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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55      字数:2297
  坦荡,越列而出,稳步行至御阶之下。

  他跪受了诏书,起身时抬起眼帘,定定地看向小皇帝。对方的身子一瞬间绷直了,嘴角紧抿,模样再正经不过,右眼却朝他轻轻一眨,眉睫微颤间,流露出他们两人才明白的俏皮与狡黠。

  戚云握着手中明黄锦缎裹就的诏书,心道,原来是自作主张。他不过是离开数日,处理些与广陵王对峙的军务,小皇帝的胆子就养得那么肥了。

  都敢与那帮子文臣对着干,胳膊肘朝他拐了。

  他没有点头,宫人不敢轻举妄动,等了许久又低低问了一声:“将军?”

  宫人心中惴惴,唯恐得罪了这位大权在握的将军。他踮着脚,悄无声息地往前垫了半步,好借廊上的灯火看清对方的神色。察言观色一向是他们这些宫人最为擅长的事,若叫他看出戚云是喜是怒,也好知晓是该继续催请,还是保持缄默。

  在零星灯火的映照下,戚云的双眼漾着微光。

  宫人还没能完全分辨出那双眼中的情绪,便见戚云偏过头,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冷如刀锋。

  宫人的心中咯噔了一声,暗道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人头落地不过是须臾的工夫。他罩在宽大宫袍下的身子已经开始打摆子,嘴唇蠕动,想要为自己辩解上一两句,却见戚云只是竖起一根手指,轻轻压在唇上,示意他莫要出声。

  死里逃生,宫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冷汗已打湿了衣襟。他顾不上这许多,快步退到戚云身后,在廊柱下跪伏,不敢再有旁的心思。

  殿外寒风正紧,过了约莫半柱香,竟开始飘起雪来。

  起初是米粒般大小的碎珠,很快便成了鹅毛大雪,将庭院和屋檐染上一层苍茫雪色。

  宫人冻得瑟瑟发抖,偶然一哆嗦抬眼,看见戚云也依旧站在殿外,身形一动未动,宛若泥塑木偶。他的一手抵在殿门上,门缝中漏出些许暖光,远远望去仿佛被他握在了掌心。

  好生奇怪。宫人心中想到,以戚将军今日的权势,便是要硬闯乾清宫,这宫里也没人敢多嘴一句,他这样长久地站在殿外,与他们这些个身不由己的卑贱奴仆一样挨着受冻,又是何苦呢?

  140、养狼为患22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

  飞鸟扑棱着翅羽掠上枝头,一人哗然从水中直起身。

  鸟羽是纯黑的,那人的身子却如同沾了蜜油一般,显出与黯淡正相反的诱人之色。他背对着河岸,一头青丝垂贴在颈后,如同藻荇般弯曲虬结,被一手挽起。

  随着他揽发、偏头、拧绞的动作,肩颈的肌肉与线条愈发突出。那道弧线从肩脊而下,于腰侧,方要渐起,便没于潺潺流水之中。

  宜青眼见着对方宽大的手掌拢住发丝,搭在肩头,随后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一一

  长发恰好遮住了胸前隐秘的风光,但那肌肤上滚动的水珠却清晰可见,犹如一斛珍珠洒落在了绸缎上,漫无目的又毫不受阻地四散开去。

  秋夜白缓缓勾起嘴角,斜睨一眼,活脱脱一只从山野林泽中蹦出的妖。

  宜青疑心秋夜白是不是真的习了魔宗秘术,会些勾魂摄魄的手段,否则他早就该转过身、而不是这样直勾勾盯着那具胴.体。

  他低头咳了一声,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的法子。是装作看破红尘、眼中红粉俱白骨的高人,还是示意对方莫要在清晨寒气浓时沐浴、摆出一副尊长的作态?

  他迟疑不定,秋夜白却完全不像个尊师重道的弟子,竟厚颜无耻地直起身子朝岸边走来。

  “你莫再、再近前了!”宜青强行压住了尾巴,没让自己露出惊慌的模样。

  秋夜白站在溪水间,粼粼波光映着他的眉眼,好似柔情万种。他轻笑了一声,道:“弟子谨遵师命。”说完便真的不再走动了。

  他虽然站着不动,溪水却会作怪,原本漫过了腰际,水波一流转,便荡到了脐下。

  宜青握着剑鞘的手指越越紧,指节隐隐有些发白。这人分明是故意的,他的三灵根中便有一种是水灵根,操纵溪水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的事。要露不露最为致命,他何不干脆把一溪清水都调走了呢?!

  “师尊。”秋夜白见岸边的人不为所动,便笑道,“不知师尊打算罚弟子站到何时?”

  晨光已笼罩了大地,远处似乎传来了?的响动,许是其余弟子也醒了。要是被他们看见两人这副模样……

  宜青板着脸道:“你且穿上衣裳。”

  秋夜白弯着眼笑道:“弟子的衣裳挂在岸边树梢上了,劳烦师尊代弟子取来?”他的声音也有意撩人,将笑未笑,带着戏谑的清朗。

  宜青:“……”

  他转过身,果真看见岸边的一棵杨树上挂着一身青衫。绣着仙鹤纹的腰带垂在树梢上,风起时便和秋夜白眼底的横波一样荡得没边了。

  堂堂魔宗宗主,尽学些不入流的邪术,若是叫魔宗众人见了,只怕他们也早已羞煞了!

  宜青背对秋夜白道:“隔空取物的法术,你不曾学过?”

  秋夜白现下的身份是个方才筑基后期的修士,恬不知耻道:“弟子学艺不,唯恐在师尊面前丢人现眼。”

  如果宜青会了顾雁声该会的功法,就不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但他如今空有一身修为,会使的法诀也只有一个清尘诀。他正在努力修行、熟悉法诀,然而大道妙,一时半会也琢磨不透。

  宜青只能道:“你且试试。”

  秋夜白低低应了一声。

  宜青听得身后又是一阵水声,猜测他是伸手掐了个法诀,眼前那身衣裳从杨树上缓缓浮起,歪歪斜斜飞向河中。

  宜青正松了一口气,没料到还是低呼了秋夜白厚颜无耻的程度。那身青衫在空中突然失了依托,直直朝他怀中飘坠而来。

  与此同时,秋夜白满是愧疚道:“弟子真是丢人了。”

  ……

  宜青将那身衣衫丢在岸边,既羞且恼地转身离开。衣衫上微醺的酒味,还有对方独特的气息已经沾染在了他的掌心,顺着十指一路烧进心口,微微发烫。

  他边走边四下望着,担心被其余弟子撞见,索性一路无事,回到了营地。

  “师尊!”严萧迎面走来,面有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