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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49      字数:2318
  依仗着这点,是以气势半点不落人后。

  “宝林、才人、婕妤……再不成便是昭仪,你倒是说说,陛下封了你个什么位分?”

  男子勾了勾嘴唇,微笑道:“尚衣局副总管,从六品的小官儿,让娘娘见笑了。”

  苏德妃此前仗着幼时习武打下的底子,大马金刀地上前,将一众宫人都甩在身后,这时身边的大宫女才踩着碎步跟上前,小声附耳道:“娘娘,当初奴婢见过的,这人该不是碧梧……”

  苏德妃的脸一时变得极为好看。她准备好了满腹讥讽的话,可惜挑错了对象,这人压根不是那得宠的小妖。一个副总管不好生在尚衣局待着,跑到这处做什么?

  “清渠,你可算是来了。”

  宜青从殿中迎了出来,钱公公送他到这宫中安置好后,便又回去服侍皇帝,他一人无趣地待了半日,就盼着清渠来同他解闷。听闻清渠到了,他赶忙迎了出来,可外头似乎闹出了颇大的阵仗。

  清渠在背后朝他摆了摆手,宜青脚步一顿,定睛看去,只见清渠面前站着个衣冠华美的女子,妆容打扮都艳丽得很,眉宇煞气颇重。

  多亏钱公公常在他身边耳提面命,说着后宫中有两位妃子身后的势力枝繁叶茂,让他小心些莫要得罪。他立刻认出了这位女子便是其中之一的苏德妃。

  “德妃娘娘?”宜青道,“您怎的来了?”

  苏德妃的视线在两张同样清秀的脸上一转,算是明白了,这位才是正主。先前同她说话的那人,多半是在戏耍她、看她笑话。

  这般一想,她的面色愈发难看,冷声道:“本宫想来便来,难不成还要听你的吩咐么?”

  “娘娘……”大宫女小意地牵了牵她的衣袖,上前半步替自家主子打圆场,“娘娘听闻公子新搬进了栖凤宫,或许有用不惯、使不惯的,便过来看看,能帮衬着的就帮衬些。”

  苏德妃斜了她一眼,顺着话头道:“本宫过来看上两眼,你不请本宫进去坐坐么?”

  “那……”宜青看见清渠在朝他使眼色,示意他将人打发走,可他心中有自己的想法,道,“娘娘请。”

  苏德妃带着一帮子侍从进了栖凤宫。走进殿中前,她已经准备好了满腹奚落的话,看着宫殿中冷冷清清的模样,便一溜儿说出了口:“你这宫中怎的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

  “钱公公说还没备齐人选,待到挑选好再一并遣过来。”

  苏德妃挑了上首的座位,宜青只好在她左手侧的上位陪坐。因为栖凤宫中只有一两个洒扫宫人,茶水糕点也上得慢,不了又遭了一番嘲讽。

  “想当年,本宫封了德妃时住进丹淑宫,宫中添置了大小一十二名女官,洒扫应对的宫人少说也有三十个,再有粗使太监、巡守的侍卫……”

  “可真是了不得。听闻前朝那吊死在大殿的杨皇后,封后时身边也不过跟着九名女官。”清渠见状插了一句嘴,“难怪这宫中都说德妃娘娘贵不可言,日后还另有造化呢。”

  苏德妃心头一咯噔,当初丹淑宫中侍奉的宫人是有些逾制了,她仗着兄长势大、皇帝宠爱,向来没将这些子事放在心上。

  她冷哼了一声,道:“本宫让你说话了么?”

  苏德妃心道,这自称尚衣局副总管的人是个牙尖嘴利的,没准就是狐媚子特意在身边,专门替他撑腰膈应人的,她没必要在这等人身上浪工夫。

  她直直看向了宜青,冷声道:“你是新来的,兴许不懂宫中规矩,莫叫这些个没规矩的下人给带坏了。本宫说话时,旁人哪得随意插嘴?你若不舍得罚他,本宫便代你罚了了事一一”她一甩袖子,便要拂落桌上的茶盏壮势。

  “娘娘且慢。”宜青忽的出声制止。

  苏德妃看他一直闷不做声,像是个好拿捏的面人儿,没想到也有几分气性,会为了包庇手下人挺身而出。她皮笑肉不笑道:“怎的?本宫还不能替你管教两个下人?”

  宜青回她一笑:“娘娘罚归罚,莫将这御赐的玉毫盏给摔了。”

  他快步上前,将那茶盏从苏德妃的广袖中抢了下来,稳稳地安置在案头。因他这一番动作,宫中众人都看清了那原本不甚起眼的茶盏,青黑底色,兔毫般细长的纹案根根毕现地绕着杯身,正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苏德妃不是书香门第出身,品咂不出其间的门道,只觉得“御赐”两字刺耳得很,像是有意在说与她听的。

  “那你便留心些好了,莫搁在外头,若是不留神摔了磕了,倒是招祸!”

  宜青道:“娘娘教训的是……”

  他才说了半句,就被清渠狠狠瞪了一眼,嫌弃他骨子软,见到个德妃就不敢硬气些。宜青不以为意,接着道:“好在陛下知晓我粗手粗脚的,赐下的这套玉毫盏一共十二只,摔了个把也不打紧。”

  “若是当真摔完了,再去陛下面前求个情,兴许也不会罚得太重罢?”

  苏德妃被噎了一口气,倒是清渠不忌讳地笑出了声。

  宜青又道:“娘娘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可是渴了?宫中没甚么人伺候,我去给娘娘沏壶茶?”

  苏德妃忍着脾气道:“不必了。”

  “那可好呢。”宜青眉头一松,好似卸了重担一样,“我沏茶沏得不好,没少被陛下责骂。”

  “你一一”

  这两人轮番上阵,竟全都刺儿头,亏她看走了眼,以为总有一个是善茬。先前那个话里话外都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儿,谁见了都忍不住动气;后头这个看着软弱可欺,可心眼儿一点也不比前边那个少。苏德妃虽说性子耿直,但到底在宫中住了些年头,听明白了宜青那几句话的意思一一

  这摆明了是在炫耀皇帝对他宠爱有加。

  不论玉毫盏是否贵重,既然是御赐之物,哪能说摔就摔的?可这人的意思是,皇帝还真允了他,爱摔几个摔几个,摔完了再赏一套便是。

  再说那沏茶,后宫中谁人不知道皇帝有多难近身,更别提沾手对方的吃食茶水了。前朝末帝便是被身边的宫人在御膳中下了毒一命呜呼,皇帝以此为鉴,极为警惕入口之物……

  “娘娘怎的就走了?”苏德妃方才起身,宜青便出口挽留道,“不留下用口茶吗?”

  苏德妃甩给他一声冷笑。

  众人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