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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壑舟须臾      更新:2021-03-24 02:45      字数:2308
  你。

  只是那正主恰好不得闲,这桌酒席浪了又可惜,这才屈就一番请了你来。偏生友人不曾点破,你便也只能装作不知,两人默默无声地吃完了剩下的菜肴。

  怪谁呢?

  如若你也并非兴高采烈、如过年节般拾掇好衣裳,甚至带上了两三坛陈酿,预备着报答对方的好意;倘若你只将对方看做泛泛之交,敷衍了事地混上一顿吃食……那尽可不需介怀。

  “秋夜白。”

  “嗯?”

  宜青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看着前方一边倒的战局,攥着袖子没有回头。他需要一点不直视的勇气,将剩下的话说完:“你在梦中也忘不了的人,他不是”

  他还没将这句话说完,前方异变陡生。

  被众长老合围的赵迟眼见靠自身修为没了脱身的机会,念头一转,将主意打到了灵器身上。正巧一名长老手捧的照妖镜还没回,这可是样护身的上乘法宝,赵迟心意一定,假作受降,迅疾出手探向那枚古镜。

  古镜通灵,在触及他手心时便发出了灼目的光。强光照眼,赵迟再握不住镜柄,将才得手的灵器抛了出去。

  古镜在空中转过半周,恰巧落在宜青身前。

  众人转过身时,便见那枚古镜的光亮还没散去,而青玄宗掌门的身影已被摄入镜中。

  影影绰绰,渐而分明。

  却是另一张面孔。

  41、一生之敌22

  众人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宜青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并且将带来怎样的后果。

  青玄宗众人很快会回过神来,明白他窃据了那位天才的躯壳。他们不可能会对这样的“恶行”置之不理,接下来他将面对这个正道宗门的追索、乃至讨伐。

  在陷入那样的境地之前,宜青已做了一个决定。

  他右手挽起一个无比漂亮凌厉的起剑式,磅礴的剑气如同长虹贯天,穿透了那名试图趁乱逃走的紫极阁护法的胸口。

  宜青起剑、御剑的动作一气呵成,而赵迟仓皇逃生时根本没有留意到这道凛然而至的剑气,只顾着朝外狂奔。当那道剑气从他的胸前穿过,带起一连串血珠时,他还试图朝前再迈出一步……这只让飞剑的剑柄也没入了他的胸膛,看上去竟像是他自戕似的狠狠撞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结束的都太过迅捷,以至于赵迟无声倒地时,青玄宗众人也没将注意力从那面古镜上移开。比起一名外宗护法,他们显然更在意发生在自家掌门身上的变故。

  古镜散发着柔和而恒久的白光,清晰无比地映照出一张面容。众人争抢古镜时激荡的灵力,有几分为这件灵器所吸,使之得以将映在镜中的景象以画轴般的形式浮现在半空中。

  那是张很年轻的面孔,秀气、含蓄,皮肤白皙。嘴角含笑,像是阳春时节初绽的杏花,带着无法遮掩的柔嫩和清新气息。

  “镜中那人怎的……怎的不是掌门?”一名青玄宗弟子沉默了许久,终于不敢置信地喊了出来。

  古镜能照出修士的魂魄,再高的修为和伪装在这面古镜前都无所遁形。镜中人和照镜者长得并不是一副面孔,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如魔宗宗主一般乔装改扮,变换了面容;二是躯壳内的魂魄已非原先那一个。

  青玄宗众人都能确定,他们的掌门自始至终都没变过长相,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有一一

  “夺、夺舍!”

  说出这两字的弟子声音都在打颤,好像被夺舍的就是他本人一样。

  夺舍是种极其蛮横霸道的道术,施术者可将另一人的魂魄斥出体外,将对方的躯体占为己有。更有些阴狠毒辣的施术者,不仅占有对方的躯体,还会在夺舍成功的一瞬间扼杀对方的魂魄,让那因为离体而格外脆弱的魂魄彻底泯灭在天地之间。

  这种道术太过残忍,连魔宗都少有人修行。如今这事居然发生在了堂堂青玄宗掌门身上,众人的震惊可想而知。

  “胡说什么呢!”严萧在众人都安静如鸡的时候,粗着嗓子道,“怎么可能是夺舍!师尊在下山历练时与你我朝夕共处,不知护了你我多少回,哪里像个夺舍的恶人了!”

  “可、可那镜子……”

  严萧瞪了同宗的师弟一眼,恶声恶气道:“摆了多少年的物什,没准照错了呢?你认不出师尊,难道还认不出师尊的剑吗?先前杀了紫极阁那小人的一剑,这世上除了师尊还有谁能使得出来!”

  “好像、好像也对……”

  眼看着同宗弟子就要被说服,严萧却遭了青玄宗长老一顿训诫。和浑浑噩噩、一知半解的弟子们不同,这些修为和年纪一般大高的长老们心知肚明,那面古镜绝不会出错。

  他们以戒备而带着试探的目光,看向了片刻前还被他们奉为掌门的青年……

  有时形势便是那么吊诡。

  几炷香之前,这群人以同样敌视的目光看向的是魔宗宗主。而当对方被证明无辜之后,他们戒备的却换成了为他证明清白无辜的那一个人。或许不变的只有这群正道修士的同仇敌忾,还有自始而终与他们界线分明的两人。

  不管被紧盯不放的是秋夜白还是宜青,他们离彼此一直比离旁人要近上许多。

  宜青看向秋夜白的时候,心中一片坦然。

  他用搜魂术证明了紫极阁修士死有余辜,又赶在被众人围困前杀了赵迟。能为秋夜白做的事,他不说做得尽善尽美,姑且也算妥帖了吧。

  在历练途中,秋夜白为他解决了那么多麻烦,将他照顾得那么好,他应该投桃报李的。

  好吧,他这么劝慰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他愿意为秋夜白做这些事,与道义无关,与恩仇无关,仅仅是为了心底欢喜。

  “你看到了。”宜青试图以轻快的语气道,“镜子里的我。”

  秋夜白点了点头,眉心微微蹙起,目光带着七分冷峻一分困惑,越过宜青的肩头,像是在细细端详那张映在镜中的陌生面庞。

  宜青不用回头,也知道他看到的是自己在现实世界中的样貌。不算丑,但约莫还不及顾雁声十分之一好看。气质更是云泥之别,就好比将一只汝窑瓷器和古玩市场的赝品摆在一块儿,再怎么也不至于认错。

  秋夜白看了许久,眉头一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