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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风月      更新:2021-03-25 15:39      字数:2496
  一

  初更有情争似无情

  00

  时值浓春,苏曼辞倚在窗边赏一树玉兰。

  侍儿掀起重重水帘,他方回头,迎着飘絮一笑:“王爷来得巧,正是赏花的好时候。”

  轩辕稷皱眉,没有应声,轩然立在了锦春阁头牌的面前。京中达官贵人奢靡成风,衣饰繁复,这位王爷却通身无一点金玉,连鞋履亦是方方正正,恰如其人,不怒自威。

  苏曼辞同他惯熟,也不怕他,笑吟吟请他入座,亲手沏了一盏茶:“知道王爷要来,连夜撤了这里的暖香,也不知一夜散尽了没有?”

  “哼,奇技淫巧!”轩辕稷臭着脸看他倒茶,如玉莹白的手指映着春茶滴翠,仿似空山碧流冲击涧底寒石。茶香氤氲,苏曼辞笑语温软,听着听着,严谨自持的王爷到底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尚可。”轩辕稷敛了眉目,却仍觉此处香气未散尽。苏曼辞人在风月场中,自然点着倾国的香,但素来不喜奢华的王爷却是厌恶之极的。

  连款待他的茶杯,苏曼辞都只选用素雅青瓷,粉斗艳的图样一应撤了下去。

  人人都道轩辕稷是个难得的端方君子,只是太不解风情了些。因此他肯一掷千金同苏曼辞交游,着实成为轰动一时的闲话。

  锦春阁名扬天下,而苏曼辞的名头又是这烈火上最沸腾的一滴油。

  寻常二十两纹银,足够都城一户人家一年饱足,同锦春阁的头牌手谈一局,清茶一杯,却足足要纹银百两,更遑论过夜。

  稷王爷怎能坐视妓子铺张至此,大怒之下携刀登阁,当晚却再没从温柔乡里出来。

  风流多情的玉小将军是最挑相貌的,见到这位昂贵的头牌,却沉默了。

  无需再多置一词。

  而此刻的苏曼辞仍旧含着一缕脉脉笑容,甚至敢同稷王爷调笑:“今年花开得这样好,王爷也没有采上一采?”

  “……母妃太心急了,才会把选王妃一事宣扬得天下皆知。”轩辕稷又皱起了长眉:“天下未定,何以家为!”

  本是欢场闲话,却被他这一声吼得没了情调。全天下也只有苏曼辞能若无其事替他再续上一杯茶,平和地接过话题:“王爷志存高远,花不赏也罢,只是酒一定要饮。”

  “不然,还有什么能开解王爷这解不开的眉头,斩不断的愁呢?”他笑着捧出一坛自酿的酒,舒缓地揉开轩辕稷总是不自觉皱在一起的眉:“再这样板着脸,真娶不到王妃了。”

  “放肆!”轩辕稷不轻不重地呵斥一句,嗅了嗅杯中酒:“你又用海棠酿酒?”

  “是,窗边那株玉兰开得好,可惜太苦。还是去岁的海棠清甜。”苏曼辞神往地望住了自由自在的玉兰花,清净洁白。

  轩辕稷剑眉倒竖,将酒一振,开始痛斥京中爱花成痴之人,为夺一株牡丹竟可挥手千金,甚至于草菅人命。由此又引申至士人春宴时选了探花郎,春风走马,却在闹市纵意骑行,真是目无法纪!

  他说得愤懑不已,仿佛每日在大理寺坐镇还不够倾泻一腔正义似的。苏曼辞只替他倒酒,间或夹一箸小菜,令他不致伤胃。待王爷终于说得渴了,他才无奈地给自己斟上一杯:“每次起个家常的话头,都被你打断。”

  轩辕稷这次却不应声了,他自己标榜一世清明,倒头来却还是坐在青楼里,同一个男妓饮酒。

  苏曼辞见他越沉默越低沉,心知他又饶进了自责的漩涡,以甜酒润了润唇齿,便拢住王爷肩头,坐在他身上以吻渡酒。

  轩辕稷的嘴唇是冰冷的,此刻也吐出鄙夷之极的话语:“放荡!”

  “随波逐流,未尝不是快活。王爷且宽宽心,暂歇一晚罢。”苏曼辞贴在他胸膛上,吐气如兰,一字一句花蔓般缠住了他的耳朵。

  迎来送往多了,苏曼辞自然知道每个前来的男人所求为何。

  轩辕稷眼神一暗,抱起他走向了床帐。

  01

  同稷王爷欢好简直是种刑罚,他只懂得蛮干,往往情到浓处,旁人是蜜语甜言,他却是轻蔑极了身下人的不自爱,加以酷烈之极的折磨。

  苏曼辞外衫下空无一物,乌发流泻间曼妙的身躯缓缓打开,眼神迷离地望着轩辕稷,屈起足弓勾住了他矫健的腰。

  轩辕稷不想看到他这张淫贱的脸,天知道他对着多少男人露出过这样表情。但当他的视线被苏曼辞或乞求或沉醉的神情盈满,便再也移不开眼。

  今日他罕见地转了性,以坐莲的姿势掐住苏曼辞的腰,大开大阖地操干。平日里多少人看苏曼辞有如云中仙人,美好得仿似不染俗尘,此刻还不是被一具肉刃抽插得双臀抖颤,哀泣连连。

  念及此处,轩辕稷更觉世人被怀中一点朱唇万人尝的男妓蒙蔽,这样卑贱,合该杀头。杀性一起,他更干得性起,苏曼辞面对双目赤红的他总是恐惧,毫无招架之力地苦苦呻吟着,却也挡不住他在自己身上抽打啃咬。

  轩辕稷对府中侍妾从来冷淡,交欢也是例行公事,对他却贲张了全身的欲望,张口露出白森森牙齿,恨不得生生撕下这害了自己一世清明的婊子的皮来。

  苏曼辞的泣声渐渐微弱,他知道这样会惹得人客意兴索然,他得痛苦,越凄惨,蹂躏他的男人们才会越兴奋。但他实在被轩辕稷揉碎了,一锤锤砸得血肉模糊,修长的脖颈竟没有一块好皮肉,青青紫紫地渗着血丝。

  红烛明了又灭,三更天时,轩辕稷方捧着他的脸,尽数泄在了他身体里。

  稷王爷当夜睡得极好,苏曼辞当得起他的价,搂在怀里如玉生温,如云轻软,云雨之后因懈怠无力,浑身泛着凉意,在花团锦簇的春夜里抚摸他,其意便有如楚人怀璧。

  稷王爷无论多忙,必是早起的。每日点卯从无误时,甚至没有休沐。做他的属下,日日都得把心悬在腔子里。

  但清晨时他发觉有些不同,他已起了身,苏曼辞却仍睡着。往日苏曼辞会半跪替他着靴,更衣,服侍他净了面用过早膳,再温柔地送出门去。

  轩辕稷对儿女情长嗤之以鼻,但每次却沉默地任苏曼辞动作。在府中,他分明是自己动手,下人就连多事替他绞了帕子,都要被罚月钱。

  他本以为苏曼辞会笑着再同他闲话几句,多半是:“海棠酒不能久存,今年我也送几坛去王爷府里?”

  “送了也是无用。”

  “送与不送,是我一点心意。王爷既饮过,今年的春意已算得上完满了。”

  年年这样类似的对话都要上演一遍,他自己着衣,拢了绣着五爪金蟒的箭袖,一边烦躁不已地踱步,一边立在床前等待着什么。

  苏曼辞被他折腾得去了大半条命,近日又频频抱恙,只人事不知地合了眼,瑟缩似地蜷在软红鸳鸯帐里,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