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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罗森      更新:2021-02-11 16:29      字数:65737
  第一章飞天马车

  不知道是谁曾经这么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又曾有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的命运与祸福,多数时候都是一件难以预测的事。

  预备重金厚礼,向权贵贿赂成功,以为从此仕途一帆风顺,谁知道第二天那名权贵叛国事发,被定为乱党,自己和他一起被判了个满门抄斩。

  拿到了看似金饭碗的好工作,隔年却遇到商社恶性倒闭,自己不但薪水没着落,还倒被商社的债务连累,面对一群抬棺抗议的债权人。

  辛苦攒了点钱,趁着假期出外旅游,却碰上意外或是遇着盗匪,全家死光。

  人生充满着无数的偶然,谁都不知道下一刻横在前方的,是好运或是厄运。连上游乐场都有可能遇到持械逃兵,这世上不可预料的事实在太多了。

  就像我,刚刚被派到国境的时候,哪想到会碰着一个衰到仆街的血魇法师,抢着把自己脑袋和一场大功劳送给我

  当我以“征服马丁列斯要塞”的英雄身份,凯旋回到王都萨拉时,又怎会料到没隔多久,我就被冷翎兰那臭婊整得当众出丑,狼狈不堪地逃离萨拉

  萨拉的老百姓也料不到,仅仅一年又几个月,当初几乎是连滚带爬离开王都的阿里布达之耻,会在国外建立奇功,揭发黑龙会的野心,令大地诸国警觉到黑龙会图谋不轨,联合防范。

  在名扬天下的东海龙女李华梅口中,是这名叫做约翰法雷尔的青年出生入死,揭发了黑龙会阴谋。因为这个因素,再加上他家变态老爸的天大面子,当各国为了研讨压制黑龙会势力而举行高峰会,席间对阿里布达相当客气,无论面子与里子都大有斩获,追根究底,自然是那位少年将军立的功劳。

  夏华冬雪,两人同属四大天女之列;但比起长年隐居绝峰清修,世俗人难得相见一面的天河雪琼,在东海义勇抗暴,武功得到最强称号的李华梅,声势上绝对高了一个档次。能够得到她这样的大力赞赏,这足以挽回在天河雪琼之前丢失的面子。

  更有甚者,这位少年英雄还在南蛮找到通灵异宝,仿佛能够未卜先知一般,紧急送回国内,阻止了一场祸事。

  就在那盏通灵神灯送达的隔晚,国王陛下与几名大臣开宴赏玩珍宝,酒过三巡,忽然有刺客杀入。事发突然,侍卫们来不及防备,国王陛下手足无措,拿了桌上的瓷杯碗筷乱扔,眼见刺客就要得手,国王陛下摸到神灯,扔中刺客,那盏见鬼的神灯忽然发生大爆炸,刺客血肉横飞,当场死于非命。

  “献上来的神灯会爆炸,是不允许的,应该要踢献宝者出局了,不过念在他有创意、够噱头,救了国王陛下,就再多给他两次机会吧。”

  一段不知所谓的说话,也不晓得是哪一位宫廷大老出来讲的,反正,国王陛下遇刺获救的这笔功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算在我头上。

  “贤侄,恭喜你,这次又是一笔功劳喔。”

  “或许吧,不过我个人有点好奇,如若那个刺客晚一些出手,又或者那个神灯不良品早一点爆炸,到南蛮找我的钦差,不知道会传达给我什么讯息”

  正如我在得知此事后,与大叔茅延安进行的对话一样,人生,真是充满了讽刺啊……

  总之,这次又被我混了过去,我因为这两件大功,再次成为军部的少年英雄,特别派出豪华礼车来接我入城,沿途还有礼炮鸣放,尽管没有什么重要官员前来迎接,但却有大批百姓夹道欢迎。

  车门上印着阿里布达的双头龙军徽,由三头健壮骏马拉拖,金碧辉煌的豪华马车上,坐着当前阿里布达军方最杰出的少年将军,约翰法雷尔。沿途百姓聚集在深红色地毯的两旁,鼓噪欢呼,摇晃着手臂,仿佛欢迎凯旋的英雄,毫无保留地呐喊着。

  而我便坐在马车上,看着外头的景色,让睽违一年半的熟悉景物,在眼前缓缓地倒退,思潮如涌。

  紫罗兰跟着我们会太过麻烦,所以入城之前,我在它的晚餐里头下了迷药,之后趁着它昏迷不醒,让军部当作特殊货物处理,已经早一步送入城内的伯爵府了。

  “师父啊,阿里布达和南蛮完全不一样呢,人们好热情,街道看起来好漂亮。”

  “听说金雀花联邦的街道更整齐壮观,你要是喜欢,从现在开始乖乖的听话,下次有假,我就带你去金雀花联邦逛逛。”

  坐在对面的阿雪,看了我一眼,匆匆说了一句,又把目光移到外头的热闹人潮。

  “可是……金雀花联邦的人,不会像这些人一样,这么欢迎你啊……”

  听她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笨丫头一直很崇拜我过去的显赫战功,非常希望能够造访萨拉,亲眼看看我生长的地方,所以打从知道要回萨拉开始,她就一直兴奋得坐立不安,坐上马车入城后,不安分地探头左顾右盼,想要早一步饱览萨拉景物,对于大批围着红毯欢呼的民众,她更远比我兴奋得多。

  在赶回阿里布达的路上,我们并没有浪费时间,仍是持续着对阿雪的魔法指导。

  虽然教的人未算名师,学的人也是新手,但没人可以否认,这女孩在魔法上确实有天份;更兼之有昔日魔力作根基,各种黑魔法修习上手甚速,只要把咒文记下,就能迅速通过技术难关,以飞跃式的速度成长。

  只有一点让人费疑猜。离开南蛮后,阿雪有时候会毫没由来地面红耳赤,头晕眼花,在我们从雾谷村离开后,这病症更是频繁,半路上常常要求休息。我曾以为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但她总是红着脸不说,而我后来更发现,这现象往往是在结束黑魔法修练后出现。

  是不是她在修练上出了什么岔子,这点就让人不解了,不过,修练的成果相当显著。当我们终于抵达阿里布达王都,被刻苦特训锻练出来的阿雪,已经拥有了第五级的魔力。不再是那种三脚猫、半吊子的魔法学徒或见习生能比拟,而是真正能受到人们肯定的魔法师级数。

  我对这结果并不意外,却也并不满意,因为尽管修为不俗,但阿雪的黑魔法是仓促学成,在魔法力学、咒文物理的基础上,完全是囫囵吞枣,一知半解。

  很多魔法见习生限于天资,勤学苦练二十年,魔力也只能修到第三、第四级,这样子不上不下的程度,可是,一名优秀魔法师并非只有魔力强大就算了。

  由于每次使用完魔法,该项魔法的咒语就会从脑里消失,所以人们对一个优秀魔法师的基本要求,就是他能够自行编写咒语。每个咒语的构成,都是依据特定准则,只要理解这些原则,施术咒语就不必死背,大可临场发挥。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魔法师先天上施咒速度就比较慢,倘使还每次施放完咒语后,手忙脚乱地翻小册子重背,这么没效率的做法,实战时早给骑士、武者杀个精光,仆街仆到街尾去了。

  只要知道大原则,要编写咒语就不难,问题是,对于不曾学过魔法力学、咒文物理的人来说,根本不可能掌握那千头万绪般的魔法原则。我从血魇那里得到的秘籍,是黑魔法师眼中的至宝,但那里头却不可能啰唆地从基础写起,所以,如果阿雪要有确实的进步,受一段基础教育是有必要的。

  不过,就连大叔也在嘀咕,好端端一个女儿家,什么不好选,偏偏去当亡灵法师,这真是浪费。

  一般来说,魔法师擅长远距离攻击,又不存在天生气力差别,是颇受女性喜爱的修业方向。解咒、净魂的光明魔法,破坏力强大的黑暗魔法,一旦施放,模样都很漂亮,所以女性魔导师中,仍是以光、暗魔法师为大宗。

  然而,女性的黑魔导师,多数只是与黑暗神明缔结契约,学习与神明借力的法咒,对于黑暗魔法中的旁支,需要整天与阴魂、尸体接触的亡灵魔法,避之唯恐不及。

  纯以威力而论,当亡灵法师修练到动辄以千位数的亡灵来施咒,杀伤力真个是石破天惊,鬼神辟易,单是看一堆强大的黑暗法器,都是与操控阴魂有关,便可推知一二。但即使是如此,终日面对腐尸、亡魂,仍然是一件生人难以忍受的恶心事,就好比验尸的忤作收入多多,却总是娶不到老婆、交不到朋友,是一样的道理。

  阿雪嘴上虽然没有说,但是看她的坚决态度,是不可避免地要走上这条路了,在南蛮血池畔,她对羽族孩童许下的承诺;在雾谷村,她轻舞于紫青鬼火间,仿佛黑暗圣女般,将阴魂一一吸摄安抚的模样,都让我们窥见她往后的人生路。

  光明天使,堕落成了黑暗魅妖,这样的变化,似乎正是我原先所期望的,然而,又好像有着不同,为此我感到迷惘……

  “师父,你今天很特别,和平常不一样呢。”

  阿雪把头从车窗外移了回来,看了看我,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我闻言哂道:“哪有什么不一样的也不见得就穿得特别帅,换了个地方,还是一样的人啊。”

  “可是……你今天好像一直在想事情,而且如果平常这样坐在马车里……”阿雪忽然低着头,羞道:“师父你早就让人家跪着,舔你那根烂东西。”

  “什么”我勃然大怒,重重一掌就拍在旁边软垫上,怒道:“敢说我的是一根烂东西那你这大奶婊子又是什么臭货”

  “不、不是啊。”又惊又怕,阿雪像是要哭出来一样,拉着我袖子道:“是师父你说,以后每次提到那些地方,都要用最粗俗的言词,所以人家才说是烂东西的。”

  哦,差点连我自己都忘了,上次在阿雪肛菊里发泄过后,定下来圣女污化计划的新步骤。本来是要她学着说“鸡巴”、“骚逼”这些名词,但一时间忘记这小白痴语文能力有问题,结果就变成这样。

  一念及此,我面色登和,把阿雪拉进怀里,轻拍抚慰,柔声道:“师父刚刚是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所以才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好意思啦。”

  一面说,我把手探进阿雪的领口,也不管她的轻喘抵抗,一把摸上饱满圆滑的雪乳,h罩杯的肥硕,单掌根本无从掌握,只觉得满掌的温腻滑溜。

  “师父……你、你在想什么啊”

  我享受着掌心的弹手触感,一本正经地说道:“师父刚刚在想,我们入城前看到的几对孤儿贫民,不知道现在如何,唉,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师父,你人真好。”

  又不见得有寡妇寡母翘着屁股让我占便宜,那些孤儿贫民关我屁事不过看阿雪感动得稀哩哗啦,主动把丰满圆乳往我掌心送,我仍然觉得这善意的谎言很有意义。

  指头扣上娇嫩的乳蕾,才一刺激,阿雪的娇颜又羞又媚,看得我心头一热,正想有所动作,外头忽然响起喧哗,我探头一看,赫然惊见红毯两旁人群中,闪出了六个戴眼罩的男子,分从不同方位包围住礼车,手上拿着一个木盒。

  糟糕!

  虽然不知道木盒里是什么,但此情此景,总不会有人拦路赠送金华火腿吧而看那六个男人的动作,迅捷强劲,武学造诣不俗,这明显就是有人行刺。我当机立断,立刻缩头回去,搂着阿雪趴在车板上。

  下一刻,百余支细小弩箭,分别由那六具木盒中射出,犹如飞蝗骤雨,穿破贴金的马车板壁,将那辆军部的豪华礼车,射成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刺客!有刺客啊!”

  不知道是哪个反应迟钝的,现在才嚷了起来,但也只是为整件行动作最后见证而已。刺客下手出奇毒辣,为了怕第一波行刺失败,在那六具精巧弩箭盒发射完毕后,不远处一间高宅的屋檐上,赫然又有三名罩眼男子站起,弯弓射箭,而他们所使用的,竟然是高性能的强力魔法箭。

  这些黑市中造价昂贵,几乎只有一国军方才能拥有的重武器,即使穿越百尺遥距,劲道分毫不减,破风撕空而来,命中残破的礼车后,轰然爆炸开来,烈焰飞腾,把整辆马车、拉车骏马,连带乘客,化成一个巨大火球,直轰上数十尺高,这才分解成无数火沫碎片,在人们的悲嚎惊叫声中,四散纷飞。

  也直到这时,我才敢把头抬起来,看看外头的混乱,敲敲板壁,让前头的大叔催促车夫快走。

  “师父,你好厉害,为什么你知道……”

  “怎么样坐破马车有好处吧如果真坐上那辆礼车,咱们两个现在就一起被轰上天去了。”

  作人讨人厌没关系,但最起码不要连一点自觉都没有,明明是讨厌鬼,还自以为是万人迷,那就很该死了。

  我当然不会自以为受人喜欢。家族显赫的战功,也就累积了等量的恩怨,姑且不算爷爷和变态老爸惹下的祸事,单算我自己,伊斯塔、索蓝西亚、黑龙会,甚至阿里布达境内,我到底碍了多少人的利益又害多少人成为孤儿寡妇这真是算也算不清。

  在这种情形下,没有刺杀行动才是怪事。有监于此,我早早地便换了马车,弄了一台不显眼的破车,当军部的礼车在乐声中入城,这台破马车则混在其它车阵中,缓缓前进。

  当确认刺客结束行动,开始逃逸,我出了马车,到前座与茅延安观看周围动静。

  “贤侄,这下大叔不得不夸你两句,年轻人里头这么有忧患意识的可不多了,咦你在想些什么”

  “不过那两个派来交接马车的小兵,听说有礼车坐的时候,一脸兴奋到昏的样子,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没什么,小小爆炸而已,他们一定已经回家喝汤了。”

  “我记得他们说过,长官有差遣,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下次如果有机会见面,要劝他们换个吉利一点的形容词。”

  无良的交谈,考验不了我与大叔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反倒是很有志一同地欣赏灿烂的火焰。

  刺客并没有能够跑远。这里毕竟是阿里布达的王都,警备充足,作案的刺客未及逃逸,就被围聚过来的城卫军给困住。

  刺客的身手极好,寻常城卫军不是对手,直到高阶军官亲自动手,才将他们压制住,这时,刺客们的良好训练发挥出来,在发现已经无路可逃,他们不约而同地采取动作,或是引燃身上的火药爆弹,或是运起了将生命能源汇聚一招的自杀招数,要在临死前给敌人重大损伤。

  “喔喔,这群刺客动作满俐落的,你的同胞要吃亏啊。”

  “未必。”

  我的信心其来有自,而稍后出现的一抹雪亮刀光,更证实了我的预测。

  刀锋并不算锋锐,约莫有着近一人高的巨刃,在舞动间发挥着无比力量,仿佛天上彗星的碎片闪过地面,刮着豪迈的劲风,当雪亮刀光乍然闪现,那几名激增力量向周围攻击的狂暴刺客,就像是被铁锤砸下的豆腐,四分五裂。

  刚猛至极的豪刀,如同闪电般两下快速转折,几名刺客刹那间支离破碎,骨肉分离。而这仿佛开山破岳的刀光,赫然也有极为灵巧的变化,在连劈了几名刺客后,猝地定在最后一人的面前,说停就停,没有半丝窒碍。

  那名刺客本来也应是个勇悍之人,但眼见同伴一一惨死,夺命刀光直袭过来,早惊得心胆俱裂,当刀锋骤停在他身前,冷冽刀气熄灭火药,这名刺客两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听人群的鼓噪声音,好像还吓得尿出来了。

  “刀法精采,但这等行事手法更加难得,这刺客被吓破了胆,不用特别拷问,就会把所知道的全招出来,这是很高明的兵法啊,贤侄,阿里布达除了你们法雷尔家族外,还有这样的人才吗”

  “有。而且不巧还是最麻烦的一个。”

  即使阿里布达的武术人才不少,但有这样的神妙刀术,能够从容使用这把斩马巨刀型的神兵“霸海”,败遍诸国武者的人,却只有一个,便是如今四部御林军的总督都,冷翎兰公主。

  此刻,红毯两旁的百姓,正以较之前更为热切的欢呼声,在赞美着他们爱戴的二公主,而冷翎兰则是淡淡地将目光移向马车残骸。

  由于并非身在战场,冷翎兰并未穿着铠甲,只是一袭贴身的深蓝色军服、纯白的长裤,尽显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材。军服两肩有着金黄色的流穗,钮扣沿着丰满胸线一丝不苟地扣着,两手还带着白丝手套,冷傲的美丽脸庞,看来精神抖擞,迎着阳光,更显得明艳英武,令人望而生敬。

  可惜了,这么样的一个冰山美人,就算干不到她,交交朋友也不错,却偏偏大家是死对头,见不得对方好过。她下手那么重,说是为了歼灭刺客,但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杀人灭口我与冷翎兰关系恶劣,这里又是她的地头,没准便是她派人要取我性命。

  军官们开始请示,问说万骑长遇刺身亡,如何是好冷翎兰朝马车残骸望了一眼,目光如炬,已经察觉我弄的玄虚。

  距离太远,我无法确认当她知道我不在马车内时,眼中是否闪过失望之色,只听到她向百姓宣告,帝国军部早就得知有人前来行刺,所以另外安排法雷尔万骑长秘密进城,目前已经安然抵达,请大家不用担心,并且重申宵小诡计阻碍不了帝国荣光。

  好个臭婊,连功劳都要抢一份,听她那样说话,真是让人不快,而她环首四顾,好像在寻找我的踪迹。我不怕与她碰头,但天河雪琼与冷翎兰却私交甚笃,为免节外生枝,我催促车夫行驶,朝久久没回去的爵府而行。

  也就在马车车轮开始转动,与地面发出摩擦声,我看见群众中的冷翎兰蓦地回头,穿越层层人海,两道锐利的视线直射而来。

  公、侯、伯、子、男,伯爵的地位何等显赫,换做是权势大一点的,住在什么豪华古堡都不稀奇,不过每次回到我家的伯爵府,我都有着意兴阑珊的感觉。

  寒酸、陈旧也就不说了,就连那幅黑底红字的“伯爵府”匾额,都结着蜘蛛网,看来摇摇欲坠,门面如此,就不难想像内里是什么样的光景。

  “想不到,法雷尔家族的威名远扬大地,源堂伯爵英雄了得,就连府第住处都这么……别出心裁啊。”

  茅延安调了调面上的墨镜,抬仰起头,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表情,摆明就是在窃窃发笑。

  “不过,这样很棒啊,这样也才证明师父的爸爸……师公他公正清廉,虽然屋子不豪华,但这才是英雄人物的象征啊。”

  阿雪仍是一派天真,景仰着她心中的英雄气概,完全无视于事实真相。

  我承认,变态老爸为官以来确实清清白白,不曾收受贿赂,也对奢华享受没什么兴趣,以致于堂堂一座伯爵府,竟然给闹得这般清寒。但是,那绝对不是因为他道德水准比别人高,之所以不贪污捞钱,定然是为着某个更……违背道德的理由。

  变态老爸的每一个想法,都只能用“阴谋”来形容。一个既不顾忌旁人眼光,又视世上道德于无物的男人,他目光所及,肯定不会只有小小贪污而已。人的欲望也是均衡,如果他对物质享受没有兴趣,就一定会在其它方面加倍贪婪,变态老爸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我完全无法想像。

  “少爷,你回来啦,旁边还跟着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姐,是从哪间院子出来的啊……咦她肚子没大,要上门来拿打胎费嫌早了吧还、还有男人”

  府内的管家肥福,开门出来迎接。肥伯从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在我们府里当管家了,过去有女人上门哭闹,或是要堕胎费,都是由他出面交涉打发的。福福泰泰的长相,笑起来一团和气,很是慈祥……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听说他还是个高手,多年来保护爵府的安全,至于是哪方面的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我领着阿雪、大叔回到侯爵府安歇,也忙着要躲避看到我就追着咬的紫罗兰,不久,接到国王勒令,要我入宫晋见。

  “喔,约翰法雷尔!你的名声很大啊,朕也有听闻,听说你完成了任务,说说你的经历吧,朕会给你加官进爵!”

  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国王陛下说着了无新意的台词,与上趟要我外出寻宝时毫无分别。

  在满朝文武的环视中,我把这一年多来的经历,随便说一说。娜丽维亚发生的事,多说多错,我简略一提,跟着便把话题转到南蛮,尽是挑里头特异的风土民情来讲,内中自有无数精采之处,听得文武百官津津有味,不但国王陛下频频赞赏,就连冷翎兰都悄悄多看了我两眼。

  有人质疑我是刻意夸大,但事实上,我把最惊险的部分都省掉,毕竟参与羽族斗争、开罪万兽尊者一事,不需要刻意宣扬,所以当国王问说南蛮近日动乱,我有否被扯入其中,我只是单纯以珍宝商人的角度,说说旁观两边冲突、逃难离开的情形。

  国王陛下称赞了几句,宣布赏赐给我两千枚金币,还有若干宝石、绸缎与书画,而在这些物质封赏之后,国王陛下终于宣布了最重要的讯息。

  “约翰法雷尔,朕嘉奖于你,从此刻起,你就是阿里布达的伯爵了。”

  我的军阶已经升到万骑长,很难再往上升,军职目前又没有空缺,是不可能再升我什么,仅能在爵位的虚衔上给我嘉奖。单纯的爵位,既没有封地,也没有实权,其实没有多大意义,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而当宣布完这个消息,国王陛下的表情有些改变,沉吟半晌,缓缓说话。

  金雀花的总统选举六年一次,连选得连任一次,本届大总统连任期满,后继者的选举又已经结束,所以在卸任前,几乎无事一身轻的他,特别至诸国访问,七日后将莅临阿里布达,预备停留两个月。

  国王陛下的表情,好像还隐藏着了某些事,这点我看得出来,却不想多问。然而,一国首领前来我国,这是头等大事,保安工作想必是由御林军一肩担起,这自有冷翎兰去劳累,与我无关,哪知道国王陛下却宣布,保安工作由我和冷翎兰联合负责。

  突如其来的宣告,满朝文武一片哗然,不只我惊愕,冷翎兰更是不服,正要据理力争,国王陛下开口了。

  “这是……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冷月樱所做的要求。”

  第二章月忆秋樱

  这天晚上,我出奇地兴致高昂,与阿雪缠绵欢好时,恣意需索,直至疲不能兴。

  又一次发泄过后,阿雪疲累过度,昏昏沉沉地睡去,我精神犹自亢奋,重重在旁边圆翘结实的雪白肉臀上一拍,坐在床边,让一些回忆流过脑海。

  离开萨拉一年多了,平时不觉得,现在回来了,有些东西还真是想念。酒楼美食、妓馆红颜,那是不在话下,以前厮混的一些酒肉朋友,也在脑中掠过印象,最后,则是无法忘怀的故人。

  星玫,这个可爱的小妮子,我打听的结果,被送去光之神宫学习的她,似乎还在金雀花联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而且,如果会被召回来,多半是为了一场政治婚姻吧。

  邪莲,早该现身在我面前的她,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万魂幡失落海外,我少了一件犀利法器,也从此见不到魔苓这个俏精灵,这是一件很可惜的事,然而大海茫茫,我不知道如何才能找回来。

  事情会搞成这样,当然就是我身旁这个臭婊害的,越想越气,我重重一掌又打在俏美的裸臀上,热辣辣地甚是烫手,雪白屁股立刻浮现红印,熟睡中的阿雪痛哼一声,但仍是没有睁开眼来。

  “呵,这屁股不坏……干完了还可以打着玩,不算浪费粮食。”

  阿雪香臀型态够翘,肥白柔嫩,打下去肉呼呼的很弹手,“啪”的一声又清脆,偶尔打来玩感觉其实不坏,是我最近发现的新娱乐。

  除了那些一时间见不到面的人之外,还是有目前正身在萨拉的人儿。

  织芝洛妮亚,自从娜丽维亚分别后,她照我的指示投靠冷翎兰,不但把当年母亲的冤案平反,而且与冷翎兰建立良好私交,不但被召入军职,担任冷翎兰的专属幕僚,更成立个人工作室,一年的时间,已经发展成阿里布达最负盛名的匠师,捧着重金或珍奇材料,想求她铸造利器、编织战袍的贵族显要,从年头排到年尾。

  在她身上的投资完全值回票价,就看什么时候去回收了,目前……我想帮阿雪弄一柄称头的法杖,或许还有一件合适的魔法师袍,与其随便花钱买,不如从织芝那边弄一套来。

  “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当脑袋里已经想不出什么,记忆便不由自主地往前搜寻,两年、三年、五年、十年……直倒回十二年前,一段已经许久不曾想起的记忆。

  算来……真是好快啊,一眨眼的时间,匆匆十二年就过去了,我从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变成现在的不良青年。

  记忆中的那抹清艳身影,十二年之后,是否仍然美丽如昔这一点我很是好奇,而只要一想起那温柔的微笑,胸口就觉得平和下来。

  “要当一个乖乖的好孩子喔。”

  依稀记得那天在分别之前,大姊姊这么轻笑着,摸摸我的额头,温柔地交代着。当她转身离去,衣裙轻轻飘舞,洒过来的阳光,将一头及腰乌丝染成璀丽金黄,看上去仿佛是即将离开凡尘的仙女。

  说起来或许有些可笑,但是回想起这些画面,那种满溢于胸中的温柔感,让我沉浸在那股莫名的喜悦中,并不强烈,但却让人只想静静地坐着,品味这份恬淡的美好,直至我掌下那肥白肉臀的主人轻轻呻吟起来。

  “唷呵,师父,你……你还不睡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打得肉痛,阿雪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伸手拉过被单,遮住她美妙的胴体。

  看到这动作,我则老实不客气地把被单抢过,一把就扔到地上。还没到睡觉时间就抢被子,这说不过去,而且,又不是没被玩过弄过,还这么扭扭捏捏地遮住身体,真是讨厌。

  被我抢过被单,阿雪也没有试着再抢回去,只是很依恋地贴靠过来,一双玉臂缠上我的颈子,呢喃道:“师父,说故事给我听。”

  少女香躯趴贴过来,温暖的狐毛摩擦在身上,感觉痒痒的,而那股混合着少女体香、母兽发情时的特殊味道,更刺激得人欲火狂升,不过最过瘾的,还是那双丰满圆硕的巨乳,贴着我手臂挤压,波涛晃荡的感受。

  “又不是小孩子,听什么故事很晚了,陪我再干一炮,就睡觉去吧。”

  “嗯,不嘛,你一整个晚上都在想东西,在想些什么,告诉人家嘛。”

  “傻东西,你没听人说过吗好奇心会害死猫的。”

  “猫猫和人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算猫吗那你头上这双耳朵,还有屁股上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笑着撩了撩阿雪的狐狸尾巴,又重拍了一下她的多肉雪臀,听她在耳边娇娇呼疼,那声音真相是可爱的小猫。

  或许是因为今晚气氛比较特别,又或者我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说话,在一番嘻闹后,我慢慢的开口了。

  “傻东西,你一直说你很景仰我们家族,不过你知不知道,法雷尔家在我爷爷的时候,就已经在阿里布达封爵,和王室有所往来。小时候,在我变态老爸尚未前往国境统军之前,我常常和他入宫晋见,与皇后、公主等皇亲国戚,都有见面机会。”

  “那、那为什么师父后来和王室关系不太好呢你和二公主殿下好像有很大的仇一样。”

  “那大概是因为……皇宫里头没有一个好人,或者因为我不是好人吧。”我笑道:“但那是现在。以前皇宫里头是有好人的,而且还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大好人,和我相处得最好、让我最承蒙照顾的,就是长公主冷月樱殿下。”

  殿下这个称呼,让我感觉些许的苦涩,因为在曾经相处过的时间里,月樱姊姊从不曾让人对她使用“公主殿下”这个称呼。

  没有任何皇室成员所应有的骄奢气息,月樱姊姊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优雅。

  她的气质,是构成她倾国仙容的主要妆红。从不需要像平俗的贵族千金一样矫揉作态,只要静静坐在那边,天生的高贵气质,就让那情境美得像是一幅艺术画,一颦一笑,都好像生动的乐曲。

  就是这样的绝世仙姿,从十三岁开始,各国就派出无数的求亲使者,期望能迎娶被喻为阿里布达国宝的月樱公主。而即使是嫁为人妇,人们依旧为之倾倒,将她列为四大天女中的秋之樱……

  “有这么美的人啊”同为女性,阿雪好像也被我的叙述给迷住,奇道:“师父你一直记得这位公主,就是因为她的美吗”

  “……不完全是。”

  尽管天生丽质颠倒众生,月樱姊姊的个性却相当平易近人。萨拉百姓至今仍津津乐道的,就是过去长公主常常喜欢换上粗布衣裳,到宫外与平民共处。

  与小贩聊着景气话题、毫不介意地食用路边摊贩送上的饮品、把皇宫里的糕饼点心捧在裙子上分给孩童,那时月樱姊姊清楚地让每个人知道,皇家的快乐与百姓的快乐全无分别,是因为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所以才有皇家的兴盛。

  弄脏了裙子,俏脸上沾了孩童亲吻的口水,月樱姊姊脸上的晴朗微笑从不曾改变。她的气质与微笑,支撑着她美丽的深度,令得无论华服或粗裳,这株秀雅无双的樱花,仍绽放着迷人的芬芳。

  特别是在酒后,微醉的月樱姊姊是……是……咦这一段想不太起来了。

  总之,这些深刻印象,当时我全部看在眼里,深深烧烙进记忆,即使是夜晚睡梦中,女神的形象仍然萦绕不去。

  “师父,你和那位公主殿下很要好吗”

  “小时候,我和变态老爸常常出入宫廷,他一进去就把我独自丢下,自己去搞阴谋,月樱姊姊心肠很好,对我很照顾,混熟了以后,常常到爵府里头来看我,久而久之……”

  打从有记忆起,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母亲。听旁人说,似乎是我出生不久就过世了,但变态老爸从未亲口证实,也没告诉我任何有关母亲的消息。相较于其它的显赫贵族,我似乎是最孤寒的一个,月樱姊姊因此对我特别照顾,有几年的时间,她堂堂公主之尊,却是每天往法雷尔伯爵府跑,教我诗文、带着我出伯爵府游玩。

  年纪上相差将近十岁,对当时的我来说,美丽又温柔的月樱姊姊,等于是像慈母一样,成为第一位深入我生命的女性。没有母亲的遗憾,在那段时光里得到弥补,每天傍晚月樱姊姊离去后,我数着时辰期盼明日的到来,时时都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我生命里最幸福的一段时间,也许只是单纯的幼年无知,不过至少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不曾有过任何贪念、不满、怨忿,只是每天都衷心欢喜地享受阳光与幸福。

  月樱姊姊给我的亲情感觉,是那么地强烈,那甚至是我有生以来不曾感受过的温暖,还是第一次,我知道自己有了亲人。

  “不过,这些最后只让我知道,世事无常,再怎么样的幸福,都有可能突然消逝……”

  我曾经以为,这段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我的女神会一直把和煦春光遍洒在生命中,但是在月樱姊姊十六岁那年,国王陛下答应了外国的求亲,将月樱姊姊嫁到金雀花联邦。

  当时,出身当地名门的莱恩巴非特,已经以压倒性的票数击垮对手,当选金雀花联邦大总统,而以他一路走来的浩荡声势,任何人都可以肯定,他可以连任成功,在往后的十二年里,掌握金雀花联邦大权,影响整个大地的局势。

  金雀花联邦是当今第一强国,无论文化、武力,都非大地上任何一国所能抗衡,能够与之建立这样的关系,对阿里布达王国有百利无一害。更何况,莱恩巴非特出身豪门望族,其家族在金雀花联邦的实力雄强,根深蒂固,即使是卸任,身为家主的他,依旧可以凭着政治实力,主导金雀花联邦的国策。

  莱恩巴非特对月樱姊姊惊为天人,一再遣使求亲,除了年纪差距颇大,他文才武略俱皆出色,确实是个让女性动心的优秀男人,月樱姊姊好像也是很欢喜地出嫁。十六岁的她,在无比豪华的婚礼中下嫁金雀花联邦大总统,两人的结合,羡煞了整个大地的女性。

  但对我来说,我只知道一件事,我的女神……丢下我一个人,独自远去了。

  月樱姊姊即将回国,尽管是与她的夫婿一起,我仍然满心期盼,等不及地想要见到她。

  她指定我和冷翎兰负责保安工作,内里有着什么样的心思,我猜不透。事实上,保安工作我也只能挂个名,以冷翎兰这样骄傲的个性,怎会甘心把军队指挥权交给我,所以我每天就像游魂一样,参与整个保安工作,但重要决策上却没有发言权。

  我对阿雪下了严令,要她绝对不可以出伯爵府,闭门勤练黑魔法,在把魔力修练上第七级之前,怎样都不能离开伯爵府一步。

  这百分百是个不合理要求,因为我丢给阿雪的,都只是基本的魔法书籍。看这种东西可以看出第七级魔力,鬼都不会相信。总之,不能让阿雪露面,以免招惹不测之灾。

  我是有预备,让阿雪戴上面纱,接受一些基础的魔法课程,就像在娜丽维亚帮织芝补习那样,请几名资深魔导师来爵府授课。不过,只要不离开萨拉,阿雪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不留意一下是不行的。

  其实,除非是南蛮那种偏远绝地,慈航静殿的势力无法深入,不然阿雪的身份终究有危险。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天河雪琼自幼随心剑神尼于绝峰顶上清修,见过她的人并不算多,否则她若像方清书那般交游广阔,这一路上早给人认出来了。

  我向福伯委托,请他帮忙找几个资深魔导师来授课。福伯的人面很广,以前更在军方有很多老朋友,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着落。

  茅延安应该不是首次造访萨拉,但这几天他一大早就背着画版跑出去,直到入夜才回来,忙于他的写生工作。

  “大叔,除了画画,你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吗”

  “那也不尽然,画画之外,我打算用阿里布达当背景,来写一部小说,描写几场华丽的战争,天才军事家的男主角,愚蠢而弱智的贵族军官,无所不能的民族主义与爱国心……这些东西老百姓很爱看,写了容易卖。”

  “写什么都行,千万别揭发弊案、讽刺时政,不然牵连到我身上,便当你一个人吃,我就先去喝汤了。”

  “什么意思”

  “本地风俗,如果抢先当污点证人指证同伙,手续办快一点,当晚就可以回家喝汤了。”

  “那……便当的意思是”

  “……被送上断头台之前,不都是有个最后一餐可以吃吗我国一切制度化,最后套餐有三种不同的便当款式,你可以看看,自己喜欢排骨、鸡腿……或是素菜口味。”

  和茅延安相比,紫罗兰就很好过了,住进爵府之后,它的食物变成了大块熟鸡肉、熟猪肉,和以前的低劣伙食不可同日而语。也算是这头畜生运气好,国王陛下这次给我的金币赏赐,暂时摆平了我拮据的经济问题,否则别说什么大块肉,等着和我们一起有粥食粥吧!

  当手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直在等着的另一件事,也有了消息。织芝在冷翎兰身边担任幕僚后,由于事务繁忙,晚上都留宿军部宿舍,没有回到她自置的宅第。

  当初由于我有意安排,织芝并不知道我的真名,现在她变成萨拉的名人,我仍不希望两人间的关系曝光,在将来的某一天,这可能会变成一张厉害的王牌。因此,我不能明目张胆地去找织芝,必须等到她回到自家宅第。

  一切就照预期中进行,打开门锁,潜入屋内,这样的小儿科,对我完全不是问题,结果,当织芝结束沐浴,从浴室里裹着大白毛巾出来,就看到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椅子上,微笑着朝她望去。

  “你……”乍见不速之客,织芝的手闪电移往大腿,从这个动作,我知道在毛巾底下并非只有诱人肉体,还藏着某样或某些小型利器。不过,这个动作停住,织芝的眼神由震惊、不可置信,变成了惊喜。

  “相公!”会用这称呼来叫唤我的,这世上除了织芝再没有别人了。她热情地扑上前来,投入我怀中,两具肉体的紧贴让我有些喜悦地发现,分别一年半后,这妮子的肉体丰满不少,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火辣辣的拥抱,在惊呼声中非我所愿地分开。

  “你、你怎么受伤了你的背后在流血……”

  “问得好,我也正想问问你,好端端没事在家里装杀人机关做什么如果不是我还有点本事,已经被你谋杀亲夫成功了。”

  侵入民宅很容易,开门锁也不难,不过由于我没有预期自己会闯入一间机关屋,所以受的伤也就重了些,倘使不是我紧急召唤一头淫兽,挡住机关,那就不只是背后受伤流血,而是横尸就地了。

  织芝神情焦急,快速地为我擦药止血。我静静端视她的白皙脸庞、长长又尖尖的耳朵,这个秀丽的精灵美人,如今已是阿里布达最明艳的鲜花之一,再不是当初娜丽维亚的可怜贫女了。

  “织芝,你变了不少啊,离开娜丽维亚之后,你过得好吗”

  “好,就是……有时候会想起相公你。”

  织芝微笑地说着。刚刚洗完澡出来,她浑身只裹着一条浴巾,脸上却挂着那一副当初我送的平光眼镜,单单是这一点,我就颇觉得感动,轻轻摸着她朱橙色的亮丽长发。

  “伤口裹好了,相公,这段时间里,我常常……啊!”

  织芝惊呼一声,却是被我揪住毛巾的结扣,一把扯下了浴巾,裸露出底下的白皙胴体。

  盈盈香乳顶端,绽放着两朵嫣红稚嫩的乳梅,通体肌肤晶莹柔嫩,雪白娇滑得找不到一丝瑕疵,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

  “相公,你不怕背后的伤……”

  织芝有些顾忌,但我在她的尖耳朵上一吻,浑身发软,瘫趴在我怀里,轻声呢喃。

  “有什么好怕的难道还怕有人忽然跑进来捉奸吗”

  这不是织芝原先问的问题,但这样胡闹一说,也足够让这精灵美人知道我的坚决。

  “知道吗分开以来,我一直想念你白嫩嫩的小手,那种神仙滋味除了你再没第二个能做到了。”

  “哪有除了用手,我就别无是处了吗”

  “那就让相公我看看你有什么好花样了。”

  也不在意自己的裸体,织芝珍而重之地摘下眼镜,放到一旁,跟着便乖巧地半跪下来,熟练地从我裤裆内掏出早已硬挺的肉茎,让自己的舌头舔向玉茎,将湿滑的口水涂在手掌上,就像抚摸婴儿的头一样,爱抚玉茎。

  “哇……舒服……嗯嗯……噢……”

  记忆中的强烈兴奋,几乎是笔直冲上脑门。身为最优秀的织女,织芝有一双天赋的“神之手”,无形中散着不可思议的能量,当这双神奇玉手握住玉茎套弄,无比舒爽的感受,化作一道道闪电,在我脑门炸开,整个身体软瘫在椅背上。

  “来……含在嘴里好好吸吮!”

  当柔嫩香舌舔卷玉茎顶端,我脸上出现迷醉的笑容,身体不停颤动。

  半跪着的角度,织芝低头看着男性的玉茎。在口水散发出奇妙的光泽下,显得异常膨胀,她将挺立的肉柱,牢牢用温软掌心覆盖,然后把那充血的龟头含在嘴里,慢慢向里送。

  “呼……”每进去一分,织芝就好像舒服地深深叹一口气,摇晃着秀发,头向后仰。

  “唔……”织芝的小嘴不算大,也因此,早已熟悉我尺寸的她,先让舌尖上下活动几下,趁势让玉茎进入喉咙的深处,尖端也碰触到喉咙的粘膜。

  “噢……”强烈快感,几乎累积成了高潮,足以令脑子麻痹掉的愉悦电光,不断在眼前闪现,我顺势挺起腰,而织芝配合着我的动作,小脸蛋做出种种媚人的表情。

  “吸……苏……啾……滋……”淫靡的声音在空中飞扬,织芝用力搓弄玉茎,并且用柔嫩的香舌来回地舔;小巧的白嫩手指,还同时揉抚胯间最敏感的双丸。

  一年多来都没有性生活,但织芝没有把这些被我当初训练而学会的技巧抛开,我着实欣喜若狂。织芝含着玉茎,让头向上移动,还会不自主地加快速度,虽然只是偶尔把玉茎尖端深深含进喉咙里,却像含糖球似地旋转舌头。

  “棒……噢……再来……哦哦……”前后不过十下呼吸的功夫,在这样的刺激下,一股股臊热感觉于我体内掠过,逼得织芝雪白的喉咙随之颤抖。

  假如这样子就宣泄,那无疑是件很扫兴的事,我强自压抑即将爆发的欲望,阻止织芝的动作。

  “织芝,把屁股朝向我。”

  “咦啊,好的。”

  我还记得,织芝本身是偏好男上女下的正常位,不过这时她却很柔顺地依照我的吩咐,把手按放在旁边椅背上,乖乖翘起了白嫩的小屁股。

  “还不够,再把屁股抬高一点。”吩咐一声,我双手抓住织芝的美臀,一口气猛挺进去,滋噗一声轻响,进入那睽违多时的动人肉体。

  “呀啊啊!……啊、啊啊啊!”自背后贯入的感觉,织芝半弓着娇躯,频频娇呼。这种刺激强烈的背后位,我每挺进一次,她的腰肢便猛烈扭曲,发丝更是缤乱地飘飞着。

  织芝很快地进入状况,顺着我抽插所涌出的香津,往下滴落,形成一大滩水渍。

  “好漂亮啊,织芝,从我这边看过去,你小屁股的裂缝整个敞开了喔。”

  “咦……啊……不要!”攫住雪臀的双手,向左右一扳,结合的部分便清清楚楚呈现眼前。被我调戏得极度羞愧的织芝,只能试图用双手遮住脸。

  我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在她想要松动两手的时候,我从背后拉住她双臂,稍稍一扯,少女雪白的香躯,就像是火炉上活蹦乱跳的鲜鱼,抖荡出种种性感姿态。

  “小织芝,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分开的时候,你对我说过什么”

  织芝羞耻的模样让我更加血脉贲张,更加用力一挺,让玉茎没入直达根部。每当她腰身反弓抽紧,我就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冲击,随背脊直涌高上。

  “记、记得,织芝一直等着相公,每天都有作运动、喝牛奶,相公,你喜欢织芝吗”

  “喜欢,当然很喜欢,以后还要继续维持下去喔。”

  从后面欣赏精灵美人的媚态,和一年半前相比,更为丰满的曲线,对男性有着更强的诱惑。

  我加快动作,也无法再想什么其它,任凭本能驱驰着腰部,不停摆动、抽送,以两人结合的腰肢为中心,快感的浪潮一阵又一阵往外扩散。

  “啊啊、哈啊……嗯唔……!”虽然这姿势无法看到织芝的表情,但令人心荡神驰的浪吟,早已充分表达她的快感。我一猛烈挺进,织芝便整个人前俯,双手死命握紧。

  少女的淫叫,染上一重快感的色彩。我也抗拒不住那股越涌越烈的快感,更加迅速激烈推送着活塞运动。

  “织芝,听好……我要射了。”我没问今天是否是安全期,因为精灵与人类的混血儿,到底该怎么算安全期,这点我实在不会,只能交由织芝自己来决定。

  “是、是的……”织芝没有任何抗拒,只是快速地扭腰摆臀,让快感又提高了一层,蜜穴就像要绞出所有精子般的紧箍玉茎不放。这种紧缩的感觉,让我更泛起想直接射在她体内的欲望。

  以目前的状况,我并不希望多出个儿子女儿,做事时平添顾虑,因此,为了克制强烈的发泄欲望,我最后一次抽送后,硬是将深陷在肉壁内的玉茎拔出来。

  “哈……啊……啊啊啊啊啊!”在连串高亢的娇吟中达到高潮,精疲力尽的织芝像是没了骨头,软倒下来,而我则在她的粉背上,痛快释放了欲望的浊液。

  第三章天下为公

  久别重逢,我和织芝胡混了一夜,本以为会直睡到日正当中,哪想到天才刚亮,我就察觉到旁边的精灵美人儿起身更衣。

  一个纤弱的女儿家体内,会蓄藏着比男子汉更旺盛的精力吗单是从这一点,我便看出这些时间以来,织芝有持续地修练,把吸纳于体内的龙之魄精元,逐渐转化成能够使用的力量。

  与阿雪有些类似,织芝同样是体内积蓄了大量纯能源,而非定型的魔力或内力,无论是要走武者还是魔导师路线,她的未来无限宽广。假若是有心学武,以她与冷翎兰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还能学到那臭婊子的独门刀法,配合本身的蛟龙力量,走出一条快捷方式。

  “这么早就起床干什么”

  “我和公主殿下约好,每天天亮之后要一起练武,我想……哎。”

  在织芝起身的那一刻,我拉住她玉葱般的白嫩手指,轻轻一拉,她便顺着力道重新跌回我怀中。

  在她尖长耳朵上一吻,我伸手覆盖住织芝圆润的雪乳,虽然没有阿雪那样丰满傲人,但却比羽虹的盈盈鸽乳要沉手得多。轻轻拈弄乳峰顶的蓓蕾,让清爽晨曦透过窗户,洒在少女的雪白肉体上,我微笑轻语。

  “你和冷二公主很要好吗她待你如何”

  “公主殿下待我很好,这些时间以来,她好像是我的姊妹,我们……”

  织芝笑着把她与冷翎兰相处的情形告诉我。或许是因为同仇敌忾的关系,当初冷翎兰一听到织芝的投奔喊冤,知道有一位女性,因为自身的杰出能力,在男性的世界里受到不公待遇与残酷打压,她就像愤怒的雷神般挥着法治之刀,将娜丽维亚的恶徒扫荡一空,帮织芝与其母的冤案昭雪。

  “那些恶人付出代价后,二公主邀我一同回萨拉,路上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办事,她也愿意帮我发展匠师事业,然后,我们就一起奋斗了。”织芝微笑道:“我照相公的吩咐,这一年半来都没有用过龙之力,二公主便传我一些心法和刀术,军中的姊妹都很羡慕呢,我觉得,跟在二公主身边,真的好光荣。”

  我单单只是听,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任职于军部,冷翎兰自己就特别能感受到,一个女性在众多男性竞争者的环境中,会受到多大的压力与不平,以她的刚直个性,分外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我之前便听军中同袍说过,二公主在权职范围内,大量提拔女性军官,用以建立自身班底。

  就我而言,这只不过是一群变态女人的团体,居然妄想与父权社会的传统抗衡,如果让她们得志,那男人不就要灭亡了这种团体当然是越早垮台越好,但考虑到对织芝的帮助,我当初仍是要织芝离开娜丽维亚,去投奔冷翎兰。

  不难想像,在冷翎兰眼中,织芝也是奇货可居。出身干净,意志力坚强,练武的资质又不错,更重要的是,以现今大地上的尚武风气,强横武者不难得,优秀匠师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织芝那时只是一介无名孤女,但却在娜丽维亚连夺两项匠师大奖,又拥有一双万中难寻的天赋之手,成功扬名已是既定命运,能够在她成为享誉大地的一流匠师、投奔外国前,抢先将之网罗身边,无论对阿里布达或是冷翎兰自己,都是意义重大。

  但冷翎兰所没想到的是,织芝是我投在她身边的一着棋子。为了将来某一天可能会产生的用处,这一着我下得既深且远,希望能够得到预期效果。

  当然,人的情感,是最难操控的东西,也是这项计划里头最大的变因,我必须要非常小心,以免这着埋伏掉转方向,反而变成我的致命伤……

  “时间不早,我得走了,相公,你一个人……”织芝的话停住,怕是想起来我这么突然出现,等一下是否会突然失踪吧。

  “等一下你回来我就不在了,但是晚一点我会再来。我这次来萨拉会住上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是一段颇长的时间。”

  “相公你可以直接住在我这里,我……”

  “不用了,我在这里另有住处,呃……有一个朋友住在这里,我寄住在他的府第里。”为了不让谎话穿帮,我急忙补了一句,不想让织芝晓得,我是萨拉的本地人。

  昨夜的激情有些意犹未尽,满想强留织芝下来,但想到这样一来,在冷翎兰那边或许会不好交代,露出马脚,我笑了笑,在织芝圆翘的粉臀上重拍一记,等着她穿好军装出门后,这才从后门暗处溜走。

  “呼,阳光不错,伸个懒腰吧……”

  快要进家门时,我觉得有点腰酸背疼,在街上伸个懒腰,舒张筋骨,哪知道腰才往后一仰,旁边冷不防地多了一个人影,与我作着同样的伸腰姿势,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大叔你干什么一大早跑出来被蛇咬屁股了吗”

  “唉,还不都怪你这小子,昨晚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外宿,雪丫头担心得要命,抱着被子在你房门口等了半晚,我只好出去找人,路又不熟,绕了大半晚,除了看到一堆养眼镜头外,什么鬼都找不到,差点累死我这老骨头。”

  “养眼镜头偷窥就直接说嘛,有什么好避讳的,告诉我,你去偷窥哪一家的养眼镜头了。”

  “这种事用说的太难理解了,你没看到都不晓得,昨晚那对狗男女可厉害了,翻来覆去,左滚右趴,我的手忙都忙不过来,险些就错失时机了。”

  “错失时机你打枪还讲究节奏感啊”

  “去,大叔我一把年纪了,会像你们这些年轻人一样毛躁吗能吸引我注意的,只有至高的艺术,这才是永恒之美啊。”

  差点忘记,这老家伙是我所见过最厉害、也是最变态的速写家,不由分说,我就从他怀中抢出一叠纸卷,打开一看,登时看得呆了。

  一共十八张,全都是男女欢好的春宫图,每一张姿势不同,尽管没画出脸部表情,但从那些动作、肌肉、明暗光影,就把情境描绘得栩栩如生,让人看得血脉贲张。

  然而,问题也就正出在面孔上。茅延安没有把男女双方画出面孔,但从身形比例,还有那女子的尖长耳朵,我随便想也知道这张图上的男女是在画谁。

  “大叔,这张、这张,还有那边的三张,你弄错了,我昨晚没有用过这五种姿势。”

  “哎呀,画错人了,这大概是隔壁家的另一对狗男女,素描得顺手,把那边的战况也画进来了。”

  “你没事画这些干什么我全部没收。”

  我皱起眉头。不是因为这些画,只是有些纳闷,这不良中年偷偷跟着我的行踪,到底有什么企图而我昨晚爽昏了头,居然完全没发现有个家伙跟在后头,真是够失败了,倘使是勾搭有夫之妇,这一下不是惨了吗

  “艺术当然是要给人家欣赏啊,这么精采的画作,不拿去分给雪丫头看一看,这不是太可惜了吗”摸着唇边的胡须,茅延安就像是捉奸成功了一样,得意地微笑。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我倒是不讨厌,但也没理由让他在那边得意窃笑。

  取出怀中的火折引燃,顺手就把那叠春宫画给烧个干净,茅延安摊摊手,看来虽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像普通艺术家一样呼天抢地。我瞪着他,心中微有顾忌,希望他知道我和织芝有关系的事,以后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昨晚忘记向织芝提起制作魔法师袍的事情,不过来日方长,改天再提就好。和阿雪打个招呼,我也开始一天的工作,继续去协助处理各种城内的保安问题。

  有一件事情相当值得庆幸,我过去在萨拉的名声并不好,尽管没有留下正式纪录,但有十多宗贵族子弟群酒后强拦民女狎玩的案子,我都有牵涉在内,这事别人不晓得,冷翎兰却是瞒不过的。

  如今我小人得志,她麾下的女性军官中,大有年轻貌美者,为了避免祸端,这几日她刻意把那些女性军官调走,与我隔离,也多亏这样,我很幸运地不会与织芝碰面。

  这天,我们照例入宫见驾,向国王陛下报告目前的工作,身为保安负责人的我,蒙他告知一个国人还不晓得的机密,那就是这次的外宾来访并不单纯,有另外几国的重要人物,即将随金雀花联邦大总统前来,因此这次的保安特别重要。

  如果只是做卸任前的访问,为什么还会跟着其它几国的重要人物这无疑使得事情复杂许多,而国王陛下显然也不是很信任我,所以拖至此时才告知我这件事。

  “朕对此有一些想法,不过还未到应该宣布的时候,你们好好干,朕明天会将计划告诉你们。”除了早就知道此事的冷翎兰,其余在场的重臣都相当震撼,在国王陛下离去后,纷纷议论起来。

  “法雷尔阁下,你有什么看法”

  万骑长几乎是我国军阶中的最高位,但我仅有军阶和爵位,无实职在身,若非被月樱姊姊特别指定,根本没资格参加这样的讨论。因此,当几名文官这样问我时,我只是淡淡回答:“陛下的圣裁,岂是我们这些臣子所能臆度只要认真办事就是了。”

  答了一句,正要离去时,我忽然察觉冷翎兰的目光正朝这边望来。

  本来我们两人关系不好,冷翎兰一直站得离我远远的,连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却在国王陛下说完那些话之后,她若有所思,朝这边瞥了一眼,自然,眼神中完全没有友善感觉,但即使如此,也是够让人惊奇的了。

  与我的目光一触,冷翎兰哼了一声,立刻掉转过头,与旁边的大臣谈话。

  这反应让我觉得有几分好笑,转身离开,脚才跨出门槛,脑中灵光一现,想到国王陛下到底打算作什么了。

  当两国元首或是权贵要人聚会,为了展示身份与排场,通常是竞比豪奢,拿出自己得意的珍宝收藏,向对方夸耀。

  这是当今大地上豪门夜宴的必然形式,不是拿出什么神兵玩物,就是展示奇花异兽,所以不难想像,这次的保安工作,除了权贵人士的生命安全,也还要保护国王陛下宝库中的那些珍宝,说不准就在拿出来赏玩的时候,有什么人胆大包天出来明抢暗夺。

  这些事情我本来就知道了,不过,假如伴随巴菲特大总统前来的,还有其它几国的官方人员,纵然是以私人名义,事情也会很不单纯,因为这并非仅属于两国间的来往,而近乎是几个国家参与的外交场合了。

  每一个国家的政要出访外国,身边理所当然会有大批护卫人员,这些护卫里头必然会包含武者与魔法师,素质方面也都是国内的顶尖人才,不然岂不是贻笑国际

  好几个国家的顶尖武力碰在一处,站在军部的立场,这正是试探他国实力的好机会。我就知道有几次外国使者团来访的餐会上,大使忽然说吃饭很闷,要随从出来表演献艺,然后藉此展示实力,作为外交斡旋的本钱;地主国通常也不会闷不吭声,以舞剑为例,当一方派人出来舞剑,另一边也会派人出来对舞,两边进行一场看似娱宾的剑决。

  冷翎兰接掌御林军大权后,曾出席过三次这样的剑舞宴会,为我国挣得了不少面子,但在她之前担任这工作的,却是我们法雷尔家。

  变态老爸没在这方面有什么成绩,但爷爷生前却是名扬大地的剑舞家,这并非是因为他舞剑姿势美观,而是在大约十九次的剑舞宴会里,包括表演喷火的魔法师、号称出招如电的剑手、舞着金属拳头的狂战士在内,他前前后后让三十二名别有用心的各国献艺者饮恨当场,成为阿里布达外交场上的守护神。

  假如是单纯的外交应变,有冷翎兰一个人就很够了,但想到国王陛下的作风,我不由得有些担心,万一这种把戏玩得太厉害,甚至学金雀花联邦那样,公开来办一场武斗会,情形就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冷翎兰的武功虽强,估计也只是第六级修为,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能保护住重要人物安全就已经不错,没可能凭武功控制全场,毕竟,她可不是五大最强者那样的级数啊。

  回到爵府,恰好就碰见了正要出门的某不良中年,奇怪的是,他今天倒没有作平时的画师打扮,画笔与纸卷也没带在身上。

  换上了那一套红色的流浪剑客装,戴上黑色墨镜,腰间悬挂着酒壶,把那柄黑色大剑扛在肩上,当茅延安缓步走出大门,朝我望来,我忽然心头一震。

  从这个角度看大叔,他平时那种幽默诙谐的感觉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中年男子独有的沉稳风范,特别是当他抬起戴着手套的右手,轻轻抬了抬墨镜,仰起头来,那甚至让人感觉到他饱历过的风霜,还有他的……忧愁。

  这模样与他平时的表现是如此不配,一时间我也无法判断,到底哪个是他的真面目。就算我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大叔他确实是一个美男子,而他这时所给人的感觉,便正是中年男子的魅力极至,只要一走出去,绝对会让路上所有女性为之侧目。

  “哦,贤侄,你拍人马屁拍完回来了吗”不管外表怎么改变,嘴巴恶毒这一点似乎没有变,我没好气地看着这男人大剌剌走到跟前,瞥了我一眼。

  “你看看,我这身打扮……”

  茅延安摸摸唇上的小胡子,沉声道:“帅不帅”

  “还……满帅的。”

  “酷不酷”

  “闭上嘴巴就很酷。”

  “屌不屌”

  “不俗,不过脱掉裤子再上街,我想会有更好的效果。”

  几句问话,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不过大叔显然也没指望从我这边得到答案,只是面有得色地哈哈一笑,扛剑上肩,拎着酒壶,就往外头走去。

  “喂,你上哪里去啊”

  “喔,昨晚画画之余,顺便上酒馆喝了几杯,钓上几个性感辣妹,约好今天要一起研究高等艺术,学习美的人生。”挥挥手,茅延安嚷道:“你最好留意一下雪丫头,这几天她上课时候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啊。”

  几天前,接受我委托的管家福伯,帮阿雪找到了魔法讲师,开始一对一的个人授课。当福伯问我对讲师人选有什么要求时,我除了开出“讲解清晰、口风够紧”的要求外,就只有限定要请一位老太婆年纪的魔法师。

  贵族千金与家庭老师偷情,这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每一个幼小学童,期望的只是老师今晚横死街头,明天不用上课考试;但每一个学院里的男学生,想的却是干死那位年轻貌美的女老师……这就是人性。

  我既然知道师生共处有多危险,又怎会搬石头砸脚,给自己找麻烦呢

  还好,不知道是为什么,专心研究魔法的女人很容易不婚,整天煮大缸药草、修练魔法,只与黑猫为伴,时间久了,就变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所以当我要找年老的女性魔法师,福伯很容易就帮我找来。

  我这几天忙碌不堪,对阿雪的学习状况未加留意,这时被茅延安一提,心中纳闷,想要询问,他却已经走得不见人影。

  想想也觉得不安,我匆忙抢入爵府,也不搭理旁人,就往阿雪所住的厢房赶去。这时她的魔法课程已经结束,但是在门外头,我就听见里面的呼吸声相当粗重,而且明显地让人联想到情欲方面。

  臭婊子!进门没多久就给我偷人,咦……我不是吩咐过福伯,任何男性胆敢进入阿雪房里,就格杀勿论,为什么她还偷得到……难道是和紫罗兰搞变态兽交不,这实在太荒唐了,我脑子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再多想下去,早晚我会变成疯癫,当下不假思索,伸腿重重一踹,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这样的场面不是第一次,所以我破门而入时,阿雪的惊呼声都小了许多,和上次在雾谷村相比,情形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满面惊惶的少女、凌乱的被褥、桌上的一碗奶,就只是少了一个哭啼的小婴儿而已……

  等等!为什么桌上会有这样的一碗东西

  我伸手碰碰碗缘,确认了温热的感觉。爵府里头并没有养牛或是养羊,从哪里弄来这么新鲜的奶水闻闻气味,温热香甜,没有寻常牛羊奶的腥膻味道,我有些疑惑,侧头望向这房间的主人。

  “师、师父。”阿雪望向我的眼光里,除了惊惶,还有掩藏不住的羞意。她斜斜地半坐在床上,单薄的上衣半褪,扣子整个解开,露出雪嫩的肩头、饱满的乳沟,一大片白皙浑圆的乳肌,在衣缝间若隐若现,看得人心跳加速之余,也让我明白她里头没有穿任何款式的内衣。

  这些线索,加上我破门而入前,在门外听到的奇异喘息声,让我有了一个荒唐、不可思议、却最合理智推论的答案。只是,这个结论实在很荒谬,为了确认,我还需要多一点左证。

  “阿雪,你怎么搞的在自己房间里也不穿好衣服连扣子都不扣,又还不到晚上,这么快就想要和师父睡了吗”

  我笑了笑,轻轻抬起阿雪圆润的下巴,享受这美丽小狐女羞红耳根的表情,道:“刚刚上完课,连中饭也不吃,就急着跑回房里露奶,阿雪,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个小淫妇了”

  阿雪被我的调笑弄得面红耳赤,羞得只想埋头躲进棉被里,但俏脸被我抬住,哪也躲不了,被我饱览她的羞容,而我更发现,阿雪害羞地躲避我的目光,却不停地望向桌上那个磁碗,单只是这个反应,就让我有所肯定了。

  “咦这边怎么会有一个碗啊碗里的东西是什么呢奶阿雪你不吃中饭跑回房里,原来是偷偷藏了一碗好东西在这啊。”

  我半端起了碗,阿雪的表情变得非常紧张,小手也不安地抓紧棉被。看这表情,我暗暗偷笑在心里,故意沉吟道:“爵府里头又没有奶娘,这奶水是从哪来的呢阿雪你知道吗”

  “那是……那是……我……”阿雪欲言又止,直拖了好半晌,才细声道:“我也不知道。”

  “是吗你不知道,那一定是福伯拿给你的。”我笑道:“可是福伯从哪里弄来这些的呢啊!我猜到了,这是牛奶,一定是府里新弄了一头壮壮的大乳牛来,福伯特别弄给你先尝尝的。”

  “不……这不是……”

  “不是牛奶吗那一定是羊奶了”

  “不……也不是……”

  “不是牛奶也不是羊奶……哦!那就一定是猪奶了,府里是多了一头圆滚滚的大胖母猪,难怪这碗奶臭哄哄的,原来是肥母猪的臭奶。”

  越说越是过分,当我把比喻说成母猪,阿雪不只是耳根红,就连双眼也红通通的,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师……师父……你好过分,人家……人家都已经……”话语里头已经带着哭音,我也知道自己该见好就收,微微一笑,坐到阿雪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头。

  阿雪扭动身子,试图挣扎逃开,作为对我的不满反抗,我当然不会让她如愿,用力一搂,先吻吻她雪嫩的颈项,再一路吻上耳垂,没几下工夫,阿雪就瘫软在我怀中。

  “不管有什么事情,大家都可以一起解决嘛。我以前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我的好阿雪,怎么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来,告诉师父,到底是有什么问题让你变得这么不安”

  伸手抹去阿雪脸上的泪痕,我温言劝慰,要她把问题说出来。阿雪也知道事情瞒不下去,抽抽噎噎地把话交代清楚。

  “从南蛮回来的路上,我身体就怪怪的,胸口也一直觉得好涨、好重,晚上睡觉身体都在发烫,好难受……”

  “嗯,胸部变大了,本来就会涨涨重重的啊,我说过我还是很喜欢,你不用为这个难过啊。”

  事情却比这还要严重许多。当阿雪好不容易在我的鼓励下,心理上重新站起来,努力想要适应这丰满而敏感的新肉体,却在进入雾谷村后,起了新的变化。

  在雾谷村的那段时间,为了要应付危机,我一直督促阿雪修练黑魔法,在阿雪魔力渐渐增强的同时,也对自身肉体产生影响。

  每当修练完一项咒术,或是做完其它的魔力练习,没过多久,阿雪就会觉得体内血热如焚,情欲高涨,难以自制,时间拖得一久,更是脑袋昏昏,眼前耳边尽是男女欢好的幻象与声音。

  阿雪不敢把这些现象告诉我,又被我督促得紧,只好每次修练结束后,就躲回自己房里,开始时候是藏在被窝里强忍,后来实在忍不住,就试着自己抚摸身体,稍稍慰藉减轻。

  当时在雾谷村,我在阿雪手腕上看到的血痕,除了用来修练黑魔法,也有一部份是因为春情难耐,忍着在手腕上割一刀,强行压下来。

  “傻东西,不过就是想要男人嘛,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难道我不是男人吗还是你怕我满足不了你”

  在我的调笑下,阿雪的情绪似乎缓和许多,脸上也出现笑容,可是,在她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又很胆怯地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好怕的,继续说啊,难道有什么东西会把我吓到吗”

  进一步的变化,也是在雾谷村内发生,当阿雪在黑魔法的学习上又有突破,那天她躲回屋里,自我爱抚慰藉时,在一阵阵高潮过后,赫然惊觉胸口变得湿湿热热的。

  起初,她只以为这是激情后滴淌的汗水,但是定睛一看,胸口水渍白白的、黏黏的,更有一种汗水所不会有的甜美香味,像是皎洁的玉露,在粉红乳蕾边滴溜溜地绕动。

  用指头沾一沾,放入口中尝尝味道,当阿雪想到这液体是什么东西,立刻被吓出一身冷汗。

  “人、人家又没有当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奶呢师父,阿雪真的变成怪物了……我不要,我……我好怕自己这个样子……”

  压力沉重,阿雪一口气说完,脸上也是热泪纵横,抱在我肩头哭起来。我试着让情形好转,笑道:“是啊,我也奇怪,都已经干了你那么多次,你又没有特别避孕,为什么会还没当妈妈呢”

  “师父你又在笑人家,你每次都玩人家的屁屁,人家怎么会当妈妈…”

  阿雪一记嗔怒的粉拳打在我肩上,力道没拿捏好,还真是痛得眼前发黑,不过她在意我的反应,更多过我的玩笑。

  “啊,你那时候整天抱着婴儿玩,原来就是用来当挡箭牌的”

  想起那些时候阿雪总是抱着小婴儿玩,原来就是为了用来掩饰自己涨奶的证物,这么说来,我脑里忽然闪过一事。

  第四章香乳旖旎

  记得日前阿雪落入蛇族的手里,遭受肉体改造时,那些蛇族人曾经说过,她们并非使用在胸口植入异物的传统改造方式,而是调配出魔法巫药,混合五毒阴血一起给阿雪灌下去,刺激乳腺,让乳房像怀孕妇人一样开始分泌奶水。

  淫术魔法书里头,也有记载类似的药物,不过配合了咒术,效果更是厉害,在体内养分充足的情形下,会源源不绝地泌乳。每一次乳房里充满了奶水,立刻挤出排空,再喂入药物催乳,频繁重复同样过程,经过一段时日,乳房就变得硕大肥白,柔软丰满。

  蛇族大概不是第一次进行这种改造,我本以为在改造完成前将阿雪救出,除了肉体的变化外,就没有其它副作用,但现在显然是有问题。

  我不清楚改造手术对阿雪造成多大身心影响,也不太在乎,因为在这一刻,我脑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想看看阿雪的硕美巨乳,到底变成什么样子

  “阿雪,我来帮你看看奶子,把衣服脱掉。”

  尽管两人之间有过无数次欢好,但阿雪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和月事来潮一样,羞于把胸部暴露在我眼前吧。然而,她也明白我是故意从她的羞赧中得到乐趣,抗辩或拒绝根本没用。

  有一件很有趣的事。虽然阿雪羞得几乎想钻到地下去,但她并没有要求我帮她宽衣解带,反而是忍着难堪,主动把衣衫褪除,这种不愿求人的自尊,是她与当初天河雪琼的共通点。

  “师父……”阿雪没穿胸兜,薄薄的外衣一拉开,玉雕粉琢般的雪白胴体,就让人惊艳地暴露在眼前。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已被乳汁鼓鼓涨满的双乳,像是两座高耸的巨峰,傲然挺立。

  与羽虹、织芝比对,一般女性的乳峰,不论种族,在正常情形下即使丰满,但形状却是上尖下圆,像两支嫩笋;但阿雪的巨乳,简直像一对熟透汁甜的哈密瓜,就如同两个完美的半球,凸现在胴体之上,微微上翘,乳头和乳晕都是粉红色的,非常漂亮。

  在我过去的风月生涯里,也见过不少丰满的巨乳女,但很遗憾的一点,就是乳房虽然肥硕,形状却很糟糕,特别是长长的木瓜奶,若是颜色再差几分,单是看就让人倒足胃口。

  阿雪却不同,双乳肥白巨硕,型态浑圆,最难得的就是,即使她这样子挺直腰杆正坐着,一双巨硕豪乳仍微微向上翘动,看不出半点下垂的征兆。

  我从旁边桌案拿起一支笔,要阿雪高举双臂,她虽然不解其意,却仍老实地照做了。当她双臂垂直举起,一双美乳随之摇晃,一颤一颤的,幻出一阵乳浪香波。

  轻轻捧起肥硕乳瓜,享受那种沉甸甸的手感,我把笔杆放在乳房下缘,手一离开,摆荡回来的雪乳碰到笔杆,却只是稍稍一碰,跟着笔杆就滑落下来,没法稳稳夹住。

  这是流行于娼馆的法门,用来测试姑娘香乳的弹性与形状,若是下垂得越厉害,自然夹得越紧。阿雪不明白我的用意,看我笑得一脸淫邪,以为我正把她的身体当作美肉玩具,羞得紧紧闭上眼睛。

  “阿雪,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

  “我在想,真是感谢老天,让我生在这么一个有魔法的世界。”

  如果不是因为魔法的神奇,怎么能弄出这样的人间恩物身为阿雪的男人,我绝对痛恨那些凌虐她的蛇族;不过以一个享受这肉体的男人而言,我想私下对蛇族表示感谢。

  “师父……可是,你会不会觉得这样好不自然好奇怪”说起自己最羞人的地方,阿雪的表情又黯淡下来,低声道:“一般的人类女孩子,哪有像这个样子的……”

  “是吗我知道很多人类女孩子想要还要不到呢。奶子大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怕人家说奶子大的女生比较笨、比较淫荡可是,你本来就笨笨的,至于淫荡……”

  我把手按放在阿雪的小腹,往下抚摸过去,越过柔软的狐毛,沾了满手湿粘,笑道:“你这小淫妇,水都流那么多了,还怕别人说吗”

  “可是……可是……那不自然啊。”

  “自然的东西不一定就好,鲜花也未必就是最美的啊,烂泥和臭狗屎都是很自然的东西,难道你要每天吃狗屎、干烂泥吗不自然就不自然,只要我喜欢、我不挑,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也不管手脏,我再次捧起阿雪的俏脸,很认真地说:“仔细听好,我不想说第二次。胸部大怎样淫荡又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老子我就偏偏喜欢大奶子骚妞,除了你这头淫荡小乳牛,我什么好东西都不要,这样子……够了吗”

  很多时候,女孩子的个性从选衣服上头,就可以略知一二。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决定该穿哪一套,却仍要问身边的男人哪一套好看,现在也是一样,比起听到解决办法,阿雪更需要听到我的保证与肯定。

  当我把这些话说完,泪水再次盈满阿雪的明眸,但这一次除了泪光,还有掩不住的喜悦之色,没等我进一步动作,她就主动贴靠过来,献上香唇。

  有美人儿投怀送抱,我当然没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伸手将娇躯搂过,先结实地痛吻一番,趁势让阿雪在床上躺倒,以便等一下任我为所欲为。

  随着身子躺平,乳峰的弹性与结实,更是展露无余。这样的姿势,仍是坚挺傲人,粉嫩的乳蕾上没有半点斑纹或小疙瘩,经过我刚才一轮抚摸后,奶头也已经翘起来,就像两颗鲜红樱桃一样的可口诱人。

  特别是,当我凑近去看,这对可口樱桃上头,正缓缓渗着一点一点的白珠,夹杂在女儿家的汗味中,别有一股醉人的甜香。

  过去在妓馆里头,我不是没有干过大肚婆,也知道某些妓女为了满足顾客特殊要求,也会长期服用催乳药物,让乳房奶水充盈,交媾时弄成人奶浴,流得满身,但每次碰上这种情形,我都是简单干完就算,心里嫌着不干净,更不会多碰多舔。

  可是,现下看着阿雪的媚态,我感到一种压抑不下的冲动,蓦地握向阿雪的巨乳,稍稍施力,随着手上感受到的弹性增加力道,将乳房向上推挤,没几下功夫,在阿雪的娇喘声中,几滴雪白香甜的新鲜奶水,由乳蕾涌了出来。

  不知该说是兽性,亦或是生物最原始的欲望,我本能地一低头,舔去刚泌出的乳汁,浓浓的奶水一入口,带点微腥的香甜,立刻溢满齿间,比什么美味佳肴都更要受用。

  “味道好棒啊,以后家里不用买牛奶了……”

  阿雪对我的调笑置之不理,整个人意识完全神驰物外,眼神迷乱,喃喃地呓语,小腹肌肉有着明显的抽搐,像是高潮般的反应。我心中一奇,特意试探,不但急急用力吸吮,更在香滑乳汁溢满口腔后,轻轻在敏感的乳头上一咬。

  “啊”

  这一下的反应更是明显。阿雪的娇吟瞬间升为高亢,肉体不能自制地剧烈颤动、弓起,力道之大,如果我没有适时握住她丰满的豪乳,稳住身形,险些就给她这样一下颠翻下去了。

  眨眼功夫,淋漓香汗遍布少女娇躯的每一吋,代表女性情动的蜜浆,更是迅速由玉牝花谷中汹涌流出,在床单上印下老大一滩湿渍。

  令人瞠目结舌的敏感度,连我都几乎看傻了眼,当下更不客气,抓着那双无法掌握的哈密乳瓜,一下左边、一下右边,交相含吮着两颗嫩红的乳蒂,舔舐逗弄,吸饮着香甜稠浓的乳汁,让那世上最美味的奶水,顺着喉间深入,温暖整个腹腔。

  在这样的急切挑逗下,阿雪更是不济,肌肤泛着一层娇艳的粉红,美丽双眸早已失去了理性色彩,来回摆动狐尾,竖起狐耳,秀发更早就被汗水打湿,整个人进入无意识状态,只是本能地挪移着身体,挺起一双硕大香乳,追求着愉悦的源头。

  或许是身在魔法世界的妙处,阿雪的泌乳量极为丰硕,那一双肥白奶瓜的蓄乳量之丰,真是名符其实的乳球。经过一番痛快的享用后,我觉得腹内有些饱胀,看着因为我啜饮不及,横流在少女肉体、枕头、床单上的香浓乳液,不禁哑然失笑。

  饱暖思淫欲,这是雄性生物的必然现象,在饱食一顿人乳宴之后,我就像是刚刚服用了大补的药物,亢奋难当,急欲发泄。不过,当我正要有所动作,看见阿雪好像已经筋疲力尽的样子,有点怕她不堪挞伐,伤了身体,心中怜惜,不太敢动作。

  正自彷徨,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我跨过阿雪的身子,双膝跪在床上,挺起肉茎,以那双圆硕丰满的哈密乳瓜,紧紧夹着硬挺如铁的肉茎。

  如果对像换作是织芝,现在必须两手握压,将她的雪乳紧紧挤出一条乳沟,这才有得玩;要是换成羽虹,以她娇小的纤细鸽乳,那是不管怎么挤压也干不起来。

  但阿雪在这种时候,就充分显示她的傲人之处。当肉茎被夹在双乳之间,我根本不用从外施力,就感觉得到那对h罩杯巨乳的弹性与柔嫩,从两旁挤压着硬挺肉茎。

  “真过瘾,以前早就该这样玩了……”

  我得意一笑,肉茎在阿雪的乳沟中来回抽插,感受那种奇特的满足。

  虽然刚才没有实际性交,但是被改造完美的豪乳,在泌乳时不可思议地敏感,被我反覆吸吮、舔舐,阿雪一直处于高潮状态,美妙胴体就像是一尾触了电的鱼儿,不停地颤抖、摇摆,双手无力地垂下,指头却紧紧抓着床单,在我的抽送中,有一声、没一声地闷哼着。

  在柔软的乳沟中穿梭,我快速地抽插了百多下,激烈的动作,令雪白嫩滑的巨乳一片通红,但是细细的乳珠,很快便顺着半球形弧线滑落,流淌在肉茎上,随着快速摩擦,不但增添了润滑,更弄出一种奇特的香气。

  想来着实有些可惜,阿雪是初次遇到这种销魂阵仗,极乐之下,神智迷迷糊糊,不能配合,否则如果她张开小口,配合我抽插节奏舔吮肉茎,那种滋味肯定比现下更加美妙。

  不过,来日方长,今次没玩到的地方,下次再来改进就好……

  “阿雪,谢谢你的招待,咱们师徒两个有往有来,刚才喝了你的东西,现在轮到你喝我的东西了。”

  在高潮瞬间,我将肉茎对准阿雪美丽的脸庞,痛快地把积蓄的欲望射出来。

  近距离喷出的精液,一道跟着一道,像泉水般洒在阿雪的俏脸上,在嘴唇、鼻子、眼睛及面颊上,染上了白浊的欲望痕迹。

  “喂,你刚才那么陶醉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一切云消雨散,我和阿雪一起躺卧在床上。我不需要被褥,怀里搂着一具美肉棉被,有那些柔软的狐毛贴着,比什么东西都更保暖。

  阿雪回复了神智,对自己适才的浪荡痴态羞得要死,更不愿在这染满多种秽渍的床单上停留,直嚷着要我下来,她想要清理房间。

  不过,在我来说,男女交媾时的欢好,固然是极乐,但交欢之后的余韵,也是该细细品尝的一件美事,更何况我不觉得这床单有什么脏,反而故意当着阿雪的面,深深吸一口,笑说有婴儿的奶香。

  被我这样调笑,阿雪却没有再掉眼泪,只是在我的强拉入怀中,很难为情地贴靠过来,双臂环绕住我的颈项,以她的香蜜乳瓜摩擦我胸膛,试图作着笨拙的献媚。

  我对于这种甜蜜侍奉相当欣赏,可是由于阿雪胸部曲线的突出,要像以前一样,享受两具肉体的紧贴,反而不太容易。我转念一想,用膝盖顶开阿雪双腿,一手搂向她挺俏的美臀,藉由两人腿部的交缠,让彼此肉体紧贴在一起,感受对方的体温。

  对于我这样的安排,阿雪显然甚为满意,眼角眉梢都有掩不住的喜色,而在我的询问下,她也说出了刚才的感觉。

  “很……很难说的,我也不知道怎样形容。可是,师父你帮我吸奶的时候,那种感觉……”

  阿雪把一只手轻轻按放在小腹上,柔声道:“你每次一吸,我的身体就酥酥麻麻,好像被什么东西电到,连肚子里都觉得一缩一缩的,那种滋味真不知该怎么说,好快活喔。”

  我以前听一名老医师说过,母亲给婴儿喂奶时,会牵动体内,令得子宫收缩。这说法不知是真是假,我也没机会验证,但是看阿雪的沉醉表情,大概有几分真实性吧。

  “真的这么快活吗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你每天练完魔法之后,我就来享用一次,别人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你的肥奶这么营养,更加不可以便宜别人。”

  阿雪很温柔地笑着,轻轻点点头,细声道:“不过,人家觉得最开心的,就是每次看到师父你吃人家奶的时候,像个小婴儿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觉得好满足、好幸福,只要能停留在这一刻,就算拿全世界的财宝来,人家也不换。”

  这个论调真是让人火大,可是我又懒得对这个傻女人生气。我的样子像是小婴儿一样如果世上每个婴儿,眼中都是那么充满色欲与邪念,这个世界大概马上就要完蛋了。

  不过,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母性吧。由于性别不同,我无法理解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只是知道过去有很多的名女人,都是因为这种天性上的弱点,最后把清白身躯葬送在花花色狼口中。

  无论如何,阿雪的问题能够顺利解决,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从这天以后,阿雪的表情变得开朗许多,像是把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除了每天修练黑魔法之外,我与她更多了一个小秘密,就是会神秘出现在我桌上的一碗香浓奶水。

  这种营养补身的妙物,我自然是多多益善,特别是每次阿雪端碗过来时,那种又羞又喜的表情,实在是看了让人很想逗弄她。所以我总是故意“咕噜咕噜”地发出粗鲁声音,把碗中奶水饮尽。

  当然,阿雪的情绪安抚稳定,但我另外一边还是有事要忙。在我的嘱咐之下,织芝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帮我制作一件魔导师的法袍,还有其它的防具,在问过我相关尺寸问题后,她则是好奇,为何我特别要求订作面具

  “这个嘛……我刚才有没有说过,这件事情要保密,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我找你编织这件法师袍”

  “有,您特别叮嘱过了。”

  “既然我说过了,那你就知道这是不能见光的东西嘛,不能见光的东西,当然要戴面具啦。”

  织芝那边,只要这个理由就够,反而是阿雪那里要多费一点手脚。在我告诉她,已经找了一位很棒的匠师制作法师袍后,阿雪很讶异地表示,为何草图中的她戴着面具

  “你长成这副德性,上街不戴面具,难道要套布袋吗如果晚上到处乱走,路人以为见了鬼,被吓到一命呜呼,这个责任你来扛。”

  我恶狠狠地这样说着,看到阿雪吃惊的表情,这才语气转和,笑道:“开玩笑的,我有一个这么美的女徒弟,当然要藏得妥当一点,别便宜了别人的眼睛啊,如果让别人看到你的样子,被迷得失魂落魄,那不是好难受”

  “但是……面具又不通风又不透气,戴上去好难受喔,我可不可以常常拿下来啊”

  “如果你坚持要拿下来,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采用特殊手段了。”

  “什么样的特殊手段呀”

  “这个手段很有名,就是拿一个金属面具,烧红以后,在面具最烫的时候,直接盖在你的脸上,嗤的一声,立刻烧得皮焦肉烂,痛得死去活来,从此面具就和你的脸结成一体,想拿都拿不下来了。”

  一番话被我比手画脚,说得是有声有色,阿雪的脸也吓得惨白,连声答应没有我的许可,以后绝对不会私自拿下面具。就这样,这个技术问题又顺利摆平了。

  其实,为什么要督促阿雪修练黑魔法呢

  有时候我这么扪心自问,所得到的答案,无非是为了贯彻圣女堕落计划,但被阿雪当面问起,总不能这样回答,所以就要用官方答案。

  “你把黑魔法练好,才有足够能力自保啊,不然每次遇到敌人,你都会变成累赘的。”

  可是时间久了,同样的答覆就不能满足阿雪,她开始问我说,为什么师父不能保护徒弟呢

  “混帐,圣人曾经说过,有事弟子服其劳,你没听说过吗如果你连起码的自保都做不到,那整天浪费米饭养你作什么难道就为了养一头大胸部乳牛吗”

  “可是……人家住进爵府这么久了,听管家伯伯说,师父的爹爹和爷爷都好厉害,武功也好强,为什么师父……师父你的武功就……”

  不仅是阿雪,这大概也是全萨拉人的疑问,为什么连续两代法雷尔家主人都是当代绝强者,偏偏第三代会生出一个废柴呢

  很棒的问题,但假如是阿雪以外的人问我,一定被我当场翻脸,掀桌子干人。这问题……是一个我非但不想回答,就连听见都很让我反感的东西。

  “阿雪,你知道吗师父我少而贱,四岁尚不能言,五岁逆天命,六岁而立,七岁而大惑,八岁能举,九岁再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

  “怎……怎么这么复杂啊一点都听不懂,可是,这么多事情和师父你的武功有什么关系”

  “就是因为事情太多又太忙,每一年都有事做,所以没时间练武啊!换做是你,会有时间练武吗早就变成绝代女淫魔了。”

  乱七八糟胡扯了一通,看阿雪仍是一副求知欲旺盛的表情,我没好气地说道:“总之,师父我天生就身体不好,气虚体弱,练武效果不好,所以就没向你的变态师公与太师公学武。”

  “真、的、是、这、样、吗”

  问这句话的不是阿雪,而是不知道从哪忽然冒出来的茅延安,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一手搭在我肩上,笑道:“上乘武术自然有上乘武术的妙用,经脉受损、气虚体弱,这些都可以藉由修练内功来治疗,更别说是独步天下的法雷尔家绝学了。”

  “法雷尔家有什么绝学啊”

  终于可以听到法雷尔家的秘闻,阿雪好像很感兴趣,而我默不作声,也想听听看茅延安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当世最强的武者,虽说是五大最强者,但这些最强者的成就多少有些侥幸。万兽尊者、心剑神尼年轻时都有奇遇,一个曾吸食异兽精元,一个曾接受长老群贯顶传功,修练上事半功倍。”

  这些事情我从来没听过,也不晓得茅延安从哪听来,不过他跑遍江湖,见多识广,这番话必然有几分真实性。

  “黑龙王所向无敌,但假如不是他的通天巫法诡邪难测,单单凭着龙魔心法,也没办法创下这些功业,更别提传说中他也是一个搞奇遇派的。”

  黑龙王黑泽一夫,曾经吞食过龙丹之类的东西,这我曾经听过,另外一种谣传,就是他有龙类的血脉。不管是哪一种,总之就是他的无敌力量与龙有关。

  说起这个,我也有感慨。从取得淫术魔法书以来,我的奇遇也不少,说秘籍有秘籍,说灵药有灵药,甚至也不乏被人贯顶传功,但怎么我就那么倒楣,奇遇的效果通通到了别人身上呢

  “至于龙女李华梅,有关她的传说很多,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就是她体内的龙族血脉、八歧黄金龙的力量。这个特有族类,和已经灭绝的赛亚人相似,都有着险死还生后,力量大增的特性……”

  说到龙女姊姊了,这不啻就是我和阿雪心中的偶像人物,两人立即凝神细听。

  “她的力量之所以能远远超越族人,就是在于她所修练的镇族之宝,上天下地至尊功里头最厉害的天罡气诀,只要练成,每逢重伤都会进入假死状态,苏醒后伤势全愈,功力大增。”

  茅延安叹息道:“李华梅虽是女子之身,却真是了不起的人物,她多年来与黑龙会顽强对抗,身先士卒,前后多次受到濒死重伤,靠着坚强毅力度过死关,不住由徘徊于生死边缘的历练,把体内潜能完全开发,八歧黄金龙之力大成,年纪轻轻,就与上世代的四名高手并列为最强者。”

  一番话听得我们肃然起敬,虽然早知道龙女姊姊在东海有很多英勇事迹,可是遥想当年,她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什么也不懂,因为父亲战死,猝然带领族人抗暴求生,多次险死还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那种英勇与刚毅,却是令人心折。

  但我也不得不佩服茅延安,因为他简直就像个完美的司仪,在这样的介绍之后,还没提到法雷尔家只言词组,却让人更加充满期待,想听这最后的压轴货。

  “不过上面这四大强者,如果和法雷尔家比起来,都变成了最烂的狗屎东西。”

  “唷,大叔,也不用这么拍我们家马屁。”

  “不是拍马屁,当今天下众所周知,只有一个没天理的家族,一不吃药、二没奇遇、三不搞复活,每一代都是十几岁就莫名其妙冒出来,才出道就拥有绝世神功,纵横无敌,到处淫人妻女,丧尽天良……”

  大概是因为和想像中会听到的不同,阿雪的嘴巴张得好大,不过我个人有点补充。

  所谓的每一代,其实不过两代,在爷爷之前,法雷尔家根本就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平庸武门;淫人妻女这个考语很适合爷爷,至于变态老爸,公开纪录上他洁身自爱,但身为他亲生儿子的我相信,丧尽天良这形容词应该很适合他。

  “……这一个百多年来令人们妒恨有加,悲愤长啸的家族,就是阿里布达的法雷尔一族。”

  “多谢大叔你的介绍,不过麻烦一下,下次不要那么慷慨激昂,你的口水喷到我了,我不想得奇怪的肺病。”

  同样是位于口水喷洒的范围,阿雪就显得无所畏惧,在片刻沉默后,追问道:“那……法雷尔家的武功是什么呢”

  “嘿,不吃禁药,没有奇遇,单靠自己练功,就可以练到和拥有龙力的武者媲美,这样的神功,只有那么一种。”

  “叫什么名字啊”

  “玄武真功!”

  第五章奇侠欧伦

  在阿雪、织芝两边游走得意,不过日常生活我仍有工作。整个保安程序的进行,我除了反覆视察,就只能作一些单调的文书作业,也因为如此,我每隔一两天就要进入皇宫,向国王陛下作报告。

  莱恩大总统一行人,正在前来我国的途中,路上所发生的事,都有最新情报时时送来。这天,最新的情报传来,由于我正在城外巡查,率先接获,恰巧又马上要入宫报告,所以就由我负责把情报带到。

  自从变态老爸离开萨拉后,我近十年来出入皇宫的次数,都没有这一个月来的多。

  我们尊贵的冷弃基国王陛下,办公时间只在早上,像现在这样的下午时分,在行程表上应该是午睡,不过,当我以紧急军情的名义,要求晋见陛下,获得宫廷内吏许可直入后花园,却发现事实显然不是那个样子。

  “陛下,舒服吗”

  “口胡口胡口胡,你们这群淫妇,屁股再摇用力一点,好好给寡人助兴。”

  “唷呵呵陛下!陛下!要不要贱妾再拿几颗不老丹来给您助兴”

  “口桀口桀口桀,朕等会儿还要再干十个宫女。”

  人还在回廊里,就听见后花园隐隐传来,男女纵情放荡时的剧喘与嘶吼。也不用多想声音有多狂放,单是听听话句,就知道国王陛下的午觉有多么精采,而我如若笨到在这时进去报告军情,一条小命就比风中残烛还要危险。

  不过,想来还真是有些好笑,国王陛下什么时候也学起了南蛮兽人的逆天豪情开始在交媾时候大呼强者语了难道他认为这样能多给他一点强者雄风吗

  在大老远外等待别人性交结束,这实在是一件苦差事,特别是当那淫声浪语不住传来,让我深深地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条正在偷听的变态淫虫。

  幸好,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似乎是有人提醒了陛下,所以约莫我站立了一刻钟后,陛下就宣召我在御书房晋见。

  理所当然,出现在我面前的陛下,已经是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俨然一派王者气势,完全看不出刚才午休时间的荒唐。

  我把所接到的消息一一呈报。莱恩大总统的行程顺利,已经进入阿里布达,预估两天之后来到萨拉,但是就在今天,与莱恩大总统同行的贵宾中,又增添了伊斯塔方面的人员。

  这次莱恩大总统离国出访,虽然是以个人名义,但却得到光之神宫的全力支持,希望能藉由他累积十二年的人脉,统合各国势力,开一个影响广远的高峰会议,缔结和平约定。

  伊斯塔,这个首屈一指的黑魔导之国,与我国之间常有战事,前两年血魇大灵巫率精锐部队偷袭,还落得全军覆没。他们会派使者前来,表面上虽然是打着弭兵止戈的名号,但谁也不会相信事情如此单纯,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怕是免不了了。

  外交场合上的斗争,不比决战沙场,有时候不战而屈人之兵,比漂亮战胜更重要,我国目前的人才足以应付吗这点连我都很怀疑。所以,在我很公式化地结束演示文稿后,陛下也传下一道命令给军部。

  “朕最近听闻,英名远扬北方的侠士,传说中最强的护卫,欧伦先生,这人已经来到阿里布达,有人在萨拉见过他的行踪,如果能够得到这位侠士的帮助,一定对我国大大有益。通令军部,无论如何,都要把欧伦先生找出来。”

  传说中的护卫欧伦先生我觉得依稀有点耳熟,却又完全想不起来是哪条道上的人物,反正要接下这命令的,是阿里布达的所有军人,又不是我一个人,当下胡乱叫几声万岁,叩谢之后出去了。

  时间还满早的,陛下还会不会重新补眠,这点实在让人好奇。平心而论,他才干不足,虽然不至于被评为暴君,但也只是因为没有那种胆识罢了,至于没有成为昏君,则是因为他运气不坏,生了两个影响阿里布达国运甚深的好女儿。

  没有月樱姊姊十二年的政治婚姻,阿里布达今天不会这么得意;而若不是冷翎兰镇住军部,屡抗外侮,阿里布达纵没有给外国人攻进来,恐怕也早陷入军阀割据的分裂局面了。

  我没有兴致在皇宫内浏览,快步想要离开,怎知道就在宫殿门口,恰巧遇到被一堆军官簇拥着进来的冷翎兰,两人相见,俱是一愣,气氛上虽然不至于分外眼红,但也没什么友好感觉就是了。

  我把国王陛下的敕令简单说了一遍,冷翎兰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位二公主并不太喜欢来历不明的流浪武者与剑侠,认为国内任用太多这种人,只会造成军中不稳,更何况她身为御林军都督,负责这次保安工作,陛下却想找个莫名其妙的护卫回来,她的面子怎么挂得住

  交代之后,我正要离去,旁边那群急于拍美人马屁的苍蝇,竟然开始冷讽热嘲,我懒得吭声,冷翎兰以军部和气为由,假意斥责了他们几句,但最后也克制不住情绪,狠狠看了我一下,道:“也不知道姊姊……不知道月樱夫人怎么想的,居然让人渣参与这么重要的保安工作……”

  我闻言连忙点头,道:“下官也有同感,月樱夫人的想法真是奇怪,居然让这么多的人渣一起来保安,好生令人匪夷所思呢。”

  这么明显的嘲讽,冷翎兰若是没反应,那就有鬼了,所以我早就提心戒备,惊觉到有两道暗劲袭向腰间,立刻反应。

  冷翎兰的刀术,确实堪称炉火纯青,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中间隔着人,距离又近,准确地袭向目标,倘使我不是刻意提防,肯定又是被削断裤带,再一次露屌出丑。

  可是,南蛮之行的历练,虽然没助长我武术修为,却让我的眼力、反应大有增进,在有心戒备下,甫一察觉,我便假意跌倒,手推向附近的几名军官。

  这一着大出冷翎兰的意料之外,错估我能力的她紧急收招,但近距离之下怎样都不可能完全散去力道,只听得惊呼与痛叫声齐作,几名军官的裤管被离奇割破,惊出了一身冷汗,最倒霉的一个还给割伤大腿,血流如注,连声惨叫。

  “约翰法雷尔!”

  冷翎兰吃了暗亏,忙推开身前众人,抢了出来,但我也趁着混乱,出了宫门,快步开溜之余,亦不忘出声大笑。

  “执行保安工作的是人渣,胡乱挥刀割男人裤管的疯女人不知是什么东西哈哈哈”

  开罪冷翎兰并没有什么后遗症,反正她原本就很想把我分尸,现在虽然气得更厉害一点,但在找到正当理由前,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反倒是另一个任务真是烦死人。

  精人出嘴,笨人出力,这似乎是不变的法则。国王陛下一句话,就变成了压在我们顶上的命令,萨拉的军警大量出动,街头巷尾地找寻那名传说中的护卫,欧伦先生。

  莱恩大总统一行人,从边境进入我国,由于景仰我那变态老爸的名声,特别在他的要塞第三新东京都市停留一天,隔日启程。照行程算起来,后天就会进入萨拉。

  宫廷内,朝臣们有部分认为陛下应该主动出城迎接,却又有部份人认为这样有失国体,尽管来的是贵宾,陛下也只要在城内迎接即可。就为了这种意识型态的小事,朝臣们分成两派,吵个不停;我们军方一面忙于繁重的保安任务,一面又要奉命大街小巷地找人,真是烦得要死。

  关于陛下指定要找的人,我起先不知,后来才从一些同侪的口中听说,这位欧伦先生是北地的成名剑士,专门接受护卫工作,游走于诸国,偶尔接受王侯的聘用,但大多数时间,他持剑卫道,仗义行侠,很得北方诸国的平民爱戴。

  他成名许久,不过因为生平活动于北地,鲜少南下,在阿里布达名头不响,是最近几年我国在连打了几个胜仗后,与北方诸国签订了几个贸易合约,北地商人南下买卖,这才把他的传奇故事带到我国。

  “有关他的事迹,多得三天三夜都数不完,又屠龙又毙虎,传说中的最强保镳,就是这一位了。”

  保镳护卫,这种专职工作有着特别的技巧,假如由经验老道的专业人士来担当,事半功倍,遇到突发状况时,也比那一堆慌成无头苍蝇的正职军人有效率。莱恩大总统是何等尊贵的身份,陛下为求慎重,在听说这位奇人护卫来到我国后,也不顾这样会令自己女儿难堪,立即下旨寻人。

  一名以前御林军中的朋友,现在转任军部的情报官,透露给我一个秘密。

  “听说,这次是莱恩大总统亲自来函,表示收到欧伦先生在萨拉旅游的消息,希望到了萨拉后,能够有机会一见欧伦先生,陛下顺水推舟,才下旨寻访。”

  “无所谓啦,反正负责找人的又不是我,就任那婆娘去气炸骚肺好了。”

  隔墙有耳,说到冷翎兰的时候,还是得小心一点,不然单单是这一句话,就够掀起事端了。

  “对了,军方这么多人手到处去找,别说一个人,就算一条老鼠都从老鼠洞里拖了出来,这欧伦先生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我也觉得很奇怪,之前还明明有人说,在萨拉的酒楼里头看过他,这两天就忽然找不到人了。”

  “闲话少提,那个欧伦先生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这个嘛,应该是很好认的,中年男子,相貌威严中带着温雅,蓄有短须,戴着墨镜,身穿红黑色的宽袍长衫,腰间挂着一个酒壶……”

  这番话听得我心头一跳,险些连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定下心神,急忙问道:“那个欧伦先生是不是还带了一把剑,黑色的大剑,比一般要长。”

  “是啊公文上是这样说的,你该不是没有看过吧”

  “这柄黑色大剑通常都是扛在肩上,还奇臭无比”

  “呃,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公文上又没有提,你从哪里得到的情报”

  闻言,我只觉得背上冒着冷汗,这个欧伦先生的打扮,怎么听都是现在茅延安的形象。这个满肚子坏水的不良中年,该不会又在策划什么坏主意吧他现在就住在爵府,倘使出了什么事,责任上我肯定跑不掉。

  这样想来,也难怪他才一进入萨拉,就忙着到处晃荡,为的就是把消息传出去,让人们知道,“他”已经来了。而当这个效果已经达到,他就躲进爵府,这两天都不再出来,军方都只懂得在各处旅店、民家查问,当然找不到踪迹。

  可是,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我实在想不透,才刚想要回去问一问,就听到街上已经有人闹了起来,大叫着找到欧伦先生了。

  我探头出去看,只见到一名扛着黑色大剑的红袍游侠,踩着豪迈的步子,在人群的簇拥下,向皇宫方向行去,却不是茅延安是谁他远远地看到我,还举起手来,有意无意地和我打了个招呼。

  “妈的,这次又被死大叔给害了……”

  我喃喃自语,知道国王陛下在找到人之后,立刻会召集军部的相关人员,作护卫工作的调整,所以我采取的反应就是立刻赶回爵府,什么事也不理,吩咐福伯不管什么人找我,都说我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跟着就与阿雪纵情狂欢,直至深夜,全然不管茅延安在外头到底干了些什么。

  等到我由睡梦中醒来,在阿雪圆翘的雪白屁股上一拍,帮她盖好被子后,溜出去找福伯问话,把整个下午发生的事弄个清楚。

  首先,国王陛下遣使找了我两次,但是听说我醉得不省人事,总不能把我架出去问话,所以悻悻然离去。

  而宫廷中传来的消息,陛下与茅延安会面后,大叔靠着谈吐与见识,很快赢得整个宫廷上下的一致好感,人们甚至忘了要考较他的武功实学,就把他的身份信以为真,奉为上宾,预备在莱恩大总统到来时,让这两个人见面。

  大叔还对目前的保安工作提出建议,表示他这几日在萨拉游览,见到军方的布置,作的虽然不错,却有不少缺漏之处,应该加强,否则就会成为保安工作上的破绽。

  姑且不管他说的对是不对,国王陛下就当庭微斥二公主办事疏漏,要多向贵宾请益学习。尽管语气并不严厉,但是对于素来自尊心强烈的冷翎兰,这却是莫大侮辱,听说冷翎兰当场气白了脸,连手中的银杯都捏得扁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大叔这样做为了什么,但是以目前的结果来说,实在是让我想要说一声,大叔你干得好。

  这天晚上,茅延安没有回来,这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第二天,我回到保安工作的现场,见不到冷翎兰,才知道她昨天被茅延安气得脑袋发昏,今天一早前去修改保安措施的不足之处,天黑之前都不会回来了。

  而得到了国王陛下的任命,辅佐冷翎兰与我进行工作的茅延安,则是一派剑侠打扮,静静地站在墙角。

  假如继续扛着那把黑色大剑,转身时斩到人不是什么问题,可要是被人发现剑的质料不对,麻烦就会很大,所以茅延安是拄剑在地,两手放在剑柄末端上,冷静的目光透过墨镜,无声监视着全场的动向。

  尽管他站在角落,但是这么一号重要人物存在,却很自然地成为现场军官、士兵不时回头探望的焦点。

  我一出现,自然有平日要好的几名军官,上前要告诉昨日醉死在家的我为何会多个人出现,却都被我挥手斥退,任我一人独闯到茅延安前头,怒气冲天,开口就骂。

  “喂!你是什么鬼东西这里是外人可以随便进来的吗”

  由于这是角落,视觉上颇有死角,加上距离余人又远,他们顶多只能看见这边争吵激烈,很难看清我和茅延安的表情,我故意喊得很大声,再配合比手画脚,让远方士兵以为我们正在激烈争吵,趁机进行着截然相反的对话。

  “大叔,这个什么欧伦先生是什么玩意儿你装来又装去,怎么这次伪装到这里来”

  “我来自然有我的目的,现在没人知道我们认识,你来个闷声大发财,最后有你好处的。”

  “你的好处我可不敢拿,也不想想看,这个欧伦可是什么史上最强的护卫,要是他发现有人在此冒充于他,你还保得住狗命吗”

  “这个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因为这个欧伦先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史上最强的保镳,光听称号就知道没这种人。”

  “什么”

  震惊之余,喊的声音有些过大了,不少人一起往这边看来,以为马上就要演出暴力场面。茅延安举手摇了几下,把这份不安镇定下来,让他们转回头去;我情知失态,连忙压低声音说话。

  “这怎么会传说中他在北方很有名,而且又屠龙、又杀虎,还听说宰了很多厉害的高手与术士,每一场战绩都有纪录,怎么会有假”

  “他确实很有名,不过,成名的方法有很多种……”

  墨镜底下,茅延安很狡猾地眨了眨眼,慢条斯理地向我解释。

  在北方诸国,确实有一位奇侠欧伦很有名,人人都知道他的战绩与传奇,不过,就因为太传奇了……

  “贤侄,你听的时候都不会觉得奇怪吗一个人可以传奇成这样,那还算是人吗就算他是什么精灵、半兽人好了,假如真那么强,不是早就成为五大最强者那级数的人”

  “嗯,好像也有道理。”

  “所以啰,这个史上最强的护卫,根本就不存在埃”

  茅延安低笑着说,北方诸国战祸频繁,无论是军人、百姓都喜欢听传奇故事,该处的说书人、吟游诗人也就编出各种传奇,其中有真实的史诗,也有完全虚构的人物,而欧伦先生就是这样的例子。

  “因为这故事好听,所以口耳相传,慢慢就流传到大地上其它地方,只不过人多口杂,事情越传越乱,到了最后,这个虚构人物就好像变得真有其人,南边的人只晓得他在北方很有名,却不知道故事虽然响亮,但根本就不存在这人。”

  大地之上的国族众多,距离加上战争、锁国政策,彼此间的情报很不流通,顶多能得到邻国的消息,对于千里之外、隔了两三个国家的远方,就像是另一个世界般陌生,一些偏远地方的百姓,甚至终生不曾离开过自己生长的村庄。

  就因为这样,加上以讹传讹,一个在北方流传于冒险故事中的虚构人物,就可以在异国活过来,当然,除非是茅延安这样走遍各国,见识无比广博的追迹者,一般人很难知道这些典故,并且加以利用。

  “你在南蛮的时候,就换上了这一身打扮,有什么目的”

  “喔,这个装扮比较有名,我手上没有石头帽了,当然要找个别的办法来保命逃生啊。”

  “保命逃生可是你这么快就能准备好一套衣服,你不觉得这有点……”

  “衣服算什么麻烦的是我手上这柄剑,因为根据最新的版本,欧伦是拿着一把大大的黑剑。”

  “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这部作品就是我写的嘛。”

  茅延安扬扬眉,从怀内闪电掏出一样事物,又放了回去,虽然时间很短,但我已瞧清那是一本手稿似的东西,页面上写着“最终幻想x”五个大字。

  “啊finalfantasy是你写的不会吧”

  茅延安诡异地一笑,比了一个胜利手势,低声道:“x2现正在热卖中,赏脸的话,也买个一本吧。”

  “……”

  “为什么不说话”

  “大叔,我实在很佩服你啊,平常时候是旅行画师,当过漫画家助手,设计过服装,在南蛮当过摇滚天王,现在还当小说家,有哪个追迹者可以干得像你这样多才多艺的”

  “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又没有盖世武功,不多一点技能,怎么混饭吃”

  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听来倒也有点道理,而当我问起他为何要混进这里,茅延安则是窃笑道:“我是专业画师嘛,除了山水文物,我也追着英雄美人跑,这次的和平高峰会将是历史盛事,不偷偷画几张怎么成更何况,十大美人中将有三位同时出席,我不混进去怎么成”

  我原本是想说,以他过去在金雀花联邦的关系,要以宾客身份参与想来不是问题,何必这样偷鸡摸狗但听他这一说,我整个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

  春风、夏花、秋月、冬雪,四大天女是众所周知的天仙绝色,而剩下的七朵名花,大多数我都见过,但却还是有所遗漏。

  泣血红梅。以前我还不知道龙女姊姊怎么得到这个称号,但那天听茅延安说过她的练功过程后,我已经完全理解了。

  并蒂霓虹。这对双胞胎姊妹中,羽虹已经被我得手,尽管我很希望能把羽霓也弄上手,大圆一炮双响的男人梦想,但似乎不太可能,希望她们两姊妹能够一路平安抵达东海。

  傲霜冰兰。这位翎兰公主如今和我共事,天天碰面,虽然充分感受到她身为冰山大美人的魅力,不过我单是提防她什么时候给我一刀,就足以让欲念尽消。

  黄泉青菊。鬼魅夕身为黑龙会头号杀手,假如她出现在我面前,那当然没有好事,自从我躲到南蛮,黑龙会就放弃了对我的追杀报复,想来目前与她没什么见面机会,也希望大家不要再见。

  醉仙罂粟。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未曾见过,据说世上也没几个人见过,这个据说也是黑龙会中厉害角色的美人儿,不知道是靠贿选还是靠作票进入十大美人的,我实在是很怀疑。

  除了这五朵花,之前我曾以为失踪许久的邪莲也是,但后来问过茅延安,才确认说不是这样,而剩下的两朵名花究竟是什么人,我却一直都搞不清楚。

  现在,大叔说十大美人中有三位将出现在这次的和平会谈,月樱姊姊、翎兰臭婊,这两个人肯定是有的,但剩下来的一个是什么人是我的旧识吗亦或是我所不知道的那两朵名花,有人随行前来了

  “大叔,别卖关子,除了我国的两位公主之外,到底还有什么人”

  “嗯,你身为保安负责人之一,怎么完全不知道吗伊斯塔的王族、朱磨坊歌剧团的红牌艺人,七朵名花中的紫伶水仙,娜西莎丝。”

  在大地之上,除了吟游诗人,也还有一些由艺人组成的表演团,或是专属一地,或是游走诸国,到受邀的地点献艺表演。遗憾的是,尽管她们广受欢迎,但社会地位并不见得就比娼妓高级多少,事实上,中小型的表演团,为了经济因素,暗中兼作流动娼妓生意的例子,屡见不鲜。

  但是大型的表演团就不同了,团员动辄上千人,车马队伍拉得老长,甚至还有专属的武装部队随行保护,自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势力。这样的表演团,内部斗争极为激烈,但也是女性凭着天生姿色,最容易飞上枝头的绝佳所在。在华丽服装、演技、歌艺的衬托下,原本的美艳可以效果加倍,令得台下的贵族富豪神魂颠倒,相争追求,一掷千金。

  过去我知道有好些名女人,就是这样子崛起,后来更听军中的长辈提到,有些大型的歌舞团,背后都有某国势力在出资运作,里头的美女艺人,其实都是受过训练的情报人员,利用出入各国的机会,刺探情报,进行工作。

  不过,这样的组织中有着美女,而且有着美女群,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七朵名花中有一朵出身于此,这点我并不奇怪,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一国王族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会去参与被视为低贱的优伶工作

  娜西莎丝……这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光是听到她红牌艺人的身份,再想像到王族出身,就让人感到兴奋,不晓得目睹她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刻,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第六章回旋翱翔

  在见到本人之前,任何性幻想都无济于事,而我们也无法再浑水摸鱼下去,因为完成工作的冷翎兰,已经怒气冲冲的从城外回来了,看到我们两个站在一起说话,先是一愣,跟着就朝这边走来。

  我和茅延安的交谈,他一直靠在墙角,我则是一直对他比手画脚,指天骂地,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我们好像吵得很激烈,目的就是为了最后这一句狂喝。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有多响亮的名头,也不管你到底是什么人,反正你给我记住,别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更别以为我阿里布达无人,我奉劝你放亮眼睛,别不把我们阿里布达的军人放在眼里。”

  这番话真是有够假的了,但是听在全场军士的耳里,却极为受用,多少可以帮我这声名狼藉的浑蛋,拉起一点好感吧。

  茅延安也很懂得凑趣,被我这样狂喝后,也不动怒,只是静静地说:“少年英杰,名不虚传。”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茅延安这几句适时帮衬,当我转过头与冷翎兰错身而过,大步迈出时,远近军士有的鼓掌、有的叫好,为着我能一挫这气焰嚣张的贵宾,大大挣回阿里布达军人的面子而高兴,想来,往后这可以为我减少一些麻烦吧。

  与冷翎兰错身而过时,她好像有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终究没有开口,孤傲地继续走向茅延安。至于他们两个人会说些什么,这点我就不在意了。

  这场故意做作的戏,在第二天就起了作用,一些本来离我远远的军官,开始靠聚过来聊天,一面称赞我了得,一面对我表示友善。我很自然地顺水推舟,与他们一起痛骂茅延安,顺道说二公主殿下的坏话。

  有茅延安在这个位置上,对我确实大有帮助,不过我也早就打定主意,如果他东窗事发,被人揭穿了身份,我不但矢口否认与他的一切关系,甚至还要抢先落井下石,表示清白,反正他常常说自己是为了艺术而生,那理所当然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有一天会为艺术殉道吧。

  为了款待诸国贵宾,特别是莱恩大总统,除了保安之外的接待工作也一样重要。萨拉内最豪华的行馆重新粉刷装修,以待各国使臣贵宾,甚至还特别赶建了一座豪华庄园,专门供莱恩大总统一行人居住,华丽典雅,花费了偌大的人力物力。

  而当这一切准备就绪,我们期待已久的贵宾团终于到来。

  入城时候的盛况,实在是很难形容。为了表示欢迎,萨拉城门大开,让贵宾团能够笔直一眼就看到街尽头的皇宫,并沿着这条数里长的宽阔大街,慢慢行向皇宫。

  为了不失国体,那群迂腐大臣最后的决定是,国王陛下该在王宫正门前迎接各国贵宾,不在其内,也不在其外。

  这么隆重的政治活动,照例是该发动百姓,在街道两旁表示欢迎。自然,这些高官贵族里,没有人顾到百姓想要在家睡大觉、好好休息的意愿,主张下命令让所有民众出来欢迎。

  不过,这次却是多此一举,听闻许久未见的月樱公主要回来,还有莱恩大总统、伊斯塔特使……等国际知名人物,萨拉的百姓就像疯了一样,从前一天晚上就在门外排队等待,排了长长的队伍,希望能够一睹名人风采,隔天,我们还得特别调动部队去维持秩序。

  这次前来参与会议的,大大小小多达十七个势力团体,其中实力能够影响整个大地动向的,连带我阿里布达在内,共有五国。

  金雀花联邦是主客,也是召开会议的主席,连带总统随扈在内,两百四十二人,和莱恩总统在国内的排场相比,这已经算是为了给我们面子,刻意压缩过的人数了。

  精灵大国索蓝西亚,目前与我国暂时维持和平关系,这次还算是有点诚意,连带特使在内,同行者一共三十三人。

  罗赛塔也遵守应有的礼仪,使节团的人数也只有几十个,不算夸张。

  至于素来与我方交战频仍的黑魔导之国伊斯塔,就好像是故意挑衅一样,使节团林林总总共有一千两百多人,其中虽然只有五百人是随行骑兵队,但剩下的人不是通晓武术,就是散发着魔力波动,显然都不是普通人,若是发生什么事,这等于是把一支武装部队引狼入室。

  换作是平常,我们绝不可能接待伊斯塔人这样大摇大摆进来,当然,伊斯塔人也不会肯进到敌国首都。之所以能够促成这次的盛会,全是因为金雀花联邦、慈航静殿的大力促成。

  虽然金雀花联邦是当世第一大国,但只凭着金雀花联邦,仍不足够起这样的号召力。然而,慈航静殿是大地上的信仰中心,所有的神官、僧侣、圣职者,全都受其指挥任命,影响力跨越国际,任哪个大国都要忌惮三分。

  这次莱恩大总统以卸任前旅游的名义,访问与之友好的诸国,由于“相谈甚欢”,邀其同行出游,结果就像滚雪球一样,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来到萨拉。在名义上,这仍只是单纯的私人游访,但实质上,这却已经变成近五十年来大地上最盛大的高峰会。

  其实,我满搞不懂那些高官的脑里到底在想什么,为着一些奇怪、甚至可笑的意识型态,明明大家笑一笑握手的事,却偏偏要先戴上手套,或是用假手来握手。

  但……我怎样看不过眼也好,光之神宫确实用这样的形式,促成了这次的元首会,而我有幸参与其中,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只不过我宁愿自己是买票入场,不是倒楣地扛起这历史盛会的保安工作。

  茅延安在这个场合,真是如鱼得水,我想即使找遍阿里布达,也很难找出像他这么见识广博的旅行家,更兼之有过任职于金雀花联邦的经验,认得各国政治人物,结果当我们站在高处,俯视着入城的人马,茅延安就一一指出现在入城的这些人,分别是某国的哪一号人物,就连一些故意换上侍卫服色,名字也不存在于来访名单上的人士,都被他指名道姓地认了出来。

  姑且不论他指点保安工作的破绽,单是这一手眼力就让人心服口服,我就看见冷翎兰恶狠狠地瞪向身边的军官,因为我国的情报部门,并没有掌握到这么多讯息,倘若不是茅延安认出这些人来,他们回国后,定然以为阿里布达没有能人,那时我国军部就会成为笑柄了。

  从城楼的角度往下看,那么多的车马,那么多的重要人物,我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那种紧张感觉,正压迫得人气息不顺,可是,又隐隐感到一种激昂慷慨。

  即使是无名小卒,只要能在这场盛会中留名,在各国重臣眼前留下深刻印象,他不但一夕之间成为国际风云儿,更能够留名史册。那种天地风云任我掌握的豪情,很容易就化成了足以焚尽人们理智的烈火。

  “哼,下头的这些家伙,有什么了不起伊斯塔的猪狗,顶多只能猖狂一时,因为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时代。”

  回头冷冷看过本来要上前拍我马屁、现在却惊得傻在当地的几名军官,我以一种睥睨的语气说道:“而我的传说,就从今日开始。”

  忽然说出这样的豪语,旁边的人理所当然以为我疯了,大部分的人则以为我得意忘形,至于那一下再刺耳不过的冷哼声,自然是把我鄙视到脚底去的冷翎兰公主殿下。

  一语惊人的这种感觉还满不错,但如果继续下去,那就要惹上麻烦了,我并不是那种不知道自己能耐的人,至少,和旁边这几个明明认为我胡说八道,却来奉承我说这是鸿鹄壮志的蠢材不同。

  “去,你们这些傻瓜,以为我在自吹自擂吗我有那么不知羞耻吗”我故意大声说着,恭敬地把手往旁边一摆,笑道:“我刚刚说的,全都是替二公主殿下发表的感想,等到这场盛会结束,大地之上,人人都知道我阿里布达有这么一根擎天栋梁。”

  此言一出,周围满是一片赞叹声,所有军官不论派系,全都点头说我讲得对,几个反应灵光一点的,已经抢着大拍冷翎兰的马屁,而她似乎也被我这种忽倨忽恭的做法,给闹得反应不过来,只见美人薄怒,冷哼了一句“胡说八道”后,就不言语了。

  或许别人以为她正在盛怒中,但我却有信心,刚才那一番话,就是她的心理话,这些话不能说给别人听,却被我一语当众道破,偏生又不好发作,任是怎样心防坚固的女人,都会受到点影响的。

  这样的撩拨已够,我无意再刺激冷翎兰,所以当队伍入城完毕,冷翎兰策马奔下城头,问我这第二号人物要不要跟着去皇宫参加宴会时,我以在城楼上监督状况容易为由,表示婉拒,冷翎兰也不多废话,一拉缰绳,就率众而去。

  我看破了冷翎兰的心思,刚才那样子耍弄她一记,实在是很过瘾,不过,报应来得很快,在她离去之后,也有人找上了我。

  “贤侄,你怎么不跟着去”

  “宴会人多吵杂,又都是一些像你这样的斯文败类,我才不要去凑热闹。在这里看星星就好,宴会吗散场了再去吧。”

  “真是可惜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听来很棒,难道你敢说,那些话里没有你的几分真心吗这欢迎宴会上有很多贵宾,你是阿里布达的新星,又与月樱夫人相熟,去露一下脸挣点风头,往后大有好处,干嘛躲在这个冷清清的城头上”

  “我说大叔啊,你又想挑拨我作什么坏事做太多,你以后穿裤子就遮不住黑尾巴了。”

  被我这样一说,茅延安似乎没辙了,两手一摆,在我旁边坐下,道:“我哪是那么坏的人呢我只是单纯惋惜你这个好青年啊,就算你对宴会没兴趣,不过听雪丫头说,你和月樱夫人感情很好,久别重逢,难道你不想去见她一面人家说不定……不,人家一定也很想见你呢。”

  “大叔,这些话如果换作别人说,我会考虑,可是由你嘴里说出……嘿嘿,咱们两个一起在这里坐着吧。”

  我知道现在在皇宫中举行的那场宴会,有何等重要性,但我却不想靠近,不想多碰触那个世界。

  月樱姊姊……也会想我吗

  这个念头确实让我有一股难以压抑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了下来。

  大叔无疑是足智多谋,但未必什么事情都会让他称心如意。

  其实,我很想见到月樱姊姊。

  人们总是说,近乡情怯,但没想到当久别故人返乡,心中胆怯的人竟是我。之前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刻,只是当这一刻到来,我却以退缩的方式来面对。

  在内心的某处,我实在是很害怕,在十几年的分别后,月樱姊姊有没有改变我不再是当年那个要人疼怜的倔强男孩了,她还是以前那个温柔可人的大姊姊吗

  这些事情,我不确知,也下意识地不想知道,所以采取了这样的应对方式,无奈虽然我躲避着事端,事情却仍是找到了我头上。

  隔天,我们继续在城楼上巡防,遥遥地监看着莱恩大总统的行馆,同时也分析这些天收到的资料。当日我回到萨拉时,立刻被人行刺,刺客虽然都被冷翎兰当场宰掉,但军方仍未放弃追查来源。

  最有可能的刺客来源,就是被我宰了大灵巫的伊斯塔、攻破要塞的索蓝西亚,还有被我揭发邪恶面具的……黑龙会了。

  这三者中以黑龙会最为可虑,因为这次的和平会谈,大有可能商讨如何对付黑龙会,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多派人手,在混乱中刺杀要人,制造混乱因为顾虑到这个,我们一再推测,如果自己是刺客,会如何下手。

  “莱恩大总统居住的行馆,位置不错,戒备又森严,周围几乎已经没有死角,如果要攻击,只能利用他平时出门行动的时候。”

  “这么说,当莱恩总统回到行馆,就只有混进去才能刺杀,不能用外部强攻了。”

  “四面找不到,那么斜上方呢”

  讨论到一半,我皱起眉头,忽然这样插进一句,令众人一愣,过了一会儿才有人懂得回答。

  “斜上方这很难吧,为了安全,行馆周围没有什么邻近建筑,敌人……”

  “可是,没有遮蔽物,不也就代表行馆的地势开阔,很好攻击吗敌人甚至不用动到高手,只要准备几台重武器,那就很有得瞧了。”

  “法雷尔阁下,这句话我们就不能同意了,要从外围建筑攻击行馆,那种距离,你知道需要多大台的重型武器吗这里怎么说也是王都,我们会让敌人这么大摇大摆地在附近架重武器吗”

  冷翎兰不在,但她的手下一样是看我不起,说话趾高气昂,把我当作是和他们一样的低能角色。

  “不用很巨大吧,只要准备几台重型弩机就很够瞧了,我过去也是混御林军的,对武器军械的认识不比你们少,别把我和那些吃饭不做事的贵族兵混为一谈。”

  “贤侄,你所谓的重型弩机是什么样子”

  “大……我是说,欧伦大叔,我们正在忙,请不要打岔。”

  “嘿,是不是可以拆装,下头有四个轮子,弩机架是三角形,一次发射十八支弩箭,可连发……”

  “听来满像一回事。一次能连发十八支,那还是目前黑市最新的机型,大叔,你从哪边看到图像的”

  “十八支,弩机架上还有刮痕,看来是运送的时候不太小心……哎呀!那家伙真不小心,被轮子辗过了脚,一定很痛吧。”

  茅延安本来一直站在我们后方,不参与讨论,但听到这几句话,谁也晓得不对,连忙转头去看,只见茅延安一手拄剑,一手拿着一台望远镜,眺看西方,而顺着他的目光,我们也依稀看到一台重型机弩正架在数百尺外的建筑上,遥遥对准了下方的行馆。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架在那里”

  “拆除它!这一定是哪一国特工的阴谋啊!”

  “幸好,我们发现得早,现在还来得及……”

  正当眼前这些废柴手忙脚乱,互相推卸责任,预备找替死鬼,茅延安把手一指,再次粉碎了他们的希望。行馆的中庭有了人声,十多个从人出来安置马车,显然是莱恩大总统与夫人要离开行馆了,而那座重型机弩旁边出现了十来个人,身手敏捷,调整机弩,立刻就要发动刺杀攻击。

  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场面立刻大乱特乱。从我们这里派人去通知,还没跑到,弩箭就已经射出去了;就算在这里大喊,行馆那边也听不到;至于要从我们的位置直接攻击弩箭机,很遗憾,我们这里好像没人有这样的修为。

  场面乱得没法办事,这群废物平时抱怨被女人管辖,遇到事情的时候却人人不肯出力,只想着立刻找二公主殿下来处理的笨法子。

  假如死的只是邻国总统,这我倒不觉得有什么,但想到月樱姊姊也会遭遇危机,心急之下,我拔剑砍伤了几个失去理智的废柴,把混乱的场面重新稳下来。

  “对了,我们的修为不足,但欧伦先生是绝顶高手啊,只要有他出手,一定能摧毁机弩的。”

  有几个家伙镇定之后,想到这个点子。照道理来说,这确实是妙计,无奈欧伦先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骗子,所以他们立刻被反将一军。

  “义不容辞,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茅延安的主意,听来真是九死一生。为了庆祝贵宾到来,萨拉最近放了不少大型的热汽球,在上空飘扬,现在我们顶上刚好有几个,茅延安的主意,就是组一个强袭队,每个人用绳子缚在腰上,再发弓箭,把绳子弄上汽球,用汽球把人移动过去。

  如果能够阻止刺杀行动,那是莫大功劳,而且名扬国际,要是莱恩大总统遇害,保安人员肯定被问罪,特别是那些后台不够硬的。所以这根本是一道没得选的选择题,更何况还有我拿剑在后头威逼。

  强袭队马上就组成了,当他们拉起绳索,把弓箭射向空中那个最大的汽球,我则站在茅延安身边,冷笑道:“够卑鄙啊,大叔,什么强袭队,这种滥战术,根本就是骗人去送死的敢死队,你不怕这些人死后找你算帐”

  一如所料,这种情形下射箭,要缠住汽球不易,要射穿汽球的机率却很高,而破了一个洞的汽球,比发了疯的野马还可怕,高速飙飞出去。幸运的话,能够准确降落,与敌人战斗;不幸的话,对于地面上的人来说,这串在天上乱飘乱射的东西,是比烟火更有效的警告标示。

  而看着那条人串在空中高速旋转,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显然他们是被使用做烟火多过强袭队了。

  “呵呵,我是抱着无比勇气来说谎的,不过贤侄你的胆子也很大啊。”

  “我向来胆大包天,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样”

  “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是有点好奇,你的脚明明已经被绳索缠得一圈又一圈,眼看就要九死一生,为什么可以这么镇定”

  “什么脚什么绳索什么一圈又一圈等等……喔!不好!”

  那串射上天的绳索,末梢拖地快速拉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到了我右腿,还来不及做些什么,我就被那串天杀的绳索给扯起,疯狂地在天空中乱飞。

  和旋转的中心点相比,位于末梢的我,无疑是处于晃荡最激烈的位置,就好像抱住了一头狂暴巨龙的尾巴,任其甩摇,只听得耳边全是哀嚎声与呼呼风声,没几下工夫,就头晕眼花,在空中大吐起来。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恨为何计算得如此之准,因为身在半空中的我们,等于是成了最明显的箭靶,那座重型机弩旁的特工人员,见我们朝那边飞去,连忙把弩机转向,朝我们乱射起来。

  在这种情形下,位于末梢真是一种幸福,因为被摇来甩去的我,最难瞄准,无形中就躲过了好几枝乱箭,而上面被裹在一团的军官们,则很不幸地在濒死哀嚎声中成了肉串。

  这样下去一定完蛋,我胡乱向神明祈祷,可是头晕眼花,什么祈祷词都记不清楚,只能在心里胡乱叫嚷,如果能救我脱险,就算是恶魔的手,我都愿意牢牢握住。

  说也奇怪,就当我起了这个念头后,被那个破洞汽球拖得满天飞的我们,突然稳定了方向,跟着竟鬼使神差般地往机弩撞过去。

  敌人朝这边发射了几箭,但是已经没有命的人,就算尸体上多几个大洞,一样不会痛。弩箭拦截无效,汽球力尽前的撞击又狠又猛,后面连结的人串虽然已经没有生命,却形同是一个巨大的槌体,重重击在机弩上。

  “轰哗”一声碎响,机弩竟给这一下毁了大半,我瞧得心里正乐,趁着被拖过去的时候,用力补上一脚,把那台弩箭机破坏成一地的铁屑木片,解了刺杀的危机。

  成功了!

  喜悦伴随着痛楚一同出现,当我因为重腿踢破弩箭机,速度减慢,旁边的敌人一刀就砍在我背上,痛彻心肺。

  我被先前的摇晃弄得头晕脑涨,痛楚下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呕吐在敌人脸上,趁他满脸污秽,口中连连怪叫时,我拔出了百鬼丸,一剑就取了他性命。

  “小子!你……”

  他旁边的同伙拔剑斩来,我却被脚上绳索给拖开,在避过这一击的同时,也飞出了楼顶,朝外头笔直摔落下去。

  在从楼上摔落之前,我听到连串的惨呼声,惊鸿一瞥,却见到一名高大的锦袍汉子,使着一把弯月刀,刀柄处挂着一串铃铛,在铃声铛铛响中,刀法如同闪电,把楼上的刺客快速斩杀。

  什么高手好厉害!

  这男人身上的服饰,不是阿里布达的军服,就不晓得是哪一国的高手,是来诛杀刺客还是来把办事不力的同伙给灭口而我只来得及看到这一幕,就被绳索拖着飞坠出去。

  情势当真恶劣,假如继续被这破汽球拖在天上飞,不用多久,肯定会摔得筋折骨断,我虽然已经拿剑在手,可以割断绳子,但从这高度摔下去,与自杀毫无分别。

  菲妮克丝,你这个臭婊子、烂推销员,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又躲到哪里去了

  在半空中给弄得头晕眼花的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行馆的上空,下方有一个池塘,极可能是我最后的脱身机会,当下不假思索,看准位置,挥剑割断腿上的绳索。

  依照预计,我应该会很狼狈地掉进水池里,保住一命,不过被风一吹,我的落点赫然变成下头一棵大榕树。

  “喔!糟糕!”

  只喊出这样一声,我已经摔入榕树枝叶里,制造出连串劈哩啪啦的声响,浑身剧痛如裂,也不知道到底弄断了多少根枝干,这才从另外一端摔了出来。

  “啊!”

  晕得昏头转向,摔得七荤八素,我就算叫得再惨也不为过,可悲的是,这声惨叫却非我所发,而是一名端着茶具,正要走向某处,却被穿树落下的我压个正着,在地上发出惨叫的女官。

  “淫贼啊!有淫贼啊!救人啊!”

  仓促间,只隐约看到她容颜清秀,还有几分姿色,但我脑袋随即一清,知道这里的女官都是来自金雀花联邦,说不准还有光之神宫的背景,得罪不开,连忙起身,并以昏乱的脑筋忙加解释。

  “喂!你看清楚一点,我没有……”

  在我起身的刹那,衣服扣子忽然一紧,跟着就是一阵布帛撕裂声,当我终于把视线弄清楚,就只看到一名女官被我压在身下,双腿被我的膝盖顶开,裙摆掀起,十足一副令人误会的姿势,更糟的是,她上半身的衣衫整个被撕裂,露出了里头浅蓝色的蕾丝内衣,还有大半个雪白圆乳。

  “小姐,其实我只是想要……”

  “啊淫贼啊!”

  若是让这些惊叫引了人来,那就大大不妙,为此我不惜铤而走险,一手捂住那女官的嘴巴,把百鬼丸抵在她咽喉旁边。

  “闭嘴!只要你再喊出一声,我就立刻割断你的喉咙。”

  被我捂住了嘴巴,那女官喊不出来,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而我更趁胜追击,威吓道:“不要叫!告诉你,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对一个前科累累的强暴者而言,这些台词过去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我甚至险些顺口狞笑起来。那女官为我的狰狞模样所慑,不敢再尖叫,只是伸出手指,怯生生地朝右边指了指。

  变态老爸曾说过:倒楣和笨蛋都是没药医的。就在我好不容易,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无比英勇地摆平刺客后,却陷入这个尴尬的场面。

  当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侧头往右一望,嗯……我这辈子大概很少有机会把嘴张得那么大。

  就在我们的右方不远,赫然有十数名宾客,都是来自不同国家的要人、重臣,手上端着银器餐具,正在野餐叙话,旁边还跟着数百名的仆役、护卫人员。这么一大票人马,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其中更包含了我国的国王陛下,瞧他大张嘴巴的样子,惊楞程度一点都不下于我。

  直过了好一会儿,如雷怒吼才澎湃宣泄出来。

  “法、法雷尔,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居然……你居然……你这个国家败类,朕要将你剥皮处死!”

  堂堂一国万骑长,居然在各国重臣优雅地早餐叙话时,无礼之至地闯入,更还肆无忌惮,当众逼奸,淫辱友邦的宫廷女官……这个罪名,够帅了吧

  第七章月下梦影

  突来惊变,闹乱了行馆内一切,我根本没有机会辩驳,就被疯狂扑上来的护卫人员制服压倒,束手就擒,耳里只听到国王陛下愤怒的吼叫声。

  正当事情看似已不可收拾,一个温柔平和的嗓音,忽然把全场的紧绷气氛缓和下来。

  “请住手。各位,请冷静一下好吗法雷尔将军是阿里布达的英杰人物,我相信他没有恶意,这一切必然有些隐情,各位能不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假如没有这一句话,我大概就要被拖下去,直接论罪了。在闻言瞬间,我全身一震,不仅是为了这仿佛生命曙光般的发言,也因为这熟悉的嗓音,与我的记忆起了共鸣。

  好像某个人打了手势,制住我的武装护卫放开了手。我回复自由,从地上翻身站起,搜寻那声音的来源,跟着,我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直望着某个方向,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显于面上。

  “法雷尔将军,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请你解释一下吗”

  在一群俏丽女官的簇拥下,一个风华绝代、雅洁出尘的美女出现在眼前,但见她花容娇美,娥娜多姿,恍如仙女下凡,令人意动神驰。

  满头青丝挽成了高高的飞凤髻,用一根五凤挂珠的缠丝钗绾住,简洁脱俗,头上戴着八宝攒珠的额饰,正中那颗明月珠垂于她的眉心,和那两条弯弯黛眉相映成趣。明眸中波光流转,一笑起来,玉颊旁的笑涡儿令人心醉,琼鼻玉搓,朱唇乍破一线,露出其间的皓齿犹如编贝碎玉,闪动着晶莹的光芒。

  上身穿一件缕金描凤的大红色紧身袄,外套淡青色五彩刻丝的褂子,下身是一件淡灰青色,上缀无数翠绿色碎小花的平纹春绸曳地长裙,裙边系着绦丝佩玉,随着一举手、一投足,珠鸣玉振。

  身材修长,曲线曼妙,莲步款款,袅袅娜娜,摇曳生姿,端的是仪态万千,风华绝世的姿容,更令人难忘的是她含春粉脸上的那一丝淡淡的微笑,透出了她圣洁端庄的迷人气质,难怪曾有诗人赞叹:在如此的微笑面前,太阳也会失去它的热力。

  当我接触到那双星眸,脑里刹时间把什么都忘记,只想冲过去,说出一直想说的话,但在我动作之前,一道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有如雄狮般的英伟男子,金发在阳光下散着热力,腰间悬配着一柄黄金剑,稳健的步伐,让人联想到正值全盛时期的猛兽。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她身边一站,两个人微笑对望一眼,一起伸手相握,所流露出来的感觉,好比天上出现了一对太阳,让地面上的生物无法正视。

  我只觉得喉咙间一片苦涩,对身边的一切声音充耳不闻,忘记自己正身处险地,只是直直地盯着这两个人看。

  用诡异眼神死瞪着金雀花联邦总统伉俪,这又是一条大不敬之罪。事后回忆起来,我运气真是不错,因为听说那时国王陛下已经下令把我逮捕入狱,武装侍卫都抓住我要拉人了,要不是因为有贵人及时相助,就算把我当场活剐,我只怕都不知不觉。

  “住手!”冷冷的两个字,声音不大,但却令在场的人侧头去看,见到一名靠在外围的武装侍卫闷哼倒下,一双黑白相间的厚底皮靴缓步踏了进来。

  先是这双皮靴,跟着是一个大大的白陶酒壶,映入人们的视线。当众人循着那条用翡翠与黄玉装饰的金丝系带,想确认酒壶主人的相貌,就只看到在风中翻扬的鲜红长衫,还有一张被翻领遮去大半的沧桑面孔。

  肩上扛着墨黑色的巨阔重剑,墨镜之下偶尔透射出的目光,蕴藏着无比的威严,他踩着潇洒却稳重的步子,慢慢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很轻,可是地上落叶却发出“沙沙”声响,随着他的步伐,飘飞旋扬,看上去自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卓然气派,压迫在周围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众人都失了神,直到他在我身旁站定,这才有武装侍卫反应过来。

  “喂!你是什么人这里是……”

  才开口,那名不知是来自索蓝西亚或罗赛塔的侍卫,甫与他目光接触,便把下半截话硬生生吞了回去,明明是这么高大的个子,却像夹起尾巴的落败狗,整个人气势瞬间矮了半截;接着,他举起食指,指着那侍卫,眼神却笔直望向前方,仿佛这侍卫根本不值他一看,而当他把食指往下一按,那名侍卫立刻重重跪倒在地上,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用眼神,就把一名好手震慑拜服,这手本事,不只是旁边的我被惊醒,在场所有人都被他给影响到,本来的混乱场面,现在全部静了下来。

  很奇怪,大叔应该是不懂武功的,但他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比我所见过的高手还强十倍。

  以前听福伯说过,赌场里头有些很高明的老千,懂得伪装气势,明明是不堪一击,却能装出武学高手的步伐与气势;明明心里已经怕得要昏过去,但眼中放射出的森冷杀气,却能令任何高手为之却步。当时我还不信,现下则是想不信也不成。

  这个想法并非没有根据,因为除了我,就没有人知道,当茅延安一手拍在我肩头,掌心冒出的冷汗,立刻染湿了我的衣服,令我明白他心里的紧张。

  “未审先判,非智者所为,各位都不是普通人,怎么也效此愚行若非这位少年适才的义勇,在场的人今天没有一个能生离此地。”

  茅延安说着,把刚刚发生的事情,整个描述了一遍。为了要摆平这个尴尬的场面,内中当然有不少加油添醋之处,至于我冒险犯难、悍不畏死,誓要保护国王陛下与来访贵宾的精神,更是被夸大了十倍,也亏得他平时把写作当副业,一篇的谎话说得漂亮之至,就只是不知那些死无对证的肉串会不会起来哀嚎。

  我在旁边看着,分外佩服大叔的本事,因为他说话的方式,与平时的滔滔不绝全然不同,仿佛完全融入要扮演的角色,让“欧伦”这个人物活了过来,用词极为简单扼要,每一句短短两个字、四个字,言重千钧,分外具有气势,教人很愿意相信他的话,根本想不到这些是谎话连篇。

  自然,一旁的我也不至于像块木头,而是装出一副悲愤不平的表情,还有淡淡的哀愁,让人们理解我确实受到了冤枉。更巧的是,那名杀光刺客群的弯刀客,居然是金雀花联邦的高手,赶来此地后证实了大叔的言语。

  当大叔把该说的话说完,众人再次动手,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赞美我为了搏杀刺客,奋不顾身,在天上大玩空中飞人,险些因公殉职的功劳。

  “好!本人在金雀花联邦就久闻先生的大名,不料还没见到您的面,就欠了您一次救护之情,史上最强的护卫,名不虚传啊。”莱恩巴菲特长笑声中,大步迈出,排开身前的护卫,向这边伸出手来。

  “百里雄狮,确实有着独步天下的气度与风范。”茅延安淡淡说了一句,便伸出手去。照理说,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等若是大地上最有权力的人,就连我们的国王陛下都努力巴结,大叔这么冷淡的应对,简直就是大不敬,不过所谓的英雄人物偏偏就爱这一套,当他们两人握起手来,全场的掌声疯狂响起,就只有我心中好笑。

  至于不久前还愤怒地高吼,发誓要将我处刑的国王陛下,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副如沐春风的表情,大声表示很高兴国家出此英才,屡立奇功,一定要给我加官晋爵。

  官场的反覆变化之快,就是这么荒唐,我早已习惯,因此对这些全没反应,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强行压下心中不安,朝前方……仿似女神般的她,快步走了过去。

  尽管短暂,但是当我们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确实有种错觉,好像一切的鸿沟再不存在,回到了十二年前,月樱姊姊每日清晨驾临爵府时,那种令人兴奋的心情。

  只可惜,这个感觉维持得太短了,因为八名女官很快便拦在前头,阻止我再往前靠近。看她们的敏捷动作,都是受过武术训练的好手,若我不识好歹,武力冲突就会上演。

  没法再前进了,我只能让目光代替我的脚步,而承受着这双视线的她,很高雅地微笑,颔首为礼。

  “法雷尔将军,你这次做得很好,我非常地荣幸,谢谢你。”

  能够让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亲口夸奖,这该是我国武将的无上荣耀了,但为何我感觉不到喜悦,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在女官的簇拥下,慢慢地离开。

  ……十二年的分别,足够改变太多的事。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久别重逢。

  立功升官,是每一个军人都梦寐以求的事,但在我而言,却已经失去了刺激感。

  拦阻了刺客群,国王陛下承诺要搬勋章给我,至于追查刺客来历的工作,就是冷翎兰的责任,只是,除非查出刺客是黑龙会派来,不然此事只有不了了之,因为不管罪魁祸首的名字指向哪一国,都会令这一次的会谈垮台。

  这样子的久别重逢,对我来说已经太过足够,令我完全不期待下次相见。因此,连着两日,我争取不讨好的巡防工作,放弃与那些大人物面对面相处的机会,主动担当在会场外围巡逻戒护的任务,勤奋的程度,旁人还以为我转了死性。

  在国王陛下那边,我扯说之前与伊斯塔人死战,还宰了人家的大灵巫,如果和那些伊斯塔狗头碰头,说不定会造成不良影响。国王陛下对我的说法深以为然,准了我的要求。

  茅延安说,伊斯塔的重要代表娜西莎丝,也就是七朵名花之一的紫伶水仙,因为有些事情耽搁,要迟个三天才能抵达萨拉,所以这几天各国要人就只能干等,办一些聚餐、晚宴、狩猎,联络感情。

  站在制高点上往下眺望,我有过几次机会,远远地看见月樱姊姊。

  距离实在太远,我的眼力又不是很好,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盛装背影,仅仅如此,跟着我就转过头去,心乱如麻,不敢再多看一眼,狼狈可耻的程度,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茅延安则是几乎都在下头全程参与,也亏得他应付从容,不仅莱恩大总统与他相谈甚欢,诸国嘉宾竟没有一人怀疑他的身份。当然,这也是他的聪明,因为以他当前的中立身份,即使是再自负勇力的武人,也不会跑去找他挑战,破坏整体气氛,而单纯只比口舌功夫,那世上真没几个人是大叔的对手。

  我只是不解,在金雀花联邦,当初茅延安也算是个知名人物,但莱恩大总统却好像完全不认得他,真不知道那时候的他是做什么打扮。不过,看惯了他不同装束时截然相异的气质,这事好像也没那么奇怪。

  这个不良中年也没安什么好心眼,每次到我面前,就好像解脱了一样,完全见不到那种慑人的沉稳气派,一个劲地吹嘘月樱夫人美貌如仙,各国使臣无不色授魂予,大叹不虚此行。

  “哎呀,真可惜你不出现,月樱夫人这几天都在问,阿里布达最少年英雄的法雷尔将军到哪里去了每次问人不到,都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唉,贤侄啊贤侄,你这真是……”

  “大叔,你说就说嘛,还嗲声嗲气作什么嫌我不够烦吗”

  “嘿,我是故意模仿月樱夫人的声音给你听,让你一慰相思之苦啊,贤侄,大叔我是过来人,我告诉你啊,这世上的男人都……”

  被茅延安缠上,那真的会是没完没了,所以我的应对策略也极简单,就是立刻从他怀里抢出一堆素描画卷,折叠几次后撕成碎片,往外一洒。

  “啊!我的生命!我的画!你这没有感受性的魔鬼……”

  话说到这里而已,趁着艺术狂人胡乱追着空中的纸屑,凑到楼梯边时,我很贴心地从后面补上一脚,让这聒噪的不良中年顺着阶梯滚下去,就此安静无声。

  这样沉闷的气氛,不知道要维持到什么时候。一年多流浪在外的南蛮之行,虽然惊险,不过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确实不是闷待在萨拉做闲官所能比,我正考虑着当和平会谈结束,就要再次申请外调,帮国王陛下去寻宝。有过上一次的献宝记录,这个请求应该很容易就成功。

  如果能够顺便要到大笔行动经费,那就更理想了,很多追迹者在寻宝之余,也顺便办货经商,低买高卖,几趟之后就发了财,我大可在寻觅宝物的同时,也作类似的生意,怎么看都比做官贪污妥当。

  这两天,我国正在和索蓝西亚商谈,确认两国之间的和平约定,希望能在伊斯塔使者到达前,把盟约定下,省得两大敌国一起来,多生事端。

  会谈没有我的事,那当然是早点回家睡觉,只不过该回哪边去睡,这点让人有点犹豫。

  是该在织芝的柔嫩掌心中发泄一炮呢还是和阿雪洗一个香喷喷的牛奶浴对一个男性而言,这两种选项都是那么诱人,难以取舍。

  要是能够把阿雪和织芝都带在身边,那就好了,不过,目前还不可能,即使我愿意把织芝带回爵府,要怎么摆平这两个女人,稳稳当当搞三人同眠,仍是要花些功夫。

  突然想起,织芝说过,这几天她要专心制作魔法袍,需要一些类似净身斋戒的过程,换言之,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去骚扰她,只有老老实实回到爵府。

  天色已经黑了,伯爵府的附近没什么人家,以前每次一个人回去,路上都觉得孤零零的,恨不得早点发达,回家时后头跟着一大串卫队,前呼后拥,再也没有寂寞的问题。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同,因为我远远地就看见,门口阶梯上好像有人坐着,从体态来看,还是个年轻女子。

  真古怪,自从我认识星玫,就被迫停止了过去在萨拉的放荡生活,换言之,不该再有女人上门讨堕胎费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坐在门口,摆明是等我,难道是敌国派出的女杀手

  走得近了点,我发现她竟然坐在阶梯上睡着了。这么傻呼呼的作风,加上她脸上戴着的那个面具,我登时心里有数。

  之前我曾对阿雪说,养她不如养条母狗,回家时还会跑到巷口迎接,那时阿雪很高兴地说,只要我喜欢,她也可以每天等我回家,但我不想她被人看见,让冷翎兰知道不应知道的事,所以否决这要求。

  这妮子也算懂事,居然记得我的吩咐,戴上面具才出来接我,虽然她在门口阶梯上睡着的蠢事,大大丢我法雷尔家的门面,但我仍是决定给她一个小奖励。

  夜色笼罩四周,爵府附近没有人家,我往左右看了看,半个该死的路人都没有,就算揭下面具,也不用担心阿雪的样子给人看见。确认了这点,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一下凑近过去,搂着玉人纤细柳腰,扬手揭开面具,老实不客气地就吻了上去。

  “唔呜……”热切的亲吻,把沉浸在美梦中的睡美人公主唤醒,些许的惊讶与抵抗是应有动作,在预期之内,令向来享受强势姿态的我倍觉快意,强行把她的抗拒压下,恣意地吸啜她柔润的唇瓣,痛享这一吻的绝妙滋味。

  对于彼此肉体的熟悉度,我和阿雪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平常只要我想要,几时要得到她同意所以尽管她在我的亲吻中,不住扭动娇躯,发出细微的低呜,但我全然不理,只是藉由她的小动作,来加倍刺激自己的征服欲望,不但嘴上痛吻,努力试着打开两瓣紧闭的樱唇,去吮逗女儿家的香舌,连我的手也不曾闲着,按抚着纤腰,飞快顺溜摸上去,隔着单薄衣衫,握捏住浑圆的豪乳。

  “呜嗯……”胸口重地被袭,这一下的惊吓非同小可,一直坚守住的双唇登时分开失陷,被我顺利地长驱直入,吸啜她口中的香津蜜液,挑逗粉嫩香舌,吻了个结实,但我却在这即将全面胜利的一刻,忽然停手,惊愣于适才所感觉到的异常。

  隔着衣衫,被我握在掌心的香乳,可以感觉出完美的峰峦形状,坚挺高耸,仿佛是一个饱满的成熟竹笋,正待拥有者的采食。可是,尽管形状、手感都绝佳,但却与巨乳扯不上边,甚至无法令男人不能掌握,换言之,这不可能是阿雪。

  我大吃一惊,心中狂叫不妙,因为实在猜不到这名不速女客的身份,最后只得硬着头皮,终止这个变得无比僵硬的错吻,拉远了距离,试着在黑暗中看清她的面容。

  视线不清,饶是靠得那么近,我还是觉得眼前景象很模糊。被我强吻的她,在我退开之后,却没有惊惶的样子,反而伸出雪白的手掌,轻抚我的面颊。

  这么亲昵的动作令我不安,因为这个举动不但反常,还给着我一种不应有的熟悉感觉。

  “你……”

  “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淘气,一见面就开这样的玩笑,你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呢。”

  轻柔的嗓音,证实了心中的猜测,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无法理解身为金雀花联邦第一夫人的尊贵女性,为什么会孤身出现在这里

  “呵,小弟,你要这样子看多久我在这里坐得很累了,你不请我到爵府里坐一坐吗”

  即使在这么尴尬的情形下,她的样子仍是那么典雅,温柔的笑容,满是信赖的眼神,看不出一点慌乱姿态。刚才的难堪事,就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让我一时间还搞不太清楚,怀疑自己是在作梦,不然怎会发生这么不合理的事。

  “还不起来小孩子不可以不听姊姊的话,不然会变成坏孩子喔。”一只纤巧的玉手捏上我鼻子,轻轻摇了摇,就像多年前曾在这门前多次上演的那样,月樱姊姊以她独有的方式,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缓和了气氛。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月樱姊姊除了面具,身上也穿着斗篷,显然是不愿被人认出来,而这里更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尽管我还有很多话想说,却只得立刻开门,让她先进去。

  一方面,这也是一种测试,看看月樱姊姊肯不肯进入爵府,或只是单单想在门口和我说几句话后,立即离开。不同的态度,释放着不同的讯息,这是我想要试着抓住的东西。

  月樱像是完全没有考虑,一看门开,就提起裙摆,抢先进了爵府,回头对我笑了笑,甚至还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这样的动作,别说没有她平时第一夫人的感觉,就连已为人妇的感觉都没有,轻快的步伐,就与她当日以少女之身离开爵府时,丝毫没有分别。

  “好怀念啊……都快十二年了,这里一点都没有变,前院的落叶还是都扫到旁边枫树下,福伯他还没有退休啊。”

  “没有,府里的大小事,没有他还真是不成。”

  “啊,你看,窗上的那个破口,是你以前用石头扔破的,想不到居然还留着呢。”

  “……也不是我们想留啊,府里长期经费不足,只好留着那扇破窗子了。”

  像是一个回到故乡的游子,又像是一只留连花间的蝴蝶,月樱半提着裙摆,在爵府内东跑西逛,一下摸摸柱子,寻找曾留在上头的痕迹;一下倚着窗台,眺望外头的景色,不时发出惊喜的低呼。

  看她这么开心,后头伴游的我都给弄糊涂了,想起那天在花园中,她对我谨守礼仪却冷漠的态度,再对照现在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月樱姊姊为何而来又如何定位我与她的关系

  在这些年中,此刻的光景不只一次在我梦中出现过,可是我知道现实与梦境的差别,现在梦境一丝不差地呈现,我只感到强烈的不真实。

  这番困惑,并没有能够瞒住玉人的慧心,就在我们从前头逛到了后院的小小池园,月樱站在池塘边,俯倚着栏杆,忽然沉默下来。

  “姊……月樱第一夫人,你……”

  “小弟,不用这么客气,姊姊知道你有话想要问,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直接对姊姊说。”

  一开始,不知该如何拿捏的我,只能使用这么生硬的形式称呼,确保安全。这时,我不知自己是否看错,还是月樱姊姊脸上真有一抹失望掠过,然而她仍是微笑着,用这样的话表明立场。

  “姊姊……我不理解,为什么你要指定我负责保安。”

  “嗯小弟你不愿意保护姊姊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妥当表达我的意思,然而,可以再次像这样唤她“姊姊”,感觉真的很好。

  “我本来还以为你会高兴呢,男孩子不是都很喜欢抢着建功,立下武勋,升到更高的位置吗你是如今阿里布达最年轻、最杰出的武官,这机会能让你更上一层楼,你不喜欢吗”

  月樱的说话,一向都是那么温柔,所以不问我“这样不对吗”而是问“你不喜欢吗”,就是这样的体贴,让萨拉的每个人都喜欢她。

  “可是,那天在花园里,你的态度那么奇怪,好像我是个陌生人一样。”

  “傻瓜,那里是社交场合,十几个国家的贵族重臣都在那里,就算姊姊心里很高兴,难道可以过去抱抱你、摸摸你的头发吗”月樱摇了摇头,笑道:“长大了,就该学一点社交礼仪,你平常都是这么莽莽撞撞的吗”

  “社交礼仪……可是,我不喜欢这个样子。”

  “嗯”

  “我不喜欢这个样子。姊姊就是姊姊,为什么一下子整个就变了呢国王陛下和冷臭……和二公主都一样,为着礼貌,叫你月樱第一夫人,姊姊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姊妹吗就为了礼仪,要像对陌生人一样对你,我每次听到都觉得好虚伪,好恶心……”

  不是错觉,在说这些话的同时,我真的看到一丝寂寞、黯然,在月樱姊姊的眼中闪逝,令我更有胆量把话说下去。

  “如果做这种事就是礼仪,那我宁愿当一个不懂礼貌的莽夫,至少心里感觉会好过很多,对我来说,你就是月樱姊姊,我不想用这以外的称呼来叫你。”

  这番话说得连我自己都心跳不已,毕竟十二年的时间太长了,我不确定月樱姊姊到底有多少改变这些话她听来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样的不安持续了一会儿,蓦地,我看见月樱姊姊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很动人、很窝心的温暖笑容。

  “谢谢你,而我今天来这里,只为了想告诉你一句话。”如同翩舞天鹅般的优雅,月樱举起她雪白柔皙的玉手,轻声道:“小弟,姊姊回来了。”

  以一种没法言喻的激动心情,我伸出手去,与她紧紧地握在一起,感受那久违的热度在彼此掌心灼烫。

  第八章国王密令

  能够和月樱姊姊重拾旧情,是一件让人相当温暖的事。据她所说,在金雀花联邦的生活虽然开心,但常常有寂寞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呢姊姊你总是可以很快就和人们混熟,萨拉从贵族到百姓都很喜欢你,金雀花联邦不是吗”

  “小弟,现在你已经大了,有些事情或许你也懂得。世上的事都是相反两面,当一个人和所有人都处得很好,往往也就代表……她没有什么真正能说心里话的人。”

  嘿,十二年过去,果然还是有一些不同的。虽然月樱的温柔微笑不曾改变,但我却看见了笑容之后隐约透漏的讯息,毕竟,我不再是个六岁的男孩了。

  虽然身为金雀花联邦的总统夫人,但月樱并不参与政事,所以接下来的几天里,当高官要人们聚会商议,她便在萨拉城内到处游览。这时,保安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冷翎兰似乎很挣扎,想和久违的姊姊多相处一些时候,但事业心重的她,最后仍是不能放弃现场参与商谈、影响国家决策方向的机会,放弃贴身保护姊姊的任务。在这情形下,我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护卫首选,虽说我一个大男人率队跟着邻国第一夫人,这安排有点怪怪的,但是再加一个稳重的茅延安,就让所有人都没得挑剔了。

  大叔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当然不会拦着我方便,多数时候他都和侍卫们在一起,不知道他底细的侍卫们,早就把他当成大侠一样膜拜,每当他以冷静的口吻,吹嘘一些并不存在的武勋,除了侍卫们,就连月樱姊姊的随身女官都不住侧耳倾听。

  趁着茅延安引住所有人注意,我就和月樱姊姊一起散散步,看看风景,说一些亲匿的笑语。我并没有什么不轨之心,至少在这时候,我只是单纯地想让这位如母、如姊的亲人笑逐颜开,好好感受一下故乡的温暖而已。

  无可避免的是,当我把时间和心思都用在月樱身上,自然就顾不到织芝与阿雪。好在她们一个斋戒沐浴、一个被我逼着专心修炼,都不会来打扰我,特别是阿雪,尽管我让她习惯戴着面具,但若是与月樱姊姊碰着,终究是很棘手。

  而就在我们整天谈谈笑笑的时间里,各国使臣的的密谈也在进行。

  上午,商讨各国现行的通商协定、各类纠纷,希望能达成共识,早日缔结合约,长时间以来人们因为各种不同理由发动战争,导致各国建设与经济停滞不前,虽然不乏有人乐此不疲,但多数的人都觉得烦了,与其继续这种非决定性的扰边战争,不如争取个十年时间休养生息,等到实力强大,一次把碍眼的邻国给灭了。

  人们的团结,往往需要某个强大的敌人,所以到了下午,各国重臣就讨论起如何防范黑龙会的坐大。我不想出席这类的讨论,但偏生我是揭发黑龙会阴谋的英雄,结果常常就被叫去咨询。

  为了帮上龙女姊姊的忙,身为唯一证人的我,把黑龙会批评得狗血淋头、无恶不作,实力更夸张了一倍,希望与会诸国早点把黑龙会赶尽杀绝。

  “黑泽一夫居心叵测,听闻黑龙会近日在东海招兵买马,屡起战端,如果不尽早防范,将来定是整个大地的祸源。”莱恩巴菲特说得很激动,仿佛狮鬃般的黄金长发,散发着愤怒的波动,让每个人都知道他对黑龙会的仇视。

  与会各国不少是内陆国家,对黑龙会的认识不清,这时就需要靠几个情报完备的大国、实际接触过的沿海国家,来做敌情介绍,而今天才赶抵萨拉的哥本哈根大使,所带来的讯息,有效打破了前几天的僵局。

  从与会众人的谈论中,我对黑龙会的实力又多了解了一些。上次茅延安曾经和我们提到,黑龙王座下有九名海神将统驭舰队,不过,年前方青书曾在东海之上义助反抗军舰队,连斩黑龙会十二名大将,其中包含三名海将军,之后黑龙王将两名属下升职递补,至于剩下的一个空缺,则由一个女将来出任。

  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将,武功超越另外八名,已经被测量确认拥有第六级力量,使用一把白骨妖鞭,出手又毒又辣,凡是被她撞上的船只,全给屠杀一空,事后海上血红一片,飘着残躯断肢,恐怖手段在短短时间内名慑东海。

  东海岸边小国哥本哈根的大使,以一副恐惧的表情,气愤陈词,“这妖妇打破过去的规矩,对我们的船只出手,三个月内,我们前后有九个船队,一共八十七艘船舰沉没在她的攻击下。”

  过去,黑龙会和岸边诸国秘密协定,在他们领海周围的海域内,不碰该国船只,掠劫所得则按比例分贡给该国,该国海军则对黑龙会的掠劫战船视而不见。这种秘密协定,让黑龙会迅速发展,到了真正拥有足以匹敌大国的实力后,便撕毁协定,而这些中小规模的国家根本无力对抗,只能懊悔过去的养虎为患。

  谴责已经没有意义,这次会议,多少是希望能够正视并解决这些问题,找到一个压制黑龙会的方法。

  “高手不会莫名其妙冒出来,黑龙会哪来这么多的人才近十年内大地上第六级的女性武者屈指可数,会不会是黑龙会已经无人,派那两具人形化身来掌管舰队”

  索蓝西亚的精灵代表提出这个疑问,也是在场众人的共同心声。我看到冷翎兰眼中英气骤闪,面上却露出高傲表情,自是对这两个同列七朵名花的女性对手,起了竞争意识。

  然而,这个疑问立刻被否决,因为据诸国的情报所知,鬼魅夕是个十多岁的少女,醉仙灵芙的芳龄也不满二十五,但那神秘女将却是个成熟妖媚的少妇。年龄上说不过去,再说,黑龙会应该也不至于沦落,必须派特务首领来执掌舰队的地步。

  “有没有试着与李元帅联系她最近几次战役都旗开得胜,压制了黑龙会不少气焰。”

  “李元帅的反抗军,给了黑龙会不少的伤害,这一年来十多场大小战役,大概消灭了黑龙会的一支舰队,所以黑龙王重新编组,把人力集中为八个舰队,而拨给那妖妇的第九舰队……由不死军团组成。”

  “什么”

  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特别是伊斯塔的代表,脸色极为难看,因为这个消息代表的意义是,在过去的数百年中,一直是伊斯塔军部秘密武器的技术,终于被第二势力给研究成功,或者……外流出去了。

  对于靠着死灵、邪恶力量吃饭的黑魔法师来说,操控阴魂、驱使僵尸、召唤已无生命的不死生物,这是必修课题,哪个学艺有成的巫师身边不是养着几只僵尸、鬼物我知道巫师业界有几个成名人物,还会偷掘坟墓,炼一些专供泄欲的美女尸妓。

  普通的巫师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专精此道的死灵法师了。六色魔法中的任何术者,要脱离学徒身份,正式被肯定为魔法师,都要有第五级修为,而一个第五级的死灵法师,大概可以操控数十到百多个阴灵,如果是僵尸、骷髅妖之类的不死生物,可能还会多一点。

  不过,要在千军万马的战阵冲杀中派上用场,几十个、几百个僵尸与骷髅兵,意义不大,少说也得上千个才能有战术作用,换言之就要有几十个巫师在后操纵。

  问题是,即使是像阿里布达这样的大国,经过层层条件筛减后,真正具有第五级修为、专精黑魔法、任职于军部的巫师,也不过几十个,更不用说是一般中小规模的国家。而考虑到成本意义,与其让他们操控不死军团,还不如组成一支特别队,专门负责由远距离施放杀伤力大的强力咒文。

  金雀花联邦的国力举世无双,但光之神宫总不会大力提倡修炼黑魔法,所以算起他们军中黑魔法师的实力,不会比我们好多少。放眼大地,唯有黑魔导之国伊斯塔,这方面的成就傲视诸国,因为伊斯塔的巫师,上承先人智慧、下有用不完的实验材料,整天受国家礼遇,精研黑魔法,代代累积,每一代都会诞生几位第六、甚至第七级的大灵巫。

  凭藉着法器与个人修为,一位第六级修为的巫师,可以使唤数百至数千的不死生物。单单只要一位这样的法师,就足以在战场上起很大作用,过去伊斯塔骑兵攻掠诸国时,都由巫师担任主帅,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尽管血魇用他自己的性命,证实了人倒楣的时候什么通天巫法都没得救,但从他所制作的万魂幡,仍可以想见伊斯塔在巫法技术上的杰出。

  只是,自从黑龙王立威于东海,伊斯塔巫师们就守不住黑魔法“最强”的头衔,引以为奇耻大辱,现在不死军团出现于东海,这也就再次证明,黑泽一夫不仅是个人修为绝强,更要创造出一个凌驾于伊斯塔之上的黑魔法组织。

  想到这讯息代表的意义,与会的各国代表,数十双不同的目光,或担忧、或嘲弄、或幸灾乐祸,全都集中在伊斯塔使者的身上。

  “请问贵使,那支舰队的规模,是多少”伊斯塔的代表故做悠闲地问着,尽管室内很通风,但他苍白的额头上却渗满了汗珠,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无法统计,因为多数都是由死灵组成,加上僵尸、骷髅妖……估计不少于万这个单位。”

  这个回答,彻底粉碎了伊斯塔代表的希望,令他瘫坐在椅上,也令在座诸国使者的脸色,难看得像是十几国国王一起驾崩殡天。

  数目多达一万的不死兵团,操控它们要多大的魔力怎么想那都是第七级以上,甚至是五大最强者级数的修为,黑龙王想来还不至于自己率军出征,那么,就是有第二个强大的巫师,出现在黑龙会了。

  足以造成大地上势力重组的消息,让整个会议的气氛都不同了。

  我心念一动,想起了在羑里时,蛇族所使用的巨神兵。照理说这也该是伊斯塔的军事机密,要是我说出来,伊斯塔人的表情肯定更有趣,然而说出此事可能会惹祸上身,既然我不打算面对拜火教的刺客,那就没必要多事。

  伊斯塔代表脸色惨白,喃喃自语,说了什么,我听清楚了那个音,但却因为不懂伊斯塔语,不明其意。而当他从差点口吐白沫的表情中平复过来,便颤抖着提出休会的要求,并保证三天之内,真正能够决策的使者会抵达萨拉,确定伊斯塔的立场。

  莱恩巴菲特则开始深思,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难以决定;冷翎兰面色凝重,对后头的女性部属低声吩咐。这些有趣的反应,都落在我眼里,可是,我却感觉不到危机,只是觉得……今后会很有趣。

  号称是七朵名花中最艳的紫伶水仙,终于要正式露面了。她到底有着怎样的芳容与风情,想想真是让人兴奋啊。

  阿里布达的冷弃基国王陛下,众所周知,并无子嗣,只有三个各具风姿的美丽女儿。当他驾崩之后,王位会怎样传承,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

  依照血缘、能力来看,冷翎兰无疑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更何况谁都看得出来,她本人有极高的意愿。阿里布达的历史上,也曾有过女皇掌政,所以由女子接掌王位一事,并不至于太不可思议。

  可是,国王陛下不信任女人的办事能力,这点是出了名的,朝中的文臣武将也有相当数目反对由女性执政,所以冷翎兰的成王之路,并不如想像中顺利。

  老百姓当然是支持这样一个文才武略俱佳、实务能力强、数度为国争光的公主将军,接掌王位,至少比那些废柴贵族要好。但想当然尔,冷翎兰如果继位,就会进行改革,提升女性地位,别说取缔阿里布达境内的妓馆娼寮,说不定还会明文禁止纳妾,这样一来,等若把所有的富豪贵绅得罪干净,谁愿意支持这种女人登上王位

  面对这些不利因素,冷翎兰加倍努力,争取表现机会,要干下无人能有异议的功绩,这次的和平会谈,就是一次她绝对不允许出差错的机会。

  因为如此,尽管我知道月樱姊姊和她的姊妹之情甚笃,但这些天来,冷翎兰总是忙于拜访各国要人,没有多少时间来看看这位久别的大姊。

  这天上午,冷翎兰在结束了与索蓝西亚使臣的会面后,匆匆赶来探望姊姊,看到我和月樱谈谈笑笑的样子,微微一愣,跟着便毫不掩饰地露出厌恶之情。

  与她顶撞几句,讨点口头便宜,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却也是最蠢、最没意义的行为,更何况我不愿意破坏月樱姊姊的心情,所以立刻告退,先离开到一旁。

  “你去哪里”错身而过时,冷翎兰这么问了一句,像是要挑我的毛病,我则淡淡回了一句,“有二公主在此,神功无敌,宵小辟易,又怎用得旁人多事就让小将有个偷懒的机会,您与长公主慢慢聊聊吧。”

  我没有照规矩称呼“第一夫人”,而是称呼“长公主”,这里头多少藏了一些对皇家态度的不满意味,冷翎兰听了出来,脸色一变,正要发作,我却已经扬长而去。

  冷翎兰待的时间并不长,这让我很是悲叹皇室人员的亲情。冷翎兰和月樱的感情并不是不好,然而,对于这名不让须眉的二公主,她只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赶着去做而已,至少……这比国王陛下要好得多,月樱姊姊这次回来,除了在公开场合的碰面外,他这名父亲就不曾与大女儿有任何接触。

  不喜欢待在豪华马车中的月樱,婉拒了侍卫群的随护,坐在路旁一棵大榕树下,很随意地抹汗乘凉,见到我走过来,轻轻笑了起来。

  “你回来啦,其实你可以多休息一下的……整天跟着我这个老女人,很辛苦吧”

  “哪的话,姊姊你又在开玩笑了,你哪里算老啊”

  “真的是老啰,都已经二十八了,不能再和年轻的小姑娘比了。”

  常常保持愉快心境的人,通常都显得很年轻,而岁月几乎完全没有在月樱姊姊的面上留下痕迹。快要接近三十了,她的娇颜、雪肤光泽,看来就如同于早春中盛放的野樱,纤纤似折,把春光留在最璀璨的那一刻,而那种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轻怜的娇弱感,使人很自然地把她当成未满二十的豆蔻少女。

  月樱被人称为四大天女中的姿容第一,可以说是实至名归。每次见到她微笑时的陶醉感觉,就连龙女姊姊、天河雪琼都逊之一筹,我虽然不曾见过凤凰天女,但却能肯定,世上没可能再找到第二个能和月樱相比的天仙人儿。

  “姊姊你看起来根本就像十八九岁,普通女人羡慕你还来不及呢。如果你真想要减少我们的负担,那就少来这种地方,这里人多环境复杂,护卫起来很吃力的。”

  在出嫁之前,月樱就不习惯总待在深宫,每天都跑出来,带着我一起在民间游玩,听听萨拉人民倾诉他们的心声,与孩童玩耍。这种个性在十二年后仍没改变,当莱恩大总统出席会议,她不愿一个人待在行馆,总是喜欢出馆到处逛逛,既不坐马车,也不让护卫群扫街开路。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坐马车白天是百姓工作、活动的时间,没有理由牺牲他们的便利,来迁就我个人的时间。”

  月樱姊姊离国十二年,阿里布达的御前护卫,多数不清楚这位长公主的个性,当他们想照以往接待要人时的模式刻意讨好,立刻就碰了一个软钉子。

  平易近人的月樱,非常得到百姓的支持,不过对于担任她护卫的人来说,光是想到有多少居心叵测之歹徒混在人群中,与她错身而过,就觉得一颗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

  还好,月樱的善解人意,减低了我们的工作难度,因为考虑到我们的立场,外出散步的她换上粗布衣裳,仅仅坐在路边树下,远远地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欣赏萨拉真正的风情。

  “对了,姊姊,听说三公主殿下在光之神宫修业,你有遇见过她吗”趁着机会,我问起星玫的下落。之前只知道她被送去慈航静殿,接受一个皇族之女应有的教育,但实际位置却不清楚,照常理来说,星玫应该是被送到金雀花联邦,托庇于姊姊,然而月樱却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光之神宫的修业,并不是单纯在总宫读书习艺,也包括了必须外出实习的历练部分。重视武艺的,必须隐姓埋名地行侠仗义,或是担任霓虹那样的跨国巡捕;回国之后要接掌政务的,就会被分配到某个行政单位实习,满两个月后再调换另一处;至于星玫,则是加入巡回医疗团,不知道深入哪一个偏僻边境,去执行医疗工作了。

  从这讯息听来,我和星玫一时间没见面机会了,而我还要在月樱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能让她知道我与星玫的事,尽管她和星玫并非一母所生,但却很疼这个小妹妹,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惹得她不快。

  “姊姊,你真是奇怪呢,别的贵夫人都忙着参加社交、舞会,你这第一夫人怎么放着大总统不管,自己一个人跑出来逍遥”

  “什么话,我在金雀花联邦也没有常常参加宴会啊。每次参加宴会,衣服和打扮就要弄个半天,最后头发又重,身体又重,很累的,而且去参加宴会,和那里的人说话也格格不入,我……不怎么喜欢那样的场合。”

  月樱微微一笑,道:“政事是莱恩的舞台,我伴在他身旁,只要点头微笑就可以了。唉,如果可以,谁愿意过这种生活呢我一直在想,将来要在一个镜子般的大湖旁边,盖一栋小木屋,周围种一大片薰衣草和百合,四季都有花香,冬天下雪了,就把壁炉生火,帮我心爱的男人缝衣绣鞋……”

  说话的声音很轻,到后来,竟是似若梦呓,月樱仿佛在陈述一个自己的梦境,意识全然脱离了现实环境。

  “啊,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就入了神,你看就看,可千万别笑话我啊。”月樱的失神表情一闪即逝,跟着就像平常那样微笑起来。当那甜美的笑容再度绽放,刚才的那些异常样子,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我真怀疑自己的眼睛,但那个样子的月樱姊姊,看来实在很怪异,特别是她空灵的表情,让我联想到这几日她偶尔会流露出来,好像很寂寞、很孤单似的幽怨表情。

  这真是没有道理,月樱是个生于皇家的金枝玉叶身,打从出生起,就被周围的人高高捧在掌心,荣宠无比,无论贵族、平民都喜欢她,自己不但仙姿倾城,品貌无瑕,更成为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丈夫英伟神武,夫妻之情甚笃,在某个方面来说,她简直是个降临世上的女神,不知道让多少女人羡慕得咬牙切齿。

  但是,理应置身幸福之中的月樱,为何还是偶尔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呢难道……就像一般的贵族政要,莱恩巴菲特也只是专注于事业,轻忽自己的家庭,于是冷落了娇妻,让月樱姊姊空闺寂寞,十多年来过着凄楚的生活吗

  想到里头所代表的意义,我忽然感到一阵不安,更有一股想做些什么的冲动,在胸口激烈地翻涌着。

  与过去不同,这一次我不是像关心亲人那样,担忧着与我要好的姊姊;而是单纯针对女性的呵护心情,觉得如果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女人为妻,却没法给她幸福快乐,这样的男人真该去死。

  当然,过去我从来不曾对女性有呵护心,所以现在的感觉也很复杂,除了爱怜惜花之心,一股更强烈的占有欲望,几乎立刻就溢满了我的脑海,不由思索地伸出手去,差一点就碰到了月樱的雪肩。

  只是,理性适时地压抑了欲望,让我及时把手收回去,没有作出这个会令我们两个人陷入尴尬处境的动作,更没让她察觉到我的不妥。

  十二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有了改变。和以前相比,我可以做到很多事,但如果不先弄清楚,鲁莽做事只会造成遗憾。目前,还是先忍住这些欲望吧……

  静静地瞥了月樱的侧脸一眼,欣赏那美丽的脸庞,我藉此平复胸中的蠢动,摆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唉,毕竟……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这天执行完任务,在傍晚时把月樱送回了行馆,又打理一些公务,回家时候已经很晚了,正想着今晚要不要在阿雪的粉臀中发泄一次,忽然被人拦住。

  三更半夜,被直隶于国王陛下的护卫带到王宫,接受秘密任务,这实在是一件很古怪的事,特别是,这次我连在外头等的时间都省掉,直接被带到御书房,面见独自等待于此的国王。

  国王陛下没有说明为何深夜召见,只是随口话起家常,问问我与父亲可有联系,我如今生活如何,说我爷爷和先皇虽为君臣,实为挚友;他自己与我的变态老爸也有友情,要我不用拘束,将他当成是世交伯父即可,跟着又大赞我的辛苦与功绩,表示故人有子若此,阿里布达得此贤臣,他非常欣慰。

  这些话虽然平常,但一个十多年不来往的“伯父”,忽然之间找我话家常,这感觉就极度诡异,让我不禁偷偷望向窗外,担心等一下会上演某人扔个杯子后,五百名刀斧手冲入,把我乱刀分尸的老戏码。

  或许是因为我的表情实在太难看,国王陛下在夸奖完我的过人勇气后,终于开金口交代了圣意:“约翰,虽然你年纪轻轻,但是朕知道你是我国第一忠义之士,无论是对皇家的忠诚,或是见义勇为的仁心,都是其他人没法比的,今日朕有一桩心事难解,不知道有何人能担起这个重任,为朕分忧”

  唉……你都瞪着我说话了,难道我还可以推荐欧伦大叔吗如果我在这里推辞,等一下冲出来的刀斧手就不只五百个了。

  “陛下谬赞了,臣愧不敢当,臣一生只知道精忠报国,为陛下分忧解劳,如果有什么任务是臣能够完成,那真是草臣的无上荣幸。”

  “说得好。约翰法雷尔,朕有一件秘密任务交付给你。”国王陛下的声音忽然转小,像是很忧愁似的说话。

  “朕的长女冷月樱,是朕的宝贝心头肉,最近得到消息她的婚姻所托非人,那个莱恩巴菲特是个人面兽心的狗贼,令她承受巨大痛苦,朕痛心非常,如今委任于你,不管用什么方式,务必要把月樱公主拯救出来。”

  “啊!”

  作者小语

  本来想要偷懒一下,这一期不用篇末唠叨的,但是有些东西要交代一下。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茅大叔的这身打扮。

  finalfantasy,在台湾的翻译是太空战士,那是一款非常棒的游戏,去年在攻略第十代时,对里头一个角色非常着迷,那位auron大叔的说话、风采,真是太帅了,当时就决定在阿里布达中采用这个服装。

  阿里布达这次进入萨拉篇,篇幅也到了第九集。我对这部作品的品质很爱惜,但在最实际的销量上就有点遗憾,因为作为一部十八禁作品,铺书与发书都不容易。

  色度创立之初,我们希望照着规定,老老实实遵守分级制度,以十八禁书籍的名义,贩售给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可是在台湾,这是一种很可笑、很悲哀的状态,因为明明白白打着十八禁的旗号卖书,这不是守法,而是向执法机关的挑衅。

  如果勤劳,公务人员就不是公务人员了。或许以后某一天,当某名民代质疑为何市场小说情色泛滥,急于执行公权力的公务人员,不会花时间去找挂羊头卖狗肉的作品,而是随便抓几本打明十八禁旗号的作品交差,因为封面上印着十八禁字样,开头就招认了,审问都省点事。

  想想真是讽刺啊,不是吗

  嗯,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让这部作品走到第九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尝试去玩一下ff系列的游戏,那确实是很棒的经验。另外,再一次感谢帮忙阿里布达设计女性服装的端木先生。

  所谓感想,告诉我你看完之后的第一印象,便已经足够。

  我不需要无意义的推与顶……从来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