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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包不吃肉      更新:2021-04-08 06:25      字数:2481
  是啊。”楚晚宁淡淡看了他一眼,“你最穷了。”

  墨燃笑了。

  河水在静谧平缓地流淌着,楚晚宁不愿下到石阶上去,他懒,于是就那么闲适地抱臂靠在廊桥之下,白衣道长靠着深黑色桥柱,握着系有鲜红穗子的酒壶,仰头喝了一口,而后微微侧过脸,檐角红灯笼朦胧微光洒在他瓷玉般细腻的脸庞上,他神情淡然,目光却有藏不住的温度,就这样看着河岸边那个开心的、捧着河灯、手脚略显笨拙的男人。

  傻子,这有什么好玩的。

  但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墨燃走到河边,絮絮叨叨地和宝塔灯说了许多话,最后俯身将它轻轻搁在了河面,一缕金红光辉倒影在粼粼河水中,墨燃划动了两下水面,送浮屠远行。

  那天,墨燃在漆黑的河边立了很久。

  不是节日,除了他,河上没有其他人放灯。

  只有那一盏小小的宝塔灯笼,散发着微弱而固执的光辉,在漫无边际的长夜寒水里行远,行远,继而变成一点颤动萧瑟的星火,最后被黑暗吞噬,消失不见。

  墨燃就默默地站在那里,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看到了最后。

  直到泱泱河面,再也没了光明。

  下雨了,雷雨。

  雨点打浮萍,敲叩粉墙黛瓦。

  众人笑着惊呼而散,冬季鲜少有这样突然起来的瓢泼大雨,小摊小贩们争相拿褐色油布盖住用以营生的锅碗瓢盆、工具器皿,推着小板车匆匆四下逃散,去躲这场豪雨。

  楚晚宁一时也有些木然,算来惊蛰虽已不远,但此时还未出冬,这雨也下得太过焦急了些。

  他站在廊桥下,雨打风吹,只沾湿了他的一点点衣角,倒是墨燃匆匆地从下头河滩跑上来,衣服都湿了,脸也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很黑。

  望着他,有些温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开个法术,自己烘干。”

  “嗯。”

  如此大雨并不妨碍仙君们出行,尤其墨燃和楚晚宁这种宗师,一个小结界便能干干净净地回到死生之巅去。

  但他们谁都没有打开这个结界,而是并排立在廊柱下,在等雨停。

  等了很久,雨势没有渐弱的意思,天地间都是雾蒙蒙湍急一片,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夜市顷刻消散了,就像被这冷雨冲淡的水,打湿的墨画。

  墨燃说:“这雨好像没打算停。”

  楚晚宁淡淡道:“这雨下得,像是有病。”

  墨燃哈哈笑出声,笑了一会儿,转过头对楚晚宁说:“怎么办,回不去了。”

  “……”

  楚晚宁知道自己应当答他“你不修道吗?”“你不会开个结界吗?”“怎么就回不去了。”

  但是他沉默一会儿,不知为何却没有吭声,但也没有应和,只这样抬头,看着茫茫夜雨。

  他掌心微热,蜷着的十指间,有些细汗。

  正思索着应当如何回答,手却被墨燃扣住了,他那微微的颤抖也好,微微的热度也好,微微的汗渍也好,就都无遮无掩地,尽数落入了墨燃的手中。

  墨燃望着他,半晌,喉结攒动:“师尊,我、我想跟你……”

  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但心中酥麻悸动,也咽不落去。

  到了最后,他黑眸子里又湿又热,一句话,说的热切又含蓄,隐晦又狎昵,他低声道:“我是说……雨太大了,今晚就别回门派了,路那么远,会着凉的。”

  楚晚宁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说:“我不冷。”

  “那你热吗?”

  “我也不热……”

  墨燃呼吸炽热,胸膛起伏,未等楚晚宁答话,便握着他的手,贴在怦怦跳动的心口,小声说:“我热。”

  雨打浮萍。

  但楚晚宁从他眼里看到了火,看到了熔流与仲夏。

  这个年轻男人焦躁得几乎有些可怜,又很可爱。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们去最近的客栈,好不好?现在就去。”

  第188章师尊,我是真的很爱你

  楚晚宁的心蓦得紧了。

  什么雨太大了,什么好冷好热明明都是可以回去的,却偏偏用这种两人都觉得蹩脚的理由,要带他去客栈住。

  这其中的意思,楚晚宁就算再傻,也当明白。

  墨燃是在号他的脉,探他的心意。

  如果自己摇头,墨燃定不会勉强,但如果自己答允,便是默认了愿意与他……

  与他做什么?

  楚晚宁不知道,哪怕知道,也不愿意去想。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烧烫得厉害,是大雨也浇不熄的热度。

  他紧张极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于是只好拎着酒壶细窄的颈口,想再喝一口,里头却已近空了,最后一丝微凉稠厚的梨花白入喉,他低头,鲜红穗子镇得手指愈发细长白皙。

  他不吭声,气氛便有些尴尬。

  墨燃是个不太爱饮酒的人,这时看他仰头喝酒,却忽然问了他一句:“还有吗?”

  “没了。”

  “……你性子好急,喝酒都那么快。”墨燃说着,低下头,轻轻吻了他的唇瓣,“那我就,只能尝一尝味道了。”

  梨花白滋味醇甘,有着隐约的桂花清香。

  但是三十岁那一年,楚晚宁离世,墨燃在屋顶上独酌了一整晚,喝到最后只觉得什么味道都没有,是苦的。

  后来,以及重生之后,墨燃都不怎么愿意再碰酒。

  太苦了。

  他亲吻着楚晚宁的微凉的嘴唇,一开始是轻啄,小心翼翼地触碰而后分开,再小心翼翼地吻上去。

  雨声隆隆,天地渺然。

  廊庑下没有任何人,雨幕成了天然的幔帐,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们拥抱在一起,互相亲吻纠缠,唇舌湿润地磨蹭着,激烈接吻时脸红心跳的渍渍水声被雨打横梁的滂沱声响淹没,楚晚宁听不到更多的声音,那暴雨之声振聋发聩叩击心弦犹如鼓角轰鸣着。

  与冰冷溅入的雨珠子不同,墨燃的呼吸是那么炽热,他的吻从嘴唇一路上移至鼻梁,眼眸,眉心,继而又转至鬓边,粗糙湿润的舌头伸出来舔舐着他的耳廓,楚晚宁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身子紧绷,指捏成拳,却不愿意出声。

  他与他交颈厮磨,墨燃噙住他的耳坠,磨蹭过他耳后那颗细小的痣印……

  楚晚宁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

  墨燃抱住他,抱得更紧,想要把他浑身都捏碎了,捏碎在自己身体里,揉进血肉里。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在楚晚宁耳边呢喃着:“师尊……”

  唤的恭敬,手却大逆不道地抚着怀里的人,这个年轻男人闷在锅里叠了密密实实的盖子压抑着的热切,终于还是满溢而出,滚烫的沸水在翻腾着泡沫,水就要烧尽了,就要就要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