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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49      字数:2315
  妃玩玩儿又有何不可?”

  宜青面上一热,移开眼去。

  他的视线转开时恰好对上了清渠,清渠似恼似气地戳了戳自己的心窝子,朝他比划了两下。

  “看他作甚?”殷凤托着宜青的下颌,迫使他专注地看向自己,“答应不答应,你说句话儿。”

  同你说了也是白说,天底下都不会有比你更好运的人了。

  宜青忽的想起了清渠先前同他说的两句话。或许这话说得也没错,旁人需要一再谋划算计的事,他几乎什么也没做,就都占了个全。

  他在宫中唯一努力过的事,便是在皇帝观赏胡商献宝的时候出现在了对方面前。要说是那狼狈的一照面,就引得了皇帝的注意,他自己也不会信的。可之后无论是被传侍寝,还是搬进栖凤宫,或是如今要被封妃,全都是皇帝主动的。

  他不曾做过什么,因此受之有愧。

  殷凤见小麻雀呆呆的,像是被他这番突然的举动吓坏了,忙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安慰道:“真要害怕那便算了一一”

  宜青捂住了他的嘴,坚定地摇了摇头。

  皇帝虽然不同他说,他也能猜到这后宫的局势多半与前朝息息相关。既然对方都通盘谋划好了,他不说能有多大助力,至少不能带来麻烦。

  “你想我做,那就做吧。”宜青小声道,“贵妃听来还威风呢。”

  81、宠冠六宫15

  上元节大宴。

  朝中三品以上的文臣武将都被相邀与宴,设宴的御花园中满目朱紫,倒叫凌寒初绽的梅花失了三分颜色。朝臣们各自入座,寒暄之外,目光纷纷落在了上首的坐席上。

  往年宫宴摆在上首的均是三张坐席,皇帝居中,德妃与淑妃一左一右随侍其旁,可这回却只安了两张坐席。

  “这……是要恭喜韩兄了?”一名与韩家交好的官员朝身侧的韩家家主拱了拱手。上首的坐席由三张变作了两张,定然是往年斗得旗鼓相当的两位妃嫔中有一人失了势,又或者有一人朝更高位迈了一步。

  韩家家主老神在在地望了他一眼,淡然道:“何来的恭喜?”

  那官员颇为尴尬。他也算个消息灵通的,知晓近来苏德妃被罚禁足宫中,能得势的自然只有韩淑妃。可惜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看韩家人的态度,不像是有喜事落在了这家。可难道还能是苏家……武将坐在另一侧,那官员却是看不清苏家人的神色了。

  钟鼓之声齐鸣,正是皇帝入席了。

  那官员跟着众臣一同下跪,视线却悄然越过此起彼伏的背脊,大胆地看向了上首。

  他先是看见了那身明黄色的皇袍,思及皇帝的威严,立刻移开目光朝两侧瞥去。这一瞥,却是瞥见了穿着竹青色长衫、云鬓微摇的韩淑妃。官员心中立时大呼不妙,这韩淑妃都被打发坐到了下首的位子,想来是在和苏德妃的争斗中落了下风,他在韩家人面前提起这档子事,可不就是戳人家痛脚吗?

  他一边摇头,一边跟着众人一道直起身子……

  苏德妃怎的也坐在下首?

  官员定睛看去,虽然褪了金钏玉钗,穿着也是难得的素色,可那与韩淑妃相对而坐的确是苏德妃无疑。这两人都坐在了下首,皇帝身边的位子又留给了谁?!

  同样吃了一惊的绝非只有他一人。反观场间,神色最镇定的只有苏、韩两家的家主。因着家中有子辈在后宫为妃,两人对宫中消息所知颇多,至少明白那个坐在皇帝身边的人姓甚名谁,又是何来头。

  两人遥遥相望,没作出什么显眼的动作,但都敏锐地嗅出了一股同仇敌忾的味道。两人几乎在第一时间都做出了相同的反应,借由心腹下手之口通了气,约好在散宴之后私下会面。

  殷凤坐在高位,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朝臣的暗流涌动,一心关切地询问着身旁头一回参加宫中大宴的人。

  “吃得惯吗?”

  “让他们温好了再端来,凉着吃了伤身。”

  “这样不许多吃了……”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竟还毫不忌讳地用自己的银筷夹了吃食,递到对方嘴边。

  宜青抬眼看了看他。参加大宴要穿上厚重的礼服,他头上还顶着个几斤重的玉冠,脖子几乎都要被压弯。为了少受些罪,他自坐下起便闷声吃食,也不抬头或斜眼,这还是头一回正眼瞧了皇帝。

  皇帝打扮得自然也很隆重,明黄色龙袍绣工美,一针一线都像是画上去似的,胸前那只五爪金龙几欲腾云而飞。

  “这身衣裳好看。”宜青道,“就是穿着麻烦了些。”

  早晨他是眼见着皇帝换上这身衣裳的,一层又一层,跟裹粽子似的将人包了起来。要不是皇帝身形修长、瘦,恐怕都能被衬成了个胖子。当然他换上自己如今穿着的衣裳时,更是了九牛二虎之力。

  殷凤见他吃了自己夹的菜,才笑道:“穿着是麻烦了些,脱下时便不觉着了。”

  周遭有伺候的宫人,但此时离两人都有几步之遥,皇帝这话说得又轻声,只有宜青一人听了个分明。他不敢相信在满朝文武面前,对方当真能说出这种无道昏君口中的话,眼中写满了震惊与讶然。

  殷凤倒是见怪不怪了。

  无论宜青用什么样谴责的眼神看着他,或是朝臣们想来也知道无甚好话的纷纷议论,似乎都不能阻止他向昏君的深渊坠落的决心。

  一场大宴下来,起初还小心窥测的朝臣都已然有些倦了。皇帝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不管是愤怒的,失望的,还是和善的,带着规劝意味的,只有当众臣的视线投向他身边的宠妃时,他会还以更亲密的举动、更温和的神色……

  即便皇帝在宴上说是要为这人建酒池肉林,朝臣们也不会觉得离奇了。他们看见的根本不是英明有为的一国之君,只是个被狐狸迷了心窍的凡夫俗子。

  故而在皇帝挥手让近侍宣读圣旨,封了那人作贵妃时,群臣也未曾吱声。只是散宴之后,与苏、韩两家有些私交的臣子,都状似无意地三三两两凑到了一块儿。

  如今他们也可算是唇亡齿寒了。

  且不管两家当初如何明争暗斗,在前朝后宫为自家子辈铺路时又互相算计了多少回,要他们目睹触手可及的果子被人横插一脚夺走了,他们决计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