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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小离      更新:2021-03-10 09:35      字数:2210
  她道:“你好好照顾自己,下去休息吧,我也乏了。”

  大夫人这种人前从不表露自己软弱的女人,今天哭一场已是痛到极处,情难自禁。

  所谓的乏了只是借口,她多半只想自己一个人私下哭一场。

  这等事,没必要诉诸于口。

  郁婕点头道:“娘,我先走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一旁的嬷嬷上前服侍她躺下。

  走后不久,这天就变了脸,只打雷,哐哐的打,闪电很多,将黑夜都劈成一道紫,可就是不下雨。

  郁婕站在门口看着外面。

  小丫鬟道:“大小姐进房歇着吧,我老家总说这是狐仙在渡劫呢?”

  “渡劫?”

  郁婕是知道的,但是听别人说,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小丫鬟也不清楚,她入府的时候年纪尚幼,哪儿记得清楚那么多事。

  她只是怯怯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狐狸要想变成人身就得过雷劫,不然狐仙变得人都是假的。”

  郁婕不答,她手紧紧的抠在了门上,她说:“娘也许熬不过今晚。”

  她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一直心有戚戚罢了。

  既然没下雨,那就不用伞,她快步的走出庭院,到最后已经成了小跑,丫鬟在她身后喊着,却无人顾及。

  郁婕很快就到了大夫人的住处,她正要进去,却看见门开着,她缓下脚步,雷声此时小了一些。

  她看见大夫人屋内明显有两个人,她慢慢靠近,听墙角,她向来小心行事,正因为她这份小心,反而让她格外的知道了一点儿什么。

  她看着房间里,大夫人看着镇国王,招手道:“你来。”

  镇国王走过去。

  她笑道:“你还记得我们成亲之时,我让你立过的誓么。”

  “今生今世,她为我妻,永不再娶,若有违背,生死不见。”镇国王的声音许久没听,竟有些陌生。

  大夫人喃喃道:“你还记得啊。”

  她又道:“郁晋,我李枉不入你郁家坟墓,不接受你家供奉香火,我但求和你,死生不见,我遂了你的心意,你走吧。”

  镇国王默然。

  原来,她一直记着的。

  她只是在等这个时候。

  时候一到,便撇个干净,什么都不要。

  她太过绝情,也太过固执,没有人能够改变她的性格,她绝情起来,仿佛连一切感情都可以割舍,世俗伦理,人品道德,不过如此。

  他紧紧的握住了拳,那么他呢,他又算什么,他做什么都入不了她眼,她只会用近乎冷漠的双眼看着他。

  她道:“姐姐,你看你送我的东西我一直带着,姐姐说要等我长大再和我斗,所以我乖乖的等姐姐回来,姐姐你高兴么。”

  真是可悲。

  明明是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体,结果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没人认同她了,可悲。

  大夫人叹息一声,缓缓阖上干涸的眼,她老了,眼泪这东西,早在他上前线无数个夜里被流干净了,现在的她,已经哭不出来了。

  他给她的聘礼,她用一生泪水偿还。

  她还记得当年,她赤裸着双足在田间插秧,他站在田埂上,看着她,露骨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她脸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她看着镰刀,在想要不要给这个轻薄儿一刀,耳边响起的是他的声音。

  “我愿意聘你为妻,你嫁给我好不好。”

  她看着他的笑,灿若阳光,天真无邪,她想,她喜欢上他了,就像喜欢每一缕阳光一样的喜欢他。

  她点头:“好。”

  若一直如从前该多好。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便不会有后来衣带渐宽,怨秋风悲画扇的时候。

  “枉儿。”他许久没出过口的爱称,终于在她失去那刻出了口。

  可惜,大夫人已经不会回来了。

  郁婕转身离去,她这世的娘已经死去,她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镇国王府举丧半月,镇国王沉迷酒色,多有不管,唯有郁婕一人操持,她的恶名声下,也没有哪个仆从敢反抗,罕见的,郁淳竟然帮忙了。

  本来以大夫人对她们母女的照顾,最不应当帮助的人就是郁淳。

  很快,郁婕就知道原因了。

  那是在葬礼结束后,半个月的连轴转,即便是她,也疲力尽了。

  她正在小憩,郁淳压在她身上,亲昵的摸着她的脸,道:“姐姐,你回来了,真好。”

  郁婕没有动,她正在调养身体中。

  郁淳又近乎撒娇道:“姐姐,你回来了,你不知道呢,看见那个傻子气焰嚣张,我真想杀了她,可是一想到姐姐会因此回不来就忍了下来,因为我,最爱和姐姐你斗了。”

  郁婕不答。

  郁淳拨弄着胸口的铃铛,叮叮当当之声响起。

  正文第二百一十八章宅斗专家22

  她久久没答,郁淳眼中神色难辨,竟有些暴怒的掐住她的下巴道:“郁婕,你对我就像对一条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姐姐,我还是忘不了你,我记得你。”

  喜怒无常便是如此,明明上一刻恨不得掐死她,下一秒又摇头摆尾。

  郁婕睁开眼,轻轻的笑了,她搭上她的唇,娇俏的笑容:“嘘。

  ”

  郁淳安静下来。

  郁婕懒散道:“哟,不就是打压你么,这多正常的事,说真的,你一个庶出的,活着就是天大的福分,你还想怎么样。”

  “姐姐打压我行,别人是万万不行的。”

  “拍马屁。”

  “姐姐是马吗?”

  郁婕斜着眼看了她一眼,郁淳只是笑笑,不再说话。

  郁婕闭上眼休息去了。

  郁淳将她掀了掀,一起躺在旁边。

  人就是这样,爱愿令其生,恨欲令其死。

  明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因为那个人不同了,就会带来这样的改变,还真是随意啊。

  葬礼后没多久,便是入宫时间,郁淳万般不舍的争分夺秒的凑在郁婕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