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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恒山羽      更新:2021-03-14 19:27      字数:2490
  没一胳膊肘戳死他呢?

  祁重之尴尬不已,简直觉得在李兆堂面前丢尽了脸,刚刚好容易营造出的“博闻广见、超脱俗世”的形象一下子崩塌得渣都不剩,真是……

  他僵硬地扭回脖子,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哈哈,李先生见笑了,哈哈……”

  好在李兆堂奔三的人,人情世故上很通情达理,热闹看够了,笑上一笑,就顺着给祁重之搭了个台阶:“如此说来,莫非二位见过传说中的天外飞石?”

  祁重之就坡下驴,胡诌八扯道:“对,我见过。寻常人拿陨石来做珠宝,实在是暴殄天物,其实陨石还有旁的大用处,我祖上流传下来一把名剑,经年日久的,剑身有了裂纹,非得用这种天外飞石来重新锻打不可。”

  “哦?”李兆堂讶异,重新打量起祁重之,“看不出来,小哥竟还会铸剑的本事?”

  “惭愧惭愧,”祁重之一抱拳,“谈不上会,老祖宗的手艺,传到我手里,也只是略懂一二罢了。”

  李兆堂心思一闪,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什么,低低吸了口凉气:“嘶……小哥姓祁,未知祖籍何处?”

  祁重之微微一笑:“荆州龙山。”

  “荆州龙山?”李兆堂追问,“据我所知,龙山人际稀少,山根下只隐居了一户人家,是大名鼎鼎的铸剑氏族,莫非……”

  祁重之高深莫测,只将扇子往桌面不疾不徐一扣,扇骨上赫然印有一枚标记,李兆堂原本正在狐疑不定,这下打眼看过,见果真是祁门特有的纹路,立时就是一惊,忙起身见礼:“原来竟是祁家后人,失敬失敬,小哥瞒得好严!”

  祁重之随之站起,抬臂及时搀起他来,佯装疑惑:“哦?先生认得此印?”

  李兆堂:“何止认得,我外公年轻时,游医荆州,曾特地前去拜访过贵府,说来也巧,当时恰好赶上祁家小公子罹患天花,高烧不退,正是危急之际,我外公施以诊治,不要诊金,只求祁家一样兵器,得来的短匕上,正是刻有此印!”

  祁重之恍然,记起自家亲爹脸上的确有几粒不显眼的天花后遗,不想竟与济世峰有这等渊源,早知道还唱什么大戏,直接亲自上手铸一柄轻剑,末了刻上印号就行了,反正外行人看不出好赖,分不清是老子还是孙子的手笔。

  祁兵无总角,锐锋照雪老,千金不敢求,白赠英雄好街巷中总流传着一段顺口溜,李兆堂自幼便听过,说得就是荆州祁氏。

  相传祁家高人所铸出的轻剑,剑身薄如蝉翼,莹白似雪,进可削铁如泥,退可吹毛断发,连总角小童也举得起来。名声传出去后,曾有高官花重金来买,却一把都没能带出荆州。

  此后总有三三两两的江湖客闻讯来求,祁家一概闭门不见。还是当年出了个名将,为百姓征战沙场了大半辈子,到老落了一身重病,再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这些个刀兵剑戟,听说祁家宝剑闻名于世,不远千里赶来,只为求一睹之快,祁家当家人看重老人家的赤诚之心,当场拍板,居然分文不取,白白赠予了老将军,从此传为了一段佳话。

  若说祁家的家世,搁在哪朝哪代都不算大门大户,祁家从来也人丁稀落,嫡系就那么几根毛,每代人还都跟地鼠一样,只隔三差五铸出新剑后,在江湖中意思意思露出个头,还没等慕名而来的人举锤来敲,转眼就钻入地底,又没了音讯。

  像祁重之这般化鼠为猫,喜欢到处乱窜的,大约是投错了胎。

  这样的小小门第,虽然孤高自傲,却从没人敢惹,靠得就是鼎鼎的声望,和举世无双的独门手艺。

  连李兆堂也不禁面露钦佩之色:“宝剑赠英雄。祁氏威名如雷贯耳,李某三生有幸,能一睹其嫡系子孙真容。”

  祁重之一摆手:“言重了。”

  的确言重了,他还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大的脸面。真要是这样,那还天天愁什么没钱花,直接上街去卖脸,明码标价:祁氏嫡子,看一眼十两,不就得了?

  李兆堂的称呼都改了,几经犹豫,似乎是将要问的话有些难为情:“祁公子所修何剑,李某是否能……”

  祁重之嘿嘿一笑,正等着他这句话呢。

  他四下一顾,展开折扇,严严实实挡在二人脸前,神神秘秘附身凑近,一字一顿,小声道出个炸雷般的名号:“泰、阿。”

  泰阿!

  李兆堂惊愕难当。

  “当真?!”他不可置信,“真是、真是泰阿吗?”

  泰阿剑早已失传千年,怎会这般轻易就现身于世?

  空口白话?不不,祁重之虽然明面上颠三倒四,实际上极有分寸,这么大的慌,他应当不会撒。

  更何况,光他是祁家子孙这点,就足够让人信服。

  传闻祁家有本传世秘录,当中就记载了无数古剑铸术,说不准真有……

  话音刚落,祁重之一把捂住他的嘴,看起来慌张非常:“噤声!先生万万别声张!”

  看这模样,更不像在作假是了,祁重之今年方才及冠,涉世未深,顶多算多长了几分心眼,听闻其爹娘早逝,恐怕是家风不严,无人督导,于是养出了个不懂藏锋的张扬性子。

  李兆堂“唔唔”点头,眼睛不经意瞄向了赫戎,发觉后者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惊讶,心中不叹息。祁重之日夜与北疆人同处,还不知和他是何关系,现下看来,这个北疆人多半也知晓此间秘辛。

  祁重之将手拿下,只听李兆堂凝重道:“祁公子,你也知不可声张,却仍然教李某一介外人知晓了,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第30章第二十八章

  李兆堂话里指出来的问题,并不是危言耸听,单看祁家曾因为一张古剑秘术而被迫藏进了山沟沟里,大约就能推断出,如果令世人趋之若鹜的泰阿剑重出江湖,消息一经散扬出去,祁重之便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不被一众红眼病扒皮拆骨,也绝没有个好下场。

  李兆堂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点,才信了祁重之的鬼话。

  “这……”将此间利害稍作权衡,祁重之微微变了脸色,“李先生别吓我,我只将此事告知了你一人,又不会再多嘴宣扬出去,怎么会引祸上身呢?”

  话虽如此,只瞧面色,祁重之必定也在心里打鼓,谁说得知此事的只有他呢?李兆堂心中如此想,意有所指地看向赫戎,后者似有所感,掀起眼皮,晦暗莫测地看了他一眼。

  赫戎便突如其来断定:“你不是中原人。”

  祁李二人皆是一怔。

  祁重之率先回神,自觉几日相处下来,已经对赫戎鸡同鸭讲的毛病接受得越来越快了,当下忙从中调和:“啊,李先生别介意,他心直口快惯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看李先生的样貌,也的确有些……”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