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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泥蛋黄      更新:2021-03-20 23:32      字数:7881
  要听话。

  叶纣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伸向和阮昧知同一盘菜的筷子果断转向。

  以阮昧知的神识自然不会看不见皇帝的小动作,浑不在意地撇撇嘴:看人喂动物就受不了了?哥们儿你还没见识到动物喂人这等奇景呢!

  阮昧知不间歇地往国宝嘴里塞着食物,唯恐这小禽兽又突发奇想来喂自己。

  好在殷寻问在经过这几日的互相投喂之后,已经总结出了阮昧知在人多之处会抵死不从的的历史经验,这会儿倒也没有拿爪子反喂回去的企图。

  “对了,我忽然想起一事。”阮昧知塞给殷熊猫一筷子茶汤鱼丸后,忽而开口道。

  叶纣很有风仪地搁下筷子,取过金色的方帕擦了擦唇角,这才开口道:“何事?”

  “我一时任性,似乎害了许多以玉为生的人呐。”身为底层生物,阮昧知自然很难无视掉那些因为自己的计划而丢了饭碗的穷老百姓们。

  “哦?”叶纣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得近乎妖异的少年,没想到这小东西的心肠竟软到这般地步。

  “可是我的药却只给了你,似乎不太公平啊。”姣好的眉眼皱出苦恼的弧度。

  叶纣不快地意识到,似乎在仙人眼中,皇帝似乎并不比那些平民高贵多少。他自然不能放任这滥好人将药肆意挥霍,只好主动开口道:“我自会吩咐看顾那些百姓,为他们另寻出路。”

  “那就太好了。若是因为我的奇怪偏好,而害了别人,还不如直接将东西都还回去的好。”阮昧知笑眯眯地给小熊猫夹了片芙蓉肉卷,盯住叶纣:“你既是应下了,那我补偿给他们的好处就都由你来办喽。可不许糊弄我。”

  “你放心就是。”一听这后续安抚任务关系到交易的顺利进行,本打算直接横征暴敛的叶纣也不得不考虑换个温和点的办法了。他可还记得之前这小鬼是如何轻描淡写地道出了那两人关在牢中的事实。不管这小家伙如何单纯,终究还是个修仙者。

  “阮昧知,回山上来。”

  脑中忽然响起一个浑厚冷淡的声音,阮昧知目光一凛,是殷函子!不敢耽搁,阮昧知立刻搁下筷子对叶纣道:“我忽然想起一事要办,这就告辞了。待我处理了手上事就回来,放心,不会超过十日的。”

  不等叶纣回答,阮昧知已是抱起黑白毛团,放出风,飘然而去。

  叶纣回虚空中的视线,垂目吩咐道:“拟旨,凡我朝子民,手中有玉者,限十日之内交予当地府衙,朝廷会按其贡献给予嘉奖。”

  “你给了那皇帝辟谷丹?”

  阮昧知刚落地,殷函子就砸了这么一句过来。

  心知自己的行动多半是被人强势围观了,阮昧知只能点头承认:“是的,仙师。”

  殷函子面色肃然:“你可知为何修仙者甚少与凡人打交道?”

  “因为瞧不上?”阮昧知眨巴眨巴眼。

  “不止如此。”殷函子负手淡淡道:“更重要的一点是,害怕沾染因果。你倒是勇气可嘉,竟然去和皇帝打交道,你可知道,这是多大一份因果?”

  阮昧知终于恍然,为啥叶纣辛苦求药那么多年竟然一个搭理他的修仙者都没有;为啥那么多凡人出身的修仙者一有条件就立马移民了,竟都是为了因果!阮昧知再联系一下自身的行动,顿时冷汗淋漓,面无血色。这天下聪明人又不止他一个,哪里就有那么恰好有个大馅儿饼搁在路中间给他捡?感情人家不捡是因为那饼子有毒,都敬而远之了。只有自己这个愣头青,傻不拉几地扑上去就猛啃,要钱不要命啊!

  蹲在阮昧知脚边的殷熊猫也愕然地看着他爹,着急得嗷嗷叫。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早拦着!

  看到自家儿子那转圈圈的暴躁模样,殷函子叹息一声劝慰道:“你给的只是辟谷丹,影响应该不大,也算是勉强还了你强夺玉矿的因。”

  阮昧知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那可是皇帝啊皇帝!就算是仅仅让叶纣多活两年,对于整个国家形势,都会有不可轻忽的巨大影响吧?更不要说,整个汉氏王朝的玉产业都会因为自己的交易而动荡,再算算人口基数,这份因果的体积不要太壮观哟!

  殷熊猫担心地仰望着阮昧知那漂移的神情,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小毛团滚滚滚,凑上前去,蹭了蹭,阮昧知不理他。于是殷熊猫抬起熊猫爪,顺着阮昧知的裤腿就开始往上爬,嘿咻嘿咻,一盏茶之后,黑白毛团呈现树懒状挂在了阮昧知胸前。小心翼翼地凑上小脑袋,伸出粉红小舌头,在阮昧知的脸上轻轻一舔:“嗷嗷哟……”别担心,我陪你。

  殷函子终于看不下去了,抬手将自家儿子拧走丢开,拍拍阮昧知的肩道:“因果之事,虚无飘渺,谁又说得准?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最多也就是心魔重些,晋升困难些。而且天道纵要真与你将因果结算清楚,也要等你渡劫飞升时再说了。如此遥不可及之事,不管也罢。”言下之意:反正以你这的破资质,也是进阶升仙无望,活得肆意些又有何妨。只要别连累我家小寻就成。

  “多谢仙师忠告。”阮昧知深深鞠躬,再抬起脸时,已是扯起了笑脸。

  殷函子摆摆手:“不必谢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你奔波了好几日,早些歇息吧。”

  “是。”阮昧知又鞠了一躬,这才往屋后的温泉走去。

  殷函子目送阮昧知走入竹楼,长叹一声:从那酒楼里看到的情景来看,这倒是个难得的纯良之人,可惜……诶?小寻哪去了。喂喂,你把我儿子抱走了!

  走到温泉边,阮昧知放下条件反射打包带走的小熊猫,深深吸了口带着硫磺味的水汽,随着衣衫的簌簌落下,面上的虚假微笑也再挂不住。计划尚未真正展开,现在回头还来得及,那么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呵……”阮昧知摇摇头,轻笑出声,心底早就有答案了不是么?自己筹钱可不止是为了发财,更是为了发动对付素女楼的后续计划。谁规定了修仙者就一定要追求飞升大道,比起如惊弓之鸟般穷困潦倒地生活上一万年,他宁愿大富大贵地肆意活上一百年,然后干脆利落地被天道这多管闲事的货一口咬死。

  况且,因果这种不科学的事,谁知道天道它是怎么算的?光是自己这功法就注定了要和很多男人纠缠不清了吧(咦,这种说法好像有点奇怪……),当债堆积如山时,那也不过是一堆数字罢了。

  阮昧知脱干净了身上的衣物,也卸干净了心下的顾虑,无比爷们儿地勇往直前……栽进水池。“噗通!”

  “哗啦!”

  阮昧知自水下冒出头来,信手抹去脸上的水,惬意地甩甩头,乌黑的长发飞旋而起,打得水面噼啪作响:“爽!”

  睁开眼,阮昧知这才意识到岸边还蹲着一只萌物呢。

  “你跟着我是准备一起泡温泉么?”

  小毛团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哟,还不敢看我,你不会是因为害羞才不敢和哥哥一起洗吧?”阮昧知一步一步走向岸边。

  小毛团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父亲还在外面呢,我们这样……不好吧?

  阮昧知一把抓住小熊猫,笑得无比淫.荡:“来吧,让哥哥教你一点舒服的事。”

  “咩嗷!”幼兽稚嫩的惊叫响彻后院。

  “阮昧知,你要对我儿……我家貔貅做什么?!”殷爸爸的怒吼尾随而至。

  阮昧知一个手抖,小熊猫凌空一蹬,飞窜上岸,瞬间跑得没影了。

  “……”阮昧知歪歪头,眨眨眼:哥只是想给熊猫洗个澡而已,你们一个二个要不要这么激动啊?

  逃出阮昧知魔爪的小熊猫懊恼地在墙角蜷成一个圆圆的毛团:被阮昧知搓泡泡真的很舒服的说,如果不是自己不小心叫出声的话,其实一起偷偷洗个澡也是可以的吧!可惜现在不能再过去了……可要是阮昧知又洗着洗着晕倒了怎么办?到时候谁来帮他呢?唔……不如偷偷躲在一边看阮昧知洗澡好了!

  于是拿定注意的小毛团踮手踮脚地走到后院门边,偷偷探出小脑袋,偷窥,啊不,是守护起阮昧知洗澡来。

  将自家儿子的行为入眼中的殷函子心力交瘁:你到底是跟谁学的破毛病啊,怎么会想要偷看人洗澡呢?用神识直接扫过去不是更清楚?!(喂,重点不在这里吧!)

  53、儿控很凶残

  待阮昧知洗爽了出来,小熊猫已然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好久不见的小豆丁殷寻问同学。毕竟自己说的话阮昧知都听不懂神马的,还是很寂寞啊。

  “怎么还不睡?”阮昧知摸摸殷寻问小朋友的头,笑容亲切。

  “在等你。”殷寻问扒拉下阮昧知按在自己头上的爪子,小脸微微发红。

  阮昧知不以为意,笑眯眯地调戏小朋友:“空床寂寞冷啊,一起睡?”

  殷寻问果断点头:“好。”

  阮昧知一愣,他记得这娃挺羞涩的啊,怎么一转眼就变奔放了?

  这几天殷熊猫都是跟着阮昧知一起睡的,要是还不习惯才真是奇怪。

  “对了,你家貔貅呢?”阮昧知左顾右盼找抱枕。

  殷寻问扭头看天:“不知道。”

  两人床上躺好,殷寻问条件反射就滚进了阮昧知怀里,抱住。

  阮昧知沉默片刻,终究忍不住开口:“不抱比较舒服吧,这大夏天的你不热么。”

  “哦。”殷寻问松开手,然后……抓起两人身上的被子甩了出去。

  “……”阮昧知目送着被子在天边化为一颗可怜的星辰,良久无语。“小寻,被子得罪你了?!”

  殷寻问板着包子脸理所当然道:“你不是热么?”

  阮昧知嘴角狂抽:“你难道想让我拿你当被子盖不成?你还点头……咦?这种熟悉的坑爹感是怎么回事?”

  殷寻问默默扭头:“不知道。”

  阮昧知嘴角抽得越加欢快:“……你回答得好迅速。”

  “你不愿意抱着我睡?”殷寻问闷闷的声音轻轻传到阮昧知耳边。自己是貔貅的时候,阮昧知从来不嫌弃自己热的。这难道就是大人常说的翻脸不认“人”么?难道阮昧知就是那传说中的负心汉……

  阮昧知低笑一声,眉目舒展,温柔地将小豆丁抱入怀中,下颚抵在小家伙呆毛丛生的头顶轻轻蹭弄:“怎么会,我最喜欢小寻了。怎么会不愿意抱你呢?”

  小包子瞬间红了耳根,结巴着小小道:“就算……就算你骗我,我也、也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句话。”

  感受着身后的温度,殷寻问幸福地闭上眼睛:就算你是个负心汉,我也想被你拥抱,然后……拥抱你。

  小包子一夜好眠,可怜的阮昧知被这睡相不规矩的孩子大清早地踹到了地上,被迫起床。话说抱着熊猫睡的时候也时不时的会被熊掌拍醒呢。阮昧知苦笑摇头:果然宠物随主人么?一个二个都这么彪悍。

  不忍吵醒小朋友,阮昧知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却见殷函子已经起了,正站在楼外眺望远方呢。

  殷函子望着苍茫大地,内心无比怨念:最近总觉得儿子被人拐走了呢……

  “仙师。”阮昧知走上前,轻轻道。

  “何事?”殷函子扭头看向拐走自家儿子的坏人。

  阮昧知思索片刻后道:“昨日您跟我说起因果,晚辈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透。人活于世,不可能永不与人打交道,但一旦有了交集,便有了因果,这因果又怎么可能规避开来呢?”

  殷函子摇摇头道:“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只要有交往就就有因果。修仙者之间,若非影响重大,很难结下因果。而修真者和凡人之间,只要稍有牵连,便会产生不小的因果。这也许正是天道的平衡之术吧,否则凡人又要如何在这修真者众多的天地中求得一席之地。”

  “原来如此。”阮昧知一点就透,转而问道:“其实晚辈蒙您所救,也算是结下了因果吧?不知您可否告知在下您的门派身份,晚辈总是要回报于您的,就算您不计较,我也需要还了这份因果不是么?”有了财源的阮昧知,总算有底气说回报的事儿了,他还没那么厚脸皮无视掉对方的救命之恩。

  殷函子果断道:“不必,我既是说了不需你回报,这因果自然就了了。今后此事,不必再提。”

  阮昧知欲言又止,终究点头应下。

  接下来这几天,本着富有到老天都看不过眼这一伟大目标,阮昧知一意孤行地继续落实着他的造假走私计划,唯一的遗憾是,打国宝君被殷函子送走后,就再见不着了。他还没搓揉够呢,嘤嘤嘤……虽然小豆丁也很可爱啦,他总不能把殷正太当熊猫玩吧?!

  殷正太表示:阮昧知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难道自己还不如一只幼兽吗?

  于是阮昧知陷入了被殷正太二十四小时以怨念眼神攻击的苦逼岁月中。

  出门坑人时

  阮昧知:“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你何必跟着?”

  殷寻问:“我要去!”

  阮昧知:“我要去办的事真的一点都不好玩,你在家修炼修炼多好。”

  殷寻问:“我要去!”

  阮昧知:“……好吧。”

  阮昧知内心苦逼:小祖宗你可千万别再暴走杀人了啊!

  殷寻问内心苦逼:只是抱腿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貔貅状态的时候好,想抱哪里抱哪里,还可以想舔哪里舔哪里……

  在外吃饭时

  阮昧知:“你怎么还没学会用筷子?”

  殷寻问:“喂我。”

  阮昧知:“人熊猫君都比你厉害,它还能反过来用爪子喂我呢。哎,你爹啥时候能再把小貔貅放出来呢?”

  殷寻问:“喂我。”

  阮昧知:“张嘴,啊~”

  阮昧知内心郁闷:这孩子学这么久连勺子都不会用,是不是有什么障碍啊,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爹呢?

  殷寻问内心郁闷:他才没有和兽形的自己怄气呢!一点都没有!

  二十日很快过去,阮昧知已将十分之九的玉矿交给了叶纣,只等这些宝贝变成美的玉器玉饰后再回到自己手上来。而玉中的玉类制物也有了近千箱,玉珠经过自己不断的努力,数量已是破万。万事俱备,只待升级。

  而殷寻问父子,也要回混元宗了。

  殷正太扯住阮昧知的袍袖,包子脸上一双大眼晶亮晶亮,他仰头郑重道:“我要回去了,阮昧知,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会保护你的。而且,我宗很大很厉害的,修真界无人敢惹。在那里,你会过得很好。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阮昧知早猜到殷函子和殷寻问出自名门大派,看看那修为,看看那装备,那必须是修仙界中的顶级门派啊。阮昧知摸摸殷寻问的头,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答案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和你一起走。”

  跟着殷寻问父子,未必不是一条出路,但他到底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殷函子从头至尾都不曾说过愿意带自己回门派,也不曾透露过半点关于门派出身的信息,连回报都不屑要,拒绝跟随之意再明显不过。自己要再不识相,就太难看了。而且,接下来的行程他也早有计划,其实按照原定的道路走,会更好吧,若不是顾忌到小寻的感情,自己当初也不会动要一起走的念头……算了,反正人家也不稀罕,何必自找没趣。

  “真的不行么?”殷豆丁埋着头,白胖的小拳头攥得几乎蹦出青筋,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对不起。”阮昧知心里也不好受,安慰道:“今后若有机会,我还会来找你的。”

  “就算……就算你骗我,我也、也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句话。”哽咽着说出与那夜一无二致的台词,殷寻问倔强地咬着唇,不肯让泪花落下。他已经是大男子汉了,不要让阮昧知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他不需要负心汉的可怜。

  “走吧。”殷函子牵起儿子的手,放出飞剑,御空而去,再不回头。

  阮昧知将叹息咽回心口:殷寻问,殷仙师,愿你们一生顺遂,得登大道。

  待得殷函子将儿子带回盘龙山脉,立于混元宗的大门前,殷寻问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知道我为什么会放任阮昧知接近你么?”殷函子起飞剑,开口道。

  殷寻问摇摇头,眼中尽是茫然。

  “因为他会给你上很重要的一课。”殷函子俯视着眼前小小的身躯,神色淡漠:“得到后再失去,往往比从未得到过更加令人痛苦。这个道理,如今你可懂了?”

  殷寻问狠狠地皱起眉头:“我失去他的时候,他也失去了我,既然都会痛苦,为什么还要离开?”

  殷函子叹息道:“于你而言,他是重要的,所以分别是苦。但于他而言,你无关紧要,所以他无谓分别。”

  殷寻问愣住,继而涨红了脸,惊愕又愤怒:“坏人!”

  殷函子拍拍儿子单薄的肩,语重心长:“这无关善恶,感情这物事本就是永远无法度量也无法对等的,所以,他并无错处。小寻,你要记住,世间种种,不过白云苍狗,动心动情,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殷寻问沉默不语,一些柔软的东西,在心中一点点变得坚硬冰凉。

  殷函子掰开儿子紧握的拳头,塞入一颗小小的丹药:“吃吧,这是洗髓丸。世上有些东西,就像你在凡界吃下的食物,纵然美味,却是有毒。”

  殷寻问张开嘴,任丹药的涩味在唇齿间一点点化开:“我记住了。”

  看着儿子无悲无喜的脸,殷函子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若要问鼎仙途,唯有一心向道,无心无情。所谓感情羁绊,不过……障碍罢了。阮昧知,不过是他用来砍去儿子多余感情的一把刀,否则他凭什么会容忍一个陌生人与自己的儿子肆意亲密。吃了我宗门的仙丹,总是要发挥点作用吧。谁让,小寻那么喜欢你呢?

  殷函子此时尚未意识到,有一个词叫弄巧成拙。小孩子的爱如此纯粹却又如此短暂,也许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决定是否喜欢,然后全心投入,恨不能吃饭睡觉都将那所爱带在身边一刻不离。但不知哪一天,那爱便又会像来时一样飞速消逝,无影无踪。深刻,却又浅薄。

  况且修真者的岁月如此之长,殷寻问终究会长大,没有永不消退的热情,也没有永远无需理由的痴恋,也许,将阮昧知留在他身边,殷寻问也会有那么一天,厌倦,放手,离开。

  但殷函子这神来之笔,生生将这份爱阻断在了最浓之时。求而不得,这是世上最无药可解的毒,正因为得不到,才心心念念,才时时铭记,才无法放手。当然,也可以给这份感情换一个更直白的形容童年阴影。

  殷寻问小朋友已然不幸中毒,只待随着年岁增长,名为阮昧知的毒日渐入骨……再无救药。

  惨被人当了刀,顺便被人惦记牢了的阮昧知这会儿当然还浑然不知,这货正驾驶着风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呢。

  已知:

  一、阳气只能从男性身上吸取。

  二、处男的阳气转化率比一般男性更高。

  请问:

  何处为处男聚集之吸阳宝地?

  答:

  佛修门派!

  全是爷们儿啊有木有,全是万年处男啊有木有,只要打进和尚团体内部,就想怎么吸就怎么吸了有木有!

  根据以上结论,卑鄙无耻的二十一世纪盗版碟小贩,毫不犹豫地将魔爪伸向了纯洁的佛门净地,阿弥陀佛,节哀顺变……小师傅们,请务必坚强。

  54、祸害青少年1

  元辰大陆,修仙盛行,佛修门派就跟电线杆上贴的专治性.病.梅.毒的小门诊一样多,但有资格称之为佛修第一的门派,唯有“南无派”一门而已。

  南无派,元辰世界最大的佛修门派,位于魔道佛混杂的向枯海域,其下又分专俗家弟子的广慧门,和只养佛家弟子的天心门、但无论想进哪个门,都必须先在外院修炼佛门法诀一段时间,直到五年一度的考核时刻到来,再量其资质决定是否为弟子,适合的走,不适合地踹走,然后大开院门迎接下一批预备役。毕竟佛修还要看心性悟性之类,个人体质牛逼无比但就是死活练不好佛修功法的倒霉孩子也不在少数。

  为了能广门徒,南无派的外院开了十多个,就跟连锁店似的遍布各大城市。而阮昧知选择的,正是南无派下靠近修真界最大交易市场“直市”附近的一家。至于为什么选择此处?佛曰:下回告诉你。

  南无派第十外院前,面容妖媚的少年仰头看着那高大的山门,和自红墙顶冒出的一层高似一层的巍峨殿檐,默默咽了口唾沫。看起来很牛逼的样子啊,要是自己干的坏事被发现了,会死得特别凄惨吧……

  犹豫片刻后,心怀不轨的黄鼠狼还是果断敲响了寺院大门,给小鸡们拜年。

  “喀拉……”山门缓缓打开,现出一位光头大叔的身影来。

  “大师,弟子对南无派心慕已久,不知能否有幸入得贵门?”行罢礼,阮昧知有些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位头颅亮闪闪的哥们儿,毕竟自己的动机不纯,面对受害人难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开门的和尚大叔彬彬有礼地回了个佛礼,干脆利落道:“不行。”

  “为何?”阮昧知好不冤枉,他这不还没下手么?不带这么歧视嫌疑犯的。

  和尚大叔淡定解释道:“抱歉,本门不女弟子。”

  “……”

  默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