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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边的月      更新:2021-02-26 13:05      字数:2492
  ,直是白日见鬼。这负责的头领心思也极其缜密,他生怕宣抚怀疑不到此处,又特意给自家们留下这三个舌头。嘿嘿,真是好算计。只是,伪齐为何要如此行事呢?”

  阶下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一人,忽然喊道:“孔太尉手下的人,都是些个泼皮,一个个自然明得紧。”

  刘光世诧异道:“你们是孔彦舟(孔彦舟当时在诸将中年最少)那小儿的手下?”

  “正是。”

  吕祉忽然道:“种种蛛丝马迹本已经让宣抚怀疑上了一人,偏偏又加上一个孔彦舟,这些人难道是想板上钉钉,逼得……”

  “郦琼。郦国宝也是相州人!”帅帐之内虽然温暖如春,刘光世却如同坠入冰窟,不禁打个寒颤:“安老,你说说,当职还怎么做这个淮西宣抚使!”

  吕祉不再多言,坐回座位上,刷刷点点很快写成了一张招状,再次递给刘光世。刘光世字识得不多,吕祉就站在刘光世身旁,亲自替宣抚使朗读。

  刘光世听后大奇:“安老,真的要这样写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吕祉上辈子学过刑名,这辈子待过刑部。

  谢谢自由飞翔的地雷

  附送,看到评论里面的相州四友的评论,想起来岳飞、郦琼、孔彦舟、杜充这四人还真都是同乡,三个投金,一个被诬陷投金谋反:)

  于是小剧场:

  岳飞发微博:尽忠报国。

  杜充:是相州人的转发。

  孔彦舟:尽忠报金国。

  郦琼:同转,尽忠报金国。

  岳飞:拉黑。

  第52章千古英雄手(32)

  吕祉誊抄的供状中,只是简单陈述了事实。

  “做过人某某、某某、某某供述,为某将军所派,潜入宋境纵火,烧毁州衙等事项,俱已供认不讳。”

  刘光世沉思片刻,笑道:“这供状写得学问当真大,写上的没一件不是实情,却也没一件多余的实情。安老前面说自己是祖传的刀笔吏功夫,当职先还不信。现在才知道,安老当初那样说不过是自谦的话。看这份供状的手笔,安老简直就是淫浸此道多年。”

  吕祉苦笑一声,他将可能牵涉到郦琼的事实概不记述,自然是为了避郦琼自疑。但还有更深一层地意思,刘光世却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

  吕祉想起了第1630号候选者。

  当初皇太极捉了两名明宫太监,这两人无意中偷听到袁崇焕与皇太极有约,要同共侵犯大明的疆土。之后其中一人奇迹般地逃回了京城,这太监便将俘虏期间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皇帝,皇帝勃然大怒,以为自己亲手委任、期以五年平辽的督师袁崇焕要领着皇太极来坐金銮殿,以此完成五年之约。加之当时人心浮动,街上的无知小儿都在传言“投了袁崇焕,鞑子少一半”。皇帝于是将袁崇焕下了诏狱。

  现在想来,前金后金还真是一脉相承,这伎俩着实与伪齐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让人立于危疑的境地,不仅顶头上司疑惑他,军中同僚疑惑他,就连路人都视其为罪大恶极。环环相扣步步紧逼,这人最终便连立锥之地也没有了。区别大概仅仅在于,危墙之下的袁崇焕是个“傻子”,还想着只手挽天倾。而像郦琼这样的“聪明人”则早看透了时局,投靠大金保命。替大金的狼主们效命,纵使在历史上留下个叛臣的名声,到底还能够加官进爵安享天年,岂不好过替官家呕心沥血还落得个身败名裂凌迟处死的结局?

  吕祉忽然想起以前看稼轩词时候的一句“将军百战声名裂”,这句用来形容袁崇焕倒比用在李陵身上更贴切。不过袁蛮子临死前想的是“忠魂依旧戍辽东”,不知道这会儿是否如愿以偿。

  刘光世见吕祉沉默良久,关心地叫了一声“安老”,毕竟眼下这节骨眼,关心吕祉就是关心自己。

  吕祉恍然起身,将两份供状俱让三个细作画押完毕,然后将誊抄的那份递给了刘光世。他自己则把速记的状纸折做三叠,到了贴身的中衣里。

  刘光世目光逡巡,却不做一声,只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

  “刘宣抚想问什么便尽管问,不须做出这等神态。”吕祉见刘光世欲言又止,直陈道。

  “当职现下与安老在同一条破船上,又赶上天下大雨,只能一起拿着马勺舀水。当职问什么,安老一定会说。但等到雨过天晴,明艳艳的大太阳一照,当职与安老怕不是走一条道的人。有些话,安老不愿意说,当职还是不问得好。”刘光世说着闭上眼睛,“刚才的事情,当职什么都不曾见。”

  吕祉的确是想把第一份供状密告官家,而递给刘光世的供状则是为了掩郦琼耳目。这事若捅上去,显然不利于刘光世的仕途。难得这位衙内于官场之道如此通,竟然立即猜出了自己的用意。吕祉苦笑道:“看来宣抚早已经有了打算。”

  刘光世睁开双眼:“安老猜得准。当职在火场的时候是急怒攻心,说得话自然做不得数。但适才说得却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心里话。等到度过眼前这个天大的难关去,当职就在官家面前请罪,辞去这宣抚使的虚职,安心做个太平翁翁,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分。”

  刘光世说的虽然是人生乐事,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喜色,相反眉头微皱。吕祉就知道宣抚使心意已坚,但这人官场混得久了,难留个后手,因此用话试探自己的口风。

  吕祉以前的打算尽数落空,然而形势险恶,也已经由不得他再按先前的计划行事,只有改弦更张。“宣抚能与下官坦承心扉,下官感荷不尽,宣抚不须忧虑离军后的下场。”吕祉叹道。官家素号宽厚,优待臣僚的名声在外,尤其乐意优待庸才与奸细。刘光世这是太过谨慎了。

  吕祉又用手指了指瘫倒在地的三名细作:“宣抚打算如何处置?”

  刘光世得了吕祉的保票,神态当即昂扬起来,大声命令道:“此三人罪大恶极,依军中条律,当斩。关复古,带着你的人将他们三个拖出去,就于辕门前处斩,首级悬到旗杆之上示众三日,教那些内鬼看清楚背叛国家的下场。”

  关复古领命要走,刘光世又补充道:“关复古,今日帐中之事,你和你手下敢有半句话泄露,就自己拿着剑往胸口插吧。”

  关复古应一声诺,又觉得莫名被刘光世威胁,心有不甘。他也闭上眼睛学道:“刚才的事情,末将什么都不曾见,末将的手下都是瞎子、聋子,更是不曾见不曾听。”

  这话让帐中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有几个亲兵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苦了三个细作,听说要弃市三天,吓得小便失禁,搞得帐内气味不大好闻。关复古带人自将三人拖走。

  吕祉心中微有不忍。这三人虽然作恶,却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