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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祁      更新:2021-03-24 03:37      字数:2479
  果真做到了慕泽口中的,日夜侍奉在床侧,端茶倒水,换药包扎,必要时还能说说话,解解闷,派遣忧愁,娱悦身心。

  慕泽的身心倒是愉悦了,就连府上的小仙娥们都发现了,上神近日的心情十分好,好到可以用春风满面,神清气爽来形容。

  可卿姒却惨了,不说心力交瘁,身心俱疲却是有的,常常在床边坐着坐着就睡着了,醒来后却又是在床上,实在是折磨人……

  且,这样每日修养着,慕泽的伤却还不见好,她便愈发惆怅。除了慕泽,她还需担忧的一人,便是止歌。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三十多年的时间,不知人间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那一年,周王派兵攻打褒国,褒国兵败,遂主动献出国中第一美人乞降,周王欣然接纳。

  那一日,万里无云,惠风和畅。

  大殿之上,百官肃立,气氛端凝。

  一位身着赤焰红长裙的女子在宫人的搀扶下缓步行至殿中,女子五官明艳,神色却凝然,容颜绝世,姿态却冰冷。

  高台之上的周王凤眼微眯,沉思不已,他看着那女子,略一勾唇,问:“你就是褒国进献给孤的美人?”

  美人垂眸,眸光黯然无波:“正是妾。”

  周王唇边的笑意更深,问:“名唤几何?”

  美人愣怔片刻,后答:“妾,无名。”

  周王浓眉一挑,又问:“可有姓氏?”

  美人芙面掩在阴影中,面上神色不明,髻上的西府海棠花娇艳欲滴,她轻启樱唇,呵气如兰:“妾,姓乃姒。”

  第55章上巳佳节

  翌日。

  卿姒尚处在睡梦之中,只觉脸上传来一阵痒意,她不耐地挥了挥手,口中呢喃着:“别闹!”

  面上倒是不再闹了,可那双作乱的手又移至了腰间,引得她一阵发颤。

  她不得不睁开眼,一脸哀怨地看向那罪魁祸首。

  慕泽眸中有笑意:“醒了?”

  卿姒没好气:“你说呢?”

  慕泽也不恼,一手撑着头看向她,问道:“想不想出去玩?”

  出去玩?!卿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一月以来,日日待在玄碧紫府,她觉得自己都要生霉了,慕泽这句话,可谓是雪中送炭,暗室逢灯,令她双眼一亮,连连颔首。

  慕泽观察她的反应,心下亦是好笑,他若再不让她出去透透气,怕是她自己都得溜了,那样可不行。

  利落地起床,卿姒特地挑了一套平日里不怎么穿的“麻烦”衣裙,十二破水蓝留仙长裙,外罩同色云烟轻纱,腰系白色曳地丝绦,又细致地描了一个妆,直衬得她酡颜渥丹,姿容胜雪。

  卿姒在慕泽面前晃了一晃,问:“怎样?”

  慕泽眼眸微眯,心下有些后悔,不该将她带出去,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不怎么样。”

  卿姒对着铜镜又照了照,心中愈发怀疑慕泽的眼神。

  他拿来一件素色广袖长袍,提议道:“这件不错。”

  卿姒却并不动摇:“若你觉得不错,便自己穿吧。”

  慕泽微挑眉,卿姒连忙上前拉着他:“快走吧,我饿了。”

  慕泽也未计较,二人乘了?疏,落于凡间一处热闹城池的郊外,隐了周身仙气,这才从容地向城门处行去。

  今日城中尤其热闹,街上游人如织,两旁商贩如龙,向着长街尽头无限延伸出去,一眼似望不到边。

  慕泽略一皱眉,似是未料到今日之人竟如此多。

  卿姒看了他一眼,问:“你不晓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慕泽道:“什么日子。”

  卿姒叹了一口气,亏她还以为慕泽是专门挑了这日,没想到却是无意为之。

  “今日是三月三,上巳节,凡间一个很热闹的节日。”

  每到此日,凡间的青年男女们便会到野外踏青,泼水相戏,寻找自己的意中人。

  慕泽若有所思,卿姒闻着摊贩那边传来的香气,便有些走不动路了,拉着他随意找了一家店坐下。

  不过片刻,小二便端上了招牌菜。

  两碗乌米饭,一碗荠菜煮鸡蛋,再加上一块甜酒发糕,样式虽简单,口味却独特。

  雕蚶镂蛤吃多了,偶尔吃吃家常便饭,便觉新鲜不已。

  看卿姒吃的香,慕泽便也多吃了几口。

  节日当天,每家摊贩皆很热闹,大家吃饱喝足了,便不了要议一议这前朝旧闻,今堂趣事。

  “你们听说了没,大王下了旨意,若谁能让王妃笑上一笑,便可赏一千金子!”

  “此话当真?”

  “宫中穿出来的消息岂能有假!”

  “那还不简单,不就是逗王妃笑一笑吗,这有何难?”

  “你还真别不拿这当一回事,若真那么简单,大王会如此重赏?据说那位王妃娘娘生的天姿国色,绝艳倾城,可就是从来都不笑,可把大王给愁死了!”

  “你说的可是那位褒国进献来的美人?”

  “没错没错,正是她。”

  “我也听说了,据说大王极其宠爱这位王妃,似有立她为后的意思……”

  后面的话卿姒没再听,她还想去尝尝其它美食,遂付钱后便起身离了摊铺。

  慕泽从身后拉住她的手,扣做一处,卿姒偏头看了他一眼,倏地起了几分兴致,问:“你如何看待那大王所为?”

  慕泽神色未变,语气淡然:“既有心结,则需对症下药,反之,徒劳无功。”

  真是一语中的,卿姒暗暗叫好。

  那王妃不笑自是有什么理由,你不去寻根溯源,却反用外力激之,又怎会有效?

  二人一路行至一条水渠旁,路上见着无数对男女,男子神情荡漾,女子面容娇羞,手上皆拿着一朵芍药。

  慕泽问:“这是何故?”

  卿姒不以为然:“芍药定情嘛。”

  慕泽若有所思,并未言语。

  水渠两旁围坐着许多人,其上流放置着酒杯,任其顺流而下,酒杯停在谁的面前,谁即取饮,实在有趣,卿姒看得意味盎然。

  她理所当然地以为慕泽应该没见过,正欲将此曲水流觞的游戏解释一番,却闻他道:“想不想玩?”

  卿姒偏头去看他,两眼放光地点头。

  慕泽却不紧不慢地道:“既是游戏,便有输赢,既有输赢,便有赌注,我们来一局如何?”

  卿姒警惕道:“赌注为何?”

  慕泽从容不迫道:“酒最后落进谁的肚里,谁便为赢家,可向输家提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卿姒可不上当。

  慕泽笑:“自是能轻而易举做到的事情。”

  话毕,卿姒察觉不对劲,怎么莫名地就先把自己摆在输家的位置上了?她在玉京山横行霸道多年,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