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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萤      更新:2021-02-21 13:26      字数:2575
  脸色,下巴指指对面的门板,小声说:“你阿妈刚睡了,不要吵她,进去那房间谈。”

  俩人先后进了对面的房间,才关上门,阿姨就怒斥:“你阿爸好过分!”

  程心不出声,等她说下去。

  阿姨问:“你知不知道你阿爸做什么了?”

  程心摇头。

  阿姨说:“他在外面有女人,连儿子都生了!”

  程心愣了愣神,没听清似地问:“什么?”

  阿姨气得连语调都变了:“我话你阿爸,在外面有女人有儿子,有第二个家!”

  程心当场惊傻,整个人入定一样石化,脸色骇然。

  足足半晌功夫,她回过神,哑着声问:“真,真的?”

  阿姨疲惫地坐在梳妆台前,又气又无奈地说:“听讲那男孩已经十几岁。”

  十几岁,即十几年前,十几年前阿爸曾在西安打工五年。程心猛然想起曾在阿妈旧外套的口袋里翻出的信。

  她许久说不出话,脑子里轰轰轰地闹腾。

  坦白讲,阿姨说阿妈要与阿爸离婚时,她确实惊讶,但过后又不怎么担心,因为她以为导火线是卢亮。她以为阿爸私下给卢亮什么好处了,被阿妈发现,接着两口子争执,越争越冲动,离婚之言便脱口而出。

  她犹记得小时候,阿妈得知阿爸私下借了钱给谁谁谁,气得离家暴走,阿爸了劲才把她哄回去。

  程心原本有信心解决这场离婚闹剧,毕竟卢亮的问题即是钱的问题,如今对程家来说,钱还是个问题吗?因此两口子说气话归说气话,到最后始终会和好如初的。

  谁知,闹离婚的真相竟比她想象中的严重,离谱,超纲!

  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层面上,这跟卢亮的问题,完全是两码事,完全是两种性质,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这真他妈的……

  程心扶着墙坐到床沿,脸色青白,心里又乱又堵。

  阿姨理解她需要时间消化突如其来的噩耗,事实上她本人也替二姐头痛得厉害。俩姨甥无言地坐着,时值下午,夏天,一屋燥闷。

  阿姨偶尔深叹,喃喃自语:“看不出你阿爸是这样的人,他明明表现得对二姐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程心终于做好心理设防,状态渐渐恢复。

  她缓了缓劲,着手问:“什么时候的事?”

  阿姨说:“昨天下午,那个女人带着儿子去桂江公司门口堵你阿爸。你阿爸不想让二姐知道,将那母子拉走。不过有同事看到了,告诉了她。”

  那同事看到阿爸与那女人拉扯,很自然地脑补出一部伦理大剧,然后通风报信地通知阿妈。

  阿妈听了两句,就信了怒了,开始满世界找阿爸。

  阿爸的手机却关了机。

  等到晚上,阿爸才回家。而他失联的几个小时里,事情的前因经过与结果已经在阿妈的心里发酵了几个回合,她已经有了自我的全盘认知,阿爸会说什么会怎么解释,她早预想了一遍,所以当阿爸真的来解释时,她捂住耳朵,一句都不听。

  阿妈没有向娘家细说与阿爸争吵的过程,也没有说阿爸怎么会任由她拧着行李离家出走,只说阿爸在外面有人了,她要离婚。之后大哭,哭了一整晚,到今天早上眼睛红红肿肿,神萎靡。

  程心问:“外婆也在房间里吗?”

  她指阿妈睡觉的那个房间。

  阿姨点点头,“你外婆同样整晚无睡,比你阿妈还要伤心。”

  程心:“……”

  无言了片刻,她再问:“那阿爸呢?”

  阿姨的语气多了分嫌恶:“不知道,那个无良心的,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程心:“我去找他。”

  阿姨看向外甥女。

  离婚一事可大可小,怎么的也要有人从中周旋,而她本人听完二姐的哭诉,一直气在心头,不敢妄动。程心长大了,能独当一面,这事由她出面张罗应该没有问题。

  “你去把阿爸叫过来,我们要审审他到底怎么办!”阿姨说。

  程心应了声好,走出去。到了门口她想起什么,回头交代:“阿姨,这件事先不要让程愿程意知道。”

  想到远在外地的另外两个外甥女,阿姨长长叹了口气。

  这件事到现在,知道的也就是外婆阿姨与程心,外婆不敢告诉小舅,怕他冲动生事,阿姨未有告诉姨妈,怕她担心。这种事不是人多就力量大,有时候人多声杂,反而坏事。

  路口,程心急步上车,踩油往家驶。才驶出路口,她碰见阿爸的身影。

  自从桂江发展起来,他这个程总偶尔也会在大热天穿穿西装,装斯文人,例如今天。

  不,应该是例如昨天。

  他身上那套西装皱巴巴,领带不知扯哪了,平时会束起来的衬衫如今抽了出来,总之就一副落落魄魄的沮丧模样,分明一夜无眠,衣服也两天没换。

  他垂头往外婆家走,程心的车驶过他身边时,他丝毫没认出女儿的车,更不知女儿在看他。

  他至今没有考车牌,平日出入,要么阿妈开车,要么找司机接送,不知他今天是怎样过来的。他左边脸上有个淡淡的红印,与苍白脸色一比分外显眼,看得出是个五指印。

  程心愣然。

  阿妈甩了他巴掌。

  程心随便找个地方重新泊好车,下车后追上阿爸。

  她唤了他一声,他没回应,她跑到他前面拦下他,他才后知后觉地惊讶。

  程心这时候装不来不知情,也没闲情去婉转或顾及什么,直接就问:“你到底搞什么?”

  这时势她能出现在这里,九成九是知道发生什么了,眼下又有点恶声恶气地质问,连“阿爸”都不叫,让当父亲的顿时觉得倍没面子。

  阿爸又羞又恼,凶着声呵斥:“大人的事你别管!”

  程心被噎了。

  他心情极坏,她若赶上去反驳,多半会被当成出气筒,而不是就事论事。她选择不声不吭站在原地,直到阿爸大步大步往外婆家去,身影渐远了,她才悄悄跟上。

  阿爸进屋时,外婆早几步从房间出来了,正与阿姨在客厅坐着聊什么。

  外婆看上去很憔悴,一下子像老了许多。

  见到阿爸,阿姨激动了,想站起来。但外婆握紧她的手腕,不让她动,自己则盯着站在客厅门口的阿爸不放。

  阿爸垂着脸,朝外婆很低地喊了声:“阿妈。”

  闻言,外婆悬着的心回落了些,脸上的警惕也稍稍松懈。

  她看着阿爸,一字一句说:“阿伟,我知道当年你和阿秀跑路,就是想生个儿子,结果得了三个女儿,这些不能怪阿秀啊。”

  阿爸说:“我无怪过她。”

  外婆点头,“你是无怪她,后来我们劝她给你再生一个,再追一次,你也不支持是不是?”

  阿爸说:“我不想她辛苦。”

  外婆无声叹了口气,“我们都这样以为的,当时还觉得阿伟你真是好,我阿秀无嫁错人。结果呢,”外婆声音激动了,眼眶骤红,“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