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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梓君      更新:2021-03-15 21:28      字数:2461
  “都忘了,”越子临嗤笑道:“那为何还要去祭拜?”

  “可我总想着有这样一个人,”段长歌道:“我都忘记她什么样了,可我记着她说过的话。”

  “她说什么?”

  “她说‘我是名门之后,你得对我好点。’,她还说‘我们家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到时候,就封你一个异姓王做做。’。”

  越子临觉得这话耳熟,可她懒得想,“真是位有趣的姑娘。”

  “很是特别。明明连血都不敢见,偏偏还要装出久经沙场的样子。”段长歌柔声道。

  “色厉内荏,”越子临道:“真有意思。”她想了想,又道:“桌子上那酒叫秋荻,是拿荻花泡的,据说喝了故人入梦呢,你也喝点。”

  段长歌并未说可,也未说不可。

  “无病想梦见谁?”

  越子临真的醉了,她含含糊糊道:“我娘。”

  段长歌倒酒的手颤了一下,之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她躺在越子临身边,很快就睡下了。

  一夜安稳。

  故人,不曾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文锈芋草饼小天使的地雷。

  ☆、第十九章饮月

  越子临午后果真同段长歌出去了。

  两人无言良久。

  待段长歌取出香烛,越子临却已经不见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段长歌安然点香,自若,平淡,孤独。

  ……

  越子临的剑很快,她杀人素来如此,一击致命,不留余地。

  客栈里死人太多,大多数客人都走了,除了胆子大,自负武功高的,还有些走镖的镖师,这种事情见了太多,况且现在秦城可进不可出,客栈不大好找,于是也住下了。

  时辰还早,却已经无人出入了。

  尸体倒在原地,正大光明,毫不掩饰。

  她推门而入,珈蓝背对她,站在窗前。

  她执剑,血溅到了脸上。

  下一刻,千万支银针从尸体人窜出,越子临以剑相挡,响声清脆。

  银针落地,她靠着窗棂,深深地喘了口气。

  在她按着的右肩上,一道血痕露了出来。

  很疼,她知道有毒,她将右臂的穴位点上,防止毒向心脏去,那时候,谁都救不了她。

  指尖慢慢黑了下去。

  如果必须砍下胳膊保命,恐怕她会毫不犹豫。

  珈蓝不在这,这不过是个死人。

  但珈蓝马上就来了,一身黑衣,身后数名黑甲军士,她身边还站着神色呆滞的胡三儿。

  显然是香囊里的要发挥作用了,初次使用后便会如此,之后悉心调养,前尘俱灭。

  虽然说是黑甲,但那十二人的右肩甲有一道如同撕裂一般的蓝,酷似狼的眼睛。

  饮月十二骑。

  这才是珈蓝公主的私军。

  以一人之力,出入百万大军。

  这是一场死战。

  越子临唯一做的,就是吹了吹自己的剑。

  “居然是你,”珈蓝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段不疑呢?”

  “这种时候自然要支开她。”越子临道。

  有三人出去守门。

  “看来你不想让人伤她,”珈蓝道:“我以为,你会觉得多一个人,多几分胜算。”

  越子临也笑了,刹那间犹如微风拂面,千树万树梨花开,“对付这他们,”她微扬着下巴,“我一人足以。”

  珈蓝抚掌笑道:“只有这时候我才相信你是方敛,方延霁的女儿。”珈蓝犹带笑,神色却冷了下去,“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人想杀了你。”

  “看得出来,珈蓝公主对我母亲怨恨良久,可是因为皇储当年愿意以倾国聘礼向家母下聘,却不愿意给公主一个名分?”

  珈蓝道:“陈年旧事罢了,当年再怎么如何,如今不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她是心高气傲,被送到楼子里之前就从城上跳下来了,对得住当年的名声。”

  “自然不如珈蓝公主,相伴皇储数年,之后仍能嫁给良渚王为后,这样的本事,旁人自然学不来。”越子临话中带刺,刺得人面色发青。

  珈蓝冷冷地看了越子临一眼,道:“我原以为能看着当年我与你母亲的情意,饶你一命。”

  越子临嘲弄道:“珈蓝公主觉得与家母有共事一夫的情意,殊不知,家母与皇储清清白白。”

  “清清白白不是嘴上说的,”珈蓝的语气彻底冷了下去,“方敛的为人作派我比你更清楚。”

  “因为清楚,所以妒忌,”越子临冷笑道:“当年酎金夺爵之事是珈蓝公主一手谋划,其中直指顾家,你当真以为经年前的人都死绝了,就瞒得住吗?”

  “送信的人果然是你。”

  “是我。”她坦然地承认了。

  “好好好,”珈蓝道:“杀了她。”

  影子一般站在珈蓝身后的人道:“公主,此,恐怕胜之不武。”

  越子临用剑在指尖划了一道,把淤积的毒血放出来。

  饮月十二骑虽然忠心,却个个气傲,若是共同对抗这无名小卒,对他们而言是极大的侮辱。

  珈蓝道:“你想如何?”

  “不如以一对一。”一个抱着剑的道。

  越子临感叹道:“一对一,这个说法未太要脸了点。”

  珈蓝不再理她,道了一声好。

  “第一个,”越子临握紧了剑,“是谁?”

  来者虽看不见容貌,听声音是个年轻的男子,道:“孟苒求教。”

  “哦?阁下可与天机阁阁主孟方南有关?”

  “是家父。”

  “令尊是家师的手下败将,”越子临道:“真不忍心让先生做子临的剑下亡魂。”话音未落,她猝然出手。

  此事事是逆鳞,孟苒大怒,招招欲致人于死地,但越子临剑法胶着,他一时之间无法得手。

  越子临且战且笑,道:“战中动怒是大忌,难道令尊败后不曾告诉阁下吗?”

  孟苒本就心烦,听得这话恨不得立刻撕了她的嘴。

  孟苒剑术若怒龙归海,声势骇人。

  越子临入门之时师傅便教过她这一招,不过依他老人家的意思是用来吓唬人玩的,此式最大的弱点便在手腕,一剑便可得胜。

  越子临是按照她师傅所教那样做的,她成功了。

  一剑贯穿手腕,面前的剑光骤停,复尔猛地拔出,朝喉咙刺入。

  鲜血四溅。

  越子临拔出剑,稳稳地站在地上。

  她可以不杀人,但她不能留下祸患。

  谁知道最后饮月十二骑会不会返回,群起而攻之?

  她要决对的胜利,不能出一点差错。

  “以此等手段取胜,下作至极。”一女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