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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寿头      更新:2021-03-12 11:10      字数:2467
  蓉多三分清丽,比带雨梨花多三分风姿,似化雪的声音。宋则问她的第一句话是,“吓到你了?”

  那一日宋没有讲,她不曾被吓到,却是被惊到,惊艳的惊。

  宋则那双澄澈寒幽的眼眸,就这样不期然撞入她的眼里,她的心里。

  那一日,她的心咔嚓咔嚓的松动。

  何止是那一日,此刻想来,心仍旧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定是玉堂春发作的缘故。

  宋则,宋宗主。

  一连三个幻境过后,到现在这第四个幻境,也不知外面的时间过去多久。其实算起来,哪怕满打满算一个月一个幻境,也不过是三个半月,感觉像是过了三辈子。

  没有记忆没有负累,有记忆,如她,也不知算不算好事。

  不,不是好事。

  若宋大家没有对庄宝的记忆,宋大抵可以用青楼女子的身份去引诱她,随便怎么引诱都可以,而不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既然打算利用记忆谋取信任,便只能放弃没有记忆的肆无忌惮,庄宝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表姐哪怕只是前世。更何况,“这一世”里前世的表姐还几次三番帮她。

  一坛酒,宋已然明白为何宋则不愿承认是她的表姐。无权无势无钱,身份如此尴尬,无法自谋出路,即便相认又能如何。

  不是每个人都能将自己的前程、命运操控在自己手里。

  大家宋则不行,宗女宋则不行,隐神宗宋宗主可以,采花贼宋……宋原以为自己可以,她长得漂亮,有钱,会骗人,武功又好,没有牵挂,没人可以左右她的命运。可是上头还有个通玄界,她的武功到通玄界就不够看了,就像对上那个隐藏身手的严子敬。

  她这样傻,竟会觉得这些功夫就已足够混迹江湖,不愿进入通玄界学习上层心法,还取笑江繁的上进。

  真是可笑极了。

  虽说有规矩在那里,但不是人人都会守规矩,通玄界的人跑到江湖上大杀四方,谁会是他们的对手。他们的寿命会无限地延长,没有人知道他们会厉害到什么程度。

  鼠目寸光。

  若前头的事情再来一遭,以她这样微末的本事,在黑水国修士的大举进犯后,大概只能求一个痛快的死。

  宋则进门后就见到一脸懊恼自责的宋,而宋再见到已洗得干干净净,换上舒适中衣,头发挽起又有几缕散在外头的宋则时,那些懊恼全都化成小翼飞走了。

  注意力再度被玉堂春左右。

  当日宋则为醉花阴所趁,宋仍不停地撩拨她,而如今,报应来了。

  宋则不会想到,因为幻境的关系,两人已有说不清的情愫,扯不断的恩爱缠绵。当玉堂春染起欲望的时候,宋很难克制情//欲,告诉自己眼前的人只是春雨楼的宋大家,而不是与自己有过欢爱的宋则。

  那些曾经的纠缠,喘息,热烈,探索,会随着记忆一一呈现在脑海。

  报应。

  一无所知的宋则除了羞怯,只有关切。

  “在水里冷不冷?”她好心地把留在桌上的“角先生”与“勉铃”起。方才她想过了,凤妈妈这俩样东西,多是用过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都不愿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还是那种东西,何况是宋。

  “很热。你又来做什么。”宋不懂了,她这是要为她的忍耐修行添砖加瓦还是记起前事要打击报复。作为一名出色的采花贼,不会轻易动欲,但是对上宋则,她只想把她拽进浴桶里让她吃了自己,自己再吃了她,互啃互咬三百回合,直到彼此都筋疲力尽无法动弹无论是出于完成任务的考虑,还是浸没在冷水里依旧不太平的空虚之处在诉求。

  无视她的不耐烦,宋则轻声道:“我不放心。你这样忍着,可会对身体有损害?”

  “能有什么损害,至多以后对谁没性趣。”

  宋则:“……”

  其实赌气,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对宋而言,最该做的事情是,藉着玉堂春的由头,与宋则共赴巫山,早早完成任务,而不是像她这样死扛硬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师父常说,身为采花贼就要学会利用各种形势,无所不用其极。

  可宋则能做到的事情,她为何做不到。从小把宋则视为对手的宋,不愿认输,绝不。

  “十一娘。我可以……我可以帮你的,我来,不会假手于人。”宋则当然想不到她要争口气。她不懂,为何宋要舍弃简单有效的法子,宁愿苦苦忍着。欲望如洪水,若不加以疏导,会造成大患,忍,终究不是办法。还是宋真以为自己会将她交给别人。

  宋被她那个“帮”字激怒了。“帮我?呵,不需要你帮忙。接你回来是奉命行事,不是为你,你不必自责,也不必觉得对不住我而帮我。我喝酒只是为了快点完成任务。”

  “十一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换作别人,宋则内疚,但绝不会因此帮对方纾解。也许因为前世记忆的根深蒂固,她潜意识里一向认为她与庄宝一体。原先宋十一娘没有庄宝的记忆,宋则可将她当作旁人,自从宋变了看她的眼神之后,她维持的镇定一点点被她消融。她无法将她完全当作宋十一娘,又碍于身份与黑暗的前路无法将她完全当作庄宝。她每日都陷在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哈。”宋只想赶人走,管她是什么意思。宋则不出现,她的玉堂春反应没有那么强烈。她也不用怪责自己,不好好利用机会,枉为采花贼。“你想撇清与我的关系,我很是理解,那便撇得干净一些。”

  宋则不语,默默坐于桌前,倒杯水递到她的嘴边。“凤妈妈说,多喝些水比较好。”宋抬手去拿,她避开。宋暗骂几句,只得就着她的手喝了。

  喝过几杯水后,宋有了尿意,她眉毛一动,宋则便知她要做何,站起来要扶她。宋忙缩回手去,她身子敏感的不得了,半点经不起触碰。宋则手一僵,看她面上红霞一片,恍然大悟之余回手去,退至一旁,怕宋着恼,敛了笑意。

  不管她笑与不笑,宋总是光火的。前番有意作弄,如今报应到自己身上,宋暗骂作孽,只希望宋则醒后不要记得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丢脸。

  她来来回回几进几出,又坚持浸没在冷水之中,浑然不怕着凉生病,加上本身对春//药发作过程有所了解,玉堂春的药力大减。

  宋则一直侍候在旁,端茶递水,任她念叨、赶人也不应声搭腔。她的病尚未大好,又吃了些酒,昏昏沉沉的,到天快亮时,已支持不住,被折腾了一夜快虚脱的宋按到榻上。

  “睡罢,最难受的时候过去了,不用你看着。你病还没好,越发严重了怎么办。”软声软语,带着几分克制到极致的沙哑,这是一晚上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