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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46      字数:2331
  “咳咳。”说书人待他们议论稍歇,场中渐渐静下了,才一敲醒木,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说到这大战,还有一事不可不提。先前有位兄台问了,为何魔宗宗主弃了擅用的双股剑,反用了把长刀,这其间实则另有隐情……”

  “坊间多说是宗主见青玄宗的修士不是对手,便选了样不常用的兵刃,姑且算是让了他们半招。可我这新得的本子里,还有一说一一”

  “那柄长刀并非普通的兵刃,却是青玄宗前掌门顾雁声送与宗主的!”

  哗啦一一

  撞翻桌椅声、杯碟交碰声、邻座之间骂咧咧的声响齐齐响起,一时间倒将说书人的声音盖了过去。但很快,一众食客便都回过神来,要那说书人将此事好好说个清楚。

  魔宗宗主一人挑了青玄宗山门,但青玄宗那声名远扬的宗主却从没露过面,事后更是销声匿迹一般,蹊跷得很。

  众人心痒,都想听听下回分解,只见说书人指了指酒楼柜台上高叠着的一摞话本,道:“广陵书局新刻了绣像本的《鸳鸯刀剑录》,诸位看官若是有兴趣,不如买上一本……”

  酒楼二楼,拉了竹帘的雅座。

  宜青原本正听得起劲,见那说书人说到一半便去卖甚么话本传奇了,登时没了兴致。他放下挑起的竹帘,恹恹坐了回去。

  坐在他身旁的,正是说书人口中一人挑了青玄宗的魔宗宗主。可从对方仔细斟酒布菜的神情,看不出一丁点被吹捧的得意。

  “外间将你捧得那么厉害,你也不乐上一乐?”宜青奇道。

  秋夜白与青玄宗大能的那一战,被坊间传得神乎其神,有些夸张的已言之凿凿说秋夜白破境神速,只怕是飞升在即了。两人听了不少这等胡乱编造的消息,秋夜白一直不置可否,宜青想听,他便跟着来酒楼坐上半日。

  “若他们夸赞的是你,我兴许会乐。”秋夜白只斟了小半盏酒,便放下了酒壶,一笑道。

  宜青装多了高冷,嘴上说不过他,变着法子多灌了他些酒。

  自从离开青玄宗山门,已过了数月,宜青说好与秋夜白同去魔宗,但秋夜白觉得魔宗宗门内事务繁多,不若在外边儿自在。两人且行且歇着,这时才悠悠到了这靠近魔宗宗门的小镇。

  两人在酒楼中消磨了小半日,日落时分方携手而去。

  走到暂时歇脚的客栈门前,秋夜白牵着宜青的手忽的一紧,道:“有人来了。”

  宜青也隐约察觉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似乎是修行青玄宗功法的人身上才有的气息。他心中急转,刚猜测是否又有人来寻事,便立刻否决了。之前被秋夜白打压成那副模样,青玄宗但凡要些脸面,也不可能在近期内再派人来了。如若不是寻事,那又是?

  “师一一”站在客栈前、背了一个巨大行囊的少年蓦然回首,满脸欣喜。高喊出了一个字后,他立刻紧张地四下望了望,见无人注意,才一溜烟地跑到宜青身前,压低了嗓音道,“师尊,总算找到你了。”

  宜青和秋夜白此时都只作寻常修士打扮,面上还略添了些遮掩,好隐藏身份。没想到对方的眼睛那么尖,隔了老远便认出了人。

  他见对方满身风尘,也不知是赶了多久的路,一时有些为难,若是躲开未太不近人情,可若是不躲开……

  “呵。”秋夜白冷笑道,“青玄宗容不下掌门,连个金丹期的弟子也容不下了么?”

  若是不躲开,少不得又要听两人明枪暗箭争锋相对了。

  44、一生之敌25

  严萧面上俱是风尘,一双眼睛却是雪亮的。跟着宜青走进客栈、在方桌上落座吃得狼吞虎咽、又尾随二人上了天字号客房时,他的目光一直黏在宜青身上,让同行的另一人很是不快。

  宜青察觉到秋夜白面色愈发阴沉,想到了些不太妙的事,登时如坐针毡。

  严萧坐在他对面,毫无所察,殷勤地给他倒了茶:“师尊,用茶。”

  那盏茶宜青自然不敢用,手指一握便又立刻放下了。他扫了身边黑面门神般的人,不自在地开口道:“我已不是青玄宗的掌门,你也莫叫我师尊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严萧坚定道。

  他瞧见宜青并不用面前的茶水,便解开了放下的包袱,翻找了一会儿从中取出一罐模样致的瓷罐:“师尊可是喝不惯这客栈中的茶?我从宗门里带了顶尖儿的……”

  “不用了。”宜青其实不想用那么生硬的语调同严萧说话,对方千里迢迢来找他,旁的不说,这份心确是很难得。然而当他在这客房中落座,与严萧说了没两句话,身边的人就不依了。

  宜青脸皮薄,有旁人在场的时候一向不爱同秋叶白太过亲密。秋夜白也知道他的脾气,平日里还算规矩。可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当看出严萧还有要缠着宜青彻夜长谈的念头时,秋夜白的涵养便不作数了。

  将那双捏着自己手背的手又一次拍开,可对方不依不饶,反又搭上了他的大腿。

  宜青偏头瞪了对方一眼,示意对方敛些。秋夜白略一挑眉,隔着那层不算厚实的衣料,在他的腿间轻轻摩挲着。

  “师尊……”严萧被拒绝后,便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像极了一只被人捡回家中,不出几日又被遗弃的狗崽子。

  宜青心中方才生出了几丝怜悯,呼吸便是一滞。秋夜白非但没敛,还变本加厉地贴着他的衣衫,极尽挑逗之能。

  “怎么了?”宜青看向严萧,左手却不动声色地放下桌,按住了秋夜白作怪的手腕。对方被钳住了手腕,倒也不急,任他扣着手腕,只灵活地挑动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身上触着。

  严萧垂下眼,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宜青被秋夜白搅得有些面上发烫,深觉今日是没法与严萧细谈了,利落地问道:“你离了宗门前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严萧点了点头。他心中有事,没发觉坐在对面的二人暗流汹涌,将想说的话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方慢吞吞道:“青玄宗的行事,我、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们口口声声说着魔宗行事不端、该被正道讨伐,可宗门里留的那些个师叔祖,身上背的人命不比魔宗少……”

  他说着抬起头,若有所指地瞥了秋夜白一眼。秋夜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