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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吃瓜人      更新:2021-03-22 13:10      字数:2482
  霎时间漫天冰雪寒彻骨。

  “少爷?”

  “放下吧。”周清贞淡淡的开口。

  如意想不明白周清贞的心思,少爷每次接到春花姐姐的信,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全身都散发着愉悦,这次怎么了?带着疑惑如意关上屋门退出去。

  周清贞凝神看了那封信良久良久,才放下毛笔拾好书、纸,起身去水盆那里,取了香胰子把一双手反复清洗。

  许久没有这样认真洗过手,周清贞发现自己的手,竟然变得细瘦见骨不说白里还泛点青色,姐姐看了大概会心疼吧,姐姐……信里到底说些什么?

  以前都是如意每月去送银子时,捎回姐姐的信,这一次姐姐是怎么托人大周折找到自己?为什么写这封信?决绝……还是……周清贞心里报了一点小小盼望,姐姐想自己了……姐姐是想自己了吧……

  每根手指都反复擦几遍,确定干干爽爽再没有一点湿意,周清贞坐回书桌前,平静一会伸手取过那封信拆开:两张信纸、一缕青丝。

  阿贞见字如面

  你现在应该在成河的某条船上吧,望月姐姐说越往南越湿冷,你叫人早些备下轻裘保暖。南方不比北方……

  ……那个罗家小姑娘找来,问我你的爱好,倒不是十分讨人厌的小姑娘,但是不许你乱动心思……

  周清贞拿着信纸的手开始慢慢抖动,眼眶发红,嘴角却带出柔和的微笑,姐姐我这一生只要你。

  ……你还按着原来的计划就好,要是失败也没什么,你就放弃功名到南郡普光寺等姐姐出狱找你,天大地大姐姐带着你。你要是敢后悔,天涯海角姐姐也不会放过你,捆也要把你捆在身边……

  好,周清贞悄声应道。

  ……这是我剪下的一缕头发,你也剪一缕放在一起。

  结发到白首,恩爱两不疑。

  切切

  姐姐字

  结发到白首,恩爱两不疑……

  周清贞把信和青丝都捂在胸口,任由泪水横流……这些日子的焦躁不安,疲惫痛苦,还有心里那只被逼到绝路的困兽,慢慢从他身上离去,他终于能像个人一样放松哭泣。

  结发到白首,恩爱两不疑。姐姐要陪他到白首,姐姐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姐姐……周清贞把信和青丝紧紧捂在胸口,仰面向天任由泪水畅快流淌,世上为什么有这样好的姐姐,这样好的女孩儿总是出现在他需要的时候,绝望的时候。

  姐姐,我爱你,此生此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

  第55章往事

  铅云密布的天空下大地还没有凉透,零零星星的细雪化成一个个湿点,不久院子变成潮潮的深色,屋顶却披上一层朦胧的白。

  天字六号里望月围着火盆,拿着长长的火钳拨弄里边的栗子,屋里弥漫着热乎乎浓浓的甜香味儿。

  春花坐在床边看完周清贞的回信,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轻松起来,望月见了戏谑的勾起嘴角,把栗子拨出来端到桌上。

  春花拾好信,捡起一个滚烫的栗子掂着指甲拨开,金黄的栗子冒着白气儿,放进嘴里软糯香甜。

  “你娘每次送的东西都好吃。”望月嘴里哈着热气烫的形象全无,却依然乐此不疲的接着剥。

  “我娘比较挑剔,一般的不容易看上眼……”春花见望月喜欢吃,把自己剥好的给她“还是我给你剥,要不然你那葱白玉手就毁了。”

  原本白生生的指尖,烫的发红还沾染黑灰,立刻成了落架凤凰。

  望月把自己的手前后翻看“看来我就是小姐命。”说罢真的就等春花剥给她。

  春花剥的很快,不一会剥了一小碟推到望月那边,望月早就洗好手又是玉雕一般,捏起一颗放进嘴里。

  春花靠在桌上支着下巴看望月:“阿贞也喜欢吃热栗子……”

  可惜栗子味道太浓,那时候五少爷的痴傻慢慢显露出来,他们两小心翼翼的做人做事,就怕撞到钱氏手上。为了这一口春花领着周清贞,到后边的树林里走很远,点一堆野火给他烤了吃。

  那时候寒冷寂静的树林里只有他们姐弟两,两人一起拾柴火一起点野火,吃的满手满嘴黑,嘻嘻哈哈笑闹。

  “姐姐,等我将来出息了,给你买很多漂亮首饰。”小孩明明一张花脸,却说得信誓旦旦。清脆的声音还在耳边,春花脸上露出怀念温暖的笑容。

  看见春花那副少女怀春的样子,望月戏谑:“你怎么知道你家小少爷要出问题,也许人家这会儿正美滋滋消受美人恩,顺带捎上你这死心眼儿的傻瓜消遣。”

  春花知道因为订婚的事,望月对周清贞颇有微词,所以诚恳解释:“阿贞从小就特别通透,而且喜欢把事情都放在心里……”讲到这里春花又露出怀念的微笑。

  又发春!望月忍无可忍的对天翻个白眼儿,自己捡栗子吃。

  “阿贞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小时候因为我护了他一次他想报答我,就特意做出一幅冷淡样子说他不喜欢吃糕点,把每天的糕点剩下来给我……”

  甜蜜青涩的回忆,让春花脸颊微红。

  “直到第二年我把绿豆糕送给刘嬷嬷,她奇怪的问‘三少爷最喜欢这个,你怎么都给我送来了?’我才知道阿贞喜欢吃糕点,尤其是绵软的。”

  望月听着春花的回忆,不知道为什么眉间笼罩上淡淡的哀婉,是她从没有流露的神态。

  “望月姐姐怎么了”春花关心的问。

  “哦,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们如今成了这般样子,他到底打算怎么办?”望月回过神,胡乱应付一句。

  怎么办?春花当然知道周清贞的打算,这世上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可惜事成之前不能露出口风。

  “怎么办是他该操心的,我只管等着就好。”话到这里有些尴尬,春花随意转了话头“望月姐姐似乎很了解罗家?”

  罗家?过往的记忆纷沓而来,望月捡了一颗温热的栗子放进嘴里,却尝不出香甜味。有些事压在心里太久太久,像是压在箱底隔年的陈棉衣沉重难闻,也许是时候晾一晾让自己轻松些。

  “我自记事起就在南郡群芳院,有人说我是先前花魁的女儿,花魁被人赎买丢下我,有人说我是龟奴出去时意外捡的,也有人说我是鸨儿买回来养老的。”

  望月看向春花调笑:“你不是最看不起妓、女,我从小就是。”

  春花看碟子里栗子剩的不多,去火盆那里提来铜吊子,热乎乎给望月倒了一杯茶:“以前身不由己,望月姐姐出去后找个好人嫁了吧。”

  她凭什么看不起望月,天字六号种种不同都是沾了望月的光,这次能送信给周清贞,也是望月帮的忙。

  跟望月相处两年多,春花很清楚望月极少出去,虽然不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