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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12      字数:2490
  女使们俱数被集中安排搬到靠近住院的地方,又因被警告,将晚时分及夜里不要擅自跑动,这才显得整个庄子空荡荡的,没有人气的感觉。

  郁容听罢,点头表示了解,其实没太在意,只要不再是什么传染性的疾病,他便能安心些。

  见到林家当家,由着胖子客商与之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郁容为其辩治病证。

  其面发赤,至夜便显恶寒,咳嗽短气,偶唾脓血,看似肺劳之证。

  细问后知其下痢有脓血,郁容便于切脉之后,在对方腹胸之间一一以手指按压……仔细辩诊了一番,确定是为蛊疰之证。

  蛊疰者,既不同单纯由蛊毒引起的蛊证,又跟真正的蛊之害中者反应不一样。

  表象呈现出疑难杂症之伪证,诸如林氏当家这样的,对蛊害不了解的大夫,即便医术高超,往往只当起是肺劳与疟疾并发之症。

  如此,误诊误治,极可能促使病状恶化,蛊疰本非寻常病证,引发暴亡猝死,没什么好奇怪的。

  郁容本不善蛊,好歹有过解蛊治蛊之经验,因着没察觉到赵烛隐中蛊一事,颇受了些“打击”,便进系统空间好生恶补了相关知识。

  现如今亦不能说长于应对蛊事,但在提前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对由蛊害引起的病证,可堪敏锐。

  “蛊疰……”林家当家一听到郁容给出的断诊,神态便是微微一变,竭力稳住了,语气隐含急切,“此证可有何解?”

  郁容道:“蛊疰是毒转病,服用汤剂,慢慢化去内中毒素,再解表象病征,即可治愈。”

  林家当家顿时面色一喜。

  郁容补充说明:“疰者易感染,还请林大东家服药期间,竭力避与人有肢体接触。”

  涉及蛊的毒证病证,俱数邪门得很,蛊疰与单纯的蛊证最大的不同在于,这玩意儿在小范围内,传染性极厉害,堪比乙类、甚至甲类的传染病了。

  林家当家闻言沉默。

  “你之前服食治肺劳的桔梗散,恰巧对蛊疰有些许抑制之效,如今病证不算严峻,待我给你行针,”郁容继续说,“回头配合桔梗散,用上一个月的地榆汤,约莫便能药到病除。”

  凡病与毒,皆讲究对症下药,便是连看似可怕的蛊疰,也能轻而易举得以化解。

  林家当家叹了口气,面容疲倦:“多谢小郁大夫了。”

  郁容微微颔首,没再废话,拿出金针,给这位蛊疰患者扎起了针。

  行针完毕,遂提笔写下了地榆汤所需的药物、剂量及熬煮之法等,由林家管事去药房抓药回来自行煎服。

  “小郁大夫。”

  走至门口的年轻大夫闻声转头。

  林氏当家神色失落,透着无法掩饰的愧痛:“家父与犬子是否因沾染了蛊疰才……”

  郁容默了默,少刻缓缓摇头:“抱歉,在下未曾亲眼所见……”微顿,说道,“不敢妄下断言。”

  对方遂不再吭声。

  没继续滞留,看完了病、开了方子,便没郁容什么事了。

  “养蛊之人就是林大东家吧?”出了主院,郁容问向他家兄长。

  哪料,聂昕之尚未出言,在一边哼哼唧唧试图刷存在感的聂旦,立马抓住机会,抢先回道:“某某真聪敏,就是那老头,”语气不屑,又暗藏得意,“当谁都能养蛊?这回反噬了吧?”

  郁容感到不解:“林大东家看着也还正直,怎么会……”

  聂旦二度抢嘴了,委屈极了:“某某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容一脸懵逼。

  什么话什么意思?他说啥了,对方露出这样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才一想到“泫然欲泣”这个词,便是猛地一阵恶寒,给雷得浑身酥麻。

  “谁说养蛊就不正直了?”聂旦沮丧道。

  郁容:“……”

  别的养蛊人正直与否,他是不知晓。但能确定的是,正直什么的,跟这神经病没有半文钱关系。

  聂昕之轻描淡写地瞥了他家小叔一眼。

  聂旦顿时正了正脸色。

  “有迷信者以为祭祀蛊类,可使万事如意。”聂昕之浅声解答,“尤以经商者最信重。”

  郁容恍然大悟:“林大东家养蛊,是想借其‘灵气’,好让生意做得越来越好,结果没想到养蛊不当,反噬自身,进而得了蛊疰。蛊疰易感染,这才引发了祸事?”

  聂昕之肯定:“确是如此。”

  郁容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当以为是什么人在作祟,真相居然这样的……一言难尽。

  转而,又有些庆幸。

  死了好几个人确实糟糕,但不幸中的万幸,正是接连爆发猝亡之事,反倒惹来了大家的注意。否则,林大东家自己误打误撞,服食桔梗散,一时半会儿没生命危险,其他人却在与他接触之时,可能感染到蛊疰……

  前有说,这种证候,似毒非毒,似病非病,堪比十分厉害的传染病。一个控制不得当,又是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人之灾祸了!

  果然,涉及蛊相关的,邪门得很。

  郁容不由得感慨:“养蛊者真非常人。”

  刚遭受聂昕之“冷眼攻击”、还没安分到一个呼吸间的聂旦,听到了遂是喜笑颜开:“某某真乃慧眼。”话锋一转,“能解蛊的某某也非寻常之辈。”

  郁容:“……”

  满口“某某”“某某”的,真跟智障一样哎!

  聂旦说得不亦乐乎,忽而语气疑惑:“不过,某某干甚么那么劲,那老头的病,吃上一旬半个月的黄牛粪不就能治好嘛。”

  “黄牛粪?!”

  在主院多留待了片刻的胖子客商,紧赶慢赶追上几人,就听到聂旦的话,惊疑不定地呼出声。

  郁容转头看向谢东官:“小叔说笑的,谢先生且安心。”

  显然,对比印象极差的不明身份的“疯子”,胖子客商对认识了好一段日子的年轻大夫更为信服,当即松了口气,毫不怀疑:“吓我一跳。我还想请小郁大夫替我看一看,有没有染上那什么蛊疰呢……我可不想吃黄牛粪。”

  一听到“小叔”的字眼,聂旦莫名就怂了,在一旁叨咕:“本来就该用黄牛粪解蛊疰嘛。”

  郁容瞥了神经病一眼,微笑着应下了谢东官的拜托:“也好,等等我即为谢先生切脉。”

  得到了答复,谢东官隐含紧张的神色遂放松了些许,嘴上仍是唉声叹气:“都什么事啊,这次回去,我一定得上寺庙拜拜,化煞去去晦气。”

  郁容失笑:“回头我送些辟温杀毒的丹药给谢先生吧,佩戴在身上,寻常温毒疫气不得近身。”

  谢东官闻言欢喜,连呼了几声“好”字。

  天色晚了。借宿的几人理所当然在山庄安顿了下来。

  吸取当日霍乱之教训,即便郁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