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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喵喵喵就是我      更新:2021-03-03 12:25      字数:2488
  ☆、第一章

  偏僻宁静的边境小城,靠近国境线的一处民居外枪声隆隆,警察与毒枭激战正酣,而这个破落小土屋里却死一般安静。

  “对不起,谁都不能活着知道这个秘密,包括你。”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眩目阳光,背光下,以往温暖如春风的人现在却口气冰冷,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墙角的人。

  柏辰在与那几个毒、贩的搏斗中受了重伤,弹夹也早已经用光,此刻他再无一丝反抗的可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死,他也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男人冷笑一声,“当然是为了钱,我们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可赚的钱连给父母治病买药都不够,多他妈操蛋,真他妈讽刺。”

  “这就是你从警察变成毒、贩的原因?”

  “没错。”男人冷冷道,“在利益面前,任何东西都不值一提。”

  “包括做人的良知么?”

  “起你的假惺惺吧。”男人语带嘲讽,“你要是没看见那一幕,我们还会是好同事,好朋友,以后也许还会成为一对。但是现在,gameover。”

  “我为曾经喜欢你感到羞耻。”冷笑过后,柏辰淡然地闭上双眼。

  “嘭--”

  冰冷的子弹瞬间穿透了他的心脏,好疼。

  也解脱了。

  在无数次与毒、贩搏斗的枪林弹雨中都活下来的他,死在了他深深爱着的人手里。

  ……

  “啊!!!”

  柏辰猛地睁开双眼,四周一片黑暗,只闻得到淡淡的熏香味道。

  如同被迫离开水面的鱼,张嘴大口艰难呼吸着,他的左手紧紧捂在心口,那个位置似乎还在隐隐作疼,被子弹穿透心脏的冰冷与灭顶的痛苦又重现了,耳边还能听见那个人扣动扳机的声音。

  那么清脆,那么干脆。

  柏辰能感受到自己额头上的汗在一串一串往下滴,他抬起绵软无力的手,劲地用衣袖给自己擦了擦汗,不小心碰到额头上刚落痂的伤疤,还有些微微的刺疼感。

  他想起来坐会儿,腰腹却发不了力。只得双手撑在床上借力,身体刚起来一小半,酸麻之感迅速袭来,手瞬间脱力,复又摔到了床上,发出一声闷响,在黑夜中动静不小。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小少爷?”

  外间睡着的人立即惊醒,声音是个年纪很轻的小姑娘,异常紧张地出声询问。

  柏辰道:“冰儿,我无事。”

  他说无事,可外头的人却不信。不多时,外间的灯光亮了起来。一个约莫十四五岁,长得眉清目秀,穿着粉红色罗裙,发髻散乱的少女举着烛台,匆忙走了进来。

  “小少爷,您怎么了?”她将烛台放到桌上,急忙到床前查看,略带稚气的脸上带着很明显的担忧。柏辰道:“做了个噩梦,想起来坐一会儿。”

  可是失败了,显而易见的情况不用他明说。

  名唤冰儿的少女听见这话,眼眶迅速就红了,“小少爷,您怎么不叫我呢?您现在身上哪儿使得出力气啊。”

  “大晚上的本不想麻烦你。”柏辰表情平静,他微微笑了笑,“没想到还是麻烦你了。过了明天就好了。”

  少女原本只是眼圈红红,一听这话眼泪就噼里啪啦滴落下来,“小少爷,您别说了,别说了。”

  少爷越是表现淡然,她就越心疼。

  柏辰安慰道:“莫哭,明日离开这里,起码他们不会再对我用麻药了,你也不必再被大娘责罚。”

  少女哭得越发厉害,抽噎得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您,您昏迷那么久才刚醒啊,他们竟然就要……就要把您……明明该嫁人的是……”

  “嘘--总有法子的。”柏辰阻止了冰儿的抱怨,“去睡吧,明日还要忙活一天。”

  冰儿不甘地咬了咬嘴唇,眼中带泪:“小少爷,那我给您擦擦汗再睡,得受了凉。”

  柏辰:“麻烦了。”

  “您怎么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冰儿拿出手帕给他擦汗,嘴里还嘟囔着,“我自打七岁进侯府,都伺候您七年了。”

  “……”呃,对不起,他还不大适应现在这种衣来伸手的贵族阶级身份。

  擦完汗,打发了冰儿去睡,屋内又陷入黑暗。

  只要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身体,那就有希望。

  柏辰如此想着,随即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

  佑德八年,四月初八。忌动土、破土,宜嫁娶、祭祀、祈福,入宅。

  这日天色还未亮,繁星已湮没,只剩残月仍挂在树梢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平西侯府西侧的一处小院却已经忙活了起来。

  下人们进进出出,配合默契,在院内各处挂上大红灯笼和绸缎,贴上大红的喜字。

  不多时,素净的小院张灯结,一片艳丽的红。

  --只是每个下人都表情麻木,不言不语,行色匆匆。要不是这铺天盖地的大红双喜,说是办丧事倒还更令人相信。

  院里安静得可怕,房里那阵低低的啜泣声便分外清晰起来。

  “不要哭了。”柏辰看着眼前哭得双眼红肿的美艳少妇,有些艰难地叫出了那个字,“……娘。”

  “呜呜呜……是娘没用,娘没有法子阻止这桩婚事,也没法子阻止他们给你下麻药。”少妇看着桌上柏辰吃剩下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羹,拿着手巾,轻轻拂泪。

  尽管已经年近四十,岁月却未在她的身上刻下什么痕迹,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她生得美艳动人,身材婀娜,连哭起来都有几分别样的凄美风情。

  对着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叫妈,柏辰感到压力很大。

  他道:“我知道,你也很为难。”

  她何止是没有法子阻止,她是根本没有资格,就没有她开口的份。

  顾红作为平西侯的小妾,亲儿子被允许在没有外人的场合叫她一声“娘”,已经是侯爷对她的滔天恩宠了。

  子女的婚姻大事,那是父母才可以做主的,她在名义上只是柏辰的“三姨娘”。

  “你才十七,还这么年轻,就嫁给一个废了的人……”顾红见柏辰表情平静,心中越发内疚难受,瞬间泣不成声,“就算冰儿陪嫁过去,也无法添个姓萧的一儿半女替你傍身,你这辈子该如何过?你爹,你爹为何如此狠心?你也是他的亲骨肉啊!”

  顾红伤心欲绝,在一旁伺候的冰儿也跟着掉泪,现场气氛凄风惨雨一片,与布置得红艳喜庆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柏辰没有说话,因为这一切早已经突破他的认知底线,他无话可说。

  “娘,别哭了。”柏辰突然开口,“有脚步声过来,也许是王嬷嬷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