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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江亭      更新:2021-03-25 23:32      字数:2497
  难得的初体验。当他发现约拿没有回应的时候,他不自觉地颤抖,嘴唇有点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动作。原来接吻是这么难的,单方面的主动和探索如果得不到回应就会尴尬害怕,害怕让他手指不安地攒紧约拿的披风。

  这时,约拿把他微微推开:“我还没有洗澡,太脏了。”

  杜乔感觉到他的拒绝:“我不觉得脏。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你该休息了”

  杜乔明白了,这是借口。他一下子眼眶红了,心脏猛烈地绞痛。

  约拿见他这样,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和脸颊:“你听我说,你不应该呆在这里,这里只是权宜之计。你想回家吗?我可以送你去威尼斯,你不必在这里顶着罪名生活。”

  “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只呆在你身边。”杜乔抬起倔强的脸,揪着他的领子做出一个咬牙切齿的表情:“你才应该听我说,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一个懦夫吗?如果我是,就不能从海上生存下来。我没什么可怕的,再艰苦的生活我也能够忍耐,所以我绝不会再逃避了。我的罪名和你的一样,都是莫须有的,我总会自证我的清白,不会让这铁项圈拴着我一辈子。”

  约拿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你在威胁我吗?”

  杜乔一怔:“我不是……诶?你会开玩笑了?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的表情很可爱。”

  “我是认真地在说话!”

  “我知道。”

  “那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你要告诉我,说出来。我才能明白。”

  杜乔鼓起勇气说:“我爱你,我明白了我是爱你的,我很抱歉上一次我选择了逃避,事实证明逃避是没有用的,我的身体和感情都已经不受控制了,它们都已经属于你了。我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很冷静,是我的理智让我说出这些话的。我不会后悔。”

  约拿一边听一边露出微笑:“我以为我听不到你说这样的话了。”

  他们接吻,像五月亲吻六月,一个柔和一个热烈,柔和的抒情,热烈的忘怀,吻尽了秋月春风,把他们错过的年年岁岁都再体会一遍。从走廊到房间里,拥抱也是难分难舍的,心意相通的喜悦使彼此的呼吸都是甜蜜的,唾液都是清新的。口齿黏腻、唇舌缠绵,直到吻得气喘吁吁,杜乔才稍微有放开的意思。他的脸比刚刚洗完澡的时候更红了,心跳也快得吓人。他亲吻约拿的额头、耳朵、胡渣、下巴,亲昵地用自己的脸磨蹭约拿的脸颊,发出轻轻地喘息。

  “我要写信回家,告诉母亲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了,让她帮我退掉婚约。等我们把身上的罪名洗掉了,等你把铁项圈拿下来,你愿意和我回家乡吗?”杜乔高兴地说。

  “你母亲如果知道了会把你打死的。”

  “她不会的,虽然我们可能也不能坦白地说。但我想带你去见她一面,这样也好。等一下,为什么是打死我而不是打死我们?你呢?”

  “她打不过我。我也不会让她打你。”

  杜乔抵着他的额头发出咯咯的笑声,他是心满意足的:“我早就应该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次起我就应该知道,我是属于你的,你是属于我的。再没有比这件事更让我高兴的了。”

  他们好好地休息了一个晚上。贫民窟的夜晚出人意料地平静,初秋鸟虫的啁啾声渐渐低了,夜半静谧安宁,杜乔稳稳当当地从晚上一直睡到了天亮。他许久没有这样放松地睡过觉,修道院的工作让他患上了神经衰弱的毛病,一度出现失眠症,他的脑袋里被塞满了杂事,以至于压力过重睡眠不好,没想到在贫民窟他迎来了久违的好眠。

  早上杜乔在窗外喧闹的车水马龙声中醒来。约拿已经不在房间里,他在后院里喂马,早餐的香气从厨房传来,杜乔索性将早餐带到马圈里吃。他们坐在草席上,喝的水是直接从井里打来的水。山中清醒的空气变得离他们很遥远,但是生活的方式仿佛从来没有发生变化。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好,我们以后可以养养猪和马,我做颜料,你画画卖点钱,也足够生活了。只要路易十二不和我们打起来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你认为会打仗吗?”

  “路易十二在等威尼斯的消息,如果威尼斯人肯对尤利乌斯示好,路易十二就打不进来。这也是尤利乌斯这次北行的另一个目的,他想要威尼斯人看看他的实力。”

  “我也不希望打仗,一打起仗来总是普通人最痛苦。”

  “你的家乡这段时间应该十分安宁祥和吧?巴耶塞特二世1看上去不像他父亲那样野心勃勃,罗马正在衰落,而奥斯曼帝国在崛起,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家乡的人民不喜欢巴耶塞特和他父亲,穆罕默德2尚武好战,导致国内的经济情况非常紧张,军高涨到了夸张的地步。这些年虽然好一些,但是哪有老百姓喜欢打仗的呢?家里的男人都出去了,只留下女人和孩子,饥寒交迫、孤苦伶仃的家庭越来越多。我父亲也是在战场里牺牲的,母亲将我带大,如果不是我们家族稍有威望资本,我和我母亲很难生活下来。这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这个世界不能光有男人,女人和孩子也同样重要。”

  “在我看来,尤利乌斯这场仗肯定会胜,路易十二短时间还无法得逞。”

  “你对你父亲还是很有信心的嘛。”

  约拿把这句话当做了玩笑:“他不是一个很好的父亲,但是作为教皇,他不算太坏。”

  杜乔说:“你能这样想很难得,说明你是一个不被私欲蒙蔽的人。”

  约拿低头亲吻掉他嘴角的面包屑:“我和尤利乌斯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亲情很难左右我的私欲。如果真的要检验我是否会被私欲蒙蔽,要看你。”

  杜乔的脸刷得红起来,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真是的,吓了我一跳。我嘴里还含着东西呢,万一噎着了怎么办。”说完他把手里剩下的面包丢进了马槽,站起来一溜烟就跑回楼上去了。

  约拿知道他害羞了,并不是真的生气。他检查过马圈后跟在杜乔身后上楼,还没到房间门口就听见走廊的另一边传来隐晦暧昧的声音。杜乔呆愣地停在过道上,脸色比刚刚更,这个当口他撞见约拿,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仓皇地避开逃进房间里。

  猪倌先生的嘴角微微扬起,他轻轻敲了敲房门:“让我进去。”

  直到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杜乔顶着红艳的脸蛋悄悄将房门拉开一道缝隙。他深邃的蓝色眼睛流露出羞怯与情`欲,宛如被月晕浸染的春`宵。

  “他们……他们在……”

  “芭妮会把这里的房间租给有需要的女孩子们,但不是晚上才有生意,白天也会有。”

  杜乔把门呛地又扣上:“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