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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茶茶好萌      更新:2021-02-23 04:59      字数:2487
  计房间里的臭味都来自她视野死角的厕所。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男人拉过一张板凳,一路划拉到仝年年的面前,放好,坐下。

  “还认得我么?”

  仝年年惊得后背都是冷汗,她孔骤缩,声线带颤:“……曲华?”

  曲华露出一排污黄的牙,笑得阴森诡谲。

  “哟,记性挺好。”

  ……

  仝年年失踪的第三个小时,陈旌接到了一通未知电话。

  对方连身份都懒得掩饰,他单刀直入:“三千万,换仝年年。”

  陈旌下颌线绷紧,他捏紧了拳头沉声道:“我要听仝年年说话。”

  “睡着呢,说什么说?”

  “你不让我听她声音,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爱信不信。”

  像是吃准了他会妥协,曲华笑得肆无忌惮:“我这样不都你害的么?拿钱来,我放人走,就这么简单。”

  “你要是敢碰她,我不介意再废你一次。”

  “放什么狠话呢?人在我手里,我说了算,”曲华打了个哈欠,“来吧。”

  对方说完就撩了电话,陈旌抬眼望向身边的人。

  “找到具体位置了?”

  拖了大半分钟的通话,还是有效果的。

  “找到了。”

  第68章

  七年前,在陈旌离开海城,仝年年专心备考的时候,曲华的人生彻底从云端砸到了崖底。

  他的右手落下了病根,写字都劲,膝盖骨一遇到阴冷天气,就会止不住地发疼。

  然而命运给他最沉重的一击,是他的命根子废了。

  那段时间他过着的,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因为陈家的势力,曲家非但不能为曲华出一口恶气,还得忍气吞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曲家靠拆迁暴富,要说曲华往常还能倚着家里有点钱币嚣张跋扈,但真惹上了事,也只能灰溜溜地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曲家唯一的独苗苗没了性功能,曲父不气吗?他当然气,可生气又有什么用?如今有陈家提供跳板让家族挤进商圈,以后机会自然多得是,还怕什么继承不了曲家香火的问题?这一权衡,仿佛利大于弊,他又心安理得了。

  怪就怪在甜头只尝两年,曲父就出车祸成了植物人。曲家没了顶梁柱,一时墙倒众人推,陈家的接济反而在这个时候成了救命的浮木,让曲家在这汹涌的海潮中随波逐流,好歹撑了下来。

  但曲家不代表曲华。

  他是被放弃的那一个,对陈家的恨意不仅没有下降,怨气还越拔越高。

  只不过现实总能残酷得让人低头,曲华越恨他就被养得越废,如果说曲家对陈家的依赖性强过胶水,那他对金钱的黏性亦然。

  他没了那个功能以后,赌博就成了他的慰藉。

  这几年陈家都很大方。曲华好赌,却从没为钱的事情烦过,也是因为他把陈家当成了自己的专属冤大头。

  直到半年前,冤大头甩手不干了。

  陈家对金钱的宽容度突然变得敷衍,不等家族提出异议,曲华就率先翻了脸。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换来的只是更冰冷的回复。

  钱来得愈发缓慢,也日渐稀薄。

  曲华赌了几个月,欠债累累不自知,等高利贷找上门来,他才惊觉陈家似乎是打算放弃他们了的事实。

  被金钱盖住的怨恨让风吹开,怡巧曲华在街上看到仝年年,便盘算起了歪主意。就是没想到仝年年很警觉,从那之后再没出现。

  当事人不出门,计划似乎要泡汤。眼看着半个月过去钱还没到,家里老子没用,妈又只会哭,高利贷催得紧,曲华顶不住了,就信了那笔飞来横财。

  曲华直觉钱来得太容易定不是正规渠道,但时运逼人,他不得不做出决断。

  拿钱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果然,被曲华猜中,那笔钱就是陷阱而他也的确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一掉进了坑底。

  光是诈骗罪这一项就让曲华软了手脚,他大难临头,又惜命如金,趁警方没找上门,他选择了逃跑。

  如果这时候还不明白他就当真是白痴了。

  这所有的所有都是陈旌所布下的局。

  其一,陈旌回国,陈家放弃对曲家的施舍;其二,陈旌用拖延汇款的方式让他放松警惕,负债一身是迟早的事;其三,陈旌比仝年年更谨慎,抢先一步就整得他揽下了诈骗罪名。

  曲华被逼急了,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他要绑了仝年年拿钱。

  “我不想把你怎么样。”曲华看着仝年年,一字一顿道,“我就想要钱。”

  仝年年瞪着他,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你这样只会让麻烦越滚越多。”

  “我知道啊,”他声调骤高,“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这都是陈旌逼我的!”

  仝年年懒得和这个不带脑子的男人讲道理,她闭了眼,再不肯说话。

  曲华倒多说了一嘴。

  “你放心,我拿了钱,你就可以回家了。”他记得的。

  当年是仝年年叫的救护车。

  仝年年睡着了。

  她被曲华推醒的时候,身子还是半点力气也没用。

  和先前的无所畏惧不同,此时曲华急得火上眉梢。仝年年隐约能听到门外的动静,她刚想出声,就见曲华冲到窗边探身出去看楼层构造。

  这是……要直接跳下去?

  她脱口而出:“我不要跳。”

  曲华兀地松了眉心,他回头桀桀笑:“你现在就是累赘,我才不带你。”

  仝年年了然,在命面前,钱不重要。

  又或是,曲华想留着命花钱。

  一声巨响,两人心神一颤,齐刷刷看过去,门后的的柜子轰然倒塌,仝年年更是惊得力气都恢复了三分。

  陈旌带人冲进来时,曲华的半个身子刚爬出去,他没去管,而是先抱了仝年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仝年年愣神,眼前是陈旌的面孔,耳边是曲华的哀嚎,她恍如隔世,忽然不知该作何反应。

  后来陈旌说是因为曲华给她下的药量太大让她神志不清。

  还好没影响到肚子里的胎儿。

  回归现实,仝年年嗫嚅着唇,尚未开口,只听一阵怒吼,陈旌就倏尔背向了她。

  曲华挣脱开两名警员的束缚,快步冲陈旌咆哮而来。怕伤到仝年年,陈旌引着他往房间的另一边跑,不等别人的帮忙,他反身扫腿就朝曲华的下肋狠力一踢!

  骨骼错位一声脆响,曲华面色顿如半熟的猪肝,他瞪得眼珠激凸,脖颈青筋狰狞如虬。饶是如此,他还是做出了选择,使出最后的力气掏出口袋里的小刀向陈旌身上丢去

  陈旌躲闪不急,锋利的刀尖滑破衬衫,有血色沁出,额角跟着泌出了冷汗,他咬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