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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萤      更新:2021-02-21 13:26      字数:2540
  柜,拉开柜门,伸手往里面翻什么。

  阿爸这时有些慌乱了,以为她要拾行李走人,就像昨晚在家里一样。

  昨晚他回到家时,她已经拾好行李要走,他不让,她反手甩了他一巴掌,他愣傻了,眼光光看着她走,忘了去拦。

  现在纵使愤怒,但不能再次放走老婆的意识最为强烈,他上前拉她,急问:“你做什么,不要拾东西……”

  阿妈甩开他,继续埋身衣柜寻找什么。不一会,她翻出一个黄褐色的信封。

  阿爸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只好堵着门口的方向,一时扫两眼她手上正在拆的信封,一时又审度她的脸容,留意她的情绪变化。

  黄褐色信封被拆开后,里面又有一个对折的白信封,阿妈将它展开,从白信封里抽出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片。

  她将纸片反过来,呈现阿爸眼前,冷声问:“里面的男人,是你吗?”

  阿爸糊涂了,往后仰仰脑袋,定神眯眼看阿妈手上的纸片。

  那其实是一张旧照片,原是色,可因年代久远保存不当,早已发黄得厉害。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背手而立,身后状似施工地盘,有水泥砂石彻出来的半层建筑。他穿着看不出本色的带领恤衫与长西裤,眼浅浅地笑,模样装扮在如今看来,老土落伍,却难掩他五官的清俊。

  而他旁边,是个穿长裙子的女人,女人扎着麻花辫,低着下巴,羞涩地看着镜头抿嘴笑。

  一男一女,一高一矮,同样年轻,并肩而立。

  仔细看了一会儿功夫,阿爸才认出照片中的男人就是他自己,当年在西安打工的自己。至于那个女的……

  他又看了半天,认出来了。

  “这照片怎么来的?”阿爸意外地问。

  阿爸看照片的时候,阿妈一瞬不瞬盯着他的反应。她不答反问:“这女的是不是昨天去桂江找你的那位?”

  阿爸怔了怔,说了个“是”字。

  阿妈脸色僵白,衬得眼眶更红,她再问:“这女的当年一直住在你们施工队里是不是?”

  阿爸:“是,她在队里帮忙煮饭洗衣……”

  “像个老婆一样照顾你是不是?”阿妈打断他,这样问。

  阿爸:“什么?”

  阿妈将照片放他眼前扬了扬,咬牙:“我问,她是不是像老婆一样服侍你!”

  阿爸明白了,惊愕地看着阿妈。阿妈双眼通红,眼角溢着泪珠,眼神又怨又恨。

  他莫名焦躁,“讲去哪了!”

  见阿妈捏着白信封的手捏得指尖发白,他忽地来了想法,冷不防伸手过去,扼住阿妈的手腕,微微施力。阿妈猝不及防,手腕吃痛,捏信的手自然松了。

  阿爸顺势将信封夺过去。

  阿妈急了,抬手去抢。可阿爸举高了双手,她够不着。

  “还给我!死程伟快你还给我!”

  任她怎样跳怎样攀,阿爸置之不理,手撕信封,抽出里面另外两张照片与一张信纸。

  两张照片同样是他与那女的做主角。一张是他和那女的半蹲在工地,背对镜头,两个脑袋挨得有点近,状似在说着什么亲密话。另一张在饭桌上,旁边有其他人,那女的挨着他坐,笑意盈盈地往他的碗里夹菜。

  阿爸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拍过这些照片。

  阿妈仍在跟前捣乱,他用手臂圈过她的腰,一一箍,将挣扎的她制服。之后单手扬开那张泛黄的信纸,一目十行

  阮小姐,我是你丈夫施工队的工人之一,你的丈夫程伟非常无良,拖欠我们超过半年的工资!惨无人道!而他本人在工地吃好用好养二奶!人神共愤!

  ……

  信写得很长,将阿爸在西安工作时的情景描绘得很细微,以至于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身边人写的。信里充斥了对他的控诉,并表明要以“告密”的方式报复。信中白纸黑字劝阿妈与他离婚,离开他这个黑心包工头负心汉。

  阿爸咬着后牙将信读完,信上没有留落款人,只留了落款时间:1988年7月。

  距今20年前。

  第235章第235章

  被阿爸牢牢箍在怀里的阿妈不再挣扎了,她仿佛后脑有眼,知道阿爸将照片与信纸看到哪种程度。

  她站直腰微仰下巴,抽了口郁气,哑声道:“你不用骗我她是什么普通朋友。昨天有人拍了你们的照片给我看,我一眼就认出那个女人的模样!而你当时很慌张,怕被发现是不是!”

  那三张丈夫与陌生女人合拍的照片,她当年只看过一遍,就没有勇气再看。可也就一眼,对方的容貌已像烙印般烫在她记忆里。昨天通风报信的下属向她展示偷拍的照片时,她掠了一眼,心跳几乎停滞。

  背后的男人没有应话,但箍她的手劲松开了。阿妈忽起一股落空的感觉。

  她转过身后退两步,与阿爸面对面。

  阿爸手里捏着照片与信,双眼沉沉地直视她,问:“这上面写的,你都信?”

  阿妈绷着下颌,同样直视他的眼,却沉默以对。

  阿爸静静地等了好一会,都没有等到她的回话。他泄气地失笑,自言知语般道:“怪不得你昨天的反应这么大,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原来你早就认为我是。”

  阿妈的眼眯了眯,忍着不让眼泪掉落。

  阿爸做了个难以理解的表情:“阮秀我程伟在你眼中到底是个什么人?”

  他自我承认:“是,我脾气差,有时候动不动就骂人凶人,但哪一次我无哄你?哪一次不是我先认输?你认为我对你不好吗?”

  “是不是,你是不是认为我对你不好?”他问阿妈。

  阿妈不出声,他追问,问到她回答为止。

  “我对你好不好?讲啊!”

  “好……”

  “好?因为我对你好,所以你就怀疑我对不对?”阿爸这样问。

  阿妈的眼泪淌下来了,她侧过脸,用手背擦,倔强地说:“你们拖欠工资的事是真的。”

  当年甲方拖欠工程款,所以施工队的工资发不下去,后来结算了,工资问题才得以解决。阿爸跟阿妈提起这件事时,已经度过了难关,最吃力的时候他没跟家里提过半个字。这也是近两年来两口子闲话聊起陈年往事,阿爸才说出真相。

  “一码归一码!”阿爸恼了,“拖欠工资是真的,不代表我养二奶是真的!”

  他黑着脸怒质:“这么大件事,你当年为什么不问不求证?”

  阿妈怔了怔,眼泪巴巴的流。

  阿爸怒道:“你就不能问一问我?问问我,在那边累得跟狗似的为这个家工作赚钱,我会不会有闲情去搞不三不四的?”

  “问问我,在那边节衣缩食将每分每毫都省下来往家里汇,我会不会有闲钱去养外人?”

  “问问我,在那边经常想起你们四母女在等我回家,我会不会有多余的力跟其他女人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