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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诣慈      更新:2021-03-17 16:59      字数:2492
  皇上的心思吴瑾他可猜不着,也不敢猜。那天从书阁回来,沈从照就再也没提过如何处置谢淇奥,仿佛太医说过的话不存在似的。他不去书阁,甚至连后宫都少去了,就偶尔宿在皇后那里,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决定没有。

  若谢淇奥是个女人,那他若有孕,无论身份如何,那可是龙种,沈从照的头一个孩子。偏偏这事儿不是发生在后宫某个妃子或者宫女的身上,而是一个男人......

  且不论沈从照怎么想,若是太后知道了,吴瑾打了个寒战,不敢往下想。

  ☆、圈套

  朝堂上仍在为那洪水之事争执不休,户部与工部张牙舞爪闹做一团,将南方这桩大麻烦如同一个皮球一般踢来踢去。

  沈从照知道这帮大臣自然不急,毕竟那洪水再滔天,也决计不至于掀到帝都。只是苦了南方受灾的百姓,不知能否耐不住这几次朝廷的磨蹭。

  国事不顺,沈从照已足够焦头烂额,谁晓得后宫又起异样状况。

  他一向不信鬼神之事,对于什么炼丹之术更认为是无稽之谈。若非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那小道童直接拖出去斩了,落得无人询问;又将那丸药逼着谢淇奥咽下去,惹出如今局面。

  事已至此,沈从照只觉得滑稽。他不信那谢淇奥真的能怀上孩子,也不觉得太医院的人会骗自己。至于那被诊出是喜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一想到谢淇奥的身份,又想到太后对于后宫诞出皇子的催促,留着它总是个麻烦,最好办法是不留痕迹地除去。

  思及此处,只听沈从照的声音突然在书房里响起。

  “吴瑾,书阁情况如何?”

  吴瑾心里一抖,赶忙答道:“宋院使正亲自在书阁照料谢公子,这几天并无异动。”

  沈从照皱着眉,忽而道:“你去把宋子鹤唤来,朕有话问他。”

  宋子鹤匆匆赶到御书房门口时,心里十分没底,倒不是对自己医术,而是沈从照的脾气。

  当今圣上极易喜怒非常,虽然情绪不写脸上,可是发作起来十分吓人。宋子鹤坐上院使位子也不算久,不够他揣摩透皇上幻化无端的心思,只能提心吊胆地干活。

  进了书房,沈从照挥退了其余人,只留身边的吴瑾与宋子鹤。

  沈从照始终没有说话,似乎是忘了宋子鹤还跪着。书房的底面颇是冷硬,他只觉得膝盖酸疼,寒意顺着骨头往上窜。

  宋子鹤只想苦笑,偏偏不能露出为难的表情,只能低着头跪着。

  许久之后,才听沈从照问道:“宋子鹤,谢淇奥身体如何?”

  “禀告皇上,谢公子以药调理,所伤元气渐已弥补。腹中胎儿自是安好。”

  沈从照沉默片刻,只是问:“若朕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皇上!”宋子鹤与吴瑾俱是吃了一惊,“宫中虽常备此类药物,但以谢公子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承受。”

  这话说出口,宋子鹤只觉得汗流浃背。

  他没有想到皇上会起这种心思,可仔细一想,这个决定未必不合理。这个孩子诞于后宫之中,想要有身份,必然要过太后的眼。可他生母已不是地位低贱,而是无法对外宣之于口。没有母族势力的皇子在后宫中生活之艰难,宋子鹤也有所知。

  最关键之处在于,皇上恐怕并不相信那凝魂香的作用,自然也不会相信谢淇奥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

  话虽如此,宋子鹤仍是无法接受皇上的这种念头。男子有孕是异闻,但这世上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更有那凝魂香在其中,并非难以接受。那堕胎药真给谢淇奥喝下去,其实也不打紧,最多是再将养个几月。然而这个孩子也有沈从照的一半,得来不易,若说不要便打去,他可没有后悔药。

  沈从照本未做决定,听宋子鹤此言,心中更是犹豫。他绝不愿意谢淇奥因此死去,可这“孩子”又如同烫手山芋般叫人拿捏不定。到底如何,仍旧未明。

  谢淇奥身体舒服了些日子,这几日情况却又急转而下。

  且不说人愈发犯困,以往的胃口则是不翼而飞。鹤书炖的汤或者补品,谢淇奥过去虽然不爱,但一碗喝下去还是可以的。谁料这天鹤书照理端着托盘上了阁楼,他闻见那香味,竟然觉得说不出的油腻与恶心。

  鹤书见谢淇奥弯下腰,还以为他哪里不适,慌得将盘子往矮几上一置,也不顾汤汁泼在了案上。

  谢淇奥捂住嘴,只说自己没事。

  不仅是自己的身体,连鹤书的行事也变得捉摸不透起来。谢淇奥好不容易将胃中翻涌的酸意压下,却压不住心里的疑惑。兴许不只是鹤书,沈从照,连带着他派来的宋太医,全都怪极了。

  这回鹤书没求他将汤喝完,只是一脸忧虑地劝他能多喝一口就行,随即便将碗端走了。

  再晚一会儿,宋子鹤出现在了阁楼,说是要替他诊脉。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谢淇奥伸出手任他摆弄,趁宋子鹤凝神时,突然问道。

  宋子鹤侧目,微微一笑道,“谢公子可真是多心,我能有什么瞒着你呢?”

  “比如说我的身体状况。我可不信沈从照会无缘无故派你来。”谢淇奥直呼皇上的姓名,也不见宋子鹤脸上变色。

  他只是复又低下头去,道:“谢公子的身体,你自己感觉也清楚得很,恐怕不是我想瞒便瞒得住的。公子切勿多心。”

  谢淇奥点头。宋子鹤见他不再发问,暗暗舒了口气。下楼后自是拉住鹤书,又嗦嗦嘱咐她万万不能说漏嘴。

  翌日,宋子鹤回太医院时,鹤书端着药独自上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窗边谢淇奥的身影。

  她未察觉出异状,只是与平常一般道:“公子,该喝药啦。”

  却不料那人低声问:“什么药?”

  “自然是补身体的药啦。”鹤书笑道,“宋太医亲自开的方子,说是......”

  “你可当真?只是普通的补药,没有些别的作用?”谢淇奥慢慢回过头,凝视着侍女。

  鹤书见了他苍白的脸,只觉得自己脸面上的血色也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公子!”她急忙唤道,“我,我,我自然没骗你!”

  谢淇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自然知道这药对我好,否则你如何要这么辛苦地骗我喝下去。你过去从不敢瞒我的......”

  鹤书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我怎么敢瞒你,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谢淇奥突然扬高了声音,“鹤书,你就算与那宋太医千辛万苦瞒着我,又可想过总有一天我会知道?身体是我的,你打算瞒我多久?是不是要到......”话未说完,他猛然咳嗽起来,鹤书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