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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46      字数:2316
  镜中浮现的并非秋夜白的面孔,而是一张宜青许久没见、但永远不会忘记的脸。如同有一道闪电划过他记忆的黑夜,宜青忽然想起了那把自从离开青玄宗下山历练后,时而会出现在秋夜白手中的长刀。他远远望见过那把长刀数回,依稀觉得眼熟,但从未细细看过。

  秋夜白看着镜中的陌生面孔,眉头紧皱,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之中。

  “那把刀一一”宜青将那面古镜打落在地,翻身压在了秋夜白身上,一手拽着他的衣领,狠狠道,“我要看那把刀!”

  秋夜白无言取出长刀,手指压过刀锋,低声道:“在青玄宗头一回见到,我便觉得它极好……”

  宜青拔刀出鞘,丝毫不顾忌会为刀锋所伤,将整柄长刀横于胸前。如水的刀光下,他找到了刻于刀首的两枚古字。

  寒水。

  上个副本世界,他送给戚云的刀。

  宜青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似有千百只蚊虫在拼命呐喊,让他理不清一缕思绪。为什么古镜中会照出小皇帝和戚云的脸?难道顾雁声这具躯壳内不该是装着他自己的魂魄么?秋夜白又是……

  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滴泪水已抢先夺眶而出。

  紧接着就是止不住的泪流。

  “不过是见着一把刀,怎么就哭了?”秋夜白想要将长刀从他的手中抽出,但宜青紧攥着怎么也不肯松。秋夜白只好将人连刀一起拥进了怀中,轻轻擦拭着宜青的泪痕。

  宜青的一手还攥着他的衣领,如今却觉得一缕布料怎么也不够,于是松手后环住了对方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埋进了那深深的肩窝里。

  秋夜白无声揽着他,安慰着。

  过了许久,宜青才哽咽道:“你怎、怎的如此镇定?”见到镜中出现的不是自己的脸,难道不会惊讶吗?

  “也是惊了一瞬……”秋夜白道,“但又想着你也是如此,那你我合该有缘罢?便也不觉得如何惊怪了。”

  宜青双眼还有些酸涩,但坚持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秋夜白说这话时神情极为镇静,却也是少见的肃穆,他或许当真不知道那镜中映出的是谁,但从不怀疑他们两人应该在一起。

  宜青放下了寒水刃,将双手都环上了他的脖颈,好让两人的心口贴得更近一些。

  近到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近到跳动声渐渐合至一处。

  “你我合该有缘,今世如此,前世亦然。”宜青轻声说着,仰头吻上了秋夜白的双唇。

  【可攻略角色:秋夜白】

  【当前好感度:100】

  【解锁成就:非卿不可】

  【副本通关...自动存档中...游戏完成度:2/13】

  【开启副本:家有仙妻】

  45、家有仙妻01

  秀水村是皖南的一处小村落,坐落于低矮的群山之间,自古以来既非兵家必争之地,亦非什么地产丰饶的沃土。村子里多的也是庄稼汉,守着祖上传下来的几亩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算不上富足,但也能过得充实。

  至于其他行当,做买卖的早就往州府去了,也没听说捣鼓出了多大的名头,至少没见到几个回村里显摆的;读书习字的,附近三五个村落合着请了位落第的老秀才,但能去秀才家学经的,也只有几户殷实的人家……平日里村子都安静得很,顶天能听到几家养的土狗闹将起来,狂吠着互相咬上一嘴毛。

  这日秀水村依旧是平静的,村中章家的祠堂大门紧闭,显得格外沉寂。但门内,未必便真如外表看着那么波澜不起。

  “云生,莫说我没给你宽限时日。上旬便该交租,眼见着这都快十五了,若是再拖着,也叫我难办啊……”一名身形富态、脚踏乌头靴、头戴八宝帽的年长男子手中握着一本薄薄的账册,面露难色。

  与他贴着坐在上首的妇人接话道:“你大伯也不是没心肝的,你也知道,你爹娘的身后事也是我们帮着打理……”

  妇人说着似是想起了伤心事,从怀中拈了条帕子,轻轻擦着眼角:“可如今的世道,谁好过活呢?要不是真没法子,你大伯也实在不愿催你。”

  男子咳了一声,又朝她瞥了一眼,嫌弃她这样惺惺作态演得过了。妇人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半点没有回忆起往事的伤感模样。

  两人过了会儿才想起身前还跪着的青年,对视了一眼,还是由男子出面道:“这样罢,再宽限你三日。三日过后,无论如何也是要把这笔租子交来了。”

  一直低头不语的青年这时才抬起头,对二人道了声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那模样竟似有几分迫不及待。

  宜青当然是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间祠堂。再跪下去,无非就是继续看男子和妇人做戏,平白无故受上冤枉气,还说不得一句苦。

  这个副本的原主,前期可算是很窝囊了。生在秀水村的一户殷实人家,父亲是家中幼子,长兄继承祖业耕种为生,次兄外出闯荡做些买卖,原主的父亲被寄予众望,送到秀才的私塾跟着念书,指望着他能念出些名堂,早早飞出这小村落。

  原主的父亲倒是个有天分的,可惜身子骨弱,考了几次秀才都名落孙山后便一病不起,不幸病死了。原主的娘不知是忧虑过度,还是也染上了病根,没过几年也跟着故去了。

  父母双亡的时候,原主还不到十岁。

  原主的父亲高中无望,便将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病倒之前一直咬牙将儿子送到秀才身边跟着念书。可他这一死,原主的生活便天翻地覆了。

  原主的远亲自然不肯出这笔念书的钱,至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这无父无母的小可怜送些吃食、鞋袜。而原主的至亲……那位出了村去做生意、一去不见人影的二伯不说,留在村里的大伯却是个看似忠厚、实则阴险的小人。

  原主的父亲身为家中幼子,当初在分家时多得了几分薄财,由此便被长兄惦记上了。这边一撒手人寰,那厢便连同几位族老将幼弟的田产都划入了自己名下。

  为了不让吃相显得太过难看,对原主这位幼弟留下的独子,他表面上还算照顾有加。虽说不愿再送原主去私塾,平日也没短了原主的吃食,好生将原主养到了十三四岁,而后……

  一竿子将原主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