?

  扫视了四周,郁容几乎可以确定,至少他们目前走的“道”是没人走过的,往上看去,密密严严的全是树木与荆棘,往下来时之路还是他俩开辟出来的。

  聂昕之可疑地沉默了。

  见状,郁容觉得无需这人的答案了,顿时几分无语。

  过了一小会儿,聂昕之才出声,语气淡定得很:“但遇阻道,辟路清道即可,容儿安心。”

  这话听着挺霸气的。郁容闻言失笑:“我没什么好不安心的,怕就怕登到山巅,咱俩的衣服成了乞丐装。”

  诶,不对。

  他瞄了瞄男人的衣装,不知是什么布料制作的,介于戎装与布衣之间的感觉,居然一点儿没有被刮破。

  好吧!

  郁容也懒得追究对方识不识得路的问题,山已经爬到快一半了,不如一鼓作气爬到顶,反正时辰尚早,这山又比大恶山高不到百米的样子,登山本身也是一种乐趣嘛……

  真真的是乐趣。

  郁容一手搭着聂昕之的手臂,仰头看向陡直竖起的山岩

  彻底没了路。

  重点却不在于有没有路去山巅,而是……

  郁容将视线调转,望向隔着一个山坳的对面那个山头,明显能看到一条蜿蜒细窄的小路从山脚通往山巅,隔着这好一段的距离,仍能清楚地看到,那片山上上下下游人颇多。

  “兄长真会带路。”半晌,郁容含笑着开口。

  小道不好走没甚么,甚至没了路,手动开道也无所谓,爬到接近山顶的时候,却发现爬错了山……真是好样的!

  聂昕之默不吭声。

  郁容继续笑吟吟地说:“但遇阻道,辟路清道即可,”复述了一遍男人适才的话语,他指了指上面偌大的山岩,“兄长要劈……”

  话没说完,便是身体腾空,惊得他差点呼出声。

  “兄长!”

  聂昕之像抗麻袋一样将人扛起,如履平地,脚下如飞地朝山下直奔。

  郁容忍不住加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