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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子笙      更新:2021-02-26 12:09      字数:2470
  早些遇见楚季,便要把他藏起来,看他笑看他哭,看着从小小孩童长成如今他放在心尖的模样。

  但这一切只能是他的臆想罢了,楚季十九载的人生里到底是没有他。

  周身又忽然被迷雾围绕起来,梦魔阴森的声音不绝于耳,似难以置信,“君白,你不嫉恨?”

  嫉恨?为什么要恨,若是今夜楚季没有同他讲那番话,他或许会恨,可是楚季说在乎他,那么他便信,并且甘之如饴。

  能见到楚季的过往已是今日获,楚季前十九载的人生没有他又何妨,他要楚季往后的年年岁岁,都有他君白的身影。

  梦魔以怒恨为食,君白要打碎他的幻境,毫发无损的走出梦魔编织的爱恨情仇之中。

  他眼神一寒,唇角卷起一抹冷冽的浅笑来,声音镇定而沉稳,“梦魔,你输了。”

  君白伸出左手狠力划过右臂,顷刻间血腥味弥漫开来,血做咒,君白的衣袂剧烈翻飞,开口掷地有声,“破!”

  凄厉的嘶吼声响彻,君白冷眼望着不远处的黑雾将一个个梦境吐出来,眼前景色骤然,光怪陆离令人头晕目眩,君白伸手停下快速掠过的一个梦境,眸色深不可测。

  如梓的梦境之中,笑是楚季,哭是楚季,白衣是楚季,景色是楚季,他深深拧起了眉,到底将内心的猜想坐实,如梓的执念不过二字,将他禁锢于幻境之中不肯出来,他低声念出那纠缠不休的执念,轻飘飘的楚季二字散于迷雾中,消失不见。

  一道强烈的闪电劈来,静坐于房中的楚季猛然睁开禁闭的双眼,跑到窗边用力将窗口推出去,只见外头的天已经蒙蒙亮,而死气沉沉的流云镇似乎也在恢复其原先有的生气。

  他震惊的看着半暗的街面出现一个又一个人影,死寂一般的耳畔渐渐听得人声交谈,楚季握着床沿的手猛然扣紧,双眸剧烈缩着,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他忍住心中翻腾的情感,慢慢转过身去。

  烛光之中,一身黛蓝的君白笑脸盈盈,眸子里闪着细碎的流光,对他张开了双臂,声音很轻,却满是笑意,“道长,不如过来让我抱抱,我想你了。”

  刹那间,楚季心脏一缩,鼻头不可抑制酸涩起来,冷冰冰对着君白砸出一个字,“滚。”

  而嘴角却是不自觉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大白兔!我爱大白兔!我爱大白兔!!

  第55章第五十五章

  流云镇所有陷入梦魇的人都回来了,依旧忙忙碌碌的生活着,浑然不知自己曾经遭遇过怎样的危险。

  楚季将梦魔如何令人陷入梦中之事告知醒过来的如梓,如梓听过面色微微一变,楚季只当他是觉得此事稀奇,并未多想,而君白却是望着如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浅笑来。

  离开流云镇之前,楚季曾瞒着如梓偷偷问君白,“你可知我大师兄的执念是什么?”

  君白最不喜欢楚季将如梓挂在嘴上,定定看着楚季好奇的神色,顿时想起自己在梦中看见的楚季与如梓的过往,不由吃味得蹙起了眉头。

  楚季话没有问出来,反倒让君白压着结结实实啃了一顿,将他的双唇啃得红肿不堪才肯松开,末了还口气凉凉的说了句,“你肯定猜不到,我也不会告诉你。”

  气得楚季一整天都不肯拿正眼看君白,半句话都不和他讲。

  而楚季发觉,离开流云镇的如梓似有些闷闷不乐,至于是何原因,楚季猜来猜去也没有猜出来,就这样一路和君白置气,一路揣测如梓的心思,转眼便是两日。

  等楚季拉缰停马,望着眼前在冬日的摧残下依旧青葱的山口时,才是发觉自己真正到了仓夷这片他生活了近二十载的地方,他离去后日思夜想的故乡。

  楚季迫不及待的进入山头,任凭身侧风雪打在自己脸上,一颗心满是雀跃,阔别三月,仓夷一点变化也无,入眼皆是熟悉的景色,他忽的畅快起来,仿若归林的鸟儿,展翅便要飞起。

  君白自然是不会让放任他飞走的,一把将楚季抓到自己身边,忍俊不禁的盯着他,“我从未见过道长这幅模样。”

  就好像这山中最轻灵的风,让人抓不住般。

  楚季这才察觉失态,一停下来才发觉如梓也在一旁偷笑。

  他口口声声说不思念仓夷,不想见到师尊师父,但真正到了这一刻却比谁都心急如焚,面子不由有些挂不住,只得轻咳两声掩盖自己的心口不一,“跟不上就算了,大不了我走慢些。”

  别扭得近乎可爱,若不是碍着如梓在场,君白想把楚季狠狠揉进怀里,他抑制住这个冲动,只悄然拿手捏了一下楚季腰间的软肉。

  楚季怕痒,被他这么一捏,猝不及防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单音,惹来如梓的目光,“怎么了?”

  “没,被虫子叮了一口。”楚季拿瞪了一眼君白。

  竟是把他比作虫子,君白抿着嘴笑。

  如梓不明所以左右看着,“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虫子,叮到哪儿了,我给你看看。”

  楚季连忙摆手,“没事,快些上山吧,天快黑了。”

  说完便又甩开君白,大步往山上走去,似是察觉到君白和如梓的目光,才好歹放慢了脚步,回过头悠悠看着二人,“还不跟上来。”

  二人摇着头微笑,这才是跟上楚季的步伐。

  树枝上挂着雪,偶尔有雪粒掉落在地,又恢复了平静。

  山中宁静,邬都的市集倒是热热闹闹的,一抹鹅黄身影在街道上探头探脑的看着,这儿也要停下来,那儿也要停下来,眼睛见到不远处的糖葫芦,杏眼瞬间便亮了,不顾身后慢条斯理走着的人,径直跑去。

  蒋遇雁平静无波的眸子终于有些涟漪了,他望着像只雀儿一般跑去的银淼,无声的叹了口气。

  银淼眼睛里只有糖葫芦,哪里还记得蒋遇雁,和小贩要了一串,便回过头寻蒋遇雁要他拿铜板来换,却见本该在身后的身影不见,顿时急得瞪大了眼,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面嚷嚷喊着,“大哥,大哥......”

  为掩饰身份,蒋遇雁不让自己喊他上神,在人界以兄弟相称,起先银淼一声声喊的别扭,但喊着喊着竟也是顺口,这会子脱口便是大哥二字。

  一道清冷的音色在身侧响起,“难为你还记得我。”

  银淼扭头一看,不见的蒋遇雁便站在身旁,正给小贩递铜板,他刹那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蒋遇雁又丢下他了。

  小贩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望着性子截然不同的二人乐呵呵笑着,“两位公子感情真好。”

  银淼听得欢喜,又要去拿糖葫芦,被蒋遇雁抬手拦下,微微拧着眉,“这是你今日的第三串,不准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