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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肉包不吃肉      更新:2021-04-08 06:24      字数:2492
  伴。心迹表露无疑是一段恋情的初始,但也未尝不会以失败告终,铩羽而归。

  楚晚宁把锦囊重新好,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最终停在蒙尘的铜镜前。

  他抬起眼皮,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镜子许久没用了,上头布着一层厚灰,只能照一个大概的影子。于是他抬起手来,将镜面擦拭,尘埃里露出一张并不那么完美的脸。

  铜镜上有一道划痕,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眼角。楚晚宁眨眨眼睛,看着自己。

  “好丑。”

  他对着镜中人,忽然很是气恼,也很是沮丧。

  “我怎么能……长成这样?”

  他知道墨燃喜欢温柔的,好看的,纤细漂亮的年轻男子。

  而自己,一项都没有做到。

  他虽然没有皱纹,但岁月在一个人身上流落的沉重,却是无法掩藏的,楚晚宁本就少年老成,如今再没有一星半点的热气,又怎么好意思和年轻人谈情论爱,何况那人还是自己的徒弟。

  若是传出去,别说自己,便是墨燃,便是死生之巅,都是脸上无光的。

  更何况自己一睡五年,师明净出落得愈发盘靓条顺,风华绝代,不笑的时候眼睛里都像落满了灼灼夭桃,再看一看镜中的那个人

  眉眼间,只有不讨喜的戾气和傲气。

  两者一比,高下立见,傻子才会选择自己。

  楚晚宁打量着昏黄铜镜,他心想,如果时光倒推十年,让镜子里这个丑家伙在二十余岁的时候对一个人萌生爱意,或许他还会凭着一腔热血,冒冒失失地去告白,哪怕碰的头破血流也没有关系。

  但他如今已是而立之年。

  他已青春不在,只剩下了狼狈、警惕、刻薄、还有一张小孩子看了都会吓哭的凶恶脸庞。

  墨燃风华正茂,师昧倾国倾城。

  而他不过是个不再年轻的丑家伙,他什么都不敢要,只想躲起来。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这样下去,两情相悦想都不敢想,能容许他一厢情愿,容许他暗恋一个人,容许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师尊之名,对那个人好。

  他就觉得够了。

  挺满足的。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楚晚宁没有回头,从铜镜里看着墨燃拎着木桶,走进屋来。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铜镜仍有些模糊,楚晚宁只能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口,却瞧不清那个身影究竟是什么表情,眼里又流淌着怎样的色波光。

  纵使对自己重复了百遍要镇定,楚晚宁的心跳没来由得很快,他不想让墨燃瞧出自己的尴尬,于是拆开高马尾,将发带咬在唇齿之间,低下头来,佯作是在镜子前重新绑缚头发。

  他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咬着发带,就有了不用开口和对方打招呼的理由,那就

  忽然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耳背,楚晚宁的身子猛地一颤,压抑着,却依旧压抑不住,微微发着抖。

  他本就不常与人肢体接触,很不习惯,更何况碰到他耳坠的人还是墨燃,粗砾宽大的手掌与耳朵细嫩的皮肤厮磨,仅是一瞬,腰背便都是麻的。

  楚晚宁依旧垂着眼眸,他怀疑自己此时抬头,哪怕光线幽暗,哪怕铜镜昏沉,身后的人都能看出他红的不正常的脸。

  他只咬着发带,竭力镇定,说:“你洗好了?”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微哑。

  楚晚宁感觉他靠过来,离得那么近。身上有着寒夜里带来的凉气,但遮不住男性雄浑炽热的气息,这气息使得他晕眩,思潮模糊缓慢,转不过弯来。

  墨燃一边替他拢着旁边滑下来的碎发,欲语还休:“师尊,我刚刚……”

  “……”

  他要说什么?

  楚晚宁咬着发带,垂着眼帘,心跳失速。

  似乎要问的东西太难以启齿了,墨燃顿了顿,终究转了话锋:“算了,没什么。这么晚了,还扎头发?”

  楚晚宁不答,只觉得身后那具身体,贴的实在太近。

  好热。

  “是要出门吗?”

  楚晚宁道:“没,就出去洗个碗。”

  “我帮你。”

  楚晚宁道:“我有手有脚。”

  墨燃在他身后笑了一下,似乎也是没话找话的尴尬而笑:“有手有脚不错,但是师尊也笨手笨脚啊,怕是会磕到。”

  楚晚宁:“……”

  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墨燃敛去笑容,认真道:“外头水凉,你记得兑点热的端出去。”

  楚晚宁应了一声,有点像“嗯”,又有点像“哼”,含混不清的鼻音,但是很好听,落在墨燃耳中,催的他胸前里那株嫩芽黄蕊愈发张牙舞爪。他的喉结微微攒动,目光幽暗,落在楚晚宁低头时,从衣缘里露出的一段苍白脖颈。

  他觉得更是烦渴,下意识地吞咽,却又尽量地将声音放得极轻,不想被楚晚宁听到。

  墨燃深吸一口气,强笑道:“这镜子好糊。”

  “太久不用了。”

  “师尊瞧不清吧,发带给我,我替你梳头。”

  楚晚宁咬着雪青色的绸带,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墨燃就把那发带握在了手里,既然这样,自己总不好再咬着,只得悻悻地松了口,由着墨燃帮自己扎马尾,一边还故作张致地冷哼着:“你会不会扎?扎的不好还不是要我自己重来。”

  “师尊你忘了?在桃花源,都是我给你扎的发辫。”

  楚晚宁蓦地无言,夏司逆是他丢人的过往,他才不想再提,便闭着眼睛,蹙着眉,由着墨燃帮他梳绑。

  只是墨燃的手掌总是若有若无擦到他的耳廓,他觉得很难受,头皮发麻,喉间微渴,于是眉头蹙得更紧。

  “怎么还没好?”

  墨燃就低沉地笑:“你啊,总是那么急。别急,就快了。”

  他的声音好像比方才更近了些,就贴在耳背,楚晚宁垂在袖间的手不由地攥紧。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墨燃的呼吸仿佛有些沉重,野兽扑食前的蓄势待发的那种沉重,这让他生出一种被盯伺的刺痛感,他甚至觉得身后会有虎狼扑杀而来,将他摁在铜镜前,贪恋饥渴地咬碎他的喉管,吮吸他血管里汩汩的鲜血。

  人的感知,有时是准的惊人的,只是楚晚宁感觉到了,却因自卑,并不敢相信而已。

  他哪里清楚,如果自己此时抬头,会瞧见的就是镜子里墨燃灼亮与幽暗并生的双眸,欲望和理智在其中交锋,花火四溅,硝烟横生。

  墨燃握着那滑腻的丝绸发带,清明的自己在掌握着身子,规规矩矩地帮楚晚宁束发,而另一半暗黑的魂灵,则无不焦躁地想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绑发带?

  可这发带分明绑错了地方!

  他觉得自己合该把楚晚宁粗暴地摁在在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