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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烧肉      更新:2021-02-25 08:32      字数:2501
  着不忍?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他心情复杂,那个看似聪明的女人,从头到尾都被她最信任的人耍得团团转。早在几年前,她背后的骗子团伙就已经易主了,代号m先生的国际通缉犯死在了仇家暗杀里,顶替他重出江湖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弟弟易凯。她以为的爽朗阳光的弟弟,什么都不懂的弟弟,其实就是操纵她不断行骗的罪魁祸首。究其原因,是因为易凯需要大量的金钱。和以为父母死于入室抢劫的易瑶不同,易凯从来都没有放弃调查父母真正的死因。这样的调查,无疑需要丰厚的财力才能支撑,所以他不得不瞒着姐姐,继续借姐姐的手来获取不义之财。一年多以前,易凯的调查结果就已经很接近事实了,他几乎肯定了当年买凶杀人的就是赵宏,只是他一直蛰伏着,直到赵诺回到赵家,才从这个看起来最好骗的赵三公子下手。看到这里,赵诺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他的伪装确实很不错,骗倒了懵懂无知的易瑶,也骗倒了处心积虑的易凯。他将计就计,干脆把易瑶拉入了他的任务。如果易凯想要复仇,迟早会向易瑶摊牌,届时倒可以稍加利用,作为万一自己没有得到继承权的突破口。只是还没等到易凯暴露,他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沈昊在试探易瑶。当时他的心里便对沈昊的身份有了猜测,所以他吩咐部下尽量扰乱沈昊对易瑶的调查,把他往错误的方向引。这个决定在日后让赵大探员后悔莫及,谁知道沈昊那混蛋竟然会试探着试探着,把自己给试到坑里去了。当然,早在之前,赵大探员已经在坑里了,他克制不住地越来越在意那个女人,不仅在她面前频频失态,甚至还吃起了沈昊的醋!一时之间,他心乱如麻,忍不住联系了自己唯一可以倾吐心声的人。电话那一头的闵将军听完之后,罕见地沉默了起来。他不说话,赵诺的一颗心七上八下,濒临抓狂,半晌之后,闵将军幽幽地说:“小赵啊,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发请柬。”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赵诺:“……”什么意思,你丫究竟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你有本事挂电话,有本事把话说清楚!他到底还是自己想明白了,他早就该明白的,从他能在那个女人面前毫无保留地取下面具开始,他就该知道自己栽了。下定了决心,他又一次联络了闵将军:“我要保一个人。”听他说完后,闵将军似笑非笑:“除了那丫头,她弟弟你不管?”赵诺冷哼了一声:“一个想利用姐姐手刃仇人的混蛋,我不觉得有帮他洗脱犯罪事实的必要。”只是狠话放出去了,当他监听到瑶姬和易凯的电话内容后,还是犹豫了。瑶姬也清楚自己的通讯会被监听,她自认为那通电话没什么不妥,不妨赵诺听出了易凯的弦外之音。看来那混小子是动摇了吧,所以才旁敲侧击地希望姐姐离开赵家,他的心到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冷硬,并非是他不想杀赵宏,而是不希望姐姐的手染上鲜血。他联络了易凯:“真相由你自己告诉她,我不管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不会插手你们姐弟间的纠葛,但是,”男人的声音冰冷如铁,“如果你还没有放弃利用她、伤害她的念头,你大可以来试试。”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听到她的话,赵诺忍不住心头一紧。“所有的事情,小凯都告诉我了。”真相,她已全然明了。要说她心里不在意,当然是谎话,只是她转世而来三年,真正为易凯尽到的义务,说实话也并不多,易凯确实应该愧疚,但这份愧疚该赋予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他说他会就此手,希望我也不再继续做以前的事。”听到这句话时,出乎意料的,她心里并不是终于获得自由的畅快,而是说不出的怅然,今天之后,她就要开始自己的人生了吧,和过去诀别,或许也要……和这个男人诀别。在这个惊天的骗局里,人人都是伪装者,人人都戴着面具,可是到了最后,人人又都摘下了那伪饰的假面,沈昊对她的祝福,又何尝不是她的渴望。“这是当然的,”男人冷淡的声音打断了瑶姬的思绪,她有些愣怔地抬头,只见赵诺凝睇着他,面无表情,却是眸色深沉,“你是我的妻子,难不成还要再像以前一样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纠缠?”“可是……”可这桩婚姻是假的,虽然总是用离婚来威胁赵诺,瑶姬心知肚明,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可是什么,你想赖账?”赵诺当即沉下了脸。“我是个诈骗犯。”“所以?”瑶姬觉得跟这个男人说不清:“我身上有案底!”既然他曾经是c国特工,难道要违反原则和她这个应该被通缉的骗子在一起?“我知道,”男人的回答轻描淡写,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手覆在了瑶姬的手背上,那低沉又冷淡的话语,却出乎意料教人安心,“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只要想好我们的婚礼该怎么安排。”婚礼……不是办过一场吗?似乎一眼就看出了瑶姬的想法,男人勾起唇角:“那一场是假的,我要给你一场真真正正的,属于我们的婚礼,瑶瑶,”他放轻声音,幽深的黑瞳中仿佛盛满了漫天星辰,“我骗过你,也说过许多谎话,但有一句是真的”“我爱你。”

  锦衣录

  越京的夏日总是多雨,不过戌时天便已全黑了。浓云卷集着雷霆在天地一线间腾挪闪烁,哗哗的雨声激在城楼屋瓦之上,地上无数水泡泛起,顺着路两旁的排水沟咕噜噜往下坠,便如滚沸的开水一般,要将整座城市淹没。  五城兵马司的弓兵穿的是制式皂靴,羊皮的底子踩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的水声沉闷中带着隐隐钝响,湿而重的寒气从脚底腾起,分明是仲夏,此时狂风暴雨大作,竟教人无端端打起了寒战。  走在最前面的两人挑着一对羊角灯,朦胧的光晕中,只见那急雨如箭,顺着油衣风帽的缝隙灌进来,色呈青绿的隶衣几乎被浸湿成了浓俨的黑。  越京不行宵禁之法,只是寻夜雨大,街上早不见一个行人,飘摇的风雨中,只有青衣河河畔照旧是烟柳画船、笙箫阵阵。纷乱的急雨坠落下来,像是当空倾倒下万斛明珠,在那珠海之中屹立的,便是无数风才子、权贵官宦趋之若鹜的销金窟。  此时,正中央那座最大的楼内歌舞正演进到最高潮。美人腰肢似柳,长袖如云,一曲鹧鸪天娓娓而来,正是说不尽的风流,道不完的旖旎。  "寻好梦,梦难成。有谁知我此时情,枕前泪共阶前雨,隔个窗儿滴到  明字尚未坠下,只听砰的一声,雕花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寒风裹挟着冷雨扑面而来,身着油衣的弓兵如同沉默的铁塔一般顷刻间将大厅围了个严严实实。  "我当是谁,原来是兵马司的官爷,"闻声而来的鸨母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去,"聂爷,黄爷,今儿是来公干,还是来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