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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可居无竹      更新:2021-03-13 03:34      字数:2497
  的破门而入,张口就要喊。

  一柄森然长剑架上他的脖子,杀意刺骨。

  “是你啊。”慕江陵从暗处走出来,回剑,淡淡道,“我还以为那些人又来了。”

  “你……”苏重九只觉得喉咙干涩,眼前的旧友似乎已不再从前了,“你没事吧?”

  慕江陵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

  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面色苍白,眼下乌青,一双眸子黯淡无光。

  “巡查司……你做的?”

  “是。”

  “那你还说自己没事?!”苏重九急了,上去就要捉他的手腕。

  慕江陵闪身避过,衣袖一落,遮住手腕,偏头道:“杀了几个人罢了,他们没伤到我。”

  “我不是说这个!你的气色……”苏重九抓了个空,脚下一个趔趄,腰间悬挂的佩剑不偏不倚撞到了门框上,咣当一声响。

  慕江陵的神色刹那间变了。

  “你佩剑了?”

  苏重九下意识的摸上剑柄,不知为何,莫名心虚:“我……”

  慕江陵逼近一步,色厉声疾:“你佩剑做什么?!”

  “不……你干什么!”

  剑被劈手夺下,掷到一边,后背重重抵在门上。苏重九惊怒交加,道:“不就佩个剑!你发什么疯?!”

  “你以前,从不佩剑。”慕江陵按着他的肩膀,手指像是要掐入血肉,眼中的滔天怒意几乎要将人吞噬殆尽,“你告诉我,你要用剑做什么!?阿九!”

  苏重九一时语塞。眼前慕江陵的神色太过痛苦,连他的心也一并痛起来了。

  “你想……报仇,对不对?想……杀人……”慕江陵的声音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到最后变成了哽咽,“我会、杀了赵无妄……和青云台所有人……所以,你不要、不要……去杀人,好不好?”

  低低的,仿佛在哀求。

  面对这样的慕江陵,苏重九是恨也恨不起来怨也怨不起来,瀑布边老树下的四块墓碑和眼前的人影交合重叠,心里痛到无以复加,一路上藏在心底重复千百遍还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是我对药谷心中有愧,才会那般口不择言,我……”

  他握住慕江陵的手腕,宛若发誓般:“是我让你杀的人,就算你死后会下地狱,我也陪你一块下去!”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慕江陵愣愣的回不过神来。,须臾,慢慢抬起头,眼中似乎有水润的东西一闪而过,阴霾稍稍淡去了些。

  “阿九,你听我说。”他缓慢又认真道,“你以后,还要救很多很多很多的人,会有无数人因你而得救。至于地狱……我一个人去就好。”

  “江陵!”

  慕江陵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肩,回头望着里屋道:“我捡回来一个人,伤得不轻,你帮我看看。”

  “你还有心思管他人死活?!”苏重九气结,“你知不知道青云台下了多大决心,要抓你杀鸡给猴看?不得了,八百年了,就你一个敢这般往仙门脸上甩巴掌的,还甩的这样响亮!”

  慕江陵耸耸肩:“反正他们也还没抓到我不是?赶紧的,趁他没醒,给他好好治治,醒了就麻烦了。”

  “什么叫醒了就麻烦了?”

  “呃……别管了,你快去。”慕江陵半推半搡的推着苏重九进了里屋,“别的不说,我捡回来的这个,长得还挺好看的。就冲这脸,我也舍不得见死不救啊。”

  苏重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撩开帐幔,低头一看,轻轻“嘶”了一下,扭头道:“还真挺好看。”

  床上躺着的人虽双眼紧闭,脸色灰败,但不难看出生的一副绝好相貌,左眼下一颗泪痣明若朱砂,在那清冷容颜上平添了几分艳色。只是长得有些过于纤弱秀气,头发又散开了软软的落在枕上,一时间竟叫人雌雄莫辨。

  “你哪捡来的?”

  “巡查司地牢里。”慕江陵努努嘴,示意他掀开被子,“他身上的伤我都处理过了,有些实在无能为力。还有些么,之前是好了,一颠簸又裂开了。青云台追的紧,我也没法。”

  苏重九俯身轻柔娴熟的解开渗血的绷带,一边道:“他一直昏迷着?”

  “没,醒来过,我又把人打晕了。”

  苏重九:“……”

  慕江陵喊冤:“你别瞪我啊,我也不想的!大概是当时我身上穿的衣服吓着他了,之后他就一直对我很有敌意,我还要一路逃跑,只能打晕他啊!”

  “衣服还能吓着人?你当时穿的什么?”

  “巡查司的衣服。”

  “……”苏重九点点头,“哦,应该的。”

  慕江陵头疼道:“这座废宅,他们不会轻易找到。大约能留个七八天,希望能等到他不那么有敌意了,谈上一谈。不然,真的会是个大麻烦。”

  第二日,慕江陵正在外边拣药,忽然听见里屋一阵喧闹。不多时,苏重九灰头土脸的冲出来,嚷嚷道:“不行了不行了!你捡的麻烦,自己去摆平!”

  慕江陵紧张道:“怎么了?什么不行了?他怎么了?”

  “他很好!好的很!我不好!”苏重九举起烫红的手,恨不得戳到他眼睛上,“汤药也打翻了,药膏绷带也丢了,我的针盒也被摔到了地上!告诉他是在帮他也不听!抓着碎瓷片寻死觅活的!”

  慕江陵大惊:“不会吧,之前也没这么过分的啊,我去看看。”

  “去去去!在他肯安静下来好好接受医治前,不要喊我!”

  慕江陵奔进里屋,绕过屏风,就看见一团人影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捏着锋利的碎瓷,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滴答淌下。

  慕江陵不由呼吸乱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挪到五步开外,蹲下来,尽量不去看那只手上的血迹,道:“阿九是药师,不会害你的。”

  那人微微动了动,乱发中露出一双眸子,漆黑的眼瞳仿佛不容下一点色,模样分明如此狼狈又慌乱,偏偏那双眼睛露出的里不仅仅是无助,还有探究、思索和死水般掀不起波澜的冷静。

  那眸子一抬,刹那间本算是绝色的容颜的风采,统统给抢了过去,与眼下那颗朱红泪痣交相辉映,一明一暗,一冷一艳,糅合起来竟有种诱人沉醉的致命的美色。

  美人儿,绝对的美人儿。

  他松开了碎瓷,摊开鲜血淋漓的掌心,慢慢朝慕江陵伸了过去。

  慕江陵豁然起身,连连退后几步:“你你你干什么?”

  他回手,声音很轻很轻的,好像清泉石上流过,虽然沙哑却透着一股干净温和的味道:“你,给我,换过药。”

  “你记得?哎呀,那个衣服,我就随便那么一穿,忘了换,没想到会吓着你。既然知道是我救了你,那就让阿九好好给你上药,他的医术可不是我的半吊子能比的。”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