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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红烧肉      更新:2021-02-25 08:27      字数:2153
  张寰道:“老家伙们虽然顽固,一个个都明的很,可轮不到我操心。你放心,待到天子被奉迎至冀州,他们就会像苍蝇闻到肉一样的追过来了。”

  听他如此形容自己的叔伯,瑶姬颇为无奈:“你就这么肯定圣人一定会来冀州?荆州比冀州要富庶。”

  “皇帝怕死,”张寰言简意赅地回答,“冀州少经战事,皇帝如今是惊弓之鸟,只要使君一劝说,哪里还有不来的道理。况且,如今几个有兵有地的刺史,王生元优柔寡断,谢晋桀骜不驯,楚廉是个糊涂鬼,荆、桓、雄三州都不足为惧,剩下的要么朝不保夕,要么是乱党,你说,皇帝还能去哪儿?”

  “你倒是对我爹有信心。”瑶姬撇撇嘴。

  张寰笑嘻嘻的道:“我不是对使君有信心,是对某个姓谈的人有信心。”

  瑶姬上次没有得到他的答案,听他又提起那卦辞,忍不住道:“你说的……究竟是不是我大哥。”

  按照转世命册上的批语,未来会做皇帝的就是谈伯禹,可张寰又为何要说得含含糊糊。瑶姬倒不是盼着谈伯禹做皇帝,不如说,一旦谈伯禹做了皇帝,他们厮守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早在决定与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瑶姬就做好了觉悟,她知道这条路很难,哥哥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男人,哪怕是要向他憎恨的父亲证明自己,他也会在通往权力的路上走下去。瑶姬不想逼迫他,可要是有那么一线希望,她也不希望他们的未来会是一个高居龙椅,一个远走他乡她不愿意连自己的名姓都不能承认才能陪着他,也不愿意看着他妻妾满堂,那便只能远走了。

  一贯吊儿郎当的张寰忽然沉肃起来,他笑了笑:“你希望是,还是希望不是?结果来源于决定,而决定,来源于心。”

  将军令16(h)

  “什么嘛,”直到回府,瑶姬还有些忿忿,“跟个神棍一样,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她有时候总觉得张寰像是看穿了一切,看穿了……她和哥哥的关系。

  她满腹心事不知向谁诉,就在此时,冀州北上的军队却出了事。

  原来谈珩奉迎到皇帝南下的队伍后,皇帝经过他的一番劝说决定改道去冀州,在途径永州时遭到了淮南王和陈留王的攻击。五王之中,以河间和胶西两王势大,剩下三王原本都是唯其他两王马首是瞻的,这次却在没有河间王的授意下攻击了冀州军。

  正如张寰所说,各地刺史中,以谈珩实力为最,谈珩不想这么快与河间王开战,河间王其实也不想。此番谈珩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折损了不少士兵,也引得他大怒。他一面派兵护送皇帝回冀州,一面调兵遣将,就在永州和两王对垒。

  永州虽然名义上还有刺史,实际上已经是谈珩的地盘了,双方一开始打得难分难舍,待谈仲坤赶到后,两王所部便开始节节败退。

  战事正酣之时,刚占据京城没多久的河间王竟然被人斩杀了,动手的是李丁。

  这位背叛朝廷的前车骑将军实在是个奇人,他投靠河间王后,因觉得河间王不够尊重自己,一言不合,就将河间王斩杀在酒席上。偏偏京城里大部分都是李丁的部下,他不吹灰之力便编了河间王的部队,自己拉起大旗,号称天献皇帝,竟然堂而皇之地登了基。

  瑶姬目瞪口呆之余,还得在接到谈珩的飞鸽传书后,领兵接引皇帝入城。就在这样一片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之中,延平十一年走到了尾声。

  皇帝的车驾驶入冀州城时,那天恰好有小雪。百姓们跪伏于道路两旁,城中早已修筑好了供皇帝驻跸的行宫,瑶姬骑马于前,当先前导,冀州的百姓们早已习惯了高级将领中有一个颇为美丽的女子,只是跟随皇帝而来的一众朝臣看到谈杰虎那个传说中能征善战的女儿,都目光怪异。

  瑶姬浑不在意,她领兵前去接引皇帝,因是面圣,所以不能覆盔,顶盔取下时,那个胖胖的皇帝当场就瞪大眼睛,好半晌才道:“真,真是个美人儿……”

  “圣人失言了,”跟他一同出逃的太傅在一旁提醒,“圣人不是要封谈氏三娘子做虎威校尉?”

  “对对对,”皇帝恍然,目光还流连在瑶姬的面容上不放,“快,快拿朕的印玺来。”

  瑶姬在心里冷嗤一声,这个皇帝,确实是个废物。她也曾是为君之人,又有一个名垂青史的儿子,实在是瞧不上皇帝的做派,垂下目光,将眼底的轻蔑掩去,因而她也就没看见皇帝目中闪过的一丝贪婪。

  这一行人驻跸行宫后,永州的战事也到了尾声。淮南王战死,陈留王大败而逃,谈珩的声威越发煊赫,连带着冀州城这个新年也过得尤为热闹。

  虽然谈珩尚未返回,但冀州一系的大小官员依然要去行宫朝贺,宫中通宵达旦的饮宴,瑶姬本不耐这种场合,但她与谈伯禹已许久未曾见面,纵为着与哥哥多待一会儿,她也只能耐着性子。

  酒过三巡后,她出去透气,没过多久,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夜里天凉,早些回去休息。”男人把尚带着体温的大氅披在她肩上,替她理着耳后碎发。

  少女回过头,盈盈一笑:“我想哥哥了。”

  她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感情,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谈伯禹心头一动,忍不住俯身吻住那娇嫩樱唇,大舌在其上舔舐缠绵,好半晌两人方才气息不稳的分开,男人极力平复着胯间的火热,颇有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小东西,回去再拾你,”见她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地弯起眼儿,谈伯禹心头发软,摸了摸她的小脸,“也罢,我与你一道出宫。”

  兄妹俩打马回府,城中早已宵禁了,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马蹄敲击在地面上的清脆答答声,少女的声音轻软低柔:“还记得小时候,也在下雪的时候和哥哥一起溜出来过。”

  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