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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宁雁奴      更新:2021-03-28 14:12      字数:2470
  瞎吃乱吃。”顿了顿,语调温柔,“我与兄长已是一体,何必斤斤计较那些细枝末节?”

  何况是连细枝末节都谈不上的极小的一件事?

  老实说,郁容很认真地觉得,他家兄长……有病。

  不过,算了。

  谁让他就认了这么个人?

  遂不再絮絮叨叨,郁容凑近他家男人,主动地吻上去。

  有病不可怕,只需有良方。

  对症下药,则药到病除。

  接连数日大晴天,树枝、房顶上薄薄一层的雪屑边不声不响地融解了。

  趁着天气好,郁容拾起了行李,跟着他家兄长一起,终于踏上了返家的旅程。

  毕竟,堰海再好也不是家。

  两年过去,郁容对青帘小院彻底有了归属感,多日不归,着实牵念。

  一辆马车两个人。

  不像来时那么“赶”,晃晃悠悠的,车马走着不疾不徐。

  虽是冬日,沿途景致却各有风情,遂在赶路的同时,顺带游玩了。

  幸而天公作美,边走边玩行了七八日,都是朗日清空的好天气。

  然而好运迟早会用完的。

  晴朗天的,正适宜赶路,马车却坏了。

  出城已有大半天了,再折回去有些事,好在他们不赶时间。

  其实没有马车也不碍事,大件什么的早先被逆卫运回去了,现在就是七七八八的小东西,不占空间。

  只是天冷风寒的,没个遮挡,到底还是冷。

  偏偏,郁容依旧没学会骑马,路途太远,共骑什么的不大合适。

  “小郁大夫”

  郁容刚拾好马车里的零碎小物件,就听这一声几分耳熟、略显尖锐的嗓音。

  一时没想起是谁,转身便循声看过去。

  老马慢吞吞地踏着步,拖行一辆又破又小的车子。

  坐在车前的人,矮墩墩、圆滚滚的,像是只大号的馒头。

  郁容有些惊讶,这世界也太小了。

  没一会儿,总让人担心随时要断气的老马,踱步停在了坏掉的马车前。

  “原来是谢先生,”惊讶完了,郁容遂挂上了笑容,道,“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又遇上了。”

  谢东官道:“我家在甸塘啊,这条路是必经之道。”

  郁容恍然大悟,瞄了瞄马车空荡荡的车厢,继续寒暄:“谢先生这是要回家了?”

  谢东官点头点到一半,改成摇头。

  郁容被他弄得迷糊。

  却见胖子客商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胖乎乎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小郁大夫和这位……”瞥到静默待在骏马之旁的聂昕之,语气弱了些,“这是打算进城?”

  郁容颔首:“马车坏了,得回城重新置办一个。”

  谢东官听了,热情邀请:“不如坐我的车吧。”

  郁容默默地瞅着那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马车。

  谢东官又说:“回城可不折了好远的路?我这车破是破了,遮风挡雨完全没问题。”

  郁容没直言拒绝他的好意,好奇地问:“谢先生不打算进城吗?”

  谢东官指了指他来时的路:“往南三十多里,有个镇子,我刚想起来有事得过去一趟。小郁大夫你们不如随我一起走,正好也是去小雁京的路……放心,镇子有家木行,马车做得可好了。”

  那倒是顺路又省事了,不过……

  瞥着胖子客商隐含殷勤的表情,郁容心知,以这家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这般热切的邀约怕是“别有企图”。

  遂与聂昕之四目相对,他微微一笑,道着谢:“便麻烦谢先生了。”

  谢东官面露喜色:“不麻烦不麻烦。”

  第106章

  破旧的马车没有驶到镇子上,却在某一处山庄门前停下了。

  郁容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高门楼,感慨了声:“好气派的山庄,”粗略一观,比聂昕之在堰海这边的庄子规模大得多了……就是有些不懂,他们为什么来这儿,遂问,“该不会是谢先生你的别庄吧?”

  谢东官轻嗤了一声:“没的浪钱。”

  所以,这不是他家了?郁容疑惑地望向胖子行商:“那这里……”

  谢东官答道:“东林西谢知道不?这就是那个‘东林’家。”

  郁容点了点头,在堰海待了小半年,听过不少当地的见闻,譬如,所谓“东林西谢”,倒不是真的一个在堰海之东,一个远在西边,据说两家靠得挺近的。

  但是……

  他不解,直言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谢东官干咳了几声:“林家欠我一大笔银子,我想要回来。”

  郁容默了少刻,轻笑:“谢先生是不是刚从这儿出来的?”

  谢东官打着哈哈:“就知道瞒不过小郁大夫你。”

  郁容颔首,语带了然:“谢先生‘请’我等来此……莫不是想让我和兄长,相助你取回欠款?”

  这人胆子小得很,说不准一个人弄不过家大势大的林家?

  转而觉得不太可能,到底“西谢”与“东林”可是齐名的,就算其只有一个人,做生意又不是黑社会火拼,讲究什么“单挑”或“群殴”的。

  不给某人继续胡乱猜测的机会,谢东官忙道:“哪里的事,小郁大夫你和这位……”每每说到聂昕之,仿佛都带着一种胆战心惊的意味,“哪能这样跌份儿?”他直接说明,“斗胆带你们来这边,是因为……”

  胖子客商左看右看一圈,压低嗓门,神神道道地开口:“我觉得林家有点‘鬼’。”

  郁容不经意地蹙眉:“什么叫‘鬼’?”

  谢东官继续小声说明:“我在庄子里待了五天,死了四个人。”

  郁容一惊:“怎么回事?”

  谢东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郁容垂目思索,半晌,目光复又投向胖子客商:“没有报官?”

  “报了呀,”谢东官说明道,“仵作查了,说是暴病猝死。”摇了摇头,“五天四个人暴病而亡,说这里头没‘鬼’就见了鬼了!”

  郁容恍然大悟:“所以谢先生才连欠款也没要,匆匆忙忙离开了林家?”

  胖子客商竭力挽回自己的颜面:“也没有匆匆忙忙,我家有急事……”顿了顿,清着嗓子道,“这不正巧遇到小郁大夫你们吗?林家怎么说也是谢家老交情,我就想请你们来看看,搞清楚到底是什么‘鬼’。”

  交情是小事,想有人陪着好壮胆,讨回钱才是正经目的罢?!

  郁容对这人的小心思推测了个大概,倒是没太在意,不过……

  “连仵作都没查出来吗?”

  谢东官明了他的意思,当即表明:“不,我担心的是,”目露些许惶恐,“像霍乱那样。”

  郁容怔了怔,缓缓地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