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开口，几乎是祈求着问陈墨“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奇的整个身体都在叫喊，说不是你，说那个人不是你，是谁都好，我求求你，说不是你。顾奇知道这件事情只有他和陈墨知道，可是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呢，只要不是陈墨，只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

  只是这样的陈墨，还是用那波澜不惊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看着顾奇，摇摇头，甚至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没有说一句话。

  顾奇直直的看着陈墨，这个他倾尽所有爱了三年的男人，这个一直在他耳边说要保护他的男人，这个甚至差点为了他死的男人，一切……都是假的……

  “来人……”

  执法堂的副手来押解陈墨的时候，顾奇才发现到现在他都没有放开陈墨的手，感觉到那只干燥温暖的手一点点从自己手中抽离，顾奇只觉得被推进了最黑暗的绝望。

  仓皇退了一步稳住身子，顾奇连看一眼被押着的陈墨的勇气都没有，失了魂魄的往楼上走：“带下去吧……”

  第九十四章对不起，我保不了你

  陈墨再一次被送进顾宅最深处的那间刑房，时隔三年，陈墨没想到自己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光顾。

  该来的还是来了，被绑到刑架上陈墨暗自苦笑，他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忍，在他最松懈的时候选择了最危险的方式。只是，陈墨环视着这密不透风的刑房，看来自己是出不去了，让查理辛苦准备的那些，恐怕也没有什么用了。

  “陈哥，我敬你是条汉子。”现在的执法堂堂主猎豹，做过恶狼和陈墨的副手，陈墨生成副帮主的时候，提拔了这个他觉得还不错的副手。

  陈墨看着猎豹，只是微微点点头，他最清楚这种时候，不能多说一个字。

  密闭的刑房里只有他们二人，猎豹低声对陈墨说了句：“不知道别人，我猎豹知道绝对不会是陈哥。”

  “不过……”猎豹紧了紧陈墨的锁链，眼神恢复的残忍的冰凉，“我只能做我本分的任务，陈哥……得罪了！”

  陈墨轻轻合上眼睛：“来吧。”

  漫长的一个下午度秒如年，却没有人敢靠近顾奇的卧房一步，只有mochy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一直趴在门外时不时的抓挠着门板，想要进去。

  苏白歌、鬼娘、恶狼、隐风在一楼的客厅里同样静坐的一个下午。陈墨的背叛和宋氏的宣战，两股巨大的漩涡一般摧残着每个人的心智。只是所有人最担心的还是顾奇，这样的节骨眼上，只希望顾奇可以坚持住。谁都明白失去陈墨对顾奇意味着什么，但是现在汉唐正面临着灭门的威胁，顾奇必须振作起来。

  傍晚的时候，楼上的mochy不正常的叫了两声，四个人抬头正看到顾奇神色如常的下楼。一切都太过自然，看不到顾奇脸上任何情绪。

  几个人起身看着顾奇，这样平静的顾奇反而让他们更加紧张，鬼娘忍不住开口：“奇……”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顾奇没有理会咬着他裤脚的mochy，仿佛这条狗狗从来没有存在过，开口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波澜：“他供出什么了。”

  苏白歌开口：“没有，一声都没有吭过。”

  顾奇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用鞭子抽陈墨时的情景，有一瞬间的崩溃眼中一闪而逝又重归于冰冷：“带我去见他。”

  似乎早料到顾奇会这么说，恶狼点点头：“老大，我带你去。”

  打开刑房的门，刑架上的陈墨已经是血肉模糊，猎豹看到顾奇和恶狼，了手里的鞭子，毕恭毕敬的弯腰：“奇哥，恶狼。”

  顾奇直直的看着陈墨，随口问：“还是不说话？”

  猎豹点点头：“是！”

  “你们下去吧。”

  猎豹和恶狼互相看了一眼：“是，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在外面。”

  两人关上门后，陈墨有些力的抬起头，看着几步外直盯着他的顾奇，心里一片酸涩，额头的血流到嘴里都是苦的，他的小奇，伤心透了吧。

  他和顾奇，最亲密的关系是从这个屋子里开始的，没想到今天又从这里结束。陈墨这才知道，原来真正的鞭打是这样疼进骨髓，原来当年顾奇就算是报复，都没有舍得用太大力气。

  顾奇一步步走进陈墨，攥着陈墨渗着血的衣领，这是今天早上他为陈墨亲手穿上的衬衫：“是不是你……”

  顾奇冰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墨，咬着牙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是不是你！”

  一滴血流进陈墨的眼睛，染得陈墨眼前一片红色，他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愤怒就有多么脆弱，牵了牵疼的有些麻木的嘴角：“不是……”

  “不是……”顾奇将陈墨一推，狠狠的压在刑架上，隐忍了一下个下午的情绪终于爆发，赤红着双眼崩溃的大喊，“为什么不是你！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唔……小奇……”

  陈墨想伸手抱抱他，可是手被吊在刑架上，他知道顾奇有多难过。跟宋氏联系的人在顾宅，不是陈墨，那必然是跟顾奇从小到大在一起的几个人。不管是谁，都是顾奇不能承受的。

  “知道……是谁吗……”顾奇不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在这样的时候给汉唐措手不及的一刀，可是，不管是谁，只要不是陈墨……

  陈墨摇摇头，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从开始的出现就打破了汉唐原有的平衡，他一直都感觉顾家有双眼睛在盯着他，所以才让查理去帮他办一些留有后路的事情。陈墨知道，顾家的人对顾奇来说与亲人无异，他害怕顾奇伤心，哪天有了矛盾，要牺牲的一定是他。

  “小奇……不要找是谁……”陈墨咽了咽干渴的喉咙，“那个人只是想除掉我，他不会背叛你……”

  现在这个时候再去找是谁，只能让汉唐人心不稳，原本就没有胜算的仗，只会败的一塌糊涂。一个下午的时间顾奇似乎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只能怪下手的人太狠，将顾奇逼到这步境地。就算顾奇知道不是陈墨，这种关头只能拿陈墨平息汉唐的士气，就算今后查出陈墨是被冤枉的，但是人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晚了。

  顾奇轻抚着陈墨发肿的脸侧，眼睛里的无助和绝望随着眼泪往下滑：“对不起，我保不了你……”

  陈墨点点头，歪着头亲昵的蹭着顾奇的手心：“没关系，能死在你手上我心甘情愿。”

  “你想的美！”

  顾奇咬着牙在陈墨耳边恨恨的讲，放开陈墨身上的绳索，陈墨一个重心不稳栽在顾奇身上，下午的审讯，猎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