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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慕子宸      更新:2021-02-08 17:06      字数:2486
  神色皆是淡淡:“若是膝盖不痛,自去便是。”

  “曜容。”辛元安见他真有些不快,含笑跟着他进了屋中,转手将雕花木门关闭,将立在桌前背对着自己的人,抬手拢入怀中蹭了蹭他的发丝,“莫要生气,恩?”

  顾之素被他紧紧箍住,一时间几乎挣脱不得,面容忍不住渐渐发红,良久之后陡然扬声道:“清欢!”

  外间连珠和胡沁儿,早在两人进屋之后,就放开了清欢的手,清欢还在为方才的事,有些怔怔然回不过神,此时听到屋中顾之素的声音,就立刻下意识扬声应道:“少……少爷?”顾之素的声音,闷闷自屋中响起:“去拿药酒。”

  “啊……啊,是!”

  外间十个黑影落在院中,兵戈之声交接之时,顾之素正低下身来,卷起袖子接过药酒,又抬手将烛火点燃,将药酒倒在瓷碟之中,缓缓拎起那只瓷碟子,在烛火之上烧热之后,方用指尖蘸了蘸那酒,狠狠摁了一下坐在床边,含笑望着他的人的膝盖。

  辛元安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面色顿时扭曲了一瞬,但又很快的恢复了平常,低身躺在在顾之素的床上,任由那人下了几分狠力气,唇角带着微笑闭上了双眸。

  膝盖上的痛楚渐渐远去,那人侧身坐在自己的身边,温热的气息触手可得,身影被阳光照亮之时,轮廓却于黑暗愈发清晰。

  曜容。

  黑暗曲折的宫殿回廊中,脚步声一点点的挨近,绣金的四爪螭龙玄袍,无声在青石板上滑动。

  两扇雕花大门缓缓开启,露出宽大的龙床和帐幔,和帐幔之后蜷缩的那个影子。

  他就定定的站在帐幔前,深深注视着那一个影子。

  心中仿佛瞬间灼烧起火焰,火焰深处又是彻骨冰冷。

  手指抬起乍然掀开幔帐时,迎面而来却是一片簇金,无边箭雨自天空而下,眼前的宫殿化为飞灰,耳边仿佛响起了嘶吼声。

  “王爷,请您回成命!”

  “王爷!”

  “皇上已经下旨了,不让您回明都去了,您为什么”“你们镇守明都,事情一旦有变,可以举旗反齐,索性自立为王。”

  他端坐在马上握紧马缰,眼前的一切皆是模糊,只有那个帐幔之后,隐隐约约的影子,这一刻如此的真实。

  “而我就算是死,也不能抛下他一人。”

  冲天的火焰遮蔽一切,鲜血自指尖坠落之时,他眼前一片黑暗,一时间什么都看不见,只觉触手遍是温热,禁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喃喃着说道。

  “……今年不能……陪你……看……梨花了……”

  顾之素正站起身来,将药酒交给清欢,自己则在铜盆中洗手,耳边就听到床榻上,那人正低声喃喃,他没听清辛元安说什么,用帕子擦净了自己的手,方才转回身去靠在床边,极轻的叹息一声,手指轻柔抚过那人鬓边。

  “长安……长安?”

  话音落下之时,他只见辛元安紧闭双眸,面容渐渐有些苍白,冷汗跟着自额上滑落下来,一看就是被梦魇住的神色顾之素轻轻抬手摇了摇他,却并未将他自梦中唤醒,正要再度开口的时候,却听屏风后传来胡沁儿声音。

  “主上,月晦中人前来。”

  顾之素闻言眉目一凝,站起身缓步走过屏风。

  “外间的那些死士如何?”

  胡沁儿见他出来,忙低身行礼道:“早就清理干净了。”

  顾之素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顾海棠呢?”

  “大小姐也已经跑出府外,跟宝亲王的马车走了。”

  “那就好。”听闻有关顾海棠之事,此时算是处理干净了,他极轻的呼出一口气,透过那扇模糊屏风,看向床榻上熟睡的那个人,“月晦那边,可说有什么事?”

  胡沁儿原本是月晦中人,与月晦打交道更是常事,闻言压低了声音,凑近了顾之素身边:“说是……”

  眼前仍是一片带着血色,翻涌烧灼不尽的黑暗,直到那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耳边乍然清晰起来长安。

  那双墨蓝色眸子骤然张开,没有焦点的转了一圈,终落在坐于自己身边,正面含关切低下身,吐息温热的开口说道:“回去歇息……莫要在这里睡着。”

  “我没事……”

  辛元安怔怔望了他许久,方才乍然从梦魇中清醒,抬手按了按自己,仍旧不断作痛的后脑,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了?”

  “没想到你会这样睡着。”顾之素见他神色疲惫,眼下青影尤存几分,想到胡沁儿说的话,顿时微微皱眉低声道,“方才月晦中人过来找你,说是你父皇赐药给你,月晦中人易容成你领了药,方才还在外间催你回去”“赐药?”辛元安听他这么说,浑浑噩噩之中,不由清醒了一些,唇角露出一丝讽笑,“他能赐什么好药?”

  顾之素见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复又将披风系上,眸中尽是森然冷意。

  他轻轻叹息一声,抬手握住那人的手,轻声嘱咐道:“你自己在宫中,多加保重。”

  辛元安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头吻在他的眉心上,薄唇终于露出一点柔和微笑:“你也是

  第178章陪嫁媵妾

  待到晚膳用过之后,夜色已渐渐暗下来。

  顾之素将游记放在桌上,低头誊了一会南华经,放下笔在一边铜盆中,洗了手又擦了干净,开口对身边的连珠问道。

  “死士们审讯的如何了?”

  连珠闻言,低声应道:“回主上,此刻他们都在一得阁下,那座暗牢之中关着。”

  顾之素思忖片刻,朝着外间走去:“吩咐琼华,着人易容成我,今晚前去一得阁。”

  连珠见他要出门,忙快步跟了出去:“是,主上。”

  月至中天,无边静寂。

  暗牢之中传来滴水声音,脚步缓缓挨近牢门,玄色披风自长靴边滑过,浓郁的血腥气味散开,浸润往来无声的几人鼻端。

  寒羽正立在牢门前,瞧见不远处的身影,忙低身行了个礼,方才低声报道:“主上,他们什么都不肯说,也什么都不肯做。”

  戴着兜帽的人无声勾起唇角,抬手掀起自己的兜帽,露出如玉般的艳丽面容,他声音极缓极低,隐约透着几分笑意,但半张脸沉在黑暗里,令人不自觉背后发冷:“是么?”

  话音未落,他一步步走到牢边,手指点了点黑铁牢门,看向牢中被刺穿琵琶骨,还被布条堵住了嘴巴,一个个正用仇恨万分,以及戒备之极的眼神,望着他的众多黑衣人,手指捻了捻轻声叹道。

  “看来你们的嘴都很硬,且很是忠心啊这样也好。”

  顾之素侧过身来,抬手示意道:“拿纸笔来。”

  寒羽不敢怠慢,忙和连珠一起离开,很快送来了纸笔,小心铺