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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宋昙      更新:2021-02-21 18:12      字数:2469
  事儿要紧?”

  徐三也不推托,只管就此应下,当日就拾行囊,搬到了后山园子里去。徐荣桂见她如此,很是不解,但听她说是为了贾府做事,便也不再相拦,反而还有几分高兴。只是她这做娘的,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便逼着徐三,又将唐玉藻带在身边,左右也算是有个照应。

  徐三这么大的工夫,目的只有一个让似荷莲开花。

  只有似荷莲开了花,且恰好赶在官家来时开了花,她的复仇计划,才有实现的可能。

  十日过后,五月初时。暮云晚霞,春风旖旎,徐三铺了一层帕子,盘腿坐于花下,借着这最后一丝残阳,翻读着手中的书卷。

  她看书快,记得也牢,先前那本《太/祖兵略》,她用了两日,翻了两回,几乎已是倒背如流。至于那本《阴阳历术》,考的大多是推算某年日月食的时辰、金木水火土各星在太阳升落时的位置之类的,更偏重于理解与计算,确实有些难度,但徐三算了两三日之后,虽不能说全然摸透,但也已明白了七八成。

  现如今她看的,就是这所谓《算经》。这一门对于徐三来说,可谓是最难的科目了。她虽穿越了有五年之久,可这五年里,跟算学有关的,是半点儿都没碰到。而在她穿越之前,不知有多少年不曾做过数学题了,如今做起这文言文出的数学题目,而且是有一定难度的题目,自然是不大容易,几乎和重新学起无异。

  兵法和历法这两门,加起来也就看了四五日。而这一本《算经》,她吃了五日都没吃透。再加上都到了这时候了,那两株似荷莲,连花苞都还未结。饶是冷静如徐三,此时也不由有些担忧起来。

  夜色渐深,徐三搁下书卷,撇开那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纸,随即深深叹了口气。她双手撑地,身子后仰,抬头看了会儿明月繁星,接着又缓缓低头,看向了身边的那一株似荷莲。

  坚定如她,此时也不由有些怀疑起来

  五月末时,官家临幸,晁四遗下的这牡丹花,会否如期开花?

  它们若是果真开了花,官家又会否喜欢呢?

  她的复仇大计,真的会如所想的那般顺利吗?

  今年的立秋州试,她能否中得举人,胜得秦娇蕊一筹?

  就算以后做了官,她又真的能……走进这个封建王朝的权力中心吗?

  未知令人向往,也令人惶惑不安。但徐三抬头望着那株于晚风中轻曳的牡丹花,眼神却是渐渐坚定了起来。

  她不怕。她有一生的时间。

  她愿做一个殉道之人。为了晁四,也为了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官家要来啦!

  明天一口气把这些天的留言都回了_(:3」∠)_还是要感谢各位小天使~

  第63章盲聋苦学漫营营(三)

  盲聋苦学漫营营(三)

  月明兮星稀,空阶兮竹影,徐三娘立于花下,紧抿薄唇,轻抚着那翠绿枝叶,忍不住在心中默念道:四郎,若是你泉下有知,就让这似荷莲,赶紧结出花苞罢。牡丹开花之日,方是你沉冤得雪之时。

  四郎……晁缃!

  徐三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他的名姓,恍惚花影间,仿佛又看见那清俊少年,一袭白衣,眉间点着金粉花钿,手持缠枝莲纹的花浇瓷瓶,长身玉立,对着她温柔一笑,又轻声唤她近身。

  徐三不由出了神,连忙伸手去探,哪知下一刻,眼前人影倏然消散,只余下唐玉藻眉眼间带着忧虑之色,对着她蹙眉道:“娘子,夜已深了。外头冷,咱回屋里头读书罢。”

  徐三怔了一下,随即自嘲似地一笑,这便将地上的书纸拾起,跟在唐小郎身后,沿着花间小径,走回了茅草屋去。

  是夜,徐三娘秉灯夜读,直至夜半三更,方才和衣而眠。说来也巧,她隔日才一睁眼,那唐小郎一面弯腰端来盥洗之物,一面用那黄鹂啼鸣般的清脆声音,高兴说道:“娘子,好事情,那牡丹结了花苞了!”

  徐三一听,连忙掀了被子,脸也来不及洗,长发也顾不上梳,蓬头垢面,踩上木屐便直奔出门。唐小郎见此情形,也急急搁了手中之物,随着徐三,往园子里疾步而去。

  此时天色尚未大亮,小园香雾,晓时蒙笼。徐三披头跣足,走到花边一看,便见雾气之间,那两株似荷莲,俱都生出了小花苞来。那花苞小小的,很不起眼,但徐三看在眼里,却是惊喜不已,抿了抿唇,颤声说道:

  “这是四郎在帮我呢。我昨夜才求了他,今日便结了花苞。他听得到,九泉之下,他听得到!”

  唐玉藻看在眼中,咬了下唇,却是说不出话来。

  徐三低下头来,笑出了声。她摇了摇头,又踩着那木屐,沿着原路,回了屋里,心上着实轻松了不少。

  先前她最后一次见晁四时,他曾教过她,该要如何培植这似荷莲。依照晁四所言,这牡丹结苞之后,再过七到十日,便会开出花来。而一旦开花,则会开上十余日,如此算来,定能赶得上御驾了!

  徐三忍不住笑意,便连唐玉藻给她梳洗之时,她都呵呵笑着,哼起了小调儿来。而待梳洗罢了,徐三捧着饭碗,坐于桌前,抬眼一瞥,却不由得微微一怔那盘子里头,赫然摆着三块被掰开来的玉米。

  那金黄粟粒,落入徐三眼中,不由令她有些触景伤情。她抿了下唇,半晌过后,又面色如常,抬手将那玉米拿起,张口咬了一下。

  徐三边咀嚼着那粟米,边无奈叹道:唉,这漫漫人生路,只怕除了晁四以外,再不会有人给她剥玉米粒吃了。

  用过早膳之后,徐三披衣出门,先去贾府门口,找人送了信儿,接着又抱着那几本书册,去了杏花巷深处。罗昀见她才过了十日,便过来还书,心里头是惊疑不定,还当她是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很是有些不快。

  这妇人穿着一袭褐布衣裳,唇上沾着假须,两边嘴角生来就是微微下撇,很是威严,令人望而生畏,不觉间便敛容屏气。她眼上眼下,扫量了徐三一会儿,随即微微眯眼,沉声说道:“丫头,我知你有疑难之处,欲要寻问于我。只是你问我之前,我要先考考你,瞧瞧你到底学得如何。”

  徐三平静道:“先生只管问便是。”

  罗昀思忖片刻,缓声道:“麟德历中,是如何求月食食分的?”

  所谓麟德历,即是唐朝之时,李淳风所编的一种历法,一直沿用至本朝。而所谓月食食分,通俗来讲,就是月食的程度,若是说得深些,则是月食发生时,地球本影角直径,和月球角直径的比例。罗昀考这么一道题,为的就是看她将那《阴阳历术》学得几成。

  而她话音方落,便见徐三扯了张纸过来,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