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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包不吃肉      更新:2021-04-08 06:32      字数:2476
  “哎?在哪里?”

  “就在儒风门大殿上。”

  南宫柳茫然道:“啊,真的吗?……可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师昧沉默一会儿,温柔地笑了笑:“不记得才好呢。”

  南宫柳不知他其中深意,歪着头又瞧了楚晚宁一会儿,才忽然道:“不过他长得真好看。闭着眼睛不笑的样子都好看。”

  师昧笑眯眯地:“他可是踏仙帝君的宠妃,你说能不好看吗?”

  “宠妃……是什么意思?”

  师昧眉眼里的笑意便愈发浓深:“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你去帮我采一些橘子来,再烧些热水……他脾气那么差,要是醒了之后没些好吃的伺候着,怕是会更加生气。”

  南宫柳便准备去了。

  可是走到门边,又有些踌躇。师昧见状,便问他:“怎么了?”

  “橘子……”南宫柳犹豫咬着手指道,“挚友哥哥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回来吗?”

  他口中的陛下,指的就是徐霜林。

  师昧自然不会跟南宫柳说徐霜林已经死了,他微笑道:“你乖乖听话,好好做事情,陛下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南宫柳眼睛亮了亮,立刻背起密室门旁摆着的小竹篓子,出门采摘橘子去了。

  师昧望着他离去的地方,半晌才笑道:“有意思。有神智的时候兄弟阋墙,没了神智,反倒兄友弟恭了起来……果然这世上的很多东西,只有在小时候才最干净,一旦长大了,卷了权谋纷争,就脏了。”

  他说着,回过头,抚摸着楚晚宁的脸颊。

  “你看,修真界大多数都是他这样的人,不值得你护的。”指尖描摹过那英挺的脸庞,师昧叹息道,“你又何苦为了这些人,殚竭虑、切断魂魄、撕裂时空、忍辱负重……和我斗了两辈子?”

  沉眠中的楚晚宁自然是不会回答他。

  前世重重的苦痛与梦魇煎熬着他,令他脸颊烫热,眉心紧蹙。师昧托腮瞧了一会儿,从乾坤囊里取出了一瓶银瓶所装载的貘香露。

  “这个给你喝一点吧。”师昧打开了香露,“我知道你一定会梦见前世的事情。当初在轩辕阁也是知道你会来,所以才特地让他们拿了貘香露去卖……我想让你好受些,但也不愿教人起疑心。所以你看,跟着我比跟着墨燃好吧?这种不值价的小玩意儿,只要你让我高兴,我天天都能给你尝到鲜。但他能给你什么,他只会打架。”

  芬芳馥郁的露水斟入一只白瓷小盏里,凑到楚晚宁唇边。

  喂了药,对着自己得之不易的战果发了会儿呆,师昧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他在乾坤袋里翻找着,最后找到了一根漆黑的帛带。他把这帛带覆在了楚晚宁的眼睑上,施了个定凝咒,将对方的双眼完全蒙住。

  做完这一切,他慢悠悠地起身,捏起楚晚宁的下巴左右打量一番,很是满意。

  “嗯,确实好看。也难怪上辈子墨燃喜欢这么绑着你干你。偶尔学一学他也不错,至少他在这方面还算有些情趣。”

  师妹的笑容一直很温柔,和曾经无殊。他的指尖慢慢拂过楚晚宁的下巴,嘴唇,鼻梁,最后落在了蒙着眼睛的黑帛带上。

  他又用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温声软语说道:“师尊,快些醒来吧。我啊……方才想到个很有意思的把戏,等你醒了,不如一块儿玩玩,好吗?”

  第247章【龙血山】鸿雁

  楚晚宁躺在床榻上,头脑昏昏沉沉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又很模糊。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两个人的争吵,似乎是师昧和墨燃,后来争吵的声音消失了,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再后来,他好像躺在了温暖的被褥间,有人在和自己说话,破碎的声音犹如隔着汪洋传来,他听不清,只偶尔飘进三两句话,什么前世,什么师尊他隐约觉得这似乎是师昧的声音,但他没有太多的力气消化,这些语句很快就如清晨的雾般散去了。

  他的回忆在一点一点变得完整,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前世的记忆就像雨水汇入江河,最终奔向大海。

  他首先梦到的是幽深的回廊,那回廊建在死生之巅的红莲水榭,廊上覆压着满枝藤花,风一吹香雪飘落,满纸都是芳华。

  他坐在廊下,正在一张石桌前写信。

  信是送不出去的,踏仙帝君不允许他与外人接触,亦不许他豢养鸽子或是任何的动物,就连红莲水榭外头都被重重叠叠下了无数道啸叫禁咒。

  但楚晚宁还是写。

  太孤独了,一个人,一方天地,大概就要这样过一辈子。

  要说不烦闷,那是假的。

  信写给薛蒙,也没什么多的东西,无非就是询问近日状况,是否安好,询问外头日月如何,故人怎样。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故人。

  所以一封信慢慢地写了一个下午,也没有太多内容。写到最后,有些出神,恍惚想起当年三个小徒弟都在身边安好的日子,自己曾教过他们提笔写诗作画。

  薛蒙和师昧学的都很快,唯有墨燃,一个字写个三四遍都是错的,总要手把手教他才行。

  当时写过什么呢?

  楚晚宁恍神地,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展开。

  他先写“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后写“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撰书也好,写信也罢,他的字从来都是清晰端正的,怕读书的人看不懂,也怕弟子跟着自己学歪。

  字如其人,脊梁极傲。

  他写“故人何在”,写“海阔山遥”。

  后来,风吹着紫藤花落,歇在浣花纸笺上,他舍不得拂,看着那淡淡的瑰丽的紫,笔锋渐转,又写“梦醒人间看微雨,江山还似旧温柔。”

  平平仄仄。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写着写着,目光都不由地柔和下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静好岁月。

  起风了,吹得纸张哗哗翻飞,有镇纸不曾压好的,被吹得飘起来,在午后斑驳清香的阳光中,乱了满地。

  楚晚宁搁落毛笔,叹了口气,去拾那一地的书信与诗词。

  一张又一张,落在草地上,石阶边,落在残花处,枯叶间。他正要去拾一张飘在落英芬芳里的纸张。

  忽然一只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视野里,在他之前,就将那页纸拣起。

  “你在写什么?”

  楚晚宁一怔,直起身子,眼前站着一个挺拔英俊的男人,正是不知何时来到水榭里的踏仙帝君墨微雨。

  楚晚宁道:“……没什么。”

  墨燃一袭黑金华袍,戴着九旒冠冕,修狭苍白的手指上还戴着龙鳞扳指,显然刚从朝堂上回来。他先是冷淡地瞥了楚晚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