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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瑰屿      更新:2021-03-11 22:36      字数:7978
  色苍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阮清风把他的手指送入口中,“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阮清风阴鸷的眼神在莫溪身上滑过,莫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刚才来的这人的态度,傻子也知道他们才是一对!这人身上江湖气息很重,但长得还真不错,他在宫中所见,三皇子六皇子容貌算是上乘,这人即使站在他们身边估计也不会被夺去风采,能在六皇子府中出现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阮清风不知道眼前这浓妆艳抹的人在他的视线之下还能想这些东西,否则真的要佩服他的勇气,小命岌岌可危了还在对别人品头论足……“玉儿做事一向稳重,怎会无缘无故摔烂了东西还伤了自己?不必替他人遮掩,否则叫别人来说也是一样。”没见到玉儿之前或许他对这人还有点兴趣,这两相比较还是玉儿最合自己心意。

  温君玉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指,“清风,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阮清风还没说话,两人之间忽然插入一道略显娇柔的声音,“是莫溪的不是,不小心冲撞了这位公子才害得他割破了手指,瞧他流了那么多血莫溪吓坏了没来得及道歉,千万别见怪啊,我这有帕子,公子不嫌弃……”

  冷风过,帕子悠然落地,莫溪僵在原地,他只看见那位公子一抬手,一阵凛冽的寒气迎面扑来,差点连气也喘不过来。

  “哦?我怎么听说你口出恶言,说玉儿是六皇子的男宠?”

  “啊……那是误会,莫溪初来乍到难有不知道的事,殿下也没有告诉我还有客人在……公子,莫溪给您……们赔不是了,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原谅莫溪这一回。”莫溪知道这是碰到硬茬了,如今六皇子不在,他就先低下头,来日再讨回来。

  “呵呵,可以原谅,”阮清风笑了,不等莫溪重新扬起笑脸,又抛下一句,“不过你害得玉儿受伤,也留根指头给我。”

  “留……”莫溪反射性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心惊肉跳,拉过自己的小厮挡在面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三、我是六皇子的人!”

  “一个男宠而已,宗衍不会介意的。”

  “宗衍是不会介意,但有人会介意。”就在阮清风丝毫不理美人花容月貌失色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淡淡的熟悉的声音如是道。

  “是你?”阮清风见是慕宣卿,又忍不住跟他呛上了,“这可是宗衍那家伙的男宠,我处理了他都不会有意见,你反倒有意见?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好到这份上,还是说已经在替那家伙管理后院了?”

  慕宣卿也不恼,就那么看着他,这事若放在之前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其中一个人还是别人送给宗衍的男宠,但宗衍临行在即,要是闹出什么事,三皇子在北狄王面前说些什么,宗衍此行估计就悬了。想到他那日不加掩饰的兴奋劲儿,慕宣卿暗自叹气,“别拿那些话激我,这么做究竟谁人会介意你心里明白,既然是朋友,别给他添乱。”

  宗衍不介意,但他不想让他前进的路上承担一丝风险。

  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如果阮清风再执意妄为那就真把宗衍不当回事儿了,所以即便他对慕宣卿咬牙切齿,也忍下了,“卖宗衍个面子,让这男宠离玉儿远些,再有下次天王老子求情也不行!”心下难平,走之前也要瞪慕宣卿一眼。

  谁在为他求情?阮清风搂着温君玉离开,慕宣卿看向一直躲在后面的莫溪,如果他知道自己才是那个正主的话,刚才骂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男宠什么的,还真是不爽!

  莫溪眼见危险离开,松口气从小厮身后出来,马上恢复了趾高气昂。

  让那个男人住手的赫然便是来的那日无视自己的人,刚才他们说什么了,他要管理六皇子的后院?

  看到莫溪眼里升起的敌意,慕宣卿无语,还真是学不乖,就仗着有钟离绯在背后撑腰,连自己所要面对的人的身份都无所顾忌了吗?钟离绯送他过来,真的只是看上他那张脸了?他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这府上的主子,还是……所有颇有姿色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其实,他倒以为把莫溪送给四皇子钟离情是个不错的主意。

  “阮清风是殿下的朋友,就算他刚才动了手,殿下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你是在给我说教?”在这些人面前露怵,莫溪觉得自己失了面子,男宠怎么了,得到了主子的宠爱,男宠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怕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丑八怪一个,难不成也是六皇子的男宠,别开玩笑了!

  “说教不敢当,毕竟我不是莫公子你,对男宠不甚了解。”没有理会他的询问,慕宣卿转身就走,把莫溪的气急败坏扔在后面,“菊儿,这个莫公子可能还不知道规矩,不如让爻总管去给他说道说道?”

  菊儿刚想回府里还真没有后院的规章制度,见到慕宣卿含笑的眼睛忽然福临心至,欢快地福身,“奴婢遵命,奴婢马上就去请爻总管。”

  不能来强硬的手段,那么迂回一点吧,至少宗衍不在的时候,不能让这些所谓的“礼物”整出什么幺蛾子……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忘了,阮清风是个喜欢美色的家伙()

  卿卿:他们说要我来管理你的后院。

  小粽子(大惊失色):哪里来的后院,谁在诋毁老子!

  ☆、37码头营地

  码头营地

  宗衍两天没回来,虽然走之前说抽到空档会回来,但时间仓促,他怎能在上千名兵的眼皮子下面摸鱼,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他,等着找他的错处。都是男人,哪来这么多黏黏呼呼,反正只有两天见不到而已。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只是个夸张的形容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爻总管的说法起了作用,莫溪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但这只是短短的两日,等他和宗衍出了门,不定惹出什么事来。慕宣卿整理着需要带过去的东西,无非是些衣物、洗漱用品什么的,用不了两个包袱皮儿。至于明日或许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上宗衍的队伍他并不太担心,还有宗衍会对他的将士们怎么介绍他……反正不会给他扣上一个以色媚上的罪名就对了。

  打算早点休息的慕宣卿没有等来希望的那个人,反而有个一直不对盘的人趁着夜色出现在他的房里……

  慕宣卿看着不请自来那人,“你这大晚上的……”

  “放心,我不是来夜袭的,对你这样的我可没兴趣。”阮清风耸肩,一脸的欠揍相。

  “梦游呢……”慕宣卿把刚才的话说完,阮清风脸一黑,直觉地认为他的嘴里没有好话,赶紧把来意申明。

  “这个……明天交给宗衍,这个混帐东西,我跟他相交多少年,你才出现多长时间,竟然为你跟我红脸!我还巴巴地给他送东西来,简直了!”阮清风指着窗台,慕宣卿这才看清那里放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他就是把你当朋友才会显出真性情,否则,跟那些皇室中的兄弟姐妹一视同仁,你就高兴了?”阮清风可能在江湖中是一号人物,但在慕宣卿眼里,不过是个以貌取人的俗人,即便不知宗衍和他怎么成了朋友,为他降低仇恨还是可以的。

  “哼哼。”阮清风闻言,只留下意味不明的两句哼哼,无比潇洒地消失了。

  慕宣卿看着那个长盒子,有点明白阮清风要送给宗衍的是什么了,这东西……唯恐闪着自己的腰,他只把盒子拖窗台下面放好了,幸好有心理准备,这东西不知有多重,试想一下一个有武功的江湖人没有防备之下都有可能闪到腰,别说慕宣卿如今这虽健康许多仍相对较弱的人了。

  打开盒子,慕宣卿猛地遮住了眼,眼睛在黑暗中待久了一时不太能适应犀利的剑光,但是这剑光却很熟悉,赫然就是阮清风在那个古怪的山洞里发现的寒光铁刃,他本以为这把好剑是阮清风自己留着的,没想到最后竟是送给了宗衍,当时他说的“宝剑赠英雄”原来是这个意思……

  翌日,慕宣卿早早地起床整理完毕,完全是为了不给行进的队伍增添麻烦,宗衍看到在偏门等着自己的慕宣卿,两天几乎未见笑容的脸登时有些绷不住了!要不是在这么多将士百姓面前,他还存有一丝理智,他早就扑上去亲亲以慰相思了!

  慕宣卿示意身后两位身体强壮的仆人把剑盒奉上,笑道:“殿下,您此去是为了北狄,怎么能没有趁手的兵器。”

  宗衍视线终于从他的脸上落在低调华丽的剑盒上,打开,脸上闪现一丝惊喜,一把拿起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引来一片惊叹声,“好剑!”宗衍早在慕宣卿让两个人抬来这长盒子就明白里面是个重家伙,这才不忘用上内息,所以才没有出丑。

  两名强壮的大汉能抬动的兵器,他们的殿下只用一只手就能舞得虎虎生威,有些将士和百姓原有的疑惑转变为了相信,或许六皇子殿下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无所事事、无甚能力,两人的相处虽短不足以看清一个人,但他们已经期盼着日后战场上的事了。只是,六皇子殿下刻意吩咐在宗府门前停留是为了等这把剑还是……这个人?

  很快宗衍就给出了解释,他把这柄看上去就很重的剑潇潇洒洒背在了身后,向慕宣卿伸出了手,“将士们,这位就是本皇子的军师宣非!”脸上是不可忽视的自豪。

  六皇子是说过他府上有位智囊,还婉言谢绝了某些人的自告奋勇,原来是真的,目睹这一切的将士虽然心有疑虑,但此人刚刚奉上这样一把神兵利器,殿下看上去又这么引以为豪,大部分人就默许了“军师”的加入。

  慕宣卿忽视了宗衍伸过来的手,问清了自己该坐在哪里,悠然地爬上唯一的一辆马车。

  看着空空的手,宗衍心中充满了委屈,却还是佯装淡定地缩回手,示意可以起程。

  阮清风揽着温君玉在高高的院墙上看着下面的那一幕,心里百味杂陈。

  自己送出的武器被那丑八怪当做踏脚石,就好像是为他人做了嫁衣,非常的不爽。还有,这人竟然能够想出这样的办法给将士们一个还好的印象,自己还真的小瞧了他,若是他从大门出,就这样被宗衍领上马车,定会有将士心生不满,本来宗衍这个籍籍无名的六皇子在军中的威信就不高,接下去会怎样可想而知。

  马车里就是很普通的布置,慕宣卿放好包袱先闭眼打了小瞌睡,到底是第一次参与跟战场相关的事件,即便上床很早,真正入眠却很晚。

  等到出了城门,宗衍依旧摆着威风凛凛的姿势溜过来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自家卿卿斜靠在马车里睡的正香,唇角轻掀了下,轻手轻脚地又回到队伍最前头。

  慕宣卿再次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下来,他掀开帘子,马车正停在一处非常幽静的树林边,看样子正在做休整。宗衍正在不远处跟人说话,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不一会儿就结束了谈话向马车走来。

  “行军简陋,先吃些干粮垫垫肚子吧。”宗衍先没急着动手动脚,先把人喂饱了再说。

  “吃什么不是吃。”什么时候他还会计较这个。

  干粮一如其名,很干,慕宣卿仰头喝了几口水,嘴唇湿润润的,宗衍还是没忍住啃了上去……

  这次的停留很短,也是在做最后的整顿,然后慕宣卿彻底体会到了急行军的痛苦。他这个坐在马车里的人尚且能忍住一路的颠簸,不受日晒雨淋,但是徒步的将士们呢?慢慢儿看着他们变得疲倦、步履艰难,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

  重瑶小国前些年一直是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北狄碍于其他几国的虎视眈眈只是予以威慑,并未采取极端的手段。现如今青阑失了祈天者、南越国君时不时玩失踪、北狄王年迈病重……他们都自顾不暇,于是重瑶小国又有了别样的心思,动作比之前大了许多,就算北狄王派人宣战,他们也不像之前那样诚惶诚恐。

  两国交战是迟早的,只是被有心之人提前而已。

  重瑶小国三面环海,两国之间的来往全依赖于北狄的边陲小镇景舸,那里有最大的一个码头,不只与最近的重瑶有贸易来往,与其他几国也有颇为密切的关系。只是如今这里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非凡,大部分商铺住宅都人去楼空,徒留一地凄凉。

  长时间的行军,将士们在到达景舸之后便安营扎寨。宗衍先带着慕宣卿去见了驻守在这里的大将军褚随云,自接到皇帝的命令他就快马加鞭赶到这里,等待六皇子的到来。

  褚随云觉得由他带兵直接杀入重瑶小国,擒贼擒王,绝对是一击得手,皇上为何还要派一个并没有带兵打仗经验的皇子过来?皇帝病重,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虽远在边关却依然清楚得知晓,至于要效忠谁,他褚随云自然是效忠最厉害的王者!

  不管是要牺牲的棋子还是练兵,他都不能让北狄和这里的百姓有一丝一毫的闪失,若这个皇子有任何不妥之处……哼……

  褚随云表面恭敬,实际上什么态度宗衍完全明白,不过他也不在意,褚随云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不巴结权贵,也不特别高看谁,若是一见面就对他毕恭毕敬他才要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呢!所以宗衍也只是相互介绍了一番,至于其他方面,待到营地布置好再说。

  “大将军,战船已经全部就位,善于水上作战的兵士也已全部就位。”两人走后,一个小兵过来报告。

  “好!就等开战的那一刻了!都说重瑶善水战,就让他们看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褚随云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对自己的将士特别有信心。重瑶不就是善水战吗,用水军对付他们不就得了,搞不懂六皇子为何还要带军师过来。

  距离景舸小镇尚有半天路程的地方立好了六皇子的营帐,然后是其他将士的,码头上的一片狼藉被清理干净,被用来当做每日操练的场所。褚随云和他的人在这里驻守已有些时日,宗衍带来的兵还在休整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声势浩大地开始练兵了。

  “这褚随云还真是……”宗衍有些狂躁地爬起来,眼圈儿有些发黑。

  “估计他一时半会还意识不到,不过你若出声,他必然会有话堵你。”大战在前,主将却要求他们停止练兵,让他和刚到的将士能好好休整,即使合情合理也必然会盖上一个贪图享受、不能吃苦忍受的帽子。

  “我也不是为我自己。”宗衍叹道,就要起身。

  “你睡着,”慕宣卿按住他的身体,披上一件衣服,“让我来吧。”

  宗衍躺着,心神也跟着飞出去了。半盏茶的功夫没到,外面震天的口号戛然而止,宗衍一骨碌爬起来,在慕宣卿掀帘子进来时把他扑倒,笑眯眯地巡视着他不愠不怒的脸,“你还真行,我都没把握这么快说服褚随云将军,快给我说说!”

  慕宣卿抬抬胳膊,完全制不动他,“其实我……”

  营帐议事。大将军那边的人阐述了与重瑶对战的利与弊,然后把目光投向主座上的宗衍,褚随云粗声道:“六皇子殿下对于此次的战役有何看法?”

  此次对战,北狄在人力国力上明显有利于重瑶,但到了海上,北狄将士大都不擅游泳,遇上通水技的重瑶军孰胜孰劣没人敢打包票。重瑶军在宗衍带兵赶来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兵的意思,很明显是在等他们先行出击。

  “褚将军和各位说得都有理,我们北狄的将士都是热血好战的男儿,岂有白白等着的道理。再者我们兵强且多,重瑶小国又哪里比得上!将士们战意满满,若是寻常的陆地战,我们此仗必胜!”宗衍看着在座的将士们包括褚随云眼里都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得意,并没有听出他话中其他的意思,“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重瑶国君哪来的这么自信,就在他的国家等着我们的进攻,仿佛根本无所畏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六皇子,俺说句不好听的,重瑶的野心也不是一年两载了,这场仗是不可避的,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打就是了!”褚随云下首的一个副将满不在乎道。

  “哎~六皇子说的有道理,重瑶可能是有阴谋,”褚随云出人意料地赞同了宗衍的说法,“但是,六皇子,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露出端倪,可谓隐藏甚深,我们若要等得他们显现出阴谋诡计,那……要等到何时,将士们可等不起啊!”

  问题来回兜转还是转到他这里,宗衍道:“为今之计,只有潜入重瑶的属地,探查一下那边的情况了。”

  在座的将士面面相觑,这就是孤军深入啊,能派谁去呢?褚随云沉吟良久,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探查敌情、减少伤亡最好的办法,前提是派去的人能活着回来……“六皇子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说倒容易,有危险的事还是他们来做。

  “这还用说。”众将士看着他们的六皇子扬起一抹不可一世的笑容,傻眼了。

  ☆、38探查

  探查

  黑沉沉的夜幕下,一方小舟悠然在海面上飘荡。

  小船里面只坐着宗衍、慕宣卿以及两名郎将,他们从左侧绕行,打算趁着今夜无星前去重瑶的边境。两名郎将虽然看不清宗衍的表情,但从他同那位军师说话的语调来推测一如他在营中那般无所畏惧

  “我。”撇去那无谓的尊称,六皇子的那种气度似乎一下让他们的观感从骄奢的皇族脱离了,变得更能融入他们这个军营。

  营帐中顿时骚动起来,褚随云大将军同其他将士纷纷阻止道:“殿下不可,哪有让将士们等在原地让殿下去冒险的道理。”虽然勇气可嘉,但也不知是不知道此行有多危险还是真的有自信全身而退。

  宗衍不紧不慢道:“此行只是探查,并不是以命相搏,但也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你们认为我做不到?”

  六皇子这样说,谁还敢虎嘴上拔毛,说他不能胜任这个看似危险的探查?褚随云将军虽说默认了此事,但还是执意派上自己的两名郎将,这才放心让六皇子上路。他们是不知道这六皇子有什么本事,但奇迹般地在这段同船而坐的期间心神也逐渐安定下来。

  宗衍道:“待会我们进入到重瑶探查的范围就下水,虽然我们不能正面对上重瑶军,难保他们四周的防御一样严密。快上岸的时候不要轻举妄动,剩下的交由我来。”

  其中一名郎将不可置信道:“殿下您要亲自冒险?”他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但听殿下的意思就是要自己先上岸。

  宗衍没有反驳,只道:“我有分寸,你们只需听命行事。”

  重瑶水下防御是他们最自豪的地方,但是在宗衍的带领下,四人非但安全无虞地潜进水下机关重重的防护网,而且还反过来对他们做了一些不太地道的改动。虽然对殿下这么清楚重瑶水下机关有些疑惑,但两名郎将对于殿下的看法又高上了一层。这样一来,重瑶军未及出兵就会被自己设置的机关绊住,真是大快人心!

  慕宣卿心里倒是有不同的想法,宗衍对这里很熟悉,他一定是来过这个地方,虽然一路安全过来了,但也能看出这里的危险性。也不知道那时他有没有受伤……这人私下里真的做了很多事,那个只凭着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让自己的儿子来冒险的北狄王,多亏了你的漠视才让宗衍有了历练的机会,还真是谢谢你了,慕宣卿心想。

  远远地瞧见岸边的星星光点,宗衍道:“你们先等在此处,若是岸上出现大动静,你们就往南边游,那里有条直通山上的小道,上去之后注意隐蔽。”只要他把人引走,那里的防备就会一时松懈,卿卿也不会有危险。

  慕宣卿轻声道:“小心。”

  宗衍捏捏他的手心,示意他安心,很快便消失在黑暗的水面上。慕宣卿和两名郎将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岸边的方向,心思不一。

  不久,岸上忽然火光一现,嘈杂的声音全都向着一个地方而去,慕宣卿猛地瞪大眼睛,却还是记着宗衍的话和那两名郎将一同快速地向岸边游去。就在他们踏上山的那一刻听到一个男声大喝:“该守哪守哪去!一窝蜂跑来算怎么回事?要是有人乘虚而入怎么办?”

  三人都是一激灵,在脚步声逐渐近了的时候加快了速度隐藏在山坡的土堆之后,紧张地看着混乱的那一处。

  宗衍浑身*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三双一眨不眨的眼睛,在黑暗中特别显眼,不禁就笑了,轻声道:“行了,别看了,我人都回来了,我们朝前走,等到白天就有好戏看了。”

  考虑到他们并不会在这里久待,游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点干粮,四人干巴巴地啃了,就地找了个地方睡了一晚。

  半夜其中一个守夜的郎将找地方小解的时候往宗衍睡觉的地方看了一眼,就算是夜沉沉的,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也依稀能看清两个紧紧黏在一起的身影,是看错了吧?郎将揉揉眼睛,殿下和军师贴得这么近……不过转念一想,以往出外打仗的时候由于天气酷寒,很多将士能一个被窝里睡觉甚至相互搂抱取暖,这大晚上的,军师一个文人,耐不住冷殿下才这么做的吧?也许是自己看错了呢,郎将哂笑,回去继续守夜。

  天际逐渐泛白的时候,他们终于知道宗衍所谓的好戏是什么了,重瑶水多山少,地势较低,他们所处的这个山头正好能将下面的情形全都映入眼底:重瑶军是怎么操练的,大致多少兵马,战船多少,眼神好了还能看到远处有些什么秘密布置……至于昨晚上那个嚎了一嗓子的家伙,倒是没有见到。

  “你们,把这里的情况都记熟了,尤其是重瑶的水军和战船,他们从数量上又增加了不少,看来确实是早有预谋要和北狄对战,现在交火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了。”宗衍看着下面一列列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