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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边的月      更新:2021-02-26 12:59      字数:2497
  肤,将有美男子声誉的刘也比了下去,不觉贪看良久。

  吕祉避开官家的目光,垂目道:“陛下对臣子的性情真是了如指掌。”

  “你说的很对。”赵构笑道,“朕还猜到,岳飞一定又献宝似地叫你见了他的儿子岳云了。”

  吕祉默认道:“岳衙内着实勇武绝伦,不愧赢官人的称号,一对铁锤枪下少有人能走过两合。”

  “他儿子确实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岳飞算是后继有人了。“赵构的口吻忽然带上了一分抑郁。

  吕祉想到皇帝不能生育的种种传闻,如今已经是大街小巷尽人皆知了,只能回道:“臣庆贺陛下得人,一定是昊天上帝保佑大宋,方才让岳飞养育出这样的虎子,他日好为陛下斩将夺旗尽复失地。”

  ”不说这些了,“赵构用罕见的怜惜口吻道,”朕最近听说,你去鄂州出了一趟差,回来就气跑了自家的娘子。是也不是?”

  “我、臣……”吕祉惊愕得一时语塞。这是官家在显示自己的权威,说明于臣子的私事无所不知,还是琐碎闲聊以示君臣亲密,抑或两者兼而有之?

  赵构续道:“卿家里的琐事,朕本不该管的。然而不能生育之人本就可怜,卿要善待她才好。”他有意加重了不能生育的语气,像是在质问到底是谁的过错,同时仔细打量着吕祉清秀的面庞,体会他内心隐秘的感情波澜。在臣子面前恩威并施是他近来才体会到乐趣的一种游戏,这话更兼有自怜和报复的意味,就仿佛眼前的吕祉代表了那些执意让他立储的文臣。

  吕祉在官家灼灼目光的逼视下,唯有惶恐叩头道:“臣谨遵圣命。”

  吕祉下朝后,并未按照官家的吩咐去探望吴氏。他回到家中,从柴房中拿出几根木柴燃起了火,继续这几日来未竟的功课。木柴被接连投入灶下,若是细心一些的人,会发现这绝不是普通的枯枝,其中混杂着劈碎的木棍、剪碎的夜行黑衣以及其他杂物。然而罪证在火舌的舔舐下,很快化为了一小撮无法辨认的灰堆、再想到李跛子也不可能清楚自己的后手时,吕祉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一切都起源于一年之前。当他夺魂了原版吕祉身体之时,就已经决意杀掉秦桧;而契机则要感谢李跛子。在李跛子兴高采烈地感谢他提携的恩情时,他已经制定出全盘的计划。于是李跛子启程的前一天,他找到铁匠提出索要工具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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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侍郎,您可是个贵人,要这些小人谋生的家伙有什么用呢?”李跛子疑惑地搓着手。

  “怎么,还怕我会抢了你的饭碗?”吕祉故作轻松说道,“你走了,我的马该怎么办呢?临安城里再寻不到你这样的手艺人了,只好我自己动手。“

  “罪过罪过,”李跛子连连作揖,“小的忘了这件大事,我这就给大官人拢用具去。”

  “不急,明日亥时,你用货郎担挑到我家即可,咱俩再聊些军中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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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祉回想起这些往事,一贯严肃的嘴角微微上扬含了笑意,仿佛是被自己的智慧所折服。他又从书房中拿出一把连弩。这把仿制的诸葛连弩是张浚的赠品,他督师川陕的时候曾经以诸葛亮自居,并在定军山公开祭拜。当地人感其诚意,赠送了他这个小型版的连弩,却被他转手给了正牌吕祉。连弩体积缩小后威力自然相应减小,但还是足以干扰到一匹马的奔跑,令其踩入陷坑中摔倒。他叹口气,这个致的玩意还是很合他的胃口,但为了以绝后患,还是被他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火中。

  在销毁了一切罪证后,吕祉将残余的铁块从火中铲出,用簸箕盛了,扔到他事先就在庭院梨树下挖好的坑中,又用脚碾平,不留下一丝的痕迹。挖坑这项技能,他已经反复练习过多次,可以保证迅速在选定的伏击地点,扩大出符合陷马要求的形状与深度。其实也不需要过深,只要保证马匹能够摔倒。

  吕祉最后将一件贩夫走卒穿的麻衣撕成了碎布条,投入火中。他想到自己从此可以与假扮的小贩军汉再无瓜葛,感到了重生一般的喜悦。

  吕祉处理诸事情毕,方才在书房中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只镀金的九连环。他又将写好的书笺和这信物包在一处,抖落了身上的灰尘,再对着铜镜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确保毫无破绽后,迤逦往丈人家行来。两家原距离不远,他恭恭敬敬地将包裹递给岳丈家老仆吴忠后,就在门房中等待吴氏的回话。直待黑漆托盘中点好的浓茶从滚烫慢慢降到温凉,直待火炉上坐着的热水滚过几回,脸色难堪的吴忠才打着哎声出现在吕祉面前。吕祉就知道事情大约是不成了。

  “主母今日身子不大好,实在不能接待姑爷,只让我转告姑爷,说姑爷善自保重不必挂念,倘若日后有缘不填沟壑,愿意再侍奉于君子之侧。”

  吕祉用询问的目光打量吴忠片刻,见他满脸歉意,便知道吴氏身子安健,只是拗不过这一年来的冷遇,还跟自己赌气。这倒不出他的所料,吴氏本就是烈性女子,当初在吕祉死后宁自杀相随于地下,原不同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弱质蒲柳。“既然是这样,还请老人家替我转告娘子,就说是酷暑将尽,天气转凉,好好将养身体,我过些日子再来探望。”

  “姑爷,这次真是对不住您了,主母的脾性您也知道,哎,等我们慢慢劝她。可我说句不中听的,您也是太过绝情。那天主母大半夜回到家里,话也不说一句,饭也不曾吃,就默坐着流了三天的眼泪,换谁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我知道,我都知道。”吕祉的歉意像是遇到春雨浇灌的野草在心田中疯狂成长,却再说不出一句体己话来。上辈子他就是这样方正的性子,给操劳家事的夫人写的信函条分缕析,严整程度与布置工作无异。对待这个正宗吕祉的原配,自然是加倍地手足无措。他不知道的是,此时闺房内吴氏解开吴忠递上的包裹后,看到那只镀金的小巧九连环,忍不住红了眼圈,回忆起两人十年前一起过上元节时的恩爱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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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祉又走到了去府衙时必经的那处修路地点,此时经过孟庾的努力,陷马的小坑已经被彻底填平,再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证明秦桧曾经在这里倒下,□□,抽搐。吕祉踏了一下平整的青条砖,就像他曾经踏住秦桧的腰。当初,他从一条交叉小路插到砚童前,并用连弩干扰骅骝,让它落入陷坑后,秦桧虽然摔落地上,却并未即死,甚至没有失去知觉。他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