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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手消息      更新:2021-03-05 07:49      字数:2498
  一听这话,哈宜呼有点摸到了脉,她试探道:“宋格格怎么了?”

  她一问,其其格又想哭了,好歹忍住打了个嗝,瓮声瓮气道:“她,她太糊涂了!”

  “宋格格干甚么了?”哈宜呼心里一个咯噔。她是知道的,宋格格因为出身的缘故,胆子小不说,偏还脑子不清楚,时常干点让人哭笑不得事儿出来。她还觉得都是为其其格好。哈宜呼就曾经听李氏道‘那个脑子蠢的,幸亏生的是个格格,要不她这辈子都别想把自己下的蛋给养大!’

  不是哈宜呼不孝顺,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额娘都不算是甚么聪明人,可就是不聪明的额娘,照样看不起宋格格……

  哈宜呼叹了口气,给其其格擦擦泪,耐心安慰道:“别哭了,宋格格事儿办的不好,也没人会计较的。”一个不得宠的格格,反而使得周围的人都对她宽容。

  其其格吸了口气,着急道:“姐姐,你是不知道额娘这回办的事儿。”她实在忍不住,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起来,“我今儿过去请安,见她桌子上放了一叠银票,我都吓傻了,她还跟没事儿一样招手把我叫过去,数了几张银票硬塞到我怀里,说让我拿去备份礼送给大哥!”

  哈宜呼吃了一惊,她是知道宋氏一贯手里紧的人,因此听了这话,急忙追问,“你没问她银子从哪儿来的?”

  “怎么没问!”其其格苦笑道:“我都快吓死了,赶紧问她哪儿来的银票,结果她说是宋家给的银子!这话哪儿能信呢?姐姐,你是知道的,我额娘她就是个宫女,还是汉军旗出身,家里也不怎么样,时常指望她贴补。我就追问她,多问两句,她支支吾吾的,一会儿说以前阿玛赏的,一会儿又说是宫里娘娘赏赐她存下来的,没一句实话!”

  的确都不是实话!

  哈宜呼心道,宋家肯定没银子,阿玛快十年没去过宋格格的院子,至于宫里娘娘赏的银子。别开玩笑了,宋格格进了王府这么多年,就没能再进过宫门。要说是之前在宫里当差时候娘娘赏的,那当初她有孕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打赏人,其其格生病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都只会跪在福晋面前哭?

  可如果都不是,宋格格到底哪儿来的银子?

  其其格也能猜到哈宜呼在想甚么,她苦着脸道:“姐姐也不信是不是。我一直问她,她还是不说,到回头还要撵我。我没法子,让她身边的条儿送我回去。然后把条儿留下来,逼着从条儿嘴里把话撬出来了!”

  说到这儿其其格脸上大变,手都有点发颤,“我才知道,原来她让条儿把府里给的份例,用不上的全拿出去换了银子!这就罢了,她还听了人胡说,去外头买什么银花,把银子高利借给外头的钱庄,我看见的,就是钱庄连本带利还回来的银票!”

  “甚么!”哈宜呼惊的猛然站了起来!

  她是不懂甚么银花,但她知道高利是甚么意思啊?那不就是放印子钱么?虽然这印子钱是放给钱庄,可不管放给谁,那可都是违背朝廷律例的!

  “你说宋格格在放印子钱!”

  其其格看到哈宜呼震惊的模样,反而有些害怕,硬着头皮点头道:“是。”

  “宋格格怎么就……”就这么蠢!

  哈宜呼一拍脑门,在屋里转了几圈,见到其其格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终究不忍心把人撵出去,过去道:“等今晚阿玛回来,我陪你去书房。”

  “不行!”其其格声音尖锐,“不能告诉阿玛!”

  哈宜呼恼了,没好气道:“为何不能告诉阿玛,这等违反朝廷律例的事情,哪怕是福晋,也是不能私下做主的。与其告诉福晋,不如直接到阿妈面前请罪,你放心,我会帮你求情,必不会让阿玛迁怒你。”

  哈宜呼觉着自己这提议已经算是看在姐妹情分上了,若其其格再不领情,她也不想再管,原本就和自己没关系。

  其其格泪落如雨,从椅上滑下来拽住哈宜呼的衣角,哀求道:“姐姐,我求求你,千万不能告诉阿玛,我额娘,我额娘会死的。”

  哈宜呼闻听此言,顿时愣住了。

  其其格却眼神空空的继续道:“打我降生,就没看到额娘得宠过。额娘这些年过得日子,我是见过的,哪怕是个浆洗房的粗使她都不敢得罪。她这回这么大的胆子,说来说去,也是为了我。”她将上次宋氏因没有能力打点魏珠,倍感自责,后来才听从条儿建议将份例拿出去变卖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哽咽道:“我原也是怨她糊涂,可听了这事儿,我如何还能埋怨她,这都是为了我。”

  哈宜呼听完,也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了。

  其其格说的没错,宋格格糊涂,但一片慈母之心,却做不得假。

  但这事情哪里能瞒得住!

  一个其其格就能把话问出来,以宋格格的脑子,手里乍然有了银子,又一心担忧其其格受委屈,怕是不懂掩饰,到时候再由别人闹出来,就是惊天的祸患。

  哈宜呼把其其格搀起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劝道:“二妹妹,不是我不帮你,但这事儿,实在没法子。你也知道,后院里,咱们是做不了主的。但凡底下的人乱传一句话,到时候苏公公那儿就能听到风声的,宋格格又要如何是好呢。”

  其其格身子缩了缩。她是亲眼见过苏公公整治人手段的。

  “所以,这事儿还得禀告阿玛。”

  “可,可我额娘……”其其格心知哈宜呼说的有道理,但如何舍得下宋氏,“我额娘,阿玛要知道必不会容情,就怕我求情阿玛也不会肯。”她颇有自知之明,知道这雍亲王府里,诸多子女,自己怕是最不受宠的一个了。

  哈宜呼也知道其其格说的是真话。自己的阿玛眼里不容沙子,否则这些年福晋行事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后院比起别的王府,不会这般安稳。但正如她方才所言,此事,不能不报。

  她考虑片刻,道:“阿玛那儿必要说的,不过,也许有人能劝服阿玛!”

  其其格眼睛一亮,期盼的望着哈宜呼。

  哈宜呼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大哥!”

  年前内务府会计司盘账,八爷让人来端贝勒府知会一声,原以为苏景照样推拒,谁知苏景这一次真的来了。

  已是腊月初三,天气越发的冷,会计司偌大一个大堂,满满当当都是人,坐在一溜长桌后面,每人呼一口气,在屋里都能团成一片雾。

  听着耳边啪啪不停的算盘声,苏景合眼养起了神。下头盘账的人见此,对视几眼,心里都有些盘算起来。

  不妨其中有人一分神,嘴里报着数与边上记账的书吏听,手里拨动的算盘珠子却错了,正要改回去,已听到苏景的声音响了起来。

  “二等奉国将军一百零三人,岁支一万三千九百零五两,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