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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萤      更新:2021-02-21 13:01      字数:2563
  高三1班只剩下她一个人。

  向雪曼有些不明所以的心慌意乱,匆匆好霍泉的笔记本,撤了。

  她恍恍惚惚下到底楼,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猛然想起那些内容里提及的“程愿程意”。

  也是人名吗?

  姓程……

  向雪曼目光放空,霍泉在发室翻找其他班的信架的情景适时涌现,她将一切串连起来,谜底似乎解开了。

  ……

  下个月又要举行一年一度的五四革/命歌曲合唱比赛,谢老师再度请来去年那位先生来教大家唱歌。

  至于今年的曲目,谢老师选了《爸爸的草鞋》。

  听过这首歌的同学并不多,但好在大家都没有异义。班主任高兴就好嘛,再者他去年指导得不错。

  《爸爸的草鞋》演唱前有一段小独白,需要一位男生朗诵。

  男生觉得那特别矫情肉麻,没人愿意接这个活。

  谢老师又很民主地搞一人一票,不过事先先以他的标准挑出五位候选人。

  候选人被逼在班会上站在教台试诵,再由台下同学投票。

  有人想落选,故意马马虎虎将词白读一遍就走。

  可奸计没有得逞,谢老师不仅将他拉了回来,还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你到底懂不懂这些词的意义!这是一个子女眼里的父亲,一个落寞婉惜、无助甚至悲痛的父亲!他们一路打仗,明明是为家为国,可到最后却被逼撤退,一生不得归故土,与亲人隔岸相离。你想想,这是多么憋屈的下场,叫人如何甘心?!可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轮不到你话事!而歌曲里的父亲,他的种种失意都落在子女眼中,试想作为子女,爱父母的子女,内心会是怎样的难过。就当作这是你自己的父亲!好好想想,投入感情重新再念!”

  同学被谢老师喷了一脸口水花,罚站半天,再上台试诵。

  效果比第一次强太多了,然后不知怎的,大家默契地投他一票。

  他当选了。

  就和去年一样,初二1班又开始了一个月的提前回课室练习唱歌的战斗生活。

  得知女儿忙于活动,怕她耽误饮食,彭丽的母亲隔三差五就来送老火汤探望。

  作为彭丽的同桌,程心对于彭母来说已经不陌生,好几次彭母还热情招待她一起喝汤。

  比如现在。

  “能喝家里的汤最好,真材实料,滴滴都是华。哪像学校煲的,名字叫‘汤’,实则跟水有没什么区别。就是对付你们这些学生来的。来,多喝,程心也是,除了喝汤,记得把汤料都吃了,这里有酱油。”

  彭母先后帮彭丽与程心添汤加料,递酱油。

  锦中饭堂,她们坐在初二1班的饭桌用速度消灭那一大个保温瓶的食物。

  吃完,彭丽送彭母离校。

  程心陪着去。

  校门口除了彭丽这对母子,还有许多学生与家长在出出入入。

  不少父母经常给子女来送吃的喝的以及穿的,这些父母形形式式,有像彭母那样的,穿着体面大方,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知书达礼的气质。

  也有打扮随便,裤脚一只高一只低,踢着拖鞋行走,或者衣服上沾了油渍的。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

  就是那份专程为子女而来的心思。

  彭母的私家车停在斜坡下面的马路边,彭丽送她出去。

  程心无家长来访,不准外出,便留在门内流连等待。

  不久,一对中年男女从校内走出来,与她迎面相对。

  四月天,穿西装的男人热得一身汗,凸出来的肚腩肉湿了一圈衬衫。

  他边用纸巾擦汗边抱怨,“我真服了锦中,起在这山旮旯的地方,山长水远的,是不是这里的地价特别便宜?不然的话,起在城中心多方便啊!”

  他身边的女士手臂挎着当时罕见的l牌手袋,好笑道:“你这么厉害,你去做校长吧。”

  “我要是校长,第一时间拆了斜坡下面那几个石墩!把车开上来,就不用爬上爬下出一身汗了。”

  “好心你了,平日以车代步几乎无运动,现在借探儿子的名义让你走走路,你就发牢骚。低头看看你的猪腩肉,肥过家中的肥波了。”

  “切,家里又不是没有跑步机,我来爬斜坡纯粹被逼。”

  “得了得了,别忘了我们花了多少心机才将儿子送进来锦中。都是为了儿子好,你牺牲的几斤猪油算什么。”

  “天天这样跑不是办法,从城中心开车过来,往返至少一个钟。老婆,不如在附近买地起屋算了。”

  “这里一片山头,哪有地你买。不要讲废话了,留一口气下坡吧。”

  锦中的生源是通过统一的升学考试进行录取的,但这不代表没有人走后门,只是数量非常稀少罢了。

  拿初二年级为例,听讲就有那么两三个是走后门进来的。

  学位如此稀缺,想办妥这事除了要有钱,还得要有关系。

  程心伸长脖子张望,见那对中年男女在斜坡底端尽头上了一辆黑色私家车,走了。

  她心中感叹,父母这般来回跑,到底也是一份毅力。

  第77章第77章

  彭丽和母亲在校外聊什么,许久都未回来。

  程心进了门卫室想找个凳子坐坐,里面常常备有凳子供家长与学生歇息使用。

  无奈空凳子都被坐满了,程心惟有走到某棵绿化芒树下,倚着树杆站立呆等。

  学校门口有只绿色邮筒,一个邮差打扮的人进来,蹲着拿钥匙似的东西将邮筒背后下方的小门打开,再把里面的信件一堆一堆往大/麻袋里装。

  程心第一次见,走过去好奇问:“叔叔,你们多久一次信?”

  邮差扫她一眼,边忙边道:“两天吧,你们锦中信多。”

  “把我们的信送来学校的也是你吗?”

  “是。”

  “那个,你有没有看见过特别皱巴巴的信?就是皱得不像样,捏啊揉啊踩啊,被人虐待过的那种。”

  郭宰的信就一直这样,到底为什么?

  邮差抬头看程心。

  程心咧嘴一笑,“嘿嘿”两声。

  邮差说:“我负责这片区的十几只邮筒,送十几个地方的信,每日的信件少则几百封多则上千封,来来回回,我鬼得闲理你哪封信皱了破了。只要地址与人名看得清,邮票贴够,我就给寄给送,其他不管。”

  程心又“嘿嘿”两声,“原来如此,谢了。”

  邮差将邮筒锁好,拎着装满信的大/麻袋走,看背影真像穿绿衣服的瘦身版圣诞老人。

  程心回到绿化芒树下,后背往树杆一倚,就顿住了。

  糟糕,不祥之兆!

  她感到有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滑出来!!

  程心脑里跳出五个字“大姨妈……”

  “杀到”两个字还没蹦出形状,她又感到一股液体哗啦哗啦鼓出来。

  “……”

  愣了没两秒,又来一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