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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熊猫珍奶      更新:2021-03-13 15:14      字数:2630
  泣声。

  秦楼月沉默地立在宋祁身侧,她这下总算是完全放下了顾长暮,一个从来就不曾属于她的男人。

  她竟然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执着分外可笑。

  在所有人都怀疑自己是设计杀害云隐的主谋或是帮凶的时候,也只有她身边这个男人坚定地信任自己。

  犹记得那天。

  她被一个个曾经交好的朋友、长辈质问,那字里行间的猜疑和怒火,让她备受煎熬。就连顾紫慕也慢慢开始疏远。

  而她躲在房间里抱着枕头痛哭,明明一切都与她无关,他们凭什么把火气都撒到她身上?

  宋祁在她最失落的时候出现了,给予了她一个拥抱,宛若天神。

  她抬眸看了身边高大的男人一眼,心里万分平静。

  有他在,她便有勇气面对猜疑,澄清自己的清白。

  段玉裁见孟斯筠泣不成声,搂紧了她几分,对着她的耳边道,“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

  “人生短短数十载,为何要面对如此多的生离死别?”孟斯筠颤声道。

  “正因为有生离死别,人们才更应该珍惜当下。”段玉裁回道,眼里独有孟斯筠的倒影,“阿竹,不要再伤心了。”

  孟斯筠垂眸,点了点头。

  这番仪式直至日落,众人纷纷离开。

  空荡荡的千明山只剩下顾父和顾长暮两人。

  顾长暮无声地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墓碑上的字眼,仿佛触碰的是云隐。

  他跪倒在墓碑旁边,大肆发泄着痛苦与哀切,还有最沉重的爱意和追怀。耳边,山间的风呼啸而过,凛冽且刺骨。

  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猿鸟也发出哀鸣,仿佛正在与他同哭。

  顾父拄着拐杖,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跟前哭得如此悲切的顾长暮,发出了长长的叹息。

  他抬头看了一眼血红的夕阳,深感命不由己,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写在了每个人的命里,动不得一分。

  顾父眼圈一红,陷入一段回忆当中。

  那回忆里,只有一个女主人公,她短发,爱笑,笑声若银铃作响。

  她最爱穿一袭花裙子,她写的一手好字,最擅长篆书。

  在写书法时,最爱听摇滚乐。

  她总是数落着他呆板,不懂得一点浪漫。

  她与他一起嬉闹,一起成长。

  终于捱过了年少时光,他终于可以向他表明心迹。

  她却拒绝了自己的求婚,跟一个穷画家跑了…….

  他还记得很清楚,那个女主人公的姓名。

  她叫,江寐。

  在她临死时,他偷偷地去看她最后一面。

  那个以往活泼开朗的少女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生命的流逝。

  他问她,“你后悔吗?”

  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他,后悔跟一个落魄的画家私奔。

  她笑了下,本是死寂的眼里竟显现出一点微弱的光芒,“我与云瑛是吃了很多苦头,但我却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他手发颤着,嘴巴抖索,竟然问不出口,她为什么会不后悔。

  当云隐拿着一张婚约来到顾家之时,他甚至不多问顾长暮的意见,就替他拍板了这场婚姻。如今看来,竟成了祸患。

  “江寐…….”顾父低吟着这个名字,眼眶里泪水打转,“是我对不住你”。

  静寂的山林间,突兀地响起了声音。

  顾长暮有些错愕地回头看向自己父亲。

  顾父却浑然未觉,他泪水止不住地逃离了眼眶的桎梏。

  他哽咽着道,“是我无用,没能护住你,也没能护住你的女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要被寄刀片?

  ===

  ☆、第47章第三台戏 变端(4)

  葬礼结束,大家默契地不再提云隐的事,回到日常的生活中去。

  只在夜幕降临之时,才会陷入无限的悲叹和思念。

  孟斯筠无奈只得逼迫自己去遗忘,她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青竹栽培计划”的课程中去,用汗水用忙碌来忘却这段糟糕的记忆。

  夜晚,她靠誊抄佛经而平静内心。

  日子照常飞逝,不知不觉间已快至年关。

  新年本该是阖家欢乐、家人团圆之时,可顾家却再也团聚不起来了,顾长暮虽像个常人般生活,但是却宛若行尸走肉。

  就在这时,顾家白事尚未过百日,却传出梅疑雪怀孕了的好消息,一个孕育中的新生命倒是消散了几分顾家悲痛的氛围,添了点新气象。

  但对于顾长暮而言,怕是在心间捅上一记新刀。

  本来他也可以和云隐一起拥有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的,他们可以一起推着购物车穿梭在婴幼用品,笑谈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

  他可以躬身将耳朵贴在云隐变大的肚子里,听胎盘里孩子的动静。

  像云隐那性子,有了小孩后,说不定会跟个孩子一样在他面前跟自己的孩子争宠。

  他的孩子若是女孩,可一定要像极了他的母亲。

  .......

  只是,一切的幻想都不再有意义。

  顾长暮掐灭了烟,把自己从幻想中捞了出来。

  孟斯筠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也是有些五味杂陈,她在段玉裁的怀里,止不住地喃喃道,“你说,我的灵魂辗转千年来到了孟斯筠这个壳子里,那么云隐的灵魂是不是也到了这孩子的身子里呢?”

  “阿竹,你这样说,对疑雪的孩子并不公平。”段玉裁手轻抚孟斯筠的头发。

  孟斯筠点了点头,颇有些疲惫,“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该把对云隐的思念寄托在一个新生儿上。”

  “除夕那天有什么打算?”段玉裁问她。

  孟斯筠愣住,这几日过得浑浑噩噩地,连这么重大的节日都记不真切了。

  “暂时没有。”她答道。

  “跟我回段家过年吧。”段玉裁发出殷殷邀请,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

  孟斯筠感慨道,“没想到日子过得如此快,一年将尽矣。”

  “阿竹,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段玉裁挠着孟斯筠的腰窝,脸上却正经极了。

  “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孟斯筠本来就是个怕痒之人,被挠得笑得喘不出气来,整个人在段玉裁的怀里扑腾。

  段玉裁得到了回复,了手,“行,除夕那天上午十点的时候我来接你。”

  “那我是以什么身份去你们家拜年?”孟斯筠明知故问道。

  “我夫人。”段玉裁从善如流道,“阿竹,这个答案,你满意否?”

  孟斯筠盈盈笑着,万分珍重地望着段玉裁,“夫君,我甚是满意。”

  既然逝者无法追回,她能做的也只有把握好眼前人。

  除夕那天很快就到了。街上都挂起了火红的灯笼、贴上对联倒福,喜庆极了。

  冷色调的现代建筑终于添上了点暖意。

  段玉裁接了孟斯筠一起来到了段家。这算是孟斯筠第三次来到这里。

  之前两次的回忆不算太好。第一次是为了营救梅疑雪,她的身份也在那一天暴露,而第二次是冒充疑雪参加婚礼后被抓包后留在这里。

  去年四月,明明两个人都坚定地认为他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