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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里一坨翔      更新:2021-03-21 01:46      字数:2496
  你弟他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作为他姐……”

  “妈。”王欣宁放下筷子,不得不打断了她的话。她知道她母亲想说什么,如果不是,他们一家人都没有银行卡的概念的话,她也不会再次踏入她心中的禁地。

  “钱我带来了,庆轩结婚,我当然有义务出钱了,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无悲凉地反复说“我知道”。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不天真了。

  正如她小时候再编不出故事,也绝不会写关于父母的任何一点事一样;现在他们再对她好,她也绝不会再相信了。

  童年的创伤将永远留在童年,而不会在未来治愈。

  她说:“我赶飞机有些累了,你们先吃吧,我先回去睡会。”

  “诶呀,你这孩子,怎么说几句就不乐意了!”王母嘟囔着。王庆轩很烦她这样子,语气不善地说:“就让她去睡呗,你要干啥子,说来说去的!”

  她走出院子,身后有虫鸟鸣,远处有白烟袅袅;隔壁家的梁大婶又在和儿媳吵架,医院里有人正在死亡。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又与她密切相关。

  灰蒙的暮色笼罩在村子里,王欣宁心绪压抑,直直往后山小径去。

  山里树很多,一到晚上,月光渗透不进来,路上也没有灯,黑暗中,她孤身一人,除了口袋里躺着的手机,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累赘。

  后山里,分岔有一条回环曲折的路。小路从村头绕到村尾。她时常走这条布满细碎石子的路,因为她觉得,有什么无法想通的,如果走上一圈,还是想不通,那么对于想不通的问题,她是没有办法的。

  这就好比血液流经全身再流回心脏,如果流动过程中,有些地方始终流不过,人,大概只能静静地听天由命了。

  她再一次踏上久违的道路,慢慢的,慢慢的,从后山走到村口。夜晚时分,坐村口的,不再是那帮老人了。取而代之的,是痞气十足的,村里的青年人。

  他们聚在一起,其中几个人坐在摩托车上,抽烟,吐烟,哈哈大笑;另外几个坐在地下,哼歌,仰躺,嬉笑怒骂。

  王欣宁加快脚步路过他们。

  她在帝都见到这种人的机会不多,每一次都见到都会躲得远远的。因为宿舍的人告诉过她,这样的人,会干出什么事,难猜得到。

  她谨慎活了很多年,并不想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惹上麻烦。她不想招惹,坐在摩托车上那几个却叫住她:“喂,对面的美女!”

  她听到公鸭梨一样的声音后,走得更快了。

  “别走啊,靓女?!”几个人喊得更起劲了。

  王欣宁走出他们的视线,立即跑了起来。

  几个人笑起来:

  “那妞长得漂亮,城里来的?”

  “肯定是,村里那几个八婆你那个没睡过?”

  “鬼哟,小二你居然背着兄弟我搞了那么多?”

  “切,那几个算什么,要是能睡到刚才那妞才牛。那腰肢,扭起来肯定更厉害!”

  隐在暗处的赵大吉掐灭了两指间的烟,撇嘴问:“你们有谁知道她?”

  “老大,你看上她了?不得了,你不是不开荤的?”

  赵大吉横了他一眼,阴笑出声:“睡睡也无妨。”

  蹲在地上的一个混混赶忙说:“听我说,王大娘她家读书那个好像回来了,初中同班那个,王欣宁!肯定是她,她初中时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不用他多说,赵大吉便了解她是谁了。他盯着王欣宁离开的方向,目光阴险。

  王欣宁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恶狼盯上了。

  她散步回来,躲开王父王母,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打开手电筒,抖开自己带来的被子,躺在不适合她身高的床上,睁着两只眼,久久不能入睡。老屋夜晚有老鼠一类的动物,跑来跑去。

  她挺怕老鼠的,可笑的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和这种动物共生在一间屋子里。她亮着手电筒,不敢睡,只好打开手机,编辑一条短信发给沈晗。

  沈晗是不久前她在一次帝都各大高校的联谊会上认识的。沈晗是她们学校杠把子,颜值爆表,行事果断,既担任学生会会长,又是帝都各大高校学生联盟的会长。

  突然被众星捧月的人搭讪她还有点慌张。沈晗仿佛看透了她,相处时处处照顾着她。她很憧憬沈晗这样的人,有能力,有担当,面对大场面时稳如泰山。

  她因为心结,一直没办法坦然站在人群之前,接受所有人不同的目光。她一面对人群,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她遭遇难堪时,别人看她的目光。

  或许他们都没恶意,但是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去相信。

  她渐渐喜欢上了沈晗,沈晗对她也很上心。离开前,沈晗对她说,等她回来,她便考虑她的表白。虽然仅仅是考虑,她也很满足了。

  能得到这等人的友待,她始终认为,是她三生有幸。

  她合上手机,想象着参加完王庆轩的婚礼,回去以后美好的未来。光是想象,她便幸福地溢出了笑容。

  这时她开始认同了无数鸡汤文说的话曾经的苦难,都为日后的生活贮满了蜜糖。

  沈晗回了她的短信,她查看后,没来得及回复,王母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看见后,将手机藏在了棉被里,自己坐起身来。

  “妈,你怎么来了?”

  王母没好气地说:“来看看你还不行?”

  “没,我这屋小,你来也没地方坐。”

  “那就不坐了。”王母说,“家里最近要装修庆轩的新房,我刚才数了几遍,你给的钱完全不够啊!”

  她抿起嘴,有些忍不住了。

  她一年几千的学,加上日常开销,一个学期下来,打工的钱都不足以抵用。更何况,当初她申请办贷款,要签字时,王母死活不同意。

  说什么不能欠债。

  尽管她说,承担债务的人是她,他们也害怕她日后还不起,牵连到他们。

  连给他们的三万,还是她找沈晗借的。

  王母直直杵在那里,她缓缓叹了一口气:“再多,我也没有了。”

  “没有?你那些什么奖学金拿去做什么了?一点钱都拿不出给你弟弟?”王母尖锐刻薄,王欣宁沉默不语。

  一旦没了法子,她发现唯有沉默能够交流。果不其然,王母说了一会,口干舌燥,不再骂骂咧咧的了她拿出最终的“杀手锏”:

  “我先找你姑姑借,你记得还她。”

  王欣宁疑惑问:“去年家里不是成很好吗?钱呢?”

  王母含糊回答:“你以为我们日常花销那样不要钱?是是是,你在城里花钱,我们在乡下就花不了几个钱!”

  说到后面,王母理直气壮起来。王欣宁无语,她看王母心虚的表情,便清楚,这对重男轻女的夫妇怕是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