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身体既不柔软，也不香，他怎么就能抱得那么起劲？

  “永远都抱不够的。”

  秦离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

  “我喜欢你啊。”

  按理说被告白的次数太多，尤其对方还是同一个人，宋书应该早就波澜不惊了。

  可这次，秦离的语气并不如往常一样势在必得，反而给人一种很脆弱，又很乖巧的感觉。

  这让宋书觉得就像一只小刺猬，主动把浑身肆意张扬的刺都给了，露出雪白柔软的小肚皮，战栗着迎接可能到来的伤害。

  于是，宋书的心突然变得很软。

  “嗯，我知道。”

  他同样低声地回答。

  秦离把脸抬起来，眼睛很黑很亮。

  “我想亲你。”

  宋书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他们的唇轻轻贴在一起。

  周围笼罩着晒过的棉被的气息，氤氲着盛开的木槿的香气

  “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吗？”

  宋书翻了个白眼，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不要再问这么无聊的问题了好吗？”

  秦离又把他手拿过去，强行撑开，十指相扣。

  “真好，终于能想对老师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宋书冷冷地送他一个字。

  “滚。”

  想到那天午后的经历，宋书还是会觉得奇怪。

  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任凭他亲上来呢？

  以至于现在身上多了块扒不掉的牛皮糖。

  啧，多次义正言辞的拒绝和数月的心理建设，都毁在那个仅仅只是两唇相贴的吻上了。

  “一定是你施了妖法！”

  觉得丢了面子的宋老师开始默念反正一切都是秦离的错。

  “如果老师意志坚定的话就算真的施了妖法也没用吧。”

  秦离拖着他的手摇啊摇。

  “不过还要多谢你的不坚定。”

  “……”

  妈的真是怎么都讲不过他。

  宋书突然理解了曾经那些被自己毒舌过的人的感受。

  于是恼羞成怒的宋老师又开启了“懒得理他”模式，起身就走。

  然而他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秦离拉着，结果因为力的作用一屁股坐回到了床上。

  秦离乐得要命。

  “老师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萌呢？”

  宋书：“……”

  真是没脸见人了。

  ☆、章二十三

  宋书把秦离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傻乐，拔腿往外走，经过客厅时被宋父叫住了。

  “过来陪我下盘棋。”

  宋书有些意外地走过去，坐下。

  虽然小时候被父亲手把手教过围棋，但他可能是的确没天分，下得并不好，以前也就是宋父实在手痒了才会叫他来陪着玩两局，现在一会下的就在房间呢，怎么……

  摆在宋书这边的是黑子，他便率先落下一子。

  下了几步，宋父轻描淡写地问了几句关于秦离的事情，宋书一一回答着，心里的怪异感却越来越深。

  “你和小秦，是什么关系？”

  宋书心一惊，棋子便下歪了。

  宋父没说话，只是帮他把那个棋子移正。

  宋书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也没作什么掩饰，只是问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即使是已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到这无异于承认的话语，宋父拿着棋子的手还是颤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那天我看到你们在院里”

  果然。

  宋书苦笑。

  难道每次这样的场景都要注定被人看到吗？

  宋父在缺口处补了一子，吃了几颗宋书的黑子，淡淡道：“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还是女生。”

  宋书也不隐瞒：“但后来我和陈琅在一起了，不过现在已经分开了。”

  “难怪。你从小就不爱和别人太亲近，也就跟他粘着。你妈还总说你们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宋父的口气很平静，听不出是什么感情。

  宋书便不太敢接话。

  父子两便沉默着又下了几子，宋书本来就下得烂，心又乱着，没一会儿便被杀得溃不成军。

  宋父又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小秦该怎么处理？你还是他老师。”

  宋书顿了顿，只道：“他迟早会毕业的。”

  “不是你主动招他的吧？”

  宋书低头看着手中的棋子，看不清神态，只能听见声音都在抖：“爸，我只是喜欢男的而已。您别把我想得那么坏。”

  宋父叹了口气，“我没这么想。只是，师生间出了这种事，老师要担的责任总是大些。”

  宋书没发声，心里跟坠了块石头似的，沉得要命。

  宋父看着棋盘，声音有些疲惫：“都说字如其人，殊不知从棋路也看得出人的性子。我也和小秦下了十来局了，年轻人难得棋路稳而正，品格应该也不会歪到哪去。你如果真的决定了，就和人家好好相处。”

  宋书抬起头，眼圈发红。

  “爸，你难道……不反对吗？”

  宋父把棋子一个个起来，神态显得有些苍老。

  “以前我年轻时，也有个同乡是你这样的。他那事不知怎的传开了后，所有人看他的眼光都不对劲了，包括他家人。后来没过几年，他就自杀了。”

  宋书恍惚地眨了眨眼。

  宋父叹息着：“那么好的人，就这样被逼死了。”

  他撑着茶几站起来，身形早已不似宋书记忆中的高大，而显出了几分年迈的佝偻。

  “爸爸。”

  宋书突然为他的父亲感到很难过。

  “你这些年应该也过得很苦，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爸爸不怪你什么。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发现当父母的，孩子能健健康康、过得开心，也就满足了。”

  宋父想了想，又说道：

  “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妈妈，她可能一时接受不了。”

  “……嗯。”

  宋父走了，宋书坐在沙发上，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他没想到，一向很具威严且沉默的父亲在知道了这件事后没有怒发冲冠的痛斥，反而是这么平静而温和。

  果然有些事情，不尝试是不会知道结果的

  秦离迈出房门，正好看到宋母闭着眼脱力似的靠在墙壁上，满脸痛苦。

  “伯母？”

  他露出吃惊的神情，快步走过去。

  “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母被他吓了一跳，见到是他，目光却不似以往纯粹的慈爱，反而还有些挣扎和复杂。

  “伯母？”

  秦离疑惑地看着他。

  宋母别开眼，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语气有些生硬。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点累。”

  秦离神情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