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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路易波士茶      更新:2021-03-02 11:34      字数:2478
  用力下刀才能割开大腿表层的组织。然而,钝刀割肉的痛苦并不算是什么,因为小刘没有镊子,嵌进肌肉的子弹,她必须要用手才能挖出来。

  “现在,我要给你取子弹了因为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血管受伤,如果不取子弹,你走路的时候子弹位置挪动,可能会引起突然的大出血。这个有点痛,你忍一下。”

  医生说的“有点痛”,永远不会只是“有点”而已。哈桑睁大了眼睛,下一秒,便看到那纤细洁白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戳进了自己的伤口抠挖。

  毕竟做惯了医生,血腥的场景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手指毫不留情地探进伤口里去,磨蹭着肌肉边缘,每一寸神经仿佛都被撕裂,这份痛苦让哈桑再也无法忍受,像是濒死的野兽一般仰着头嚎叫起来,汗水浸湿了头发,从额头上滴落而下,而他的身体,除了无法控制的颤抖以外,竟然用惊人的毅力保持住了纹丝不动。

  手指在肌肉之下摸索了半天,终于把子弹捏住,取了出来。

  小小的弹头,沾着血和破碎的肉块,被扔进倒了水的透明玻璃杯里。小刘轻轻摇晃了一下杯子,很好,弹头很完整,没有残余的碎片。

  “现在我要开始给你结扎血管了,这个很快的。”

  几乎是话音刚落,带着酒的棉线便被她用针牵引着,从血管破裂处的下端探下去,接着,灵活地打了个结,把那血管连同下面一层被针穿过的组织,一起紧紧扎起,打了个致的三重结。又是一瓶盖的烈酒浇上去,伤口缝合开始了。

  伏特加浸泡过的针线,从皮肉之间一次次穿过,留下一个个小巧整齐的绳结。这点疼痛对比起刚才撕心裂肺的痛苦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哈桑长出了一口气,面色依然惨白,却显然是放松了一些。

  缝合结束,小刘把多余的线头割断,哪怕是这样工具有限的情况下,伤口也被缝合得整整齐齐。她拆了止血带,把伤口又涂了一层酒,用布扎好。

  哈桑长出一口气,勉强地笑道:“现在我终于相信你是医生了!之前我还觉得,怎么会有你这么年轻漂亮的医生?”

  小刘白了他一眼,却不忍心说什么,问:“现在怎么办?我们是在这儿等救援,还是直接逃命?”

  “我得去父亲那里一趟,看看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哈桑勉强地从地上坐起来,“我这条腿能开车吗?”

  小刘无语地刚想教育他一顿,却忽然“咣当”一声巨响,房间门被踹开了。一群穿着黑衣的男人冲进来。见到洗手间的两人,领头的那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毫不留情地把小刘拽开,钳制住,他则取出一张纸对哈桑说道:

  “哈桑伊本穆罕默德萨拉赫侯赛因,你因为私通外国间谍、出卖国家机密,被判叛国罪,被捕了!”

  入狱(与监狱看守肉体交易隔着铁栅栏被,部分剧情)

  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小刘和哈桑两人便被扔进了牢房。被捕时,两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草草裹了件外套便被架上了车。扔进牢房后,不知是看守还是特工的人,扔进去两套条纹的号服,接着,毫不留情地锁上了铁门,便再没有人搭理。

  似乎这里并不是监狱,周围安静极了,没有任何声音。呼喊声回响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更增添几分阴森。

  “不用喊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熟悉的、带着浓浓当地口音的英文忽然响起来,小刘回头一看,是哈桑的父亲穆罕默德老将军。

  小刘回头一看,发现穆罕默德原来正在牢房的角落坐着,身上也穿着狱服,正尴尬地望向别的方向。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服。

  “什么叫他们是冲着你来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穆罕默德叹了口气,冷着脸说:“逼总统退位的人太多,他顶不住压力,要求我动用重武器驱散广场上的叛乱分子,我拒绝了,他于是当场解了我的军衔,以叛国罪把我抓起来了我去的时候,人都已经埋伏好了。他大概早就知道我会拒绝,早早做好准备,把军权抢到手。你们只是无辜受牵连……”

  说完,穆罕默德冷笑一声,问哈桑:“他们是不是说,你向外国间谍出卖国家机密?还说这位小姐是间谍?”

  哈桑点点头。

  “果然。”

  穆罕默德站了起来,走到小刘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位小姐,你出现的时候太过不恰当,无辜受到了我们的牵连。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们算是扯平了,你勾引我儿子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

  这句话说得小刘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胸口。她站起来,毫不示弱地瞪向穆罕默德:“将军,什么叫我们扯平了?!首先,你儿子作为一个成年人,和我发生了一段你情我愿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其次,你无缘无故打我在先,因为自己的事情牵连到我在后,怎么说也是你该向我道歉才对!”

  穆罕默德万万没想到,小刘竟然还敢还嘴。这一日因为这种种变故积压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时间他两眼冒火,上前便想再教育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一通,却被哈桑一把抱住小腿,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你滚开!一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父亲!您错怪她了!今天如果没有她,我现在就已经死了!”

  这时,穆罕默德才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异状。他从进来之后,便再没有站起来过,甚至到现在都没能把裤子完整地套上去,腿上狰狞的伤疤在昏暗的牢房里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一时间,愤怒无影无踪,刚才还怒火滔天的老将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平平常常的父亲,看着儿子腿上的伤,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被广场上的流弹伤了,但是根本联系不上医院,也走不了路。是她,给我包扎止血,然后又在现场做了紧急手术不然,估计我不用等到他们逮捕我,就已经死在那里了。”

  因为失血过多,哈桑的脸有些苍白,显得这番话更有说服力。穆罕默德抚摸着儿子的脸,嘴唇颤抖着,半天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望向小刘,对方依旧气哼哼不想搭理他,但是她手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的确,是她救了自己儿子的命。

  一个他恨之入骨、放下狠话要亲自让对方消失的淫荡女人,竟然救了他儿子的命。这些并不足以让穆罕默德放下一切成见,对小刘感激涕零,但却让他内心极度动摇着,厌恶和感激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在内心激烈地交战着,穆罕默德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手颤抖着,闭上眼睛,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件事谢谢你了,我不会忘记的。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一定会给你相应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