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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未久念      更新:2021-03-13 06:34      字数:2492
  为由,不封名号。尹家虽是心有不甘,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

  国丧期间,禁演乐,禁嫁娶,官停百日,禁屠宰。

  这些,都是规矩。

  昭容自琼川赶来时,沉恒已经继位,她入宫拜见新皇之后,便去了沉以北府中。

  屋外大雪纷飞,如今已至年节,可国丧之期未过,各家各府中,都见半点喜色。沉以北怀抱着吱吱坐在火盆旁,她的头发披散,身上裹了一件白狐大氅,手中执了一卷书,背靠着一个矮桌细细看着。

  “虽说国丧之期,不得盛装打扮,但你这披头散发的模样,又是何故?”昭容匆匆而来,肩头的霜雪遇着屋内的热气,化为水滴浸到了衣裳内。

  “母亲来了。”沉以北将书卷放到一旁,执起身旁手炉递到了她手中,道:“母亲先暖暖身子,去去寒气。”说罢又侧了身子去斟茶水,她怀中的吱吱翻了个身子,跳到外头,钻入大氅。

  “尹子鸢之事,我听说了。”昭容的双手反复摩擦着手炉,许是一路急行,寒风入喉,她的嗓音竟也带了几分沙哑。“如今国丧未过,想必也未有人会复提此事。”

  沉以北将手中茶盏递了过去,拢了拢衣襟,道:“母亲此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我来看御风。”沉萧守故去,比起旁人,只怕凌御风的情感更为纠心。

  “凌叔叔走了。”沉以北感慨几分,又道:“先皇入殓当天,他便一人独骑离开了京师。”那日,她与武棣之都在宫中,笙歌说,她站在门外看着他远去,风雪中的人影摇摇晃晃,发后的白色发带随风而起,当真是落寞无比。

  “也许,他至此方知吧。”昭容这般说了句,可她却未再说下去,像是有诸多故事,她不能宣之于口。“你七舅舅自请去守先皇陵墓了。”昭容偏头看了看屋外,白雪皑皑,盖住了一切颜色。“他也是个擅藏之人,这样也好,躲过了许多麻烦。”

  火盆里的炭火发出一阵炸裂声,昭转头,道:“棣之呢?”

  “在祖父屋里。”沉以北端起桌上的茶盏,捧在手中,轻声道:“祖父年事已高,已然向陛下请辞了。这几日,陛下辍朝,祖父身子也不大好,他趁得空,便在那处了。”

  昭容垂眉,双手交错,食指相互扣之。沉以北见她如此,这便也不再出声了,只是将大氅下的吱吱抱到怀中,缓缓抚着。

  这是昭容思虑时的一惯动作,沉以北自是知晓。

  “日后,你有何打算。”昭容淡淡出声,道:“如今虽外仍有强敌在侧,但也称得上海晏河青。”昭容是一国公主,同样也是沉以北之母,如今沉桓继位,她所唯一担忧的,但是沉以北的安危。

  “兄长方继位,我要留在京中,即便我所能帮衬的并不多,那也好过他一个人。”沉以北神情坚毅,道:“兄长方继位,他所需要面对的事还很多,此时,我不能走。”

  “但你并不能帮他太多。”

  “世间宵小何其之多,我能做的,便是在侧替他解决些许烦恼。再者,我也要让武家崛起。”沉以北抬手,后肩的那处伤口早早便好了,可她仍会觉得隐隐作痛,这个伤口仿佛时时都在提醒着她。“娘亲,你我都只想国家安定,但你我也深知,光心中想,那是不够的。”她停手中动作,又道:“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保全自己,保全一家。”

  “可也有一句话,叫功高震主。”昭容何尝不知道,先皇便是害怕,一但许氏威胁到他的千秋功业,他便会除的毫不留情。“人死之后,不过方寸之地,我争的一切,只是为了你们姐弟。”

  “那我争的,便是为了日后的孩子。”

  昭容闻言,挑了挑眉,眼神一路向下,盯着她的腹部看了良久。“你有了?”语罢,又上前将抻伸到她腹部按了按,惊得沉以北怀中的吱吱跳了开去。“你这肚子……”昭容迟疑稍稍:“两个月?”

  “娘!”沉以北微嗔,道:“我没怀上,都没跟他同房,哪里来的孩子。”

  昭容大惊,随即起身。沉以北见他如此,连忙伸拉将她拉住:“娘你做什么?”

  “入宫请旨和离啊。”

  ☆、第七十章

  和离旨意到底是不会下来的,昭容也不过就是吓吓沉以北。时近年节,依着沉以北,昭容也打算过完年再回琼川。因是国丧,今年过年,宫中无宴,她们母女俩也正好一道守岁。

  国丧期间,禁演乐,禁屠宰。这个大年三十,一家人的饭桌上大多都是素菜。笙歌唯有将年前腌制的肉类都切了,加了也许进去,算是调个味。

  吃完年夜饭,这两家一同守了岁,待过了子夜,便又各自回房了。往年,子夜时分,满京城都会响起烟花鞭炮声,空中朵朵火花炸裂开来,在夜幕中上演一出出绚烂。

  沉以北怀抱着暖炉,跳到了屋檐之上,除夕之夜未见雨雪,夜空中虽未有星辰朗月,也无绚烂烟火,但远远望去,还是能看到万家灯火。

  她偏头望了望宫城,那儿原本当是最为热闹的地方,此时却是十分寂静。沉以北细辔回想了几分,在她记忆中,这个皇舅留下的只有幼时那张笑脸,还有如今的猜忌。

  “已经守完岁了,夫人何故在此?”不知何时,武棣之也到了屋檐之上。“屋檐风大。”

  “想一个人坐一会儿。”沉以北探了探头,见檐下摆了一架梯子,又道:“你怎么过来了?”守完了岁,这个时辰,他应当也该休息了才是。

  “我看方才夫人没吃多少东西,就又备了些点心,放到屋里了。”他伸手按到沉以北手中,道:“手这么冷,进屋吧。”

  沉以北点了点头,伸手揽住武棣之纵身而下。“走吧。”落地之后,沉以北拍了拍手,全然未觉他方才一闪而过的异样神色。

  屋内灯火盏盏,他们二人围着火盆坐下,以炭火暖了方才的寒气。沉以北执着一碗芝麻汤圆吃了口,眉头微微蹙起,又将碗盏放回了原处。

  “凉了?”武棣之伸手抚上碗边,指尖所触及之处,尚是温暖片片。

  沉以北摇了摇头,道:“只是太甜了。”她此言方罢,吱吱就跳到了矮桌上,粉色舌头一卷一卷,开始饮起了这碗汤圆水。“看来吱吱到是喜欢。”她伸手抚了抚吱吱,她的肚子圆润,依着时辰,怕也是要生产了。沉以北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抬头道:“我不懂猫下崽子时该当如何,要不要去请个大夫什么的?”

  这人生孩子需要稳婆大夫,这猫生产,想必也是要的吧?

  “回头我让人去找。”武棣之掩嘴轻笑,袖口滚着的金边上沾了些许白色粉末。沉以北伸手拍了拍,道:“下次别做这些了,我只是这几日胃口差些罢了,不碍事。”

  “你还在想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