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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诣慈      更新:2021-03-17 17:00      字数:2489
  地看着那溅起的水花,转头又看见气喘足足,满眼后怕的鹤书。

  鹤书抓住谢淇澳的手,将他拖离那个栏杆,然后放声叫道:“庆王落水啦”

  ☆、相逢

  中秋宴上,庆王醉酒,醉意正浓之际夜探御花园,不幸失足落水。这件事在朝廷间做笑话传了几天,庆王府又传来别的消息庆王落水后寒气入体,如今高烧不退,嘴里还胡乱念叨着:“鬼!鬼!”

  霎时间那些偷乐的官员便噤了声。

  皇上听闻此消息之后反应平平,只是往庆王府上派了太医赐了药。倒是太后似乎因此受了惊吓,身体不大爽利,在延福宫中长吁短叹了好些天。

  沈从彻病了半月有余方能下床。大病初愈后的人总是极憔悴的,他的脸色却不只因此显得难看。庆王府的书房过去是个闲置地儿,这几日沈从彻则闷头躲在里面,偶有几个行色匆匆地人进出其中。他一贯以平和面孔示人,这回骤变吓住不少人,一时间竟无人敢问个中缘由。

  而把沈从彻推下水的鹤书,自然不关心、也无从知道这宫外发生的一切。那日她与谢淇奥匆匆回到书阁,便陷入了慌乱之中。

  突如其来的状况下见到故人,说自己内心没有震动是假,谢淇奥一时间茫然失措。而走失的神志很快又被身体的不适所拉扯回,也许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腹中的孩子闹腾起来。

  中秋夜晚,太医恰巧不在宫中。谢淇奥疼得眼冒金星,鹤书急得满头大汗,又因为心虚不敢声张。两个人熬了一夜,好不容易盼来了宋子鹤。

  宋太医被这般情景唬得半死。鹤书觑他神色不妙,于是未说实话,只讲两个人在竹林中赏月时遭了飞鸟的惊。宋子鹤一听,悔得要自扇两个巴掌,只恨自己当初多话。

  所幸谢淇奥只是白挨了疼,那孩子倒是没什么大事。宋太医长舒一口气,不又絮絮叨叨吩咐这个那个,临走前还不忘安慰对方一句:“熬完这几个月就好啦!”

  是了,熬完这十个月便解脱了,可没有人能解释这十个月为何如此漫长。书阁内的生活是平静而无趣的,近乎一潭死水,唯一可幸的是,每隔那么一段时间总要发生一点坏的事情。或大或小的意外,不至于掀翻了皇宫,但提神是足够的。

  御花园中偶遇沈从彻一事,好似不明不白就过去了。书阁无聊的日子再次开始,谢淇奥浸没在这样的氛围之中,竟然开始期盼下一次将要发生的意外。

  他并没有等得太久。

  鹤书空着手由楼梯上来。

  为了不打扰谢淇奥休息,她很少在没事儿的时候上阁楼。而一般情况下的有事,无非是送饭送药送茶送衣服。

  她空着手而来见自己,神情又不见慌乱,谢淇奥有些不明白。

  鹤书站在楼梯口道:“门口来人了,说是想见公子。”

  谁?

  谢淇奥愕然。沈从照来寻自己,从不搞什么通报,皇后派的人来了,自有鹤书招待,其余人近不了书阁,也不知书阁里还有一个活人,更不会知道这个活人就是谢淇奥。

  眼下竟有人站在书阁门口点名要见自己,总不能……谢淇奥不禁想到,自己的书阁平日里来的人少,可一来就是大人物。瞧鹤书这低着头的样子,不知道这次是谁呢?

  鹤书低声道,“我不认识,但是公子真的不见见吗?兴许有几句话要说也未可知。”

  “不见。”谢淇奥一口回绝,“你只说这里没有这个人。”

  “事到如今你仍旧想着骗我?”楼梯那里传来另一个声音,只听一阵“咯吱咯吱”声,沈从彻露出头来。

  “我只是不想让你在沈从照面前难做。”谢淇奥看着他完完全全站在自己面前,解释道,“如果让他知道你来了,那可就不好了。”

  沈从彻挑眉,“怎么,他来得,我来不得?”

  “这算什么混帐话。”谢淇奥微笑。

  沈从彻站在阁楼的中央,看着倚坐在榻边的谢淇奥。白天与夜晚不同,拂去那层暗色的面纱,那个人的容貌是如此的清晰,愈发让沈从彻心中诞生出真实感。

  他长长吸入又吐出一口气,才终于又说道:“你还活着。”

  这四个字太沉重了,重到没有人可以单独背负它。

  谢淇奥只是保持着微笑。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与沈从彻的见面从不在他的设想范围之类。第一次尚且可以解释为意外,第二次却是明显的安排。但谢淇奥不知道沈从彻为什么要这么做。

  自己“死去”有数年,沈从彻早该忘了自己的存在。若要追溯过去的事情,谢淇奥与沈从彻对于彼此的印象,也不过是风月场上一同厮混的玩伴。交情么,谈不上深浅,只能说恰好,不会让谢淇奥的谢家身份与沈从彻的皇子身份显得不妥。

  “那……你可还好?”沈从彻有些无措。谢淇澳的容貌没有大的变化,可人到底不是当年的谢家二公子。

  “尚可。”

  不必将一些愚蠢的问题问出口,沈从彻这些天也打探到对方与皇帝之间的关系与事情。这让他愈发不安起来。

  谢淇奥叹了一口气,道:“我不问你如何寻到我的消息,又如何摸到书阁来看我的。见也见了,你若无事,便趁早出宫吧。”

  沈从彻一听这话便急。他上前一步,“可你”

  “如何?”

  谢淇奥脸色平静,一字一句说道:“我在宫中呆了这么些年,该习惯的都习惯了,除了无趣了些,别的没什么不好。”

  “你这般喜欢他,竟然什么都能受?”沈从彻忍不住道,“可是淇奥,皇上若真是对你有情,当年便不会把事情做的如此之绝,现在也不会委屈你呆在这个破地方了。”

  谢淇澳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扭曲了一下,这让他不得不撇开头,不再看向对方。

  这让沈从彻以为自己戳中了谢淇澳的隐痛。“你还是随我走吧,淇奥。”他绞尽脑汁,竭力不去说那些伤人的话,“皇上与你……”

  “你想带我走到哪里去?从彻,你的这条命,你如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哪件不是皇上给的?你能带我去哪里去?”谢淇奥忽而问,“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带我离开,就凭你?”他语气之中轻蔑之意太重,轻而易举便扎破了沈从彻的脾气。

  “本王怎么了?本王为什么做不到?倒是你,与皇上在一起你不寝食难安吗?!”沈从彻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腕,便将人往榻下扯。谢淇奥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猛然弯下腰去。

  沈从彻像是被烫到一般撒开手,后退两步,见他捂住腹部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枯叶,忍不住吼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若是想知道,有胆便去问沈从照。”谢淇奥挺直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