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4
作者:夕大大      更新:2021-03-25 19:08      字数:2488
  为,但如今这位红袖就在眼前,在苏冷清能够触及的地方,这要他如何能够不动心思?!

  所以,当他的心思被人看穿,有人便替红袖姑娘赎身,还替他置办好了外宅,一向清高的苏冷清也就却之不恭,下放在往常会不屑一顾的礼物!

  身为钟璞熠的得意门生,讨好的人自然多了去,但似乎惊动了严员外,这会子竟想逼他成亲。

  “终日两相思。为君憔悴尽,百花时!”红袖手指抚过身前树枝,一株只剩秃杆的玉兰,幽怨道:“我便如这玉兰,却不知来年春天,还能绽出新芽吗?!”

  沉默片刻,窗旁的温玉怀就听到苏冷清掷地有声道:“放心,我即便与严家翻脸,也不叫你受他欺辱!”

  稍晚一些,温玉怀在老屋找到风筵,风筵这会子刚刚起床,见他来了好不欢喜,忙不迭去蒸肉煮酒,还在灶上抄了鸡蛋,盛在碟中端了出来。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说得便是风筵这股豪气。

  大丈夫立于天地之中,虽身无长物却潇洒不羁,那苏冷清是空有满腹诗句,整日结交些沽名钓誉之辈,却看不出眼前人才是真君子。

  两杯老黄酒下肚,温玉怀叹了口气,风筵问他怎么了,他又苦笑着摇头。

  这会子冷静下来想想,人家苏冷清也没做错,虽然还没中榜就先藏娇,还没娶妻就先纳妾,那也只能证明人家不好此道,你风筵是死缠烂打不知进退!

  罢了罢了,温玉怀暗自思忖,这事还是暂时不提,听苏冷清的意思,不取功名绝不娶亲,那也得等到明年之后,何苦让风大哥现在就伤心?!

  按照苏冷清心高气傲的性子,严员外的闺女还没看在他眼内,等到了京城看到更好的,还不就把严家闺女抛诸脑后?!

  至于外宅的那位女子,倒是对苏冷清有些分量,但她毕竟只是青楼女子,难不成苏冷清还真要娶她为正室?!

  但后来温玉怀转念一想,倘若此刻不告诉风大哥,让他继续这么痴迷下去,来日听闻只怕更加痛苦!

  翻来覆去思索一番,温玉怀话便只讲一半,说了苏冷清置办外宅,这可是他亲眼所见。至于严家是他听来墙角,事关员外小姐的声誉,这事还真不能乱说?!

  风筵一听就愣住了,苏冷清在外边养女人?

  风筵上工的时候,苏冷清还没有回来,等风筵下工回来,苏冷清又不见了。风筵很少进内屋,因为苏冷清不喜欢,这刻子却忍不住,进去看苏冷清的床铺。

  床铺亦如平时,被子叠在里侧,枕上连一根发丝都没有,也看不出苏冷清有没有回来过夜。

  风筵俯身嗅着枕边残香,那是苏冷清的驱蚊香囊,素怕蚊虫的苏冷清来到江南后,那驱蚊香囊几乎从不离身,久而久之铺上便留了这种香味。

  半个时辰后,风筵出现在外宅门口,犹豫半晌还是叩响门环,很快一位荆布女子前来应门,就听风筵开门见山问道:“你是红袖?”

  眼前女子颇有几分姿色,风筵没看过山城的红袖,但想来也如她这般好看,才能让苏冷清念念不忘!

  荆布女子扭头喊道:“姑娘,有人找你!”

  风筵这才发现庭院中还有一位女子,正站在窗前逗着鹦鹉,只能看到半个窈窕侧影,但等那女子转过身来,庭院和那荆布女子顿时黯然失色。

  江南美人亦如江南山水,美得钟灵毓秀清艳脱俗,那举步轻摇、那剪水双瞳、那婀娜身姿,怕那山城的红袖远不能及!

  风筵不发一言站在门口,一双眼直勾勾盯着红袖,已经让红袖和丫鬟觉得惊奇,再观他虎背熊腰身材健硕,站在门口就跟一堵墙似,问他有什么事他也不说,把那两位弱女子唬得心里发慌。

  偏巧在这时候,门外又来一人,将那风筵硬是拽走了。

  丫鬟倒是认得后来那人,隔壁常老爷家的私塾先生,等把这话告诉苏冷清时,苏冷清稍一打听就知道,那日来的人竟是温玉怀,而被他拽走的人定是风筵!

  ☆、第三三章

  稍晚一些,风筵和苏冷清在书院碰上,俩人便这样对视一眼,前者沉默中带着吞忍,后者吞忍中带着沉默,但谁都没去质问谁,谁都没捅破那层纸。

  风筵想苏冷清一早就跟他说过,谋取功名成家立业,这会子就算包养外宅,只要他苏冷清付得起银子,跟他风筵有什么关系?!

  自己也真是可笑,苏冷清现在是钟夫子的高足,巴结讨好的人一大堆,谁还在乎这五两银子,苏冷清没有戳破这一点,也算是顾念他们以往的情分,照顾他那点可怜的自尊罢了!

  苏冷清心想你闹腾呀,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有本事你冲着我来,跑去吓唬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上回是心软没走成,这回闹掰一拍两散,也怨不得我不守承诺,是你三番五次越过界限,走哪都是你风筵没道理!

  这阵子温玉怀得了空,便来探望风筵,陪他聊聊天解解闷。风筵是个闷葫芦,受了苦楚藏在心里,就像衣服下的旧伤疤,一道道都为了苏冷清,却从不曾在他面前亮过。

  提到外宅的事,风筵只是苦笑,只说等到明年,手头攒足钱了,就回边陲白桦林。

  温玉怀知道他是找借口,心里其实舍不得走,苏冷清一日不成亲,他怕是一日不死心,但听他说着关外种种,不又好奇起来,问他去边陲如何谋生。

  风筵说就做你故事中的樵夫,日日担柴换得米盐,还可以当个猎户,秋天的獐子狍子最肥,跟阿辰坐在那白桦林里,喝酒吃肉能聊上一天!

  说这话时风筵的眼睛亮了,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那点亮光又黯淡下去,终究他甩不掉心中畸念。白桦林的畅快日子,也只是酒后的遐想。

  或许,他一辈子就只能待在姑苏,做个能填饱肚子的杂役,过着那种隔三差五偷看苏冷清两眼就好的憋屈日子。

  憋屈或在其次,孤寂更加难耐,也只能慢慢消磨。用情至深的人,就好似那燃烛,消磨了自己,也消磨了岁月,最终什么都不剩。

  开春后,风筵在书院门口遇到一位张公子,说是来找自己的弟弟张合韵,麻烦风筵帮忙通传一声,还塞了几个小钱给风筵。

  等风筵将那张合韵叫出来时,张公子没先跟自己的弟弟打招呼,反而客客气气又谢了风筵一遍,并且随口问他是哪儿的人。

  风筵本就没心机,张口就告诉他,老家是嘉州山城。张公子又打量他几眼,眸中闪着别样光芒,话却没再多说一句。

  本是一件小事,谁料到几日后,忽有平日央他买东西、与他混得熟稔的学生拉住他,悄声问他以前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钟夫子的高足苏冷清曾经做过他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