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部分
作者:未知      更新:2021-02-11 04:46      字数:12431
  金国海、苏逸群两个人的任命,陶晋表现出来的姿态,在外人看来是截然不同的,但是这个也不能理解,陶晋要维持他省委书记的权威,但是张恪、唐学谦又不能算是他的门下客。

  张恪笑了笑,说道:“你说的倒是是正理,国内的政治氛围如此,资本主义总归是要给打倒的,即使打不倒,但也不能阻止某些官员脑子里有这样的想法,以后头疼的事情会越来越多,等着吧。”

  第515章 促销小姐

  张恪与叶建斌坐车到新市街铁匠营巷南侧的新华都大厦。

  没有选择周末而是提前一天开业是明智的,就今天这样子,盛鑫集团还请了二十多武警过来帮忙维持秩序。

  说实话,叶建斌都没有考虑到新市街店会这么火爆,或许是新开业的缘故也说不定,倒是张恪较为坚持的建议他们将新华都大厦的裙楼物业买下来打造盛鑫家电连锁的旗舰卖场,叶家对张恪的商业思维一向都很有信心,但是也没有想到新市街的商圈今后十年会那么的繁荣!

  “明后天是周末,消停不了,”叶建斌颇为感慨的叹了一口气,“我虽然也想做甩手掌柜,倒也不放心将什么事情都丢给邵心文。”

  “这里啊,不是明后天就能消停得了的;今后十年,都未必能消停了,”张恪说道,“这门店将见证新市街今后十年的发展,海泰日后要挤进新市街将要付出比盛鑫多数倍的代价。”

  建邺是一座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的城市,整体的经济水平还不及惠山市,城市常住人口又相当,低收入人群的比例甚至比海州还要高出许多,但是就这么一座城市,却发育出位居全国前列的商业体系。

  盛鑫家电连锁新华都旗舰店开业这天的火爆场面,大概是新市街发展成中华第一商圈的最初的锋芒吧,张恪这么想着。

  张恪这么想的时候,与叶建斌两人坐在马路对面的栏杆上抽烟,坐到盛鑫集团位于十二楼的总部,就无法看到开业的盛况;又实在没有勇气挤入卖场里去。

  排队等着进卖场购买电器的顾客拥堵了整条马路,也有很多人跟张恪他们一样,马路这边的栏杆都给人坐满了,有大学生在人群里发放传单,也有几张传单给硬塞到张恪与叶建斌的手里。

  “我要这东西做什么?”张恪颇为无奈的拿着一叠传单,其中也有印着爱达电子新款碟机与江黛儿明丽动人形象照的宣传单。离垃级筒又有些远,又不能当着发传单地那些学生随手将传单丢掉。张恪便将传单圈到栏杆上。垫p股底下坐着。

  话说回来,市场部谁负责建邺这一块地市场?找来发传单的学妹妹个个长相清秀。虽说张恪惹了一身情债不敢再招惹是非,但是眼睛瞅瞅总不成问题,瞅着瞅着看见苏一婷、何弦两个女孩子穿着一绿一红色泽鲜艳地羽绒衫抱着一叠传单出现。张恪别过来,跟叶建斌面对面抽烟,只当没看见这两人。

  “喂,不要假装看不见行不行?老远就看见你这对贼眼四处乱瞅,”苏一婷站到张恪面前,“帮我们分担一些任务……”不由分说的又往张恪怀里塞了几张宣传单,何弦倒也不陌生,也学苏一婷往张恪手里塞了一叠传单,有这么发传单的?张恪看了看,还是爱达电子地宣传单。何弦大概脑子里还想着张恪年前枕着皮鞋睡在1978吧台上醒来就说给便宜给自己点的模样。娇艳红润的嘴唇、明丽脱欲的眉眼都压着笑,让人看起来以为她见到张恪非常的亲切与兴奋,其实不然。

  叶建斌大感疑惑,顶了顶张恪的肩膀,差点将他从栏杆上顶下去:“你小子尽认识这些漂亮得过分的女孩子,真是没天理了。”

  张恪给叶建斌顶了一下,差点一头栽到何弦胸口里,好不容易抓住栏杆坐稳,倒让何弦吓了一跳,条件反s的跳开。也不管她这一闪可能让张恪一头撞地上、门牙直接磕到冰冷坚硬的柏油路面。

  张恪心里想:这妮子,倒真是心肠硬,隔着这么厚的衣服借扶一把,还能占你多少便宜?

  张恪没有理叶建斌,抬手看了看表,问苏一婷、何弦:“这时间你们不得回1978打工去?”学府巷地酒吧又不比别处。下午就会正常营业。

  “啊,她们在酒吧打工啊。”叶建斌看到苏、何两人羽绒服胸口另着师大的铭牌,“好久没去酒吧坐坐了……”不过他也能明白这段时间打死张恪都不可能拉他去1978的,要是这时候孙静檬在1978看到张恪出现,大概手里端着酒托盘能把托盘上的酒杯、酒瓶都抖落下来。

  何弦与苏一婷都在1978打工,但是孙静香创办世纪华音公司之后,1978就交给妹妹孙静檬管理,叶建斌都没有怎么在酒吧出现过,自然不认识这两个女孩子。

  苏一婷长相清秀,倒也不差,但是何弦眉眼灵秀、唇红齿白,标准的美人胚子。

  苏一婷跟叶建斌不熟,也没搭理他,对张恪说道:“本想仗着老乡的交情,随便糊弄点生活费,真是很扫兴,一定要等到五点钟到点才给钱,酒吧那边,就只能拜托陈妃蓉帮我们去顶班……”又抱怨了一句,“发一天传单才给二十五块钱。”

  叶建斌嘿嘿一笑,他看到苏一婷、何弦塞到张恪手里正是爱达碟机的宣传单,海州市里的电器企业,除了爱达电子、科王电器之外,现在又多了一家新元电器。

  张恪说道:“不可能吧,海州发这种传单都能拿三十五一天……”

  “是盛鑫黑心,”何弦头歪过头,好像怕张恪再从栏杆下“跌”下来,不敢站到张恪正面,说道,“听说是他们规定所有进场的电器厂商给宣传员的工钱不能超过二十五,还说不这样做,他们不好管理……”漂亮女孩子总占着优势,什么内幕消息,都有人p颠p颠地告诉她们。

  张恪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就说啊,海州的企业还是蛮仗义的,多半是省城的j商黑心……”

  张恪就与叶建斌坐在新市街街头地栏杆上与苏一婷、何弦闲扯,偶尔还走出去帮她到人群里发发传单,说实话,苏一婷长相普通些,那也是给何弦衬地,何弦穿着蓬松的羽绒服遮住身材,但是婷婷玉立,活脱脱一个祸水级美女,不要她主动走出去,只要站在这里,就有主动找过来找她要传单,还有人主动往她手里递名片。

  何弦收到一张名片就跟苏一婷研究半天,苏一婷多半会说一句:“这家公司都没有听说过,还只是一个副总经理,多半开不起vs40,反正是给人做二奶,你也不能找一个比vs40差的……”说完,又与何弦笑着花枝乱颤,将名片丢给张恪,“vs40,你觉得这人比你如何?人家虽然看起来有家室,但是你女朋友好像也不少。”

  volvo vs40四门跑车,平日在市内开开顶好,但是长途行车,就会觉得空间稍狭窄一些,张恪倒想换一辆行政级的轿车,方便在途中处理一些事务。

  不过苏一婷与何弦拿vs40称呼张恪,完全是在嘲笑他。

  张恪无地自容,不就那天给孙静檬灌醉在酒吧醒来跟何弦下意识的说了句要便宜她的玩笑话吗?

  叶建斌趁着张恪跟两个女孩子胡扯,偷偷给孙静檬发了短信,过了一会儿,将手机递给张恪:“不晓得静檬怎么知道你在省城,电话你要不要接?”

  张恪毫不犹豫将叶建斌的手机按掉,说道:“惹不起,咱还躲得起。”站在这里跟苏一婷、何弦继续胡扯下去,也不见得安全,拜托苏一婷跟陈妃蓉打声招呼,他先钻进叶建斌停在一旁的大皇冠里,在车里按着喇叭催促叶建斌他们上车。

  叶建斌以及一直站在一旁的傅俊还有叶建斌的贴身保镖没办法都只得跟着钻进车里去,缓缓从人群里驶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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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嘉信实业发布公告宣称寻求与爱达电子更密切合作的可能性,这边,周游、蔡绯娟等人则正式代表锦湖正式的向省政府、省证监会递交爱达电子将借壳实现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备案申请,张恪在建邺下飞机,便是要与周游、蔡绯娟汇合。

  没想到下飞机会先听到苏逸群会提前到这两天就去海州赴任的消息,这对张恪来说,自然不能算得上什么好消息。

  苏逸群这时候还在省里吧,张恪不由的会想锦湖借壳上市的备案申请这时候会不会就在苏逸群或者李远湖的办公桌上?张恪是不指望苏逸群或李远湖为爱达电子碟机业务的香港上市做什么贡献,只要不给他增加额外的阻力就谢天谢地。

  正如张恪所想的那样,这时间苏逸群将爱达电子借壳上市的备案审请正放到省委副书记、代省长李远湖面前的办公桌上。

  第516章 捉摸不透

  蓝色的文件盒,沉甸甸的装着爱达电子递交上来资产与香港上市公司嘉信实业合并的报备资料,只是报备资料而已,除非报备资料与现行法律法规抵触,不然就只是报备资料而已。

  锦湖竟然走到这一步了,真是出人意料,这一步下去就是光芒四s啊!

  李远湖没有见过张恪,他对这个未满二十岁的青年的疏离感,与阅过这份报备资料里的数据所产生的不真实感相仿,都有琢磨不透的感觉。

  李远湖站起来,透过玻璃窗往对面楼望过去。

  省委省政府大厦东西各有一座附楼斜伸出来,两座附楼斜对面相望,对面楼的窗户上映着黄昏时的金红夕阳光芒,有些耀眼,玻璃窗内的情形是看不见的,李远湖心想陶晋或许也站在窗户望着这边。

  陶晋会对张恪有什么印象?李远湖心里想,问了苏逸群一句:“听说陶晋书记也没有见过这个张恪?”

  “听说是这样……”苏逸群想加一句“背后的事情谁又知道”,但是觉得说这样的话有些画蛇添足,李远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自己在李远湖身边工作有七年时间,从来都没有捉摸透他的心思过;他有时候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希望别人借着他的话题引申太多的话来,上次从海州回来还给特意他“点醒”了一句。苏逸群的确捉摸不透李远湖,李远湖此时思量的不仅是张恪与他背后体系复杂的锦湖,他还在思量张知行与海州控股以及张知行在新芜整合的云池酒业。

  “哦……”李远湖过了一会儿应了苏逸群一声,“你过两天就要去海州赴任,要不是时间紧,我还想抽时间送你下去,”他这话只是说说而已,亲自送苏逸群下去,影响太大。谁晓得周富明、唐学谦会有什么想法?他话锋一转,又说道,“这两天,请你赴宴的人一定会很多,这样子吧,我今天晚上去凑个热闹,算是给你饯行。”

  苏逸群很感激李远湖这样的安排。毕竟跟着他身边这些年,这些表面的人情还是很注重、还是想要得到的,笑着说:“那我晚上专门请李省长喝酒,其他人就不理了。”

  “别这样,好像我不能跟旁人坐一桌喝酒似地?”李远湖并不想打乱苏逸群的个人安排。阻止他说道,“你晚上什么安排还是什么安排,不要因为我寒了朋友的心,只要给我跟小高留两个位子就行。”

  小高是李远湖的专职秘书高真。

  “今天就几个从惠山出来的同乡揪着我去喝酒,李省长这么说,那我就不提前跟他们打招呼了,到时候。我坐李省长的车一起过去就行。”

  苏逸群退出李远湖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地办公室时,在大办公室与省政府秘书长陆文夫碰了个正面。陆文夫眼下的位子有些尴尬,他是经徐学平从副秘书长的位子提上来的,但是徐学平离开东海时,并没有给他适当的安排。现在省里也没有考虑他地去向,他只能在省政府秘书长的位子上硬挨着,也不受李远湖待见,这两个多月来,比起苏逸群的风光。他就黯淡多了,甚至说窘迫也不为过;现在苏逸群又到海州去任市长,更是他所不能比的。

  都说宁为j头不为凤尾,虽说省政府秘书长全面主持省政府内部事务,但是抬头低头看到不是省长就是副省长,干的都是待候人的活,现在他又不分管具体哪个省长的接口,下面省厅地市地人过来办事,也都把他这个秘书长丢掉一边,专找对口的副秘书长;远远比不上将去地方独挡一面的苏逸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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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逸群回到办公室。先将晚上原先说好的宴请给推掉,再给周瑾玺打电话,说到晚上李远湖要出席晚宴为他饯行的事情。过了片刻,谢汉靖的电话就打来电话,他人正坐在车上从惠山离开。他会安排几个惠山籍的省委官员晚上帮苏逸群饯行。

  从惠山赶过来。只需要一个半小时,这边又有周瑾玺代他安排。时间上倒是赶得及。省委新梅苑的门永远都朝外开着,但是没有特殊关系的人,又如何能够迈得进那道门?

  谢汉靖又问苏逸群安排省人大副主任万向前晚上一起出席是不是妥当。

  苏逸群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暂时还是不理会万家为好,万向前、万勇父子在海州的影响力已经削弱到最低,倒是对谢家在其他地方帮助大一些,但是苏逸群没有必要事事都考虑谢家的利益。安排的痕迹太重,让李远湖看出什么又会有怎样的感受,苏逸群不能不考虑这些。

  大约六点左右,外面大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大多离开了,苏逸群从只开了两手指宽的门缝里看见陆文夫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这个时间点,陆文夫有可能会去跟李远湖请示一下再离开办公室,也有可能直接离开办公室;陆文夫或许有些自暴自弃也说不定。

  听到隔壁办公室门开锁的声音,苏逸群就等着陆文夫离开再去找李远湖,高真这时候应该就在李远湖的办公室里,没听见陆文夫打开外面大办公室的门,就听见电话声传来,是陆文夫办公室里的电话,听见陆文夫紧忙打开自己办公室地门去接电话。

  苏逸群正考虑谁这时候会打电话到陆文夫的办公室里找他,想了一会儿,看见陆文夫的人影晃到他的办公室前敲门。苏逸群正诧异发生什么事情呢,陆文夫推门说道:“我本来要与办公室的人明天一起给你饯行,李省长打电话给我,说今天晚上一起热闹热闹……”

  苏逸群有些愕然,李远湖为什么要带上陆文夫?他都忘了要掩饰自己地愕然,发了一会儿愣,才说道:“那好了,刚想到你办公室找你……”

  陆文夫这些天就等着哪天给李远湖一脚踢开,他接到李远湖地电话,心里的愕然不比苏逸群弱,没有在意苏逸群地反应,与苏逸群一同去李远湖办公室里,然后一起去建邺饭店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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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层的建邺饭店是八七年时省城建造的最高建筑,虽然东海第一高的桂冠早就给其他高层建筑摘去,但是建邺饭店仍然是东海最高档、豪华的宾馆之

  建邺饭店大堂是有四层楼高的厅堂,厅堂两侧的裙楼部分则是建邺饭店餐饮部日常接待的豪华宴会厅,透过水晶似剔透的玻璃墙可以看到出入酒店大堂的客人。

  张恪与叶建斌、傅俊还有叶建斌的助理,就坐在贴内壁玻璃墙的那桌用餐,有意无意的注视着出入大堂的客人。这很有趣,九十年代中后期,除了国际友人,能出入建邺饭店的国人大都有头有脸,要是坐在二楼的餐厅喝一下午的咖啡,能看到很多新奇的东西。要是哪个八卦周刊的记者,拿着带长焦镜头的摄相机在这里长时间蹲点,一定能偷拍到很多精彩的内容;要是国内允许刊登的话。

  看到李远湖、陆文夫、苏逸群走进饭店大堂,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是李远湖的秘书高真,张恪看到叶建斌,叶建斌笑着对他说:“说不定是过来给苏逸群去海州饯行呢。”

  张恪没有直接接触过李远湖,也没有当面见过他长什么样子,居高临下看过去,虽然刚过五十的他,年纪看上去要比同龄的陆文夫、苏逸群年轻。

  李远湖他们进入大堂,站在大堂上,就看见谢汉靖与一群人似乎早就埋伏在那里似的都涌了出来,将李远湖他们围在中间,张恪与叶建斌并不清楚李远湖之前没有跟谢家的人见过面,李远湖这次与谢汉靖见面,还是苏逸群特意安排;张恪撇了撇嘴,笑着对叶建斌说:“李省长日理万机之余,还不忘与民同乐……”

  看见苏逸群最先介绍谢汉靖左手边的一名头顶微秃的男人,那人面朝外,头又微微低着,张恪他们居高临下,看不清楚,等他们从内侧的旋转楼梯准备上楼时,张恪才看清那个头顶微秃的男人就是东海大学经济系教授周瑾玺,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鼓吹宁可让一代人道德沦丧、宁可牺牲一些环境与一部分人的利益,也要将经济搞上去的经济学家、东海大学经管院院长、经济学教授。在前世,张恪只将他当成那种思想有些激进的经济学家,今世,就不会这么简单的看待问题了:一个因为经济问题而被迫离职的前政府官员、一个与国内一家颇有实力的资本势力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经济学家,他的观点远不能只用“思想激进”来单纯的形容。

  第517章 迷底

  陆文夫、苏逸群、谢汉靖等着拥着李远湖拾阶登楼,都没有想到会遇到张恪与叶建斌两人会坐在宴会厅的厅里用餐。

  李远湖、周瑾玺都没有见过张恪,即使照片也没有看到过,但是从陆文夫、苏逸群、谢汉靖等人的反应,转眼间就能猜到那个从容淡定、气质干净的青年就是张恪。

  李远湖见过张知行几次,张恪与张知行十分相肖,倒也好认。

  陆文夫最为尴尬,搓着手,要为李远湖介绍张恪,侧过身又觉得或许不妥当,又停在那里,动作就显得有些突兀。

  李远湖并未介意陆文夫僵硬的反应,目光在张恪脸上停了一瞬,就转到叶建斌的脸上,叶家在东海的地位特殊,即使叶家老二叶臻民抛弃亚洲经济势态不容乐观的观点惹了些风波,都不伤叶家大雅的,春节后他还亲自登门造访叶家老宅看望叶祖范老人,与叶建斌认识,就朝叶建斌点头微笑示意。他之前也不清楚张恪与叶家关系如何,见两人随便在坐在一起吃饭,想必关系不错。

  “李省长百忙之中还来与民同乐,”叶建斌站起来离席走过去主动跟李远湖握手,“是给苏秘书长饯行吧?”

  李远湖眼睛没有直接看跟着叶建斌走过来的张恪,笑着说:“是的,逸群过两天就去海州,就过来喝杯酒热闹热闹……”

  李远湖还没有意识今天参与酒席的人都是苏逸群刻意安排的;张恪眼神明亮而锐利,瞥过谢汉靖、周瑾玺等人,眼神又扫过陆文夫。再淡淡地看着李远湖。自然就没有太热情地表示,也没有让叶建斌替他介绍的意思,就当自己是一个跟着叶建斌出来蹭饭吃的腼腆少年,即使不说话也没有什么。

  苏逸群装作毫无芥蒂的邀叶建斌、张恪一起入席,张恪才淡淡的拒绝道:“我们应该抽时间在海州给苏市长接风洗尘才是。”倒也不想太生硬,侧过身让李远湖看他们杯盘将残地餐桌,“饯行酒,我们就不参与了。”最后一句话说完,却看了谢汉靖一眼。

  目送李远湖一行人进包厢,张恪与叶建斌才坐回去,叶建斌说道:“陆文夫跟他们走在一起真是奇怪……”

  张恪也觉得奇怪。在他看来。有谢汉靖、有周瑾玺在场,李远湖给苏逸群的饯行酒席,多少有些小圈子内的秘密性质,陆文夫何时跑到他们小圈子里去了?

  叶建斌思量了一会儿,又说道:“说不定李代省长并不想搞清算啊,苏逸群离开,他身边的确留下一个空位,将陆文夫招安过去,对他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个也正常。说不定这位李代省长急于成事呢,”张恪说道,“招安了一个陆文夫,好些人就能闻弦知雅意。”

  国内的政治体制,省一级的封疆大吏在地方上的任期都不会太长。并没有足够地时间给这些封疆大吏培养自己地嫡系。所以也造成省委书记、省长即使独揽大权,但是地方势力也大有行情的局面。平衡地方势力之间的关系,其实是省委书记、省长这些封疆大吏最需要考虑并且最头疼的问题。

  叶建斌点点头,说道:“李代省长要想在任上做出一番政绩出来,那在人事上的调动,动作还是尽可能少的好,毕竟他还需要考虑到陶晋书记的反应。他这么细雨润无声的做工作,陶晋反而会睁一只眼闭一眼,任他施展什么拳脚。他与陶晋书记,政治前途上是没有什么抵触的,他才刚过五十,陶晋也不可能想到要刻意地压制他;陶晋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他也不用担心陶晋会成为他上升的绊脚石,两人配合好工作,对彼此都有利。”

  李远湖是一个有政治智慧的人,不然即使背景再雄厚,也很难走到他今天的位子,他与陶晋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磨合,很快就能找到共同地节奏;只是看到李远湖与谢家、周瑾玺等人走得这么近,张恪心里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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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恪冷淡甚至说有些桀骜不逊地反应,周瑾玺看在眼里;周瑾玺不仅看在眼里,还在李远湖身侧轻轻拿鼻腔冷哼了一声,表示出内心的不满。周瑾玺自然没有不满地道理,正泰与锦湖早就撕破脸了,恩怨深了,他只是想激起李远湖对张恪的不满来,只不过从李远湖脸上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锦湖与正泰,徐学平、张恪与周家、谢家的恩怨,以及苏逸群上回去海州与张恪言语间有抵触的事情,李远湖都有听说过。

  看到张恪冷淡的反应,李远湖能想到是受谢汉靖、周瑾玺、苏逸群他们的牵累,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悦,倒是周瑾玺那一声轻哼,倒让他琢磨起张恪刚才惟一说起的那句话:抽时间在海州给苏逸群接风洗尘、饯行酒就不参加了。

  这句话意味深远,谢汉靖不也应该给苏逸群在海州接风洗尘才是,那需要特意跑到省城参加给苏逸群饯行的热闹?

  李远湖起初确实没有意识到晚上一起吃饭的人是苏逸群刻意安排的;说实话,他并不想给别人看到自己与谢家、周家走得太近,但既然都走进建邺饭店,他心里的小小不悦就没有必要表露到脸上;琢磨出张恪那句话里的意味,这时候就起了疑心,倒也不动声色,苏逸群的用心良苦,他也能体会。

  酒席间,陆文夫最忐忑不安,现如今的他,就仿佛在政治夹缝里求生存,一不小心就滑落到政治夹缝的深渊里。

  酒桌上,李远湖谈兴不浓,喝了两杯红酒,就没有再多喝,别人站起来敬酒,他也只是碰碰酒杯,唇都没有碰到杯中酒,别人也不能说什么。过了八点钟,李远湖看了看手表,就说时间差不多了,他要先走。他直接回家,就让苏逸群与他的秘书高真留下来陪大家尽兴喝酒。

  陆文夫自觉留下来也无趣,也就找了借口告辞先离开。

  苏逸群、谢汉靖、周瑾玺等人送李远湖到酒店大堂外等司机将车开过来,在经过宴会厅二楼大厅里,李远湖与陆文夫都不约而同的朝张恪、叶建斌人早就离开的那张餐桌瞥了一眼,动作很细,谢汉靖、周瑾玺都看在眼里。

  等司机将车开来,李远湖坐进车里,又探出头来问陆文夫家住哪里,说顺便用车送他回去,陆文夫也没有客套推辞,就上了李远湖的车。

  看着李远湖、陆文夫乘车消逝在夜色车河之中,谢汉靖疑惑的看了苏逸群一样,他也没有想到李远湖会带着陆文夫凑热闹,又“顺便”捎陆文夫回家。

  苏逸群拍了拍李远湖的秘书高真,笑着说:“高真,我这是先行一步,等着什么时候你海阔天空任鱼鸟飞跃?”

  高真知道苏逸群是想问为什么李远湖会临时捎上陆文夫,他说道:“李省长在看锦湖的材料,突然说起让陆秘书长一起来凑热闹,其他事情,我就不懂了。”高真不是不懂,说什么事情,他也要有分寸。

  谢汉靖能够明白,李远湖不可能完全偏向他们,他与省委书记陶晋一样,不可能过深的涉及到他们这些地方势力的利益纠葛之中;他与陶晋还有一点不同,他的政治抱负——说野心也无不可——或许更远大一些。

  说的再赤l、直白一些,即使要捞什么好处,李远湖这一级别的,也不大可能会直接跟正泰集团狮子大开口,不过他下面的人就不一定了,谢汉靖问苏逸群:“我们是回去接着喝酒,还是换个地方与高秘书一起聊聊天?”

  苏逸群与高真共事好些年,彼此知根知底,笑着说:“那就找个好一点的地方聊聊天也好,高真,你看如何?”

  高真也不推辞,只是这席酒也不止他们四五个人,还是其他惠山籍的省里官员作陪,好些人,他都大不熟悉,不熟悉又怎么可能做到与民同乐、其乐融融呢?

  谢汉靖见高真迟疑,知道他的顾虑,笑着说:“李省长一走,酒席也该散了。”

  回到楼上,喝了最后一轮酒,酒席就散了。其他人意犹示尽,谢汉靖一时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以后再补。

  谢汉靖、周瑾玺与苏逸群、高真就乘车另找地方聊天去了,在车里,高真说起李远湖在来参加酒席之前看的材料:“李省长正看新光纸业去年提出来的制浆项目的资料。”

  第518章 招安

  去年三月份,省林业系统捅出天然林覆盖率数据严重造假的大乱子,给徐学平捋下去一批人,刚去林业厅镀金的原林业厅厅长也因此黯然离开东海官场,该捋的人捋了,也查了好几起大案子,抓了一批人进去,但是严重的乱砍滥伐使得小江上游的天然林生态体系处于一个非常脆弱的状态,这个后果还是要全省人民来背负。

  为此,徐学平严令禁止一切天然林砍伐行为,各国有林场、森工企业立即转制重组,加强木材原料的进口工作,省里拿出一部分钱进行财政补贴。

  在这个背景下,新光纸业抛出规模庞大的速丰林营林计划,立即接收几乎全部的下岗分流的林业工人,使得徐学平整治省林业系统的严厉措施能够顺利实施下去。

  新光纸业拿出数亿资金在小江中上游各县全面铺开式的营造速丰林的同时,还抛出与之配套的制浆项目规划。

  东海省营林项目规模约十亿,制浆项目的规模更加庞大,使得总体规模高达六十亿。

  一年之前,新光纸业抛出这两个项目时,谢汉靖等人都嗤之以鼻,九六年,全省造纸产业总资产规模还没有六十亿,认为只有那些经济落后的省西北部地区,才会给张恪与徐学平联合高举的这个幌子唬住……

  听到高真说李远湖来赴宴之前在看新光纸业的制浆项目资料,谢汉靖微微一愣,与周瑾玺迟疑的对望了一眼:李远湖为什么要拉陆文夫来凑热闹?原来在李远湖心目里认为张恪才是对他有帮助的人啊!他是要借助陆文夫拉近与那边的关系!

  六十亿的项目。昨日还是水中月、雾中花;这一天一过。嘉信实业公告一发布、锦湖报备材料一上交,似乎都能真切的看见细微处了。

  谢汉靖暗自乍舌,难道说这少年早在一年前,就谋划着要将爱达电子海外上市套现?难道他就能一步不错的料准碟机市场会如此发展下来、发展今天这一步?

  谢汉靖心里都有些微微发寒,张恪这少年步步先机。步步站在制高点上。

  这六十亿的项目砸下去,上下游地产业裢带动起来,增加两百个亿的国民生产总值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就可以给全省的经济数据实打实的增加四五个点,难怪李远湖要为此动容。

  正泰集团能给李远湖什么?

  这种级别的政治人物似乎更看重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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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夫既没有想到李远湖会邀他一起去给苏逸群饯行,也没有想到从酒店离开李远湖还会“顺路”送他回家,他家并不在李远湖回新梅苑地一条路上。陆文夫心想李远湖或许有什么事要借着酒桌地气氛跟他说。没有推辞就钻进李远湖的车。

  离家越来越近。李远湖都没有说什么,陆文夫也没法开口问什么,只是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听上去无关紧要的家常话,倒是司机将车子停在他家的小区门外,李远湖才问了陆文夫一句:“新光纸业的那个制浆项目,徐省长在的时候,好像什么进展都没有吗?”

  陆文夫还在考虑跟李远湖怎么告别才好,手指扣着车门锁,听李远湖这么一问。都有些发蒙,制浆项目啊?他飞快的将新光纸业制浆项目的相关资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回答李远湖说:“记得当时提出一个初步的意向出来,之后,倒是营林项目迅速开展起来。新光纸业目前已经投进去两个亿地资金。今年的营林计划细案都已经出来,与地方该签的协议也早就签了。至少还要有四个亿的资金投进去,之后就是封林育林;制浆项目倒是没见再提过,好像说条件还不够成熟……”

  陆文夫看见李远湖锁着眉头在思考什么,也看不出他有跟自己再谈下去的意思,侧着身子等了一会儿,李远湖才说道:“这里就是你住地小区,是不是让小曹开车送你进去?”

  “不用了,小区里面车绕弯不方便,绕路过来已经耽搁李省长您时间了……”陆文夫下了车目送小车离开,才往小区里走去,满心疑窦。

  陆文夫对制浆项目地情况的确不清楚,他与徐学平、张恪地关系,远不如李义江跟他们来得亲热,今天与谢汉靖、苏逸群、周瑾玺等人在一起,给张恪撞见,倒不晓得张恪心里会有什么想法,要是李省长有什么明确的表示,也管不了张恪那边有什么想法了。

  在夹缝生存总是艰辛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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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文夫第二天到省政府,去查阅新光纸业制浆项目的材料,被告之存档的材料给李省长借去了。

  陆文夫昨天夜里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想到一种可能性,凌晨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精神却很亢奋,这时候,想法更加清晰了。他回到办公室,拿出保密电话本,上面录有张恪的联系电话,只怕张恪本人也不清楚,省常委成员都有他的联系方式。

  毕竟之前没有与张恪直接联系过,远不及李义江与张恪那么亲热,李义江又调去海州下面的城南区当区长了,陆文夫在考虑,是不是跟李义江先通一下气比较好。

  这件事告之张恪,那想必昨晚可能有的误会也就会冰消雪融。

  李义江年前到海州赴任,现在还在熟悉工作阶段,宋培明留下的好底子,区委书记戴文进与区里的其他官员很清楚他与市长唐学谦、前任宋培明等人的亲密关系,工作上都很配合,工作上手起来就快。

  李义江妻子与孩子都还留在省城,春节他回省城,与陆文夫碰过一次面,赶开车到区政府就接到陆文夫的电话还有些意外。

  “李省长问起新光纸业的制浆项目?”李义江接到陆文夫的电话,禁不住兴奋起来,他之前有在担心苏逸群到海州之后,要是与周富明联合起来钳制唐学谦,就算唐学谦顺利当上市委书记也很难受,不要说他们这些在下面的喽喽了,“好,我马上给张恪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张恪接到李义江的电话,他与蔡绯娟、周游正在下属的林业公司听分管营林项目的副总宋志佑汇报春夏季的营林规划。

  李义江的声音很兴奋:“李省长到底是明白谁对他才最有用。他刚坐上省长的位子,最紧要的不是跟谁勾心斗角,也不是谁巴结奉承几句就能迷惑得了他这号人物的,谁能帮他在工作上,准确的说,是在全省经济工作上尽快能打开新局面,谁才是对他有用的人……”

  张恪大清早过来听宋志佑汇报了一大堆数据,听李义江在电话激动的说了一通,一时还没有理清他的想法,就“嗯”、“嗯”的让李义江都说出来。

  “李省长这几天在研究新光纸业制浆项目的资料,昨天拉陆秘书长去建邺酒店,也只是想从陆秘书长那里了解更多关于制浆项目的情况,”李义江也不忘帮陆文夫在张恪面前解释一下,“徐省长离开前,给省里搞定联合钢铁的那个大项目,他总不好意思归功到自己的名下,联合钢铁那个项目做下来,全省经济至少能拉到五六个点;制浆项目规模小一些,但也不差多少,关键制浆项目之前还只是有初步的意向而已,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做,李省长就是看重这点,这个项目要是做成了,他总是可以拿出去炫耀的,实在不行,锦湖可以再加大规模,拉动省内国民生产总值向六个点看齐……”

  “……”张恪总算听明白了,李远湖做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还是他个人的政治抱负,刚代理上省长就想要抓几个大项目,新光纸业早就提出来的制浆项目也在他的视野之内,这才通过陆文夫、李义江曲折的向这边传达这层意思,算是对自己的招安吧。听到李义江在电话里的声音这么兴奋,张恪倒是能理解,眉头却蹙了起来,倒不是想泼李义江的冷水,却不得不提醒他,“当初我们抛出五十亿制浆项目意向,只是一个大幌子,意在鼓励小江中上游的地方政府配合我们实施营林项目,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什么上制浆项目的计划,即使有,也不是这两年……”

  第519章 作茧自缚

  张恪算是明白陆文夫昨天为什么会在场,有些事情,即使碰上面,李远湖都要想着通过旁人来传达这层意思的。

  要是能改善与李远湖之间的关系,张恪也不会死硬着脖子不低头,桀骜不逊的清高确实没什么好处,只是他根本就没有在几年内上制浆项目的计划……

  李义江听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还当电话掉了线,敲了敲话筒,说道:“喂,张恪……”

  “嗯,我在考虑这件事……”张恪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语气有些敷衍。

  “也没有什么需要深思熟虑的,”李义江有些急,在他看来,这是挤上李远湖这趟车、与李远湖改善关系的最佳机会,总不能老在省里舅舅不亲、姥姥不爱,“去年抛出制浆项目意向出来是幌子不假,那时锦湖不是没有资金吗?李省长这个时间点提到制浆项目,我想也是跟锦湖昨天到省里送报备材料有关吧。只要在香港借壳上市成功,锦湖怎么也能抽出二三十亿的资金来。虽说离完成整个项目所需要的资金量还有些差距,但是李省长也不可能白使唤你们,该有的政策、银行贷款朝锦湖倾斜,等等之类的东西,省里都会表态的,做成这个项目是不成问题的。”

  “也不全是资金的问题,”张恪能听出李义江急切的语气,耐心的解释道,“倒不是说锦湖全无考虑,这么大规模的制浆项目,一旦建成。一年要消耗五六十万亩的林木。这五六十万亩地原料林木从哪里解决?”

  “东海省森林资源虽然算不上丰富,但是一千六百万亩地林地,也应该能满足制浆所用吧吧,若是不够,也可以从外省调用……”李义江说道。

  东海省有一千六百万亩林业用地不假。省东部平原地区林业覆盖极少,而且成片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