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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空影子      更新:2021-03-01 16:28      字数:2500
  厉的表情缓和了,只要不是去找陈秋生就好。

  大哥说:“那玩意有什么好吃的,等过两天大哥去镇上集市,给你带好吃的。”

  张霖点点头,“好啊。”但还是要去河里。

  张霖在半路上遇见了秋生。秋生骑着自行车从大马路上过来。

  张霖问:“秋生,你去哪里了?”

  中午太阳大,秋生连草帽都没带,刚刚是上坡,他哼哧哼哧把自行车踩上来,满头都是汗,“我去镇上玩了。”

  张霖颇觉遗憾,“你怎么不找我一块去?”

  陈秋生在自行车框子里翻了翻,翻出来一包绿豆饼递给张霖,“早上我去你家了,川哥说你不在家。”

  张霖:“……”

  怪不得早上在屋里吃早饭,好像听见秋生喊他的名字。

  陈秋生推着自行车,框子里东西很多,“我先回去把东西放了,晚点再来找你。”

  张霖点点头,说好。

  绿豆饼用油纸包着,一看就是农家自己做的去镇上卖的,特别的香。张霖一边吃着绿豆饼一边往河边去。

  几头牛在河边树下趴着,甩着尾巴休息。张霖和牛对望一眼,牛咩地叫了一声,地上好多干牛屎,张霖的饼吃不下了,包起来放回兜里。这个小河被叫着小溪还更贴切,因为很多地方都是很浅的水流,河底并不是泥巴,而是大小不一圆滑的鹅卵石,水在上面流过的声音很清脆。

  张霖沿着河走,不一会走到水潭边了,意外地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岸边石块上抽烟,是三哥。

  三哥听到脚步声回头,见到是他,眼睛里也没什么情绪,回过头去抽自己的烟。

  张霖走过去,地上还有几个空酒瓶,“三哥,你怎么在这抽烟啊?”

  三哥以前不抽烟,一是烟贵,他没钱抽。二是就算他的小弟给他孝敬烟,四哥也不准他抽,说抽烟不好,会得病。

  三哥把烟熄灭了,抬头看他,“小六,你来这干什么?”

  张霖看他的眼神有点涣散,一说话空气里都是酒味。

  张霖说:“三哥,你喝醉了?”

  三哥嗤笑一声,“没有。”

  张霖想那就是喝醉了,没喝醉的三哥只会当他是空气。

  刚吃了饼,他的手油乎乎的,张霖踩进浅水里洗了洗手,又顺便洗了把脸。洗脸的时候想起四哥就在这个水潭里挣扎着没了命,又觉得有点怕。

  他赶紧上了岸上。三哥像是看出来他的害怕,眼神里都是嘲讽,“你怕他?你怕他做什么,家里也就他把你当个人,你有什么资格怕他。”

  张霖有点生气,“大哥也对我好。”

  三哥不说话了,看着水潭出神。

  张霖在旁边坐下,捡起一个石子丢水里,扑通一声,一个正用尾巴点着水的水蜻蜓惊吓地飞走了。

  张霖随口问:“你也觉得四哥是自杀的吗?”

  这话一出,三哥的神情突然就扭曲了,嘴里骂骂咧咧的,一会说四哥是白痴,一会说他是孬种,为这么一点事就自杀。

  张霖只好说,“我觉得四哥不是自杀的,有人把他害了。”

  三哥的骂声戛然而止,侧头看他,眼睛瞪着,“你什么意思?”

  张霖淡定地站起身,“你比我了解四哥,你觉得他有那么脆弱吗?就为了考不上大学就去自杀?考不上继续复读就是了,他成绩那么好,复读的话肯定能上的。”

  三哥呵呵笑了,“那天下午,他说他心情不好,去外面转转。我跟他一块出来的,他在这里坐着,我在上面的地里拔花生。”

  三哥说到这里,指指水潭上面不远处的花生地,“我就在那上面,只需要他喊一声,我肯定听得到……只要他喊一声……”

  三哥的拳头突然握紧了,眼睛通红,瞪着张霖,“你还觉得他不是自杀的吗?就算有人害他,他喊我就是了,我肯定听得到的。”

  张霖惊讶,“那天你就在上面地里拔花生?”

  他抬头去看,上面是竹林,隐约可以看到上面的花生地。怪不得三哥从来没怀疑四哥是自杀的,因为他觉得不管四哥是不小心掉水里,还是有人害他,只要喊他,他肯定听得到。但是四哥无声无息的,不是自杀是什么?

  张霖想了想,“三哥,我上上面的花生地去,你在这边叫我,我听一下能不能听到。”

  三哥不置可否,看了他一会道,“小六,我不知道你能一口气说这么长一句话呢?以前有次七妹说你偷爸的钱,爸把你打的半死,你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张霖把地上一块圆石头踢进水里:“我说不说话,都改变不了我要挨打的事。”

  三哥讥笑:“也只有他会去拦着爸,你知道吧,钱是小五偷的。我知道,我也没说。”

  张霖不想听他怎么描述自己的冷漠。只说,“你别在这阴阳怪气了。我上去,听不到你叫我的声音,那四哥就有可能喊你了,你没听到。白白淹死了。”

  三哥脸色刷地白了,“不可能,他要是喊我了,我肯定听得到的。”

  张霖说,“这可说不准,这里水流声这么大。况且人掉进水里,就算喊了,声音能有多大呢?”

  张霖说完,又沿着河走到桥上,从另一头上了花生地。花生地的地势比起水潭高很多,边上都是竹子,张霖站在上面,只听得到下面哗啦的水流声,况且这上面又有一条灌溉的小河的,小河边上开了一个口往下面的潭里放水,所以有一个小瀑布。人站在这上面,最大的声音就是水声。

  张霖在竹林的缝隙里看到三哥坐在那里,他张口喊:“你听得到我声音吗?”

  三哥看着他,说了句什么,张霖什么也听不到。这是意料之中的,四哥可能当时喊三哥了,三哥根本就听不到。

  张霖折了回来,三哥僵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霖说:“我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

  三哥神情痛苦地抱住了头。张霖继续说:“那他要么是意外掉进潭里,要么有人把他推进潭里了。他不会游泳,挣扎着喊你,而你听不到,他淹死了。”

  三哥的酒彻底醒了,似乎在思考张霖话里的可能性。冷汗沿着他的鬓角往下流,他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拎出来的,他咬着拳头呜咽了一声。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

  张霖皱皱眉,走开了。凭着三哥对四哥的了解和在乎,四哥不是自杀这件事,三哥会去查,肯定比自己去查有效率的多。

  果然这天之后的三哥,像是突然从四哥自杀的事件中走了出来,也不再半夜喝的烂醉了,一有空就经常往外面跑,张霖跟了他几次,发现他要么去水潭边,要么在村里转悠,还经常看见他跟一些村民搭话。

  看来三哥在查,张霖试探着问了他几次。可惜三哥酒醒了之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