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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包不吃肉      更新:2021-02-19 02:27      字数:2493
  ”

  这柄扇子名震江湖,究其原因,除了扇子的主人功夫了得之外,还因为扇面上写的字实在太尴尬。

  正面夸耀自己,反面嘲讽别人。

  扇柄轻摇,方圆百里都能嗅出扇主人自恋的味道,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扇子的主人是谁呢?正是在外面逗留了两个多月的死生之巅尊主,薛蒙的父亲,墨燃的伯父,薛正雍薛仙长是也。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反过来道理也是一样的,儿子是孔雀,老子必然也会开屏。

  虽然薛蒙长得眉清目秀,和他那位遒劲孔武的老爹浑然不同,但至少他们骨子里是相似的

  都觉得“薛郎甚美,世人甚丑。”

  薛正雍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扭了圈儿脖子,笑道:“哎哟,这马车坐的真累死我,总算到家了啊。”

  丹心殿内,王夫人正在调配药粉,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墨燃和薛蒙。

  她柔声道:“止血草四两,首阳参一支。”

  “娘,称好了。”薛蒙盘腿坐在她旁边,把药草递给她。王夫人接过来,闻了闻止血草的气味,而后道,“不行,这草和广霍放一起久了,串了味道。制成的汤药会效力受损。再去拿一些新鲜的来。”

  “哦好。”薛蒙又起身去里间翻药柜。

  王夫人继续道:“五灵脂三钱,菟丝子一钱。”

  墨燃利落地将材料递给她:“伯母,这个药要熬多久啊?”

  “不用熬,冲服即可。”王夫人说道,“待我将粉末研好了,阿燃能给玉衡长老送去么?”

  墨燃原本是不想送的,但看了一眼薛蒙的背影,心知如果自己不送,那么送药的人必然是薛蒙。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薛蒙单独和楚晚宁呆在一起,于是说道:“好啊。”

  顿了顿,又问:“对了伯母,这药苦么?”

  “有些苦口,怎么了?”

  墨燃笑道:“没什么。”但顺手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糖果,塞进了衣袖。

  殿中的人正专心致志地配药,殿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阵爽朗豪放的大笑。薛正雍大步流星地进到殿内,容光焕发,喜道:“娘子,我回来啦!哈哈哈哈哈!”

  堂堂一派之主,进来前毫无先兆,惊得王夫人差点把药勺里的粉末给洒了。她错愕地睁大美目:“夫君?”

  墨燃也起身相迎:“伯父。”

  “啊,燃儿也在?”薛正雍长得魁梧威严,言谈却十分和蔼,他用力拍了拍墨燃的肩膀,“好小子,一段时间没见到你,好像又窜了些个子。怎么样?蝶镇之行可还顺利?”

  墨燃笑道:“还算顺遂。”

  “好、好好好!有楚晚宁在,我就知道一定不会有闪失,哈哈哈哈对了,你师父呢?又一个人闷在山上捣鼓他那些小玩意儿?”

  墨燃闻言,有些尴尬:“师尊他……”

  他这伯父性烈如火,容易冲动,前世伯父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归咎于这样的性格。墨燃当然不愿直接跟他说楚晚宁挨了两百法棍,还被禁足了三月。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了“啊”的一声。

  薛蒙愣愣地抱着一堆止血草走出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喜不自禁地:“爹爹。”

  “蒙儿!”

  墨燃暗自松了口气,这对父子一相遇,必然好一番阿谀谄媚,互相褒扬,自己正好想想该怎么把楚晚宁受罚一事讲出来。

  果然,孔雀父子竖着尾羽,正不遗余力地彼此夸赞着。

  “两月不见,我儿又俊了不少。跟你爹越来越像了!”

  薛蒙长得完全不像爹,只像他娘,但他颇以为然,也说:“爹爹的身形也结实了许多!”

  薛正雍大手一挥,笑道:“这段时日,我在昆仑踏雪宫,愈发觉得天下少年郎,都不如我儿我侄!哎哟,那群娘们唧唧的人可把我看厌的,蒙儿,你还记得梅含雪吗?”

  薛蒙立刻面露鄙夷:“就是那个闭关修炼了十多年的小胖子,据说是踏雪宫的大师兄?他出关了?”

  “哈哈哈,我儿记性真好,就是他。小时候来咱们家住过一阵子,还跟你睡一张床呢。”

  “……怎么不记得,胖的和狗一样,睡觉还踢人,被他踹下去过好多次。爹爹你看到他啦?”

  “看到了,看到了。”薛正雍捻着胡子,似乎陷入了回忆。薛蒙是天之骄子,生性好斗好比,于是急不可耐地问道:“怎么样?”

  薛正雍笑道:“要我说,不如你。好端端一个男孩子,他师父教他什么弹琴跳舞的,施个轻功还飞花瓣,可笑死你爹了,哈哈哈哈!”

  薛蒙鼻尖一抽,似乎是被恶心到了。

  一个婴儿肥的小胖子,弹琴跳舞,飞花瓣……

  “那他修为如何?”毕竟梅含雪闭关十余年,这几个月刚刚出关,还没有在江湖上亮过剑。

  既然“相貌”已经把人比下去,薛蒙就要比“修为”了。

  这回薛正雍倒是没有立刻答话,他想了一会儿,说道:“见他出手不多,不妨事,反正等灵山论剑的时候,蒙儿自然有机会和他一较高低。”

  薛蒙抽动眉毛:“哼,那个死胖子,有没有机会和我交手都不一定。”

  王夫人此时已经把最后一味药粉添好了,她起身,笑着摸了摸薛蒙的头:“蒙儿不可狂妄自大,要虚怀若谷,常怀敬畏之心。”

  薛蒙道:“虚怀若谷有什么用?那都是没本事的人做的,我就要像我爹爹一般痛快。”

  薛正雍哈哈大笑:“看看,虎父焉能有犬子?”

  王夫人不悦道:“你这个人,好的不教他,都教他些坏的,像什么话。”

  薛正雍见她面容间带着三分薄怒,知道她确实有些不高兴了,便敛了笑容,挠挠头:“娘子,我错了。娘子说怎么教就怎么教,全是娘子说的对。你别不高兴嘛。”

  墨燃:“…………”

  薛蒙:“…………”

  王夫人早年是孤月夜的弟子,据说是被薛正雍掳掠来的,这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墨燃很清楚,伯父待伯母深情一片,铁骨铮铮都化成绕指柔。而王夫人却对自己的丈夫没有那么一腔热血,她是个极其温柔的人,却总是会对薛正雍发些小脾气。

  这些年磕磕绊绊,夫妻之间谁对谁的用情更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薛蒙自然是懒得看自己爹妈调情,他有些被恶心到了,啧了一声,很不耐烦地转身离开。

  王夫人颇为尴尬,连忙道:“蒙儿?”

  薛蒙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墨燃也不愿意打扰人家夫妻团圆,正巧也可以躲开伯父的盘问。楚晚宁受罚这种事情还是让王夫人和他说吧,自己可扛不住。于是拾了桌上的药剂,也笑嘻嘻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