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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萤      更新:2021-02-21 13:00      字数:2558
  涌边搭了个临时棚,一帮伙头正忙里忙外,几十只剥了毛的鸡堆了几箩筐。

  程心好奇,过去八卦哪位街坊请伙头上门做酒席?

  “冬至啊!你们康顺里街坊会搞的。”一个伙头如是回答。

  以前康顺里没搞过这些阵仗,今年的街坊主任听闻新官上任?横竖心血来潮,就召集大家筹办“冬至街宴”联络街坊感情。

  冬至那天是周五,为了迁就上学的孩子,街宴推到周六这天举办。

  专业的伙头团队一早来到街口开灶,提前半天准备食材。普遍四五十岁的团队阿姨三五下手势,不出半小时就将盖着红布的台凳摆满街口,铺好碗筷配好酒水,又在榕树与屋檐下结了几串红灯笼,有模有样,气氛颇足。

  街宴的酒席二百元一围台,任君参与。阿爸投了三围,将伯父以及外婆那边的亲戚都招呼了过来。

  傍晚四五点,斜阳西下,街口一片红色台凳披上金衣,吹着北风习习。

  宴席尚未开始,大人也未到场,只有一群群街坊孩子在台凳之间奔跑嘻哈,结伴玩捉迷藏。

  有人气喘呼呼问:“小呢?找不到他!”

  翻了九条街都找不到他!

  “不知道,再找!”

  小妹不知哪来的直觉,一手掀起跟前饭台的红色台布,俯腰看台底。她身影定了定,尔后将台布放下,一声不哼跑了。

  再回来时,她带着大妹与大一起钻进台底。

  没一会,台底又冒出一只小手,伸长去够台面摸啊摸,摸走几只塑料杯子。

  台底昏昏暗暗,四个孩子围坐一圈,每人面前放着只杯。

  “我无打算独食,只是没找到机会通知你们而己。”小捧着一支可乐逐杯逐杯斟,以行动将功补过,“那帮伙头很恶,我九死一生先偷来一支这么多。”

  “切!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肯定一个人饮光整支可乐!”小妹不信他的鬼话,指指自己的杯,命令:“斟满它!”

  小没说话了,到给大妹斟时,大妹肥肥白白的手盖住杯口拦着,“不用了,大姐不准我多饮,她讲可乐会饮肥人的。”

  小笑了出声,“哈哈,就算你不饮,你就可以瘦了吗?我看你一直都这个吨位啊。”

  日日见面,小不觉得大番薯有变小番薯的趋势。

  大妹抿抿唇,不和他争辩自己暑假瘦了八斤的事实。

  况且她用过两支进口药膏后,逢人见了都说她的疤痕淡色了不少,摸上去的肤质也柔软了些。大姐提醒她要谨慎饮食,不然的话功亏一篑。大妹对这个叮嘱记得很牢。

  小妹吧啦吧啦说:“怕什么,大姐也不准我饮,话我会越饮越黑喔!但我一出世就这么黑,关可乐什么事。”

  说完,她灌了半杯无辜的可乐,再指令小将杯子重新斟满。

  小边斟边讨好:“你不黑啊!”

  谁知小妹不领情:“我不黑,你会叫我牛肉干?”

  小:“……”

  讨好失败。

  小妹转而问大,“喂,你觉得我黑不黑?”

  大盘着脚坐地上,看看杯中冒泡的可乐,又看看小妹,得出一本正经的结论:“没可乐黑。”

  “扑哧!”

  小捂着嘴偷笑。

  小妹也:……

  她呆看那杯黑不溜漆的可乐,忽然不想再喝了。

  街宴要开席了,程心写完作业才姗姗来迟。她一出现,阿爸就将她指去一围台:“你坐那边,小孩子坐一围。”

  程心望过去,两个妹妹三个表弟早就排排坐,外加仔……郭宰……

  程心:??

  她指指三个男孩:“你们过来搭台做什么?”

  这围台每一个食客的座位,都是阿爸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仔和郭宰什么时候挤进了阿爸的邀请名单?

  三个男孩压压屁股,牢牢粘住凳面。小拿手肘怼怼郭宰,郭宰笑嘻嘻说:“小孩子坐一围嘛,我们都是小孩子。”

  程心:“……”

  或许最近跟他通信多了,关系近了些?反正意识里模模糊糊对他多了包容,少了挑剔。

  程心没再说什么,在两个妹妹旁边坐了下来。

  上菜前,外婆坐到小孩子这一围台,阿妈和自己兄弟姐妹坐一围,阿爸带着阿和伯父们坐另一围饮烧酒。

  三围台的位置成一个三角形,在约摸五六十围台的街宴中心开出一朵花。

  照明方面除了原有的路灯,伙头团体还特意连接了几盏大射灯,挂在大家头顶堪比一只只会发光流油的咸蛋黄,暖融融的黄光跟红色的台布一搭配,能驱走不少寒气。

  但天气始终是冻的,又是露天,事前备好的饭菜上得很快,也凉得很快。外婆不喜欢孩子吃凉食,一上菜就站起来给分餐,并叮咐:“快点吃啊,凉了对胃不好。”

  整围台的孩子几乎无需站起来,光是吃外婆不停夹过来的饭菜就够忙了。程心想帮她忙,却被她按回座位上,“你吃你的,不用帮。”

  有外婆负责分派食物配额,这围99%都是孩子的饭台,每上一盘菜,就清一盘菜。

  相比之下,隔壁的阿妈和阿姨讲话多过吃饭。

  “现在麻烦了,飞莉甫的伍世坤跑路后,人心惶惶,很多供应商怕中招,个个提早上门催货款,一时之间惨过银行挤提。”

  阿姨摇着头抱怨,“阿明就是因为这个麻烦没时间过来吃饭。”

  阿妈:“那件事我也听讲过,真的这么严重?”

  “是很严重。当中有个供应商被伍世坤拖欠了过百万,他不了数,清还不了自己的债务……”阿姨顿了顿,再沉声道:“上个月撑不下去,跳楼了,想一了百了,留下老婆仔女三人……”

  阿妈怔了怔,戚戚然喝了口啤酒压惊。

  阿姨:“伍世坤这辈子别想回来了,不然十几家供应商等着找他算帐。”

  阿妈问:“听讲他的工厂做得挺大,怎么突然倒闭就倒闭?”

  “我也不清楚,可能什么问题都没有,纯粹想提前退休放大假,就索性卷款外逃。”

  “哇!”同桌的小舅发出哗然声,“那他太没品了,活该被人寻仇。”

  阿姨点点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这样一走了之,确确实实非常不负责任。”

  另一围台,二伯父也没停过口。

  “你现在的方向就对了,明明确确有个公司,有个衔头!以前的算什么?好听就包工头,难听就地盘佬!摸张名片出来,得个名字同电话号码,能见人吗?街头巷尾卖元宝蜡烛的都有店铺名啦,你没有的话,连他们都不如!现在好了,现在好了!”

  二伯父喝了许多烧酒,半醉不醉,嗓门扯得特别大,连有点耳聋的大伯父都听清楚了,追问:“你讲什么?阿伟做什么工作?”

  二伯父将酒杯“笃”一声搁到台面,“桂江公司的股东仔一个。不怕,股东仔就股东仔,我们慢慢来,总会越做越好的!”

  大伯父不懂,“股东?即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